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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您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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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楚天得意洋洋的认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时候,实际上他所有得意的事情全都是在别人的计划之中。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倘若换成是白先生这么干,或许楚天更容易接受一点。

    毕竟白先生不管做什么,他的人品不坏,出发点肯定不会错,那么终点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然而这位郭县令,人品有多差就不提了,他把楚天当枪使所做的这一切,自然是不会是出于什么对百姓的考虑。

    要是他会有这种想法,那昌平县的老百姓又何必把日子过的那么苦呢?

    楚天估计,多半是因为他跟慧九和尚两人分赃不均,或者彼此之间起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因此当自己选择对慧九和尚下手的时候,这位郭县令顺势就往外一跑,给足了自己去解决慧九和尚的这个机会。

    眼看着楚天一脸消沉的模样,郭县令嘴角往上一翘。

    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些聪明的,一般人这时候都该帮自己数钱了,他能反应过来,看来也不是吃白饭的。

    假以时日这小子要是成长起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想到这儿,郭县令便开口接着说道:“呵呵,楚主簿啊,怎么,你不打算继续抓慧九和尚了?”

    楚天没吭声,抬眼看着一脸得意笑容的郭县令,楚天暗中握紧了拳头。

    “别气馁啊,楚主簿,本官不是说了,你要人有人,要粮有粮,你要什么有什么,本官什么都给你,你难道还有什么为难之处么?

    不要怕你尽管说来,能满足你的本官肯定都满足你!”

    楚天现在是心灰意冷,不过他也知道,郭县令这是在借刀杀人。

    要么借牛角山的刀杀自己,要么借自己的刀杀慧九和尚,不管哪个结果他都不会吃亏,他是稳赚不赔的那个。

    现在楚天心里一半是烈火,一半是寒冰。

    他对郭县令感到愤怒,但又对自己的无能感到心寒。

    楚天,他并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真正有勇气的人,是不会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他们会像战士一样,哪怕前路未卜,哪怕脚下就是深渊,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朝前走去,真正的战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那股吞噬着一切的绝望感,包围了楚天。

    好在楚天在这个世界呆了几年,有了牵挂,也不像从前那么悲观,这才得以保持了一丝冷静。

    深吸了一口气,楚天缓缓说道:“且容我考虑一番。”

    说完,楚天便站起身,朝着郭县令一拱手道:“大人,卑职还有事在身,就不多待了。过几日等卑职考虑完毕,再给大人答复,告辞!”

    郭县令还在后头喊:“哎!走那么急干什么啊!别走啊,再喝会儿,再聊会儿啊!”

    楚天也是不闻不问一般,快步就沿着原路,走出了县令的宅子。

    就在楚天走后不久,县令身边又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施施然走到楚天方才的坐下的石凳上,撩起袍襟,也坐了下去。

    随后用着楚天用过的酒杯,对那穿着一身绿衣的小丫鬟说道:“人走了,酒可不能浪费,反正拿都拿出来了,不如便宜了我。

    来,给我倒上。”

    那小丫鬟倒也听话,乖乖的就给他斟满了一杯。

    中年男子滋滋的喝完,是一脸的满足。

    他在郭县令家里表现的十分随意,就好像这是他家一般。

    而就坐在他对面的郭县令不仅不恼,反而笑呵呵的看着那中年男子。

    待中年男子连着喝了三杯下肚,郭县令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可觉得这酒合口么?”

    “还不错。”那中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

    郭县令闻言大喜,忙令那绿衣小丫鬟再去温酒,顺便再叫厨房准备些下酒菜送过来。

    小丫鬟答应一声退下,郭县令则是趁着四外无人,低声说道:“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做完了,接下来我该做什么?还请先生指点迷津啊。”

    中年男子胡子不长,他微微一笑,手捻胡须道:“依我看啊,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平日里你干的是什么,那就接着干什么。

    等这个楚主簿什么时候想通了来找你,什么时候,你再做也不迟。”

    “啊?先生,这做什么,您还没说呢,怎么就不迟了。”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道:“怎么做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刚刚你自己也告诉了人家楚主簿啊。

    要人给人,要粮给粮,要什么给什么,不就是这么做吗?”

    “啊?!”郭县令一听,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来。

    在这个中年男人的面前,郭县令的表现全然不如刚刚在楚天面前那般泰然自若。

    他显得非常的局促和拘谨,而且对这个中年男人看上去非常的恭敬。

    或者说,现在这个郭县令才是他原本的模样,刚刚在楚天面前的那番作态,完全就是装出来的。

    “那要是他真的要打牛角山,我还要支持他不成?”

    “支持!当然要支持!”

    “哎呀先生您有所不知呀!”郭县令听罢脸上露出难色:“前任的县令还在的时候,可是打了三次牛角山啊。

    打了三次,打输了三次。这三次下来,县里的军兵损失惨重,原本好歹也有个五六千人,现在就只剩下两千人了,还都是老弱病残,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呀!

    更何况,前任县令多少还有点能力,我……嘿嘿……先生您也知道,我就只会捞钱,哪有什么别的能耐……

    您说万一到时候打输了,上面知道,我岂不是倒大霉了吗?您说是吧?”

    “我就纳了闷了,打牛角山跟你有什么关系?”中年男子一脸的不悦。

    “啊这,我是县令啊,县尉不也是我兼任的嘛!

    县里要动兵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跟我没关系呢?”

    “唉……”中年男子是长叹一声,心说这烂泥真是扶不上墙,没半点的悟性,连损人利己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弄不明白,估计捞钱也明白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中年男子只好仔仔细细给他解释一番:“我且问你,你想让慧九和尚死吗?”

    “说实话,不是很想。”郭县令伸出猪蹄一样的手来,挠了挠头。

    “他要是死了,欠我的钱就没人还啦!那可不是笔小数目,难道我能去京城冲他师父要吗?

    不可能的呀!”

    “那我再问你,楚天……楚主簿他要抓慧九和尚,是想抓活的,还是想抓死的呢?”

    “这……不清楚哎……我是觉得死了的稳妥一些……”

    “糊涂!”中年男子呵斥一声:“慧九和尚要是死了,他还怎么把你咬出来?

    你跟慧九和尚的关系人尽皆知,你不会觉得那位楚主簿捉到慧九和尚之后还能放过你吧?”

    “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他凭什么还要对我下手呢!”

    “纵容慧九和尚肆意妄为这么久,这还不叫做错了什么么?

    行了,这样的话你也甭跟我说,你只需要记得,慧九和尚要是被抓到,你肯定也跑不了就是了。”

    听到这儿郭县令脸上露出一丝急色:“那……那怎么办啊,先生,您可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办法我早都告诉你了,就是支持楚天,他若要去打牛角山,那就让他去,要人给人,要什么给什么就是了。

    而且,现在他其实也不知道慧九和尚就在牛角山,就算知道也只是猜测。

    我看你还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慧九和尚不是给你写了封求助信么?你明天就去趟县衙,找一次楚天,假装把这封信落在他那,让他看到也就是了。”

    “那……那然后呢?”

    中年男子心说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笨之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还不明白。

    不过也不差,之前自己叫他离开昌平县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

    所以中年男子只好再次耐心解释起来:“然后,然后就是看这位楚主簿,他有多大的能耐了。

    他要是能平掉牛角山的贼匪,自然最好不过。

    人是你派的,粮也是你给的,这么大的功劳,当然是要落在你头上的。

    到时候他要是捉住了慧九和尚,你就派两个心腹,找机会把慧九和尚做掉,不就完事了吗?”

    “那他要是没捉住呢?”

    “那不是更好吗?”中年男子无奈的道:“他要是没捉住慧九和尚,或者只找到了一个死掉的慧九和尚,你不就省事了吗?”

    “哦哦!对呀!可是……可是他要是没平掉牛角山的贼匪,那又怎么办呢?”

    “那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啊。

    要打牛角山是他楚主簿说的,人也是他楚主簿带去的,你是不敢和民意做对抗才妥协的,现在打了败仗,责任怎么能出在你身上,那当然是要这位楚主簿担下所有的责任啊。

    到那时你随便找个由头把这家伙是丢进大牢也好,赶出县衙也罢,从此往后,县衙不还是你一个人做主吗?”

    “哦!哦!先生高见!先生高见啊!”

    经过那中年男子的一番解释,郭县令是恍然大悟。

    原来事情竟然还可以这么办?

    这么说的话自己支持楚天,不但不会承担任何的风险,同时好处都是自己的,万一打了败仗,那也是楚天去背锅,跟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笔买卖真是划算至极啊,郭县令大喜,连着敬了那中年男子三杯酒,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其实郭县令一直以来就不是什么老奸巨猾的人,跟楚天想的截然相反,这家伙其实蠢笨无比。

    浑身上下的能耐都用在如何捞钱上了,而且光是这一点都捞的不明白。

    傻子都知道,那些穷鬼老百姓身上其实没有多少油水可榨。

    想要捞钱,主要目标还得是那些做生意的商户,还有各种地主豪绅。

    尤其是像昌平县这种商业还算繁荣的城市,不指着那些商贾赚钱,难道要指着那些靠老天爷吃饭的农户们,靠两膀子力气吃饭的工人们赚钱么?

    郭县令显然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一门心思的欺负老百姓,从老百姓身上榨油水。

    昌平县的这些商贾赚的盆满钵满他毫也不在意,从这些商贾手里得到钱财也只是等着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就这么一个人,他哪能像这中年男人一样,想出这样那样的主意来?

    比起郭县令,这中年男子,倒像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了。

    随后郭县令跟那中年男子两人借着下酒菜,足足喝了一整坛子好酒,喝完两人都是半醉微醺。

    郭县令邀请那中年男子留下来欣赏美人跳舞,但那中年男子却断然拒绝,还说多日没有回家,家中妻儿肯定惦念的紧,他不好在外久留,要赶紧回家去见老婆孩子。

    然后就不顾郭县令的挽留,先走了一步。

    郭县令留不住,到也不在乎,扭回头去找家里那几个美人,今天注定又是消耗体力的一天。

    郭县令又开始荒淫无度暂且不说,却说楚天打从这郭县令的府邸中离开之后,走在街上是好似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气。

    本来楚天在老百姓眼里是非常亲近随和的,不管他走到哪儿,只要是有认识他的老百姓,不说热情的上来要跟楚天勾肩搭背,至少远远打个招呼是肯定的。

    其他的老爷们出门全都是坐轿子或者坐马车,唯独楚天没事就靠着他自己这两条腿来走,因此老百姓也是觉得他接地气,所以跟他特别亲。

    可今天看到楚天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百姓们也都不是傻子。见状一个个也没敢嘻嘻哈哈的跟楚天像往日一般打招呼,而是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哎!你看,楚主簿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看着有点不大对劲啊!”

    “那何止是不大对劲啊!那是大不对劲!”

    “没错没错!你没见平日里楚主簿走路都是带风的,脸上也都挂着笑。

    再看今天的楚主簿……怎么说呢,就好像回到家里发现妻子赤身裸体的跟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躺在一块,伤心欲绝的跑出来之后偏偏又赶上了一场雨,还没个避雨的地方。

    好不容易被淋到了雨停,回家一看那男人竟然还没有走……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

    “嘶……你怎么能形容的这么准确啊,莫非你……”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啊,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亲身经历,跟我可没半点关系啊!我像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吗?这要是真放在我身上,我……我……我……呜呜呜……”

    总而言之,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出来楚天是遭受了什么打击。

    有人说先前刚看到楚主簿从郭县令家里出来,有脑子聪明的,想了想就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嗐!我明白了!肯定是那个郭县令对楚主簿说了什么,楚主簿受了打击才这样的。”

    “啊?你怎么知道?”

    “你也不想想,楚主簿年前干了什么?他不是把铁佛寺给一锅端了么?

    这事儿痛快归痛快,但咱们都知道,铁佛寺的方丈,慧九和尚可是跟郭县令关系十分密切的。

    光咱们就不止看到过一两次慧九和尚跑去找郭县令,进了郭县令家里吧?

    楚主簿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这事儿闹的动静那么大,郭县令怎么可能放过楚主簿啊?

    唉!可惜喽,咱们昌平县好不容易出个能为咱们老百姓做主的好官,就要这么被打压喽!”

    大家伙闻言也都是纷纷沉默了下来。

    不沉默还能做什么呢?

    替楚天说话?

    私底下行,但要是站在台面上,公开替楚天说话,谁有那个胆子啊?

    郭县令是个什么人,这昌平县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清楚啊?那要是叫他盯上了,还能有好日子过?

    所以大家虽然心里同情楚天,替楚天感到惋惜,也没人敢说什么。

    当然楚天是不知道的,现在他就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觉得自己很没用,认为就以郭县令这种手段,自己怎么也斗不过他。

    回到县衙之后楚天接下来这一整天都是闭门不出,躲在自己那件公房里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李老八担心楚天,进去看了几次,都被楚天撵出来了,理由是他要一个人静一静。

    张大庆跟何书吏也都来过,也都被楚天给赶走了。

    最后直到下班,楚天这才走出了公房,不过也仍是一言不发,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回到家里,楚管家简装吓了一跳,但也没敢当面问,只问李老八,发生什么事了。

    李老八说:“我不知道啊!大人是早上刚到县衙处理了一会儿公务之后,就被郭县令给叫去他家里见面去了。

    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一整天了,我也不敢问,大人以前这样过么?”

    楚管家想了想说:“没有啊,从前也没见过大少爷这样过啊……不行,老夫得去问问……”

    “哎,要不还是算了吧,今天大人在公房里面呆着,我进去了好几次,大人都说,想一个人静一静,然后就把我给撵走了。

    要不咱们等明天,看看明天是什么情况后,再做打算吧?”

    “唔……也有道理。”

    他们俩是想拖到第二天,但有人可是坐不住了。

    经过了将近半个月的休息,凌飞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现在他的双臂和腰不能过度活动,不然的话这后背就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是日常行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吃饭的时候他也在桌上,看到楚天这幅模样,凌飞就动了心思。

    跟楚管家一样,他没直接去问楚天,而是找到了李老八。

    李老八用跟楚管家的说法,又跟凌飞说了一遍,凌飞是什么人啊?

    他当初好歹也是个官府的公职人员,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楚天去见那位县令的时候,那位县令给了楚天话听了。

    想到这儿他就想去找楚天,跟楚天好好唠唠。

    不过还没等他去,家里倒是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楚天的师父,白先生的儿子,将来或许能成为楚天老丈人的白贺。

    楚管家是见过他的,见他来了颇感意外,心说这位爷没事跑这儿来干什么?

    不过还是赶紧把他迎了进来,正准备招待,白贺却开门见山的问道:“楚天在家吧?”

    “在是在……”

    “那就好,领我去见他。”

    “这……”楚管家有些为难:“实不相瞒啊,白老爷,我家大少爷今天好像有些心事,我不确定您去找他,他会不会见您啊……”

    白贺背着手嘿嘿一笑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他为什么会有心事,我也正是为此而来的。”

    楚管家一听,眉头就是一皱。

    心说你这过年期间连家都没回的人,是从哪儿听说大少爷他的事情的?

    不过既然人家说有办法,以楚管家对白贺的了解,也知道他不是会信口胡言的人,于是也就领着他去见了楚天。

    一直带到了楚天所住的正房前头,窗户外面阿秋和苏氏两女正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虽然说的什么没听清楚,但肯定也是在讨论楚天今天到底怎么了。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三女扭头一看是楚管家领着白贺过来了。

    大家都认识,赶紧打过招呼,白贺指指正房问道:“楚天在里面呢?”

    “在呢。”阿秋回答道:“但大少爷他好像心情不太好,跟他说什么也都是带答不理的,就好像心不在焉似的……”

    “呵呵,小子这是受了打击了呀。也罢,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因我而起,还得我来帮一帮他。”

    说完白贺在众人不解的目光当中,走到房门前伸手敲了两下门,然后朝里面喊道:“楚天啊,我是你白师兄啊,我恰好路过此处来看看你,听说你心情不好,有什么不好的能不能跟我说说啊?”

    就听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急也不慢。

    随后门被拉开一条缝,楚天耷拉个大脸出现在了白贺的面前。

    随后他是勉强扯起一副笑脸,看着白贺拱拱手道:“原来是伯父,请进,咱们到屋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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