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占便宜
解释了好半天，白婴才将信将疑的跳过这个话题。
楚天不禁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总算是把这道鬼门关跨过去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白婴虽然跑过来看了楚天，但却是不可能在这住下的。
毕竟这不是后世，小姑娘再怎么奔放，那道红线还是不能跨越。
即使白婴没有跨越的心思，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住下，如何面对其他人都风言风语，也是个大问题。
所以到了晚上，楚天亲自下厨给白婴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过后，白婴和白鹿就在李老八的护送之下，乘着马车返回芦泽村了。
虽然这一整天什么事儿也没干，就只是单纯的和白婴腻在一起，但楚天仍然觉得很充实。
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想起白天的经历，他都不由得在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随后甜甜的进入梦乡。
时光飞逝，一眨眼就到了除夕。
县令仍然是没有回来，楚天心里面不由得揣测这位县令到底是干嘛去了。
玩忽职守也没有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的，连过年都不回来，难道是回老家去了么？
慧九和尚往什么地方跑了，楚天也不太清楚，不过早晚他会知道的。
因为他跟那些外门僧达成了协议，楚天可以让他们继续在铁佛寺里面过僧侣的生活，而他们则是会在得到慧九和尚的行踪后，第一时间回来汇报给楚天。
张大庆对此表示不太理解，在他看来铁佛寺那地方干脆一把火烧了才痛快呢，许多老百姓也因此对和尚产生了极大的意见，与张大庆是同一个想法。
但是何书吏表示非常的赞成，他的想法跟楚天一致。
烧了铁佛寺，那不现实，那么大的一座寺庙，还建在山上，万一没看住，恐怕整座山都要被烧起来。
而且，慧九和尚是坏，但他毕竟也是和尚中的败类，不是所有的和尚都跟他一样坏的流脓。
这些外门僧在楚天审问其他僧人的时候也出了不少的力气，可以说楚天之所以能够花了仅仅三天的时间就把所有的内门僧和外门僧分清楚，他们是功不可没的。
这些人本性不坏，只是被慧九和尚裹挟着不得已沦为了帮凶，更何况他们也没直接参与进来，所以楚天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当然，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可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而是一个赎罪的生活。
如何能够让敌视和尚的百姓们重新信任他们，这就是他们该思考的问题了。
总而言之，至今为止楚天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惬意，县里的老百姓因为亲眼目睹楚天是个能为老百姓申冤的好官，清官，所以慢慢的，遇到什么纠纷，也开始找起了官府。
在何书吏的帮助下，楚天这大半个月，大大小小的案子一共审了十多起，都是惩罚了恶人，保护了好人。
昌平县的老百姓在县令这团乌云的笼罩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楚天的出现属实是让百姓们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除夕到来之时，县城里面的年味很浓。
白先生一家也采取了楚天的建议，带着全家到了楚天的宅邸里面来，白婴自然是最为高兴的。
但楚中找来找去也没见自己未来的老丈人白贺的踪迹，结合他先前对自己说，不久后他们可能会在一起当同事而至今没下文的事情，楚天不免开始思考起白贺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问白先生，白先生自是不知。问老太太，老太太也是一摇头说自己不清楚。
问邓氏，邓氏只说白贺说要去找工作，后来说找到了，她也没细问，再之后他就说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然后就是到现在也没回来，连封信都没写。
楚天左思右想，也猜不出白贺干嘛去了，只好放弃了思考，在这个洋溢着节日气氛的日子里，痛痛快快的尽情享乐。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尽情享乐的，就比如凌飞和谢山河这对老兄弟。
朱铁牛的伤过了八天之后就养好了，李老八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够陪自己一起留下来，但朱铁牛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没有答应李老八。
和李老八不同，朱铁牛可没受到排挤。而且朱铁牛这个人属于是知恩图报，当初是黑三救了他一命，他就发誓要把这条命还给黑三。
虽然他本人也十分的佩服楚天，觉得在他手底下干活也不委屈自己，但是毕竟有这救命之恩在先，朱铁牛最后还是跟李老八分开两边。
李老八也不强求，只说将来若是想通了，这边总有你的一席之地。
而凌飞的伤势，至今还没好。
那可是几百斤的力气砸下来的，还正中后背，到今天为止凌飞稍微动弹一下，都会觉得后背的皮像是抽紧了似的，一动就疼的厉害。
因此这段时间他都很少下床，没事就在床上趴着，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再趴下去就要趴废了。
但不趴也不行啊，所以凌飞这段时间非常的郁闷。
还好有谢山河陪着他说话，这才叫凌飞阴郁的心情阳光了一些。
当然谢山河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能到处乱跑，肯定也是不会在这么热闹的日子里坐在凌飞身边跟他听着外面的人声喧嚣，自己坐在屋子里盯着那张他闭眼都能画出来的桌子跟凌飞说话的。
他的伤也还没养好，虽然比之前强了不少，但只要运动一过量，一开始喘气的时候，那真疼的是死去活来。
因此，这俩人就成了留守在家里的了。
除了他们俩之外，楚管家也留在家里。
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如白先生那么健壮，上外头走到人多的地方，你挤一下，他挤一下，这老骨头估计承受不来。
所以，他也留在了家里。
如今的楚府就只剩下这三个人在，其他的人可以说是倾巢出动，一个都没在家中。
今年的除夕照往年相比是同样的热闹，几人从早上走到中午，觉得累了，正好边上就是杨氏正店，楚天大手一挥说请客，然后就带着大家伙进去里面，连吃饭带休息。
旁人认不出楚天来，那杨氏正店的掌柜，杜老板可是认得清清楚楚。
见楚天进来，他是亲自招待，满脸堆笑，净说拜年的话。
虽然他对别人也是如此，但对别人这样的时候，他自己内心深处，肯定又是另外的一个想法。
但对待楚天，他是心口如一，他打心眼里尊敬这位主簿大人，毕竟楚天所做的事情，那可是实打实的。
今天见到的老熟人还不少，落了座了，楚天就看见中央的那块台子上头，庞老汉和他的闺女，正在上面奏乐。
庞老汉拉二胡，他闺女就弹琴。
同是弹琴的人，连白婴和邓氏这对母女，都暗暗夸奖庞老汉的女儿弹琴弹的真不错。
因为是贵客，所以楚天这桌的上菜速度，显然就要比其他桌更快一点。
才坐下没多久，那菜就一道一道的端了上来。
本来大过年的，大家也无心闹事，偏偏就有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见自己比楚天先来，结果自己肚子都快饿瘪了也没见一道菜上来。
反倒是楚天，后来的人家都吃上了。
这人顿觉不平衡，一拍桌子张口就骂。
店小二赶紧过去安抚，结果这人站起来就是一脚，把那店小二踹的在地上滚了三四圈。
跟他坐同一桌的，虽然穿着打扮，没那肥头大耳男显得那么富贵，但一个个也都不像是普通人。
楚天跟凌飞、谢山河他们打交道打得多了，下意识就觉得，这帮人肯定也都是江湖人。
再看那肥头大耳男的边上，还坐着一个女子。
身边都打起来了，她依旧是波澜不惊，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等着。
察觉到楚天投来的目光，她甚至还看向楚天，微微一笑。
楚天便是眉头一皱，昌平县以前有这号人物么？
“哎呦，客官您这是做什么……”
这边动静闹的不小，临近的几桌食客吓得饭也不吃了，拔腿就跑。
跑就跑吧，你主要得给钱啊，这下好了，钱也没给，他去拦着还被人推到了一边，杜掌柜心里头着实是生气。
但开店的人，哪能摆着一张臭脸。
心里头再窝火，杜掌柜还是带着一脸的苦笑走了过去：“客官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成么？您这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也太过分了点……”
“过分？！你说谁过分？”
肥头大耳男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桌上的筷子筒都被震得跳了一下。
然后他指着楚天那边说道：“我问你，明明是我先来的，怎么他的菜反倒先比我上了？你们杨氏正店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未免你们也太过分了点！”
杜掌柜一听这个心说坏了，这事儿的确也是自己不地道。
想了想，他硬着头皮解释道：“哎呀客官您有所不知啊，人家要的那都是好做的菜，用不了一会儿就能做出来。
您点的菜他不好做，所以……”
杜掌柜话都还没说完，那肥头大耳男抬腿就是一脚踹了上去。
杜掌柜也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然后是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老子他妈要个酱驴肉你说难做？掌柜的你真他妈是狗眼看人低啊，我今天不把你的狗腿打断，我就是你养的！”
说完招呼身边那几个同伴，大家伙上去是噼啪一顿胖揍。
楚天也没想到这大过年的竟然能弄出这种事来，觉得晦气的同时，也不得不得站出来了。
虽说这件事并非是因他而起，但人家杜掌柜一来也是为了方便自己，给了自己特殊的对待，二来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这昌平县的官员之一，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动手打人。
李老八看了半天也觉得这肥头大耳男有点太欺负人了，哪有因为这个就要把人腿打断的。
是，杜掌柜是有点不地道，但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吧？
随后楚天给他使了个眼色，李老八顿时心领神会，赶紧上前去拉架。
“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差不多得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话没说完，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个拳头正打在李老八的脸上。
李老八哎呦一声是仰面栽倒。
“你是个什嘛东西！也敢管老子们的闲事！滚！”
眼见李老八吃亏，楚天大惊。
李老八虽然在自己身边这群人里不算最能打的，但他的实力也差不到哪儿去。
好歹也是能被黑三重用的人，本事自然不会太弱。
可即便是他也被人一拳撂倒，楚天心说不行啊，这得使出杀手锏了。
于是楚天就拍了拍身边还在往嘴里塞大饼的曹猛肩膀：“大弟，别吃了，帮哥哥个忙，过去叫那帮人别打了。”
曹猛蹭的一下站起来，探着个脖子抹了把嘴，一边嚼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就瞧好吧哥哥！”
说完是抬脚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曹猛在楚天的刻意培养之下，现在个头怎么说都得有个一米八五，那体重差不多也得有个两百斤。
而且曹猛这两百斤肉可不是肥肉，那是实打实的肌肉，这小子多有力气，想象一下就知道了。
这种体型往别人面前一站，在这个就算是男人的普遍身高也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的时代，那真好像是一座山，一堵墙相似。
他一走过来，那帮人也都注意到了。
看着曹猛，他们不得不提高警惕。
毕竟曹猛那大体格摆在这儿，他们也不敢掉意轻心啊。
走到这群人的面前，那肥头大耳男十分警惕的注视着曹猛，然后说道：“你……你想干嘛？！”
曹猛嘴里头还嚼着大饼呢，瓮声瓮气的回答：“俺哥哥说了，要俺教训你们一顿。
你们就别动弹了，免得俺到时候还得满地追你们。”
你看，楚天说让曹猛叫这帮人别打了，到他嘴里，反而成了要教训人家一顿。
看来这曹猛傻归傻，也没傻实心，肚子里还有那么点小九九。
听曹猛说这话，肥头大耳男的其中一个手下气乐了，张嘴就骂道：“兔崽子你别以为你长的人高马大，爷几个就怕你，像你这样的，爷爷我揍的可多了。”
曹猛嘴一咧：“你声最大，就先收拾你，你过来吧你……”
说着探手就抓向那人去。
那人也的确是有点本事，轻飘飘躲过曹猛抓过来的手，然后就是一记铁山靠，对准了曹猛腰肋部分的空档，就靠了过去。
要是旁人，这一下就得被他的铁山靠震得动弹不得，气都不敢喘。
但曹猛可不是一般人。
按照周桐的话来说，这小子不但力气大，还皮糙肉厚，就没见过这么皮糙肉厚的。
所以那人一靠过去，曹猛只是闷哼一声，他反而连着退了好几步，最后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地上的时候那人眨巴眨巴眼睛，人都傻了。
心说这是个什么怪物啊？这哪是个人啊，这是块铁板啊！
自己撞墙都没觉得有这么硬啊。
他的同伴赶紧过来搀扶他起来，看样子他在这帮人里地位还挺高，那几个搀扶他起来的，纷纷十分关心的问道：“二哥你没事吧？”
“二哥，怎么样，你没伤着吧？”
“唔……”
那人站直了身子一抬手，意思是叫大家不要担心，他一点事都没有。
紧接着他看向曹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遍，这才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曹猛虽说没有受伤，但刚刚人家靠过来那一下，也不是白给的，这腰肋的地方疼啊，一时间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楚天见双方也不打架了，也不动手了，赶紧站了出来。
“诸位，先别急着动手，我代这位杜掌柜，给你们陪个不是。”
说着楚天一躬到底：“确实也是杜掌柜厚此薄了彼，您几位高抬贵手，接下来我请客，准保叫各位吃得满意，喝的尽兴，您几位觉得如何？”
肥头大耳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像他这样的人，都要面子。
那楚天明明是后来的，上菜上的却比自己快，这不是不给他面子么？
正因如此他才要大闹一通，现在楚天这十分礼貌，十分谦虚的说着一番话，可以说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因此肥头大耳男心里头这火气，也慢慢消了下来。
不过大过年的有这等晦气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打算继续在杨氏正店吃饭了。
随即他哼了一声道：“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日就饶了这不长眼的狗东西一次。”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整块银元宝，丢到了地上鼻青脸肿的杜掌柜身边。
“告诉你，掌柜的，你也别觉着我们是故意来闹事，白打你一顿的。
这是饭钱，加上医药费。饭，老子们不吃了，但也不能叫你们后厨白忙活。
医药费，是给你拿去看伤的。至于这剩下来的银钱，就当是赔这些桌椅板凳的。
往后你是去报官也好，还是找什么人来报复也罢，你记得，老子们不欠你这势利眼什么！”
说完，他大手一挥：“走！”
楚天也没拦着人家，眼看着那一帮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心说这人真是出手阔绰，那一个银元宝，又亮又大，好像拳头大小似的，至少也得是个三四十两的规格。
这三四十两银子，什么医药费和饭钱那真是绰绰有余，可能这杨氏正店一个月的营业额也就这么多。
李老八捂着鼻子，被曹猛一把拽了起来。
楚天则上前把店小二、杜掌柜都搀扶起来。
店小二只是挨了一脚没啥大事，杜掌柜可是结结实实了挨了一顿好揍。
那真叫一个鼻青脸肿，叫打的都见不得人了。
不过他手里仍然是紧紧攥着那枚元宝。
“哎呦，哎呦……”杜掌柜被楚天扶起来之后，就只是叫唤，也没喊冤，也没叫屈。
其实这事儿换成是谁，都会这么干，哪怕是楚天也是如此。
首先这事儿本就是自己理亏，其次虽然挨了顿打，但人家留下来的钱，自己开店开一个月才能赚到这么多。
可以说自己其实是占了个大便宜的，因此，杜掌柜怎么可能还会把事情接着闹大。
而且就看对方这几十两的银元宝，扔出来就跟扔垃圾似的，对方的来头肯定也不小。自己跑去报官，没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所以杜掌柜是一声冤也不敢喊，就只是哎呦哎呦的叫唤疼。
他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楚天回去吃饭也吃得不尽兴。
不只是他，连白先生等人，也都是如此。
匆匆吃过了饭，结完帐就离开了杨氏正店。
随后一行人又找了个茶馆，喝茶消食，也算是休息。毕竟走了一上午，在杨氏正店也没呆多久，所以也没有好好的休息上。
这茶馆的掌柜也是个熟人，他家在附近农村里有个亲戚，恰好这亲戚就是丢了女儿的。
女儿找回来之后他跟着那亲戚特地跑了趟衙门拜谢楚天，还带了不少的礼品。
但楚天是一样都没有收下，茶馆掌柜因此感慨楚天真是个难得的清官。
没想到今日楚天带着家人来了自己的茶馆喝茶，掌柜自然是喜不自胜，赶紧拿出珍藏的好茶来招呼几人。
不过他比杜掌柜会做生意，也没忘了给那些先来的上好茶水点心。
楚天本身点的就是普茶，根据这个茶水的产地和名称来看，这个产自云南的普茶应该就是后世的普洱。
不过茶水上来之后喝着味道不太对劲，白先生算是喝茶喝得多的，还会品茶。
吧嗒吧嗒嘴，他皱着眉头疑惑的道：“怎么好像是武夷山茶叶的味道。”
掌柜的一听就乐了，心说这位真是有点东西。
不过他也没明着说，他其实也就是想做点什么来回报一下楚天罢了。
之后白先生又开始给大家科普武夷山的茶叶有多好，听的旁边的客人都入了神。
最后结账的时候，楚天多给了一些银子。
掌柜的坚决不收，楚天也是十分坚决的要给。
“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我也的确是很感动。但是你们做生意的，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
就算你们愿意做，我这个当官的也不能叫你们吃亏，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就收好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