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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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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曹猛很明显是大和尚这么多年来所遇到的头号劲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大和尚是打心眼里的不敢忽视。

    所以,即便他自己本身也很讨厌没有武德的偷袭行为,眼看着曹猛没有注意他,弯腰去捡棍子时,大和尚也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二话不说,挺身上前,随后单手握住棍尾,将手中铁棍往前猛地一戳。

    这一下正戳中了曹猛的肩膀,刚捡起来棍子的曹猛哎呦一声,就被大和尚戳了个趔趄。

    之所以不砸下去,是两人之间还是有几步路的距离,大和尚担心自己冲过去砸曹猛的时候,这小子反应过来,自己就白白错失良机了。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也叫大和尚挺满意。

    曹猛一个趔趄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大和尚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好几回。

    欺身上前,手里的铁棍是又砸又扫,曹猛没有反击的机会,就只有这么接连不断的抬棍招架。

    俩人手里的铁棍砸在一块,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好像铁匠打铁时的动静一样。

    说起来大和尚也就是仗着力气大,他的招式也没有多精妙,甚至比起曹猛来都稍显不如。

    这也难怪,毕竟曹猛师从周桐。

    周桐又是用枪的高手,棍法讲究的是一个猛字,而枪法讲究的则是一个巧字。

    曹猛在周桐这儿学到的棍法,既有棍法的猛,也有枪法的巧,虽然从熟练度上来说,完全比不上周桐这样的老师傅。

    但却也已经比大部分人强很多了。

    由这一点上来看,武功这玩意,一个人悟性再高,天赋再好,没有个好师父带着,还是不行。

    哪怕是像凌飞这样全靠自学的,也是靠着家里祖辈留下来的秘籍才能闯出些名堂。

    言归正传,这大和尚久攻不下,心中情绪是越来越急躁。

    曹猛不愿意就这么一个劲的防守,可大和尚延绵不断的攻势,又让他不得不这样防御下去,于是他的心里也有些急躁。

    俩人越是打下去,眼睛就越红,心情也越是糟糕。

    最后大和尚是有些急了,一招不慎露出了破绽,曹猛抓住机会,前半截棍子往上一挑,正击中大和尚的腹部。

    大和尚吃痛猛地一缩,曹猛就大叫一声,用棍头顶着大和尚的胸膛,使出来吃奶的力气,顶着他往前冲。

    曹猛的力气多大?他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有谁能扛得住?

    就见大和尚被他用棍头顶着,脚下踩着小碎步连连后退。最终一个趔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曹猛二话不说,站在大和尚近前抡棍便砸。

    大和尚急忙是横举铁棍于胸前招架,就听当的一声,曹猛的棍子重重击在大和尚的棍子上。

    紧接着曹猛又举起来浑铁棍,卯足了劲又是当头砸了下来。

    当!当!当!当!

    曹猛就好像一个勤劳的农民伯伯,抡着棍子往下砸的动作真跟锄大地的动作十分相似。

    一连砸了几十下,曹猛都没停手,直到一蓬鲜血飞溅到他的脸上,他才停住了手。

    此时再看地上的大和尚,整个脑袋已经成了烂糊糊了,满地都是血和脑浆混杂在一起的浓稠液体。

    他双手的虎口也已经烂了,两条胳膊上满是鲜血。

    曹猛喘着粗气,低头怔怔看了大和尚的尸体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就直奔着聚义堂而去。

    对于大和尚来说,曹猛是他多年不曾遇到的劲敌,但在曹猛眼里,大和尚无非就是一个能打些的喽啰兵罢了。

    就在曹猛跟大和尚激战正酣时,乔安洋在凌飞的吩咐下,已经偷偷摸到了慧九和尚所在的山洞外面。

    这时,慧九和尚已经被方才几人的对话声弄醒,正问徒弟发生什么事了。

    他身边的那个徒弟,自然就是大和尚的师弟,先前一直在慧九和尚身边的年轻和尚。

    慧九和尚问话,年轻和尚自然不敢不说。

    一五一十的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慧九和尚,慧九和尚一听,大惊失色。

    “啊?!你所说可是千真万确?!”

    “师父,弟子怎敢骗您呢?更何况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哎呀!”

    慧九和尚是老奸巨猾了,他这稍微动一动脑筋便清楚了,什么往兰州运送物资,这肯定都是昌平县里,那个新主簿的手笔。

    为的就是把山寨里的这些贼徒调虎离山,他好趁机再派人来寨子里面把自己给捉走。

    慧九和尚心说这位新主簿真是好手段,一般人都想不出来这招,就算想出来,也不敢用,就算敢用,也不一定能获得支持。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绕过姓郭的来办这件事的。

    你看,直到这时候,慧九和尚还对郭县令深信不疑,他以为凭着他手中的那些证据,足以让县令死心塌地的帮他。

    殊不知郭县令对他已经是欲除之而后快。

    想明白了之后,慧九和尚便赶紧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那年轻和尚还不明所以,在一旁问道:“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我这是做什么?”慧九和尚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这地方已经没法呆了!咱们赶紧走!现在就得走!”

    “啊?这是为何?”

    “你傻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

    官府那边前不久刚有风头说有一大批军械物资要从陆路运往兰州,今天出发,山里头的这些人听说之后今日全都过去,卯足了劲要把这些东西都给抢走。

    殊不知,他们是中了昌平县里那个主簿的奸计啊!

    他们前脚刚走不久,后脚山寨里头就来了人了,你来说说,你觉得这合乎常理吗?”

    “呃……这……”

    年轻的和尚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便开口问道:“那,师父,咱们现在就走么?”

    “你这不是废话吗?赶紧收拾东西!”

    “可是师兄他们……”

    “哎呀!找人给他们带个口信,之后让他们自己跟过来也就是了。快走!”

    一边说,慧九和尚心里头一边琢磨。

    这昌平县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这个主簿也不知道跟自己是何愁何怨,哪怕自己躲在了牛角山的山寨里,他都不想放过自己。

    而且这家伙诡计多端啊,到现在自己在他手里就没占过一次便宜。

    本来他还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现在看来他好像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那就是去投奔鲁王陈檀,然后再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跟陈檀一五一十的说明。

    自己收拾不了那个主簿,难道堂堂鲁王,皇帝的亲弟弟还收拾不了吗?

    一个小小的主簿,在陈檀这样的身份地位面前,要他死,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虽然把这件事捅上去之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既然那个主簿他不给自己活路走,那也别怪自己无情了。

    年轻的和尚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但看师父自己都收拾的这么麻利,他也是没有办法。

    无奈之下,只好帮着师父一起收拾起来。

    师徒二人只简单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行李,带上了贵重物品之后,就背着包袱,偷偷摸摸的往外走。

    他二人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在山洞外的阴暗处,穿着一身夜行衣的乔安洋早就等候多时了。

    乔安洋原本就十分擅长这种蹑足潜踪的行动,因为她是女人,天生体态就要比男人更加轻盈。

    此时此刻,哪怕是慧九和尚师徒二人路过她身边时,他们都没有发现阴影里的乔安洋。

    等到两人背对着自己,乔安洋这时才往前窜了一步,一记手刀直接斩在了那徒弟的后脑勺上。

    年轻和尚顿时两眼一翻就昏倒在地。

    “啊?!”

    慧九和尚见状吓得是魂飞魄散,刚出声,就觉得一把冰凉的钢刀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慧九和尚尿都吓的漏了两滴,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背后冷冰冰的响起:“不想死的话,就照我说的做,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

    慧九和尚此时已经是脸色一片苍白,嘴唇哆嗦着不断的点头。

    乔安洋便说道:“把你身上的负重全都清除干净。”

    慧九和尚乖乖照做,手里拎着的,身上背着的包袱他都扔到了一旁。

    甚至就连袖子里放着的碎银子,都被他掏出来丢到了一边去。

    “很好,现在往前走吧。到了拐弯的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慧九和尚这个时候还天真的以为,乔安洋口中所说的提醒,是靠说话来提醒。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因为乔安洋所说的提醒,是用刀来提醒。

    比如向左转,那就是把刀子放在慧九和尚的右肩膀上往左边压。

    向右转,就反其道而行之。

    这实在是太刺激了,慧九和尚心都快跳出来了。

    但凡他转错了方向,他就觉得那把快刀能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

    总而言之,乔安洋押着慧九和尚一直到了她刚刚发现的一个狗洞边上。

    这里没什么人看管,她刚过来的时候觉得太矮小,不便通行,就又扩大了一些。

    到了地方,乔安洋对慧九和尚说道:“钻过去。”

    “啊?”

    “我叫你钻过去,听不懂么?”

    乔安洋的刀,略微的往慧九和尚的脖子上压了压。

    慧九和尚心中害怕,嘴上还是讨饶道:“姑奶奶饶命啊,这贫僧再怎么说也是个人啊,人怎么能钻狗洞呢?”

    “你个老不死的说谁是姑奶奶呢?你骂谁呢你!”

    乔安洋有些气急败坏,抬起大长腿一脚就踹在了慧九和尚的腿弯处。

    慧九和尚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就听乔安洋说道:“就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你自己还不清楚么?

    你这灭绝人性的老秃驴,你也配叫个人?赶紧钻,别逼我动手!”

    事已至此,慧九和尚也是无话可说。

    无奈之下他只好像条蛆一样,蠕动着开始爬狗洞。

    而乔安洋身轻如燕,踩着几颗石头,连跳几下,就跃过了足有三四米高的寨墙,然后轻飘飘落在地上。

    她刚落在这边,慧九和尚也是刚好爬过来。

    扭头看了眼背后高大的寨墙,慧九和尚心中苦涩,心想得了,人家别看是个女人家,这功夫可不得了。

    一丈多高的墙说翻过来就翻过来,这一般人谁做得到啊?

    本来心里还琢磨着怎么找机会逃走呢,现在看来这是不用想了。就自己这身老骨头,跑出二里地去,人家用走的就能追上。

    因此,慧九和尚老老实实的配合乔安洋,只要她不杀自己,怎么着都成。

    墙外不远处,就是张大庆等人接应的地点。

    一见到慧九和尚,这帮人眼珠子都冒绿光啊,二话不说,这帮人便是一拥而上,拿着麻绳就给慧九和尚按在地上来了个五花大绑。

    紧接着,谢山河又大步流星直奔凌飞的藏身之处而去,凌飞闻讯也是大喜过望,让谢山河等人先下山,他则是学着刚刚的曹猛一般,横冲直撞地进入了总寨之内。

    拉上正在聚义堂里面打砸的曹猛,俩人也朝着山下快步撤离。

    这期间自然是少不了一帮喽啰兵被俩人弄死,不必赘述。

    凌飞这一伙人的行动可以说是大获成功,除了高进、谢山河,还有那个自愿跟来的老捕快受了些许皮外伤以外,其他人都是完全没有受伤,只觉得十分疲惫。

    之后打晕了慧九和尚将他放在马上,一行人回到昌平县,一路无话。

    却说楚天带队押送粮草军械前往兰州,半途遇到了一个拦路的劫匪。

    还没等他们对这劫匪做些什么,黑漆漆一片的树林子里,就有无数的贼人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从道路两旁的树林里杀出。

    顿时整个长长的车队,到处都陷入了激烈的战斗,入眼处尽是满天乱飞的胳膊腿和人头。

    很明显,楚天他们是遇到了埋伏了。

    步骑总领大惊失色,他万万也没没想到,居然有人设伏于此。

    他扯开嗓门使出吃奶的力气吼着,让大家不要乱了阵脚。

    而这时,楚天却在一边大喊了一声:“撤!快撤!全军撤退!”

    “?!”

    步骑总领震惊的扭过头去,撤?往哪儿撤?

    这么多的粮草军械还有各种货物,这要是撤了,这些东西不就是拱手送人了吗?

    这得是多大的损失啊?

    回头追究起来,这个锅又得是谁来背啊?

    他本想看楚天,可这时候楚天已经带着李老八脚底抹油,拨转马头开溜了。

    步骑总领咬了咬牙,最后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撤!兄弟们都快点撤!”

    一众军兵急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堪的逃离战场。

    从接战到军兵撤退,总用时连几分钟都没到,这帮军兵真可谓是一触即溃。

    众劫匪不疑有它,见军兵狼狈逃窜,纷纷振臂欢呼起来,庆祝自己的胜利。

    一群人跳上马车,翻上驴车,站在车顶举起自己的武器,嗷嗷怪叫,好不热闹。

    叫了一会儿之后,他们这才想起来清点战利品。

    打开箱子,军械倒是不多,但却有很多各式各样的衣物,粮食也确实不少,大米小米高粱米,都很多。

    其中有个长了张国字脸的汉子,满脸肃穆的神情,看其他人见了他都是一缩脖子,就知道这人地位不低。

    果不其然,有两个小喽啰兵抬着一口大箱子,就朝他这跑了过来。

    等两人到了近前,那两个喽啰兵就把那口大箱子往地上一放。

    这箱子甚是沉重,放在地上都能压的地面溅起尘土来。

    那两个小喽啰兵一脸谄媚的看着国字脸男子,然后说道:“大王,这口箱子特别沉,里面肯定装着好东西,我们俩特地带过来,让您亲自打开。”

    国字脸男子眉头一皱,有心喝骂,净整这些没有用的,赶紧收拾完赶紧回去得了。

    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刀柄在箱子的锁把上狠狠一磕。

    锁头应声落地,紧接着国字脸男子又从旁人手里接过了一支火把,举起来一照,他这刚刚还在云端的心,就好像一下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当中。

    箱子里确实装的满满登登,但是那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全都是随处可见的破烂石头。

    此时他又听旁边有人喊:“这箱子里怎么有石头啊?!”

    如他这般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不好!”

    他大呼一声,紧接着一把抽出腰间刚挂起来的刀子:“我们中计了!”

    他反应是很快,但即便如此也是晚了一步。

    国字脸男子话音刚落,一支短羽箭咻的一声,就正正好好射入了他的咽喉。

    周围一众喽啰兵都吓傻啦!

    这人可是大当家啊,这怎么说没就没了。

    直到他咣当一声倒在地上,这帮喽啰兵才是大惊失色:“不好啦!大王死啦!”

    此话一出,众山贼大乱,而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在这条长路的前方不远处,有几十号人,快步奔袭而来。

    另外官兵刚刚撤退的方向,这群军兵又整列队形,去而复返。

    这时候就算是再蠢的山贼也能明白,自己完全就是入了套了,被人家用计给埋伏了。

    但牛角山的山贼横惯了,要是放在其他山贼的身上,这时候肯定是二话不说,丢盔弃甲的逃跑。

    可二当家一听说大当家死了,义愤填膺啊,当即高举长刀,使出吃奶的力气吼道:“弟兄们!这官府如此欺负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咱们就杀到县城里,攻破昌平县,替大当家报仇!”

    牛角山的山贼胆子都不是一般的大,一听二当家这么喊,这帮人还真纷纷响应。

    于是就朝着官兵的方向嗷嗷怪叫的冲了过去。

    这一战胜败,暂且不提,只说现在的这个局势,确实都是在楚天的计划之中。

    其实早在数日之前,楚天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当初他去见许才的时候,许才曾说过一句话,说楚天似乎对那些货物并不是很在意。

    这一点倒是提醒了楚天。

    原本楚天的设想,是运货的人见了山贼直接就像是见了鬼一样逃跑,把这些东西拱手相让也就是了。

    但后来楚天一琢磨,不对劲啊,自己又何必要这么干呢?

    山贼要埋伏,那自己就埋伏设下埋伏的山贼,给他们来个反埋伏,那岂不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直接除去这个祸患了?

    正因如此,楚天才有了这个计划。

    在箱子里装石头,在更远的地方,和埋伏地点的高处设下其他的伏兵,待这帮牛角山的贼匪放松警惕之后,突然出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因为楚天不确定牛角山的贼人会在何处设下埋伏,所以楚天才会特意考察地形,‘帮助’牛角山的贼匪选了一个绝佳的设伏地点,以此来掌握先机。

    牛角山的匪徒哪里会想这个,这么多年来官兵没一次打得过他们,早就让他们无比的自负自满了,出发之前他们还嘲笑官兵,走这种地方,不是纯粹的白给吗?

    至于人手方面,那一千五百士兵自然是主力,而在这之外,楚天还有很多其他的帮手。

    还记得当初楚天得知有牛角山这一方势力之后,就立刻去找了柳老道,向他请求支援么?

    就在这段时间里,吕尚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要说柳老道这师门也忒寒酸,吕尚一共就带回来六个人。

    人虽少,但个个都是决定的高手。

    其中一位,还指点了一下凌飞的刀法,让凌飞受益匪浅。

    这六位老道个个都是仙风道骨,都有侠义之心。

    吕尚回去把事情经过,来龙去脉一说,他们二话不说就提家伙出山准备给楚天来帮忙了。

    先前一箭射杀牛角山大当家,就是他们中的一位干的。

    除了他们之外,楚天还去达远镖局,请了镖师来帮忙。

    韩勇是这家镖局总镖头的侄子,楚天审案卖了韩勇一个人情,韩总镖头岂有不帮之理?

    更何况镖师跟这帮山贼一向不对付,见了面那都是你杀我我杀你的,此时楚天有心除掉他们,韩总镖头自然会尽全力帮忙。

    有了这些人的帮忙,楚天才能够在这里设下一个套子,引诱这些山贼上钩。

    言归正传,不论是达远镖局的表示,还是柳老道的那些师兄弟,亦或是楚天和他手下的这些军兵,没有任何人能想到,牛角山的这些贼匪,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之下,没有落荒而逃,而是主动发起了进攻。

    这让在场众人都非常的吃惊。

    处在最前端的那些士兵,甚至有些紧张的发抖,两股战战是几欲先走。

    说实话,这些士兵听话归听话,楚天先前也没给他们通过气,刚刚叫他们撤退,他们就撤退,叫他们回来,他们重新集结的速度还挺快。

    唯独就是这个胆子和实力,貌似都不怎么样。

    步骑总领骑着马跟在楚天边上,看着楚天他眼里颇有些不满。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楚天设下的局,骗过了牛角山的贼匪,也骗过了自己。

    他有些不满于楚天竟然没有提前告诉自己,这么大的事情,他要是跟自己说了,自己提前有了准备,何至于像现在这般仓促?

    手下的这些军卒明显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估计这时候也是根本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迷迷糊糊的听从上级军官的指示行事。

    倘若自己提前有所部署,步骑总领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在这一战中就把这帮牛角山的贼匪全都剿灭在此。

    想想看,牛角山的这帮贼匪在昌平县附近横行霸道多少年了,倘若这一战能够将他们剿灭,那毫无疑问自己是大功一件啊。

    加官进爵可能够呛,但赏赐肯定是少不了的,但就因为准备的不够充分而错失这个大好的机会,步骑总领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眼看着那些山贼红着眼珠子,就好像饿狼一样扑上来,他立刻吩咐手下,无论如何也要让前方的士兵守住,然后再调动后面不能第一时间参战的士兵,绕到两侧,跟从牛角山贼匪后方杀出的伏兵将这帮贼人合围。

    牛角山贼众人数不少,一眼望去差不多有个七八百人,人头密密麻麻的,大路上都堆不下,还得分散到两边的树林子里面。

    官兵这边虽然人数更多,比牛角山贼匪多了一倍,但是战斗力差的太多,胆气上也逊色于对手,所以别看是一千五对八百,双方实际战力恐怕是平分秋色。

    这时,就得要一些人发挥出效果来。

    周桐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手里的功夫是越老越精湛。脚下步履也是飞快,在从后方杀出来的这几十人中,周桐是冲在第一个的。

    紧随其后的便是韩总镖头,跟他只差了一个身位。

    牛角山二当家一声令下,山贼全体朝着官兵的方向进击,呼啦一声全都涌了上去,也没人注意后面。

    这就给了周桐可乘之机,只见他手握长枪,挺身前刺,正戳中一个山贼的后心窝。

    那山贼当时就毙了命,而周桐则是迅速抽出枪来,对着另一个山贼又是一戳。

    周桐动作迅速又精准,基本上就是一枪一个山贼。

    而当他连着戳死三人后,韩总镖头提着鬼头刀也杀了过来。

    只听一声暴喝,韩总镖头就好像一头扑食的饿虎,直接撞进了人群。

    然后挥舞着鬼头刀左砍右劈,时不时还伸出脚往前一踹。

    本来后边就没人防备,这一下后方的山贼也是乱了阵脚。

    而此时,镖局的镖师,来自柳老道师门的那几个老道,也都是杀入了敌群当中。

    这些山贼其实都是普通的喽啰兵,没什么大本事,不然也不会是个小喽啰的身份。

    而在这几十号人里,最弱的镖师,也顶的上这小喽啰两三人。

    所以这帮人一冲进来,真好像是割麦子一样,人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

    其实他们这样做,风险其实也不小。达远镖局的镖师们倒还好,他们平日里押镖运货,朝夕相处,早就有了默契,配合无间,相互能做到支援。

    老道们也能彼此做到相互掩护,但他们这样实际上是分成了两个小队,一旦被人家分割包围,下场不言而喻。

    但对面毕竟只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贼匪而已,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若是后者,前面所说的情况必然会发生。而前者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顾及,这些山贼只知道用蛮力,根本不懂的配合。

    后方大乱,牛角山的二当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而昌平县县兵的步骑总领,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他下令全军立刻展开进攻。

    前方受阻,后方被掏,整个牛角山贼众是人心惶惶。

    二当家嘶吼着勉强还能维持一下,偏偏这时,又是一根短羽箭带着锐利的破空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入了二当家的锁骨处。

    二当家骑在马上,这一箭的力道直接叫他痛呼一声,栽倒于马下。

    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货,二当家只是中了一箭,不算致命,这家伙却十分惊慌的张口喊了一句:“不好啦!二当家死啦!”

    其余山贼一听这话,都是大惊失色。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大当家死了,二当家也死了,三当家就更别提了,早都死的透透的了。

    就这么三个当家的全都死完了,这帮山贼的内心是彻底的六神无主。

    如此大好良机怎能错过,这步骑总领见状,直接翻身下马,拎着一把长杆大刀就扯开嗓子吼道:“弟兄们跟我上!”

    说完,身先士卒就冲到了战团当中。

    深更半夜,照明全靠火把,一阵阵忽明忽暗的交错,伴随的是一声声的惨叫,和遍地的尸体。

    差不多十五分钟后,牛角山的众山贼好不容易在官兵的包围圈里杀出一个缺口来,差不多有个一两百人从这个缺口里逃出升天,其余的人要么当场被杀,要么重伤倒地,要么就是丢下了武器投降。

    因为交战时间不长,而且官兵这边也是全副武装,打的比较怂,伤亡人数不多。

    事后统计,只有三十多人阵亡,五百多人受了大小不同的伤势。

    倒是达远镖局那边,出动了四十人,死了三个,其余四十人几乎人人挂彩。

    战场清理完毕,步骑总领满脸兴奋的回来跟楚天汇报。

    “哈哈!主簿大人!咱们这回可是大获全胜啊!

    那些俘虏说了,他们一共出来了七百多号人,光咱们抓住的就有三四百,大人,咱们可立了大功了!”

    楚天点点头,没说什么,他现在心里只惦记着凌飞那边有没有成功。

    要是没有成功,免不了又得费事攻打一次牛角山。

    虽说经此一役牛角山实力大减,但毕竟他们不是全军覆没。

    而且牛角山本来地势上来说就是易守难攻,据谢山河所说,他能看到的路线,几乎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坡道。

    靠两条腿上山都费劲,更别提攻打了。

    所以就算他们只剩下个三五百人,依托地形,也够官兵们喝一壶的了。

    目的达到了,楚天也没必要继续往兰州去了,当即下令押送货物返回昌平县城,而到了这时候步骑总领才明白过来,原来包括这个货,也是这个局的一部分。

    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由佩服起了楚天,因为这种招数一般人还真想不出来,就是想出来,也没这个胆子付诸行动。

    看来这位新主簿年纪虽小,却是个智勇双全之人。

    步骑总领心里有点后悔,没有早早的跟他处好关系。不过现在开始,似乎也不算晚。跟着这位爷混,肯定是比那个只会给自己画大饼的郭县令强。

    就这样,早上刚走的押运队伍,晚上又折返了回来。

    货物原封不动送回昌平商会,至于上面的血迹和肉渣,那就得他们自己去清理了。

    许才彻夜未眠,一直就在商会里等消息。

    现在看到楚天他们回来,还把货也给带回来了,他这心里着实是松了口气。

    这回他算是空手套了个白狼,什么都没损失,还卖了楚天一个大人情。

    兴奋之下他大手一挥,命人准备酒水肉菜,他要为将士们庆功。

    因为正值深夜,这时候再办庆功宴实在是不妥,吵到四邻八舍的不太好,大家明天还得努力赚钱呢。

    所以庆功宴的场所就摆在了城外的军营之中,那些没有参与的官兵们也借了光,大锅熬肉,每个人都有肉汤和好酒。

    楚天没有参与,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首先是这三四百个俘虏的安排问题,经过跟步骑总领的一番商量过后,步骑总领答应楚天可以把他们关押在军营里看管。

    楚天十分感激,因为大牢里也是实在是放不下这么多的人了。

    其次,楚天就是要去见一见这个让他困扰了很久的慧九和尚了。

    在真正见到他之前,楚天一直以为,这慧九和尚长的肯定不是一副好人样,没准就是什么鹰钩鼻,蛤蟆嘴的造型。

    结果见到了他之后,楚天发现,这人长的还颇有些慈眉善目的意思。

    “给他弄醒。”

    因为慧九和尚是被敲晕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被绑在县衙里讯问室的椅子上,凌飞和张大庆还在这,其他人则是都回家睡觉去了。

    时候太晚了,而且折腾了一晚上大家也都是疲惫不堪,就都休息去了。

    剩下凌飞和张大庆两人主动留下,要帮楚天的忙。

    何书吏那边楚天也派了人去叫他,虽然这个点人家应该已经睡着了,但是慧九和尚抓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是有必要叫他来做个记录什么的。

    早就准备好了一盆凉水的张大庆听楚天一说,立刻就端起那盆凉水吵着慧九和尚身上泼了过去。

    你想啊,现在可是冬天,天气寒冷无比,这水放在外头都是结了一层冰碴子在上头的,泼到慧九和尚的身上,那真叫一个冰冷刺骨。

    慧九和尚当时就醒了,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凌飞拿了件外套给楚天披上,然后打开了窗户。

    外头的冷风顺着窗户就灌了进来,慧九和尚感觉自己就好像在冰窖里头似的,冻的直哆嗦,牙齿咔哒咔哒的撞个不停。

    “老秃驴,咱们终于见面了。”

    楚天是一点都不客气,抱着双臂,冷笑着看向慧九和尚说道。

    “……”慧九和尚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了眼楚天,并不认识。

    不过看着个年轻人,身边站着俩大汉,看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太差。

    于是就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我就是这昌平县最新上任的主簿,你应该知道我吧?”

    “啊?!”慧九和尚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原来是你?!”

    在没有和楚天见面之前,慧九和尚以为楚天会是一个中年人,而且还是性格特别坚毅的那种。

    不然没道理他会硬顶着那么大的压力,铁了心的要弄死自己。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新主簿竟是如此的年轻。

    慧九和尚心中感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不到这个年轻人不但胆子大,计谋用的也不错,这一招调虎离山,慧九和尚是真的服气。

    “老秃驴,我抓你来不为别的,我只想要你手里的账本。

    只要你把账本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不过重获自由你就别想了,你这秃驴临死前这几年就在牢狱之中度过吧。”

    “啊?你怎么知道账本的事情?莫非……”

    慧九和尚可不是傻瓜,他能一瞬间想出楚天用了调虎离山计,那他自然也能想到,账本的事情只有自己跟郭县令知道。

    如果楚天得知了的话,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郭县令有意告诉楚天的,另一种就是郭县令无意间泄露的。

    如果是后者,慧九和尚心里肯定是要骂郭县令的八辈祖宗。

    但要是前者的话,慧九和尚则是恨不得生吞了郭县令。

    不过据他对那郭县令的了解,这人又蠢又笨,相处好些年,他也没表现出什么来,如果说他城府极深,藏了这么多年,才想用这招借刀杀人弄死自己的话。

    那慧九和尚只能说甘拜下风。

    正当楚天准备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喊道:“不好啦!走水啦!走水啦!”

    张大庆急忙出去一看,就见县衙已经是失了火,而且火势蔓延的还挺快,眼瞅着就要烧到这边来了。

    紧接着一个人影便冲了进来,一边招着手,一边叫道:“大家快跑哇!主簿大人,张捕头!快跑啊,走水啦!不跑就要被烧死在这儿了!”

    众人定睛一瞧,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跟着凌飞他们一起行动的那个老捕快。

    对他众人自然是信任,没话讲,下意识就要往外跑。

    慧九和尚赶紧喊道:“别走啊!要走把我也一起带走啊!别走啊你们!”

    凌飞扭头要去抱他,那老捕快却说道:“兄台你先走,我来带走他便是。”

    凌飞不疑有它,点点头,就护着楚天,跟着张大庆赶紧跑了出去。

    外面值守的衙役已经打了水,满头大汗的浇水灭火。

    楚天也不想跑,也是跟着帮忙。

    这火虽然不小,但烧的地方却很微妙,总而言之,是没蔓延起来,至少没蔓延到讯问室去。

    等火被浇灭,楚天才想起来,眨眨眼看向气喘吁吁的凌飞和张大庆道:“慧九和尚呢?”

    凌飞说那个老捕快说要去带他走,不过也没见人影。

    于是三人便又赶紧回去。

    刚到门口,凌飞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急忙让楚天留在原地,自己蹑手蹑脚的靠过去,往里一看,就见那老捕快满身是血,气息微弱的靠坐在墙边上。

    他急忙一推门,往里迈了一步,又迅速退了出来。

    想象中的伏击没有出现,凌飞这才放心的走进去。

    快步到了那人身边,凌飞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那老捕快气若游丝的道:“有……有刺客……我……我对不起主簿大人……我没能保住……”

    说到这儿,俩眼一翻,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也顾不上其他,凌飞赶紧是给这老捕快包扎伤口,楚天这时候也进来帮忙,张大庆则是快步到了关着慧九和尚的那间屋子里去。

    一开门,张大庆就是哎呀一声,只觉得心痛无比。

    慧九和尚这时候已经气绝身亡了,垂着头,地上流了一地的血。

    张大庆靠过去一摸,那都凉透了,死了都有一会儿了。

    “妈的!怎会如此!”

    张大庆气急败坏的往外走,跟楚天把这事儿一说,楚天的脸也直接黑了下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巨大的风险,好不容易把这慧九和尚抓到了,结果却被人给做掉了。

    而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

    楚天想都不用想,这事儿肯定是那姓郭的指使人干的。

    想到这儿楚天懊恼无比,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姓郭的竟然如此果断,自己抓到慧九和尚之后,特意没通知他,但他还是得到了风声,并且派出刺客放火把自己引走,然后杀死慧九和尚。

    长期的努力功亏一篑,不仅没拿到账本,扳不倒郭县令了,连对慧九和尚的公开处刑也没能做到。

    楚天本身这段时间休息的就不太好,这个身体常年患病又落下了病根,此时急火攻心,只觉得头晕目眩。

    紧接着楚天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凌飞手疾眼快,急忙上前搀扶住楚天,才没叫楚天摔倒。

    随后楚天便是眼前一黑,昏过去之前,楚天紧紧抓着凌飞胸口的衣裳,最后是紧咬着牙关说了两个字:“账本……”

    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

    楚天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居住在钢筋与混凝土的森林之中,看着公路上车来车往。

    就好像他回到了过去的日常一样。

    不过楚天对这里没有丝毫的留恋,他望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感到些许的困惑。

    直到他突然发觉自己站在马路上,然后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撞飞后,他才想到这是个梦。

    紧接着,他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声音先于画面进入楚天的耳朵里,他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哭泣声音。

    扭头往边上一看,楚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哭的不是旁人,正是白婴,还有一个阿秋。

    这俩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拿着手帕擦眼泪。

    哭声很压抑,就像是怕惊醒了楚天似的。

    而此时,早已经是天色大亮,楚天感觉气有点喘不上来,就来了一次深呼吸。

    听到楚天发出的动静,两女皆是猛地抬头看过来。

    见楚天已经清醒过来,白婴激动异常,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直接就压到了楚天身上,死死的抱着楚天,哇哇大哭。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啦!呜呜呜……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啦!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呜呜……”

    阿秋也是有个想要扑上来的动作,但是白婴先行一步,阿秋只好收住双手,硬生生的顿住脚步。

    不过她还是赶紧上去拉起白婴道:“大娘,您别这么激动,您再给大少爷压坏了……”

    “说的是说的是。”

    白婴闻言也是赶紧起身,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楚天:“你……你怎么样,我刚刚没有压坏你吧?”

    楚天有心使坏,就故意咳嗽了两声:“你这一下好悬没给我压死……咳咳咳……”

    白婴满脸的愧疚,看着楚天十分的不好意思,难受的都要哭出来了。

    但楚天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头也是一暖,不再逗她,而是说道:“放心,我没什么事,刚刚逗你玩呢,嘿嘿!”

    白婴这才破涕为笑,也没有追究楚天。

    再看楚天,他是掀开被子,站起身来。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各个关节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条腿也有点发软,楚天便觉得有些奇怪。

    他只记得自己昏迷过去了,却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于是他便问两女:“我这是昏了多久?”

    “整整五天五夜……”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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