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塞庸失马，焉知非福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张浩宁愿今天没见过楚天。
说起来他也是走背子，半年前被周桐和楚天一块毁掉了整个东阳武馆之后，他就跟另外几个装死的金刚各奔东西。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他本身除了打架之外也没别的本事。
当初在东阳武馆里作威作福，也是早就让所有人对他都心怀愤懑。
因此，无论他去做什么工作，都没人要他。
他本身大手大脚惯了，手头也没有积蓄，于是就想着弄点快钱。
找上了另外几个金刚，发觉他们与自己有着相同的遭遇之后，他们一拍即合，决定上山当山贼。
但四个人拉起来一支山贼团伙，还是有些勉强了。
虽然靠着自身的武力，他们收获颇丰，但是好景不长，很快他们就被另一伙山贼找上来了。
要知道当山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这是一个竞争上岗的行业，行业内部的竞争可谓是极其强烈。
因为地盘就那么多，你占了一块，我就要少占一块。
这等于说是我把我本来应得的收入全都给了你，这要是没点特别好的关系，怎么可能会答应下来呢？
所以在从事了三个月山贼这份紧张刺激的行业，犯罪团伙从原来的四人扩编到了八人后，他们就被另一伙人多势众的山贼驱赶走了。
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积蓄，还被抢走了一大半。
张浩这个气啊，可他也不敢说什么。
就像是楚天之前对他们的预料一样，他们整个东阳武馆都是靠欺软怕硬过日子的。
遇到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想着保住自己小命的，他们就高兴。
但要是遇上像这伙山贼一般，完全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这种蛮横的人，他们就犯怵。
所以张浩哪怕气得直跳脚，也不敢说带人杀到对方的老家里面，把他被抢走的东西再夺回来。
经过一个月的无所事事之后，积蓄又被花空了。张浩心想可不能再这样了，于是跟另外几个同伴一商量，其中一人说他有祖传的偷东西手艺，要不从此这个抢劫团伙就改成盗窃团伙吧。
张浩一听，这也算是个办法。
于是大伙又开始跟他学偷东西。
学了几个月，实战也经历过数次，大家都新学会了这门偷东西的手艺。
随后不久，就是除夕，正当大家都准备在除夕这个夜晚大展身手之时，其中一人却遇到了麻烦。
没错，这人就是去偷楚天的人。
此人原本就是八大金刚之一，跟楚天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因为楚天当初把他们弄的很惨，所以他对楚天的印象也是比较深刻的。
这一次偷楚天失败，慌乱之中他先选择了跑路。
结果是跑掉了，可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因为他觉得那小孩的脸十分的面熟。
于是之后，他就躲在暗处观察了半天，这一看就发现了，果然，他正是自己日思夜想，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楚天。
要知道自己有今天，纯粹都是这个小兔崽子搞出来的。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现在还在东阳武馆里头享清福呢。
想到这他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啊。
不过他也没有贸然行动，一来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好下手，二来他也讲义气。
楚天可不是只害的自己一个人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张浩等人实际上都因为他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有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时聊到这件事，对于楚天的痛恨那自不必说。
一个个都是咬紧了牙关，言语之间恨不能将楚天生吞活剥。
所以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尾随楚天。
等找到机会之后，再通知其他人，然后把楚天给团团围住，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想法是好的，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楚天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小号的女魔头。
那真是杀人都不眨眼啊，比他们之前遇到的山贼都要凶悍的多。
眨眼的功夫，九个人就死了四个，剩下五个是逃得逃，装死的装死，还有两个被逼到腿软，一动都不敢动。
张浩哭的心都有了，那张脸拧成了一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姑奶奶，活祖宗，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小的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
女魔头嘿嘿一笑，手里就跟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解腕刀来，然后往张浩面前一丢，笑嘻嘻的说道：“饶了你也不是不行呀！
只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小心眼，你刚刚说的话我可没法忘记，所以你多多少少得付出点代价。
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就饶你一命，你自己把舌头割下来，就可以走了！”
“啊？！”
楚天和张浩都是一惊，这是心情好啊？要是心情不好，那是不是就得大卸八块啊？
张浩有那个心思质疑，但是他又不敢。
这个时候，还是唯一剩下来的同伴比较勇猛。
他心想着横竖都是一死，干脆自己就拼一把博博运气！
万一把这个女魔头给弄死，自己不就有活路了？
想到这他是怒从心中气，恶向胆边生。
二话不说就一个箭步，窜到了张浩面前，行云流水一般的拾起那把被女魔头丢在地上的解腕刀，二话不说就朝着女魔头刺了过去。
他心里还得意呢，心想自己今天的状态真是不错，这一套操作下来简直是丝滑流畅，这样没准真有可能反杀这个女魔头。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解腕刀甚至连女魔头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女魔头竖起胳膊用小臂上的刀子弹飞了。
接着没有丝毫的犹豫，女魔头就用刀抹了那人的脖子。
可怜张浩一行九人，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张浩万也没想到，楚天身边的保镖一个比一个更猛。
“我现在心情有些不好了，不过我还没改变主意。
你最好趁现在赶紧把刀子捡起来，再割掉你自己的舌头，不然的话，我就不让你亲自动手了。”
张浩吓得尿都漏了几滴，亲眼见识过这女魔头厉害的他，怎么可能还敢忤逆人家？
赶紧在地上寻找那把解腕刀。
即便是有太阳在，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不知道那把刀刚刚被弹到什么地方去了。
越是找，他就越是慌张，越是慌张，他就越是找不到。
巷子里的地面因为死人的缘故早就成了血泊一片，张浩现在是心灵上的压力非常的大。
最后他在一片血水中摸到了那把解腕刀，他兴奋的刚举起来，一道寒光闪过，张浩一脸不可置信的缓缓倒地。
然后他就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无声无息的不停抽搐。
此时的楚天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上起不来了，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血。
更别提这眼前的一地死人了。
再想到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萝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他们全给杀了，楚天内心就有一种极其荒谬的不现实感。
他身前不远处都是呕吐物，那都是楚天吐出来的。
按说大白天的，这条小巷里死了这么多的人，不可能没人察觉的到。
但事实上，还真没人注意。
因为在巷外，大路中央，恰好有一个舞狮团队路过。
这个团队一路走，一路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最前方有一个打扮成武士的人在头前领路，身后跟着一对大狮子，和一对小狮子。
这两对狮子，裤子和鞋都会披上毛，人还未舞，看起来已经是惟妙惟肖的狮子了。
四只狮头上各有一个绳结，红结是公狮，绿结则是母狮子。
队伍行进之时，锣鼓声不断，小狮戏弄大狮，大狮弄儿为乐，尽显天伦。
老百姓看得齐声鼓掌喝彩，那真是热闹极了。
平日里哪能见这种场景，这舞狮一直到前些年还是只有京城里才能见得到的呢。
因为这个舞狮队伍的出现，老百姓们全都目不转睛的看过去。
再加上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死的死，逃得逃了。
因此，人们也就忽略了这个小巷里发生的事情。
楚天身为见证者，自然是想忽略也忽略不成。
看着满地的尸体，楚天是脸色苍白，不忍直视。
杀掉了张浩，小丫头慢悠悠的走到楚天前头。
看了眼楚天吐在地上的呕吐物，小丫头撇了撇嘴，然后对楚天说道：“怎么，我救了你，你连声谢谢也不说吗？”
楚天哪里还敢跟人家斗嘴，赶紧双手合十坐在地上一拜再拜：“小祖宗，我服了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我刚才说的话，你全当我放屁就是。你要是觉得不过瘾，你再打我一顿，骂我一顿也使得。
万万要留我这条小命在，千万不要害我啊。”
“咦？我干嘛要害你？”小丫头眨着眼睛问道：“你刚刚还帮过我呢，我害你做什么。”
楚天苦笑一声道：“小祖宗哎，我要是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我还帮你做什么啊？
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不会跟官府说的。”
“你就是跟官府说，我也不怕。”小丫头哼了一声：“那些狗官若是来找我，我还求之不得呢！”
楚天一听这话，心中了然。
合着这就是一个反对朝廷的猛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机构培训出来的。
反对朝廷可以，但干嘛要把人培养成这样呢？
不过这话楚天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嘴上是肯定不能说的。
谁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女魔头到底雷区在哪儿，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踩到了雷，那不真是万劫不复了？
就在这时，楚天忽然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鸟叫声。
这大过年的县城里这么热闹，就算有鸟，也早都被惊飞了，这是哪儿来的鸟？
再一听，这鸟叫的声音也太过响亮了些。
另一边的街道上还有敲锣打鼓的舞狮团队在，这鸟叫声竟然把他们都给压过去了。
心中正纳闷，楚天就见那个小丫头脸上浮现出一股遗憾之色。
随后她叹了口气，把扣在手臂上的爪刀收好。
然后看着楚天说道：“难得遇到你这样的人，本来还想跟你一起多玩一会儿。
现在看来不行了，我叔叔在叫我回去呢，咱们以后有缘再见吧。”
说完，纵身形轻飘飘跃上一人多高的土墙，紧接着几个跳跃，人就消失不见。
楚天都看傻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心说这世上还真是有高人啊，这是什么？这难道就是轻功么？
小号的女魔头施展轻功，翻越几道房梁后消失不见。
楚天一开始是松了口气，但心中总觉得有点什么事情没做，痒痒的很。
再仔细一想，他想起来了，自己还没跟人家道谢呢。
虽然她确实是杀人不眨眼，但是从实际情况上来说，她也的确是救了自己一命啊。
要知道如果没有她的话，等待着自己的指不定是张浩等人多么残忍的折磨。
楚天不是什么圣人，从来都不会以德报怨这种事。
他信奉的就是以直报怨，只要有机会，怎么报复对方他都不觉得过。
你觉得委屈，那你伤害我的时候想什么来着？难道你就不觉得我委屈吗？
说实话，小丫头没出手的时候，楚天还觉得自己这次是彻底玩完了。
然而她就像是老天爷派来拯救自已于水火之中的天使，杀了张浩等人，救下自己后就离开了，也不问自己要什么东西。
当然了，这个天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过于残暴了。
楚天之前还觉得自己这大过年的特别晦气，什么倒霉事儿都叫自己给赶上了。
结果这女魔头一出现，楚天反倒觉得自己十分的幸运。
此时张浩已经彻底没了生机，楚天强忍着不适，走过去确认张浩是死是活。
然后他就看到了张浩还攥在另一只手里的解腕刀。
整把刀都已经让鲜血给染红了，刀柄尾部被开了个小洞，里面串着一根绳，不大不小，正好是能把手腕套在里面的程度。
不过这跟细绳原本的颜色已经不得而知了，它现在反正是被血浸染成了黑红之色。
楚天鬼使神差一般的伸手过去，掰开张浩紧紧攥着解腕刀的手，将那把解腕刀取了下来。
他不知道两人今后是否还有机会相遇，他跟那个小丫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在楚天看来他们就是不相及的风马牛。
茫茫人海之中，两人能够再见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不过即便如此，楚天还愿意抱着一份期望。
假如能够再次相见，到时候楚天就准备把这个解腕刀还给她，顺便再好好的跟她道谢，表明自己对她的感激之情。
正当这样想着的时候，忽听巷外有人大叫一声：“我滴妈呀！”
楚天扭头一看，此时就听那人又喊道：“你不许动！你给我站在那！”
待那人看清了楚天的脸，他又叫了一声：“楚大少爷？！”
楚天也看清楚了那人，原本复杂的表情，顿时松了口气一般垮了下来。
来者非别，正是昌平县四大捕头之一的张大庆。
话说张大庆自从半年前东阳武馆一战之后，就致力于搜捕东阳武馆余孽一事，尤其以赵风雷为重。
虽然那一次他也没出什么力气，还险些被赵风雷给弄死，但是他毕竟是个捕头，哪怕打架不是他的专业范畴，抓人肯定也是他的拿手绝活。
很快他就在城中发布了通缉令，通缉以赵风雷为首，以及他手下那逃走的四金刚。
不过四金刚的长相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就算找来巧笔丹青，也怎么都画不出一个理想的效果，只能草草了事。
而赵风雷，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是杳无音讯，这让张大庆十分的恼火。
黑三差点就被赵风雷弄死，如今虽然伤势已经恢复，但也落下了病根。稍微一用力，就会觉得刀伤处疼痛无比，打那之后就干不了重活了。
张大庆自己也体会到无能为力的感觉，所以事后又到处寻找，终于找到了周桐，并且软磨硬泡，让周桐教他几招。
周桐起初坚决不肯，但耐不住张大庆一来就是好几个月，最后实在是没辙了，只好答应收张大庆做一个记名弟子，每天晚上等他工作结束，再来练习一番。
就这样半年过去，如今的张大庆早已是今非昔比。
他的武功水平照从前已经提升了一大截。
甚至先前有一个从大牢里面越狱的狠人，跑出去三个月，休整完毕后摸到张大庆家里报仇，结果都被张大庆一刀咔嚓了。
放在从前，俩人少说也得打个鸡飞狗跳的。
除夕这天，张大庆就带着人一路尾随舞狮队伍。
倒不是说他觉得这舞狮队伍可疑，主要还是因为这个舞狮队伍，不管去哪儿，肯定都会聚集不少人。
人一多，难免就会磕磕碰碰的。
要是俩火气小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道个歉，也就算过去了。
可万一遇到火气大的，说不到两句就大打出手，这可就麻烦了。
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四五年前有过一起，甚至还闹出了人命。
从那之后张大庆就格外的注意这种事。
正跟着舞狮的队伍走，他鼻子里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一问手下的捕快，他也这么说，张大庆就起了疑惑。
这里也要说一句，这个时候还没有鞭炮，逢年过节的主要靠嗓门，靠锣鼓弄出动静来。
所以即便是除夕这种时候，空气里也不会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
于是张大庆心生疑窦，循着那股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就来到了小巷前头。
刚到巷口，他一眼就瞧见里面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
那地上的血都赶上刚下过雨的水坑似的。
张大庆是吓得魂不附体，这大过年的发生这种事，也太恐怖了，这到底是谁干的。
再一看，一个人背着身正站着，看样子岁数不大，但张大庆却不敢掉以轻心。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认出那人是楚天，张大庆才略微松了口气。
按在刀把上的手，也松了下来。
快步走过去，四处看了看，即便是张大庆，脸色也不由有些发白。
这些人的死状，也着实太吓人了。
基本上都是两只眼睛瞪的快要凸出来，然后捂着脖子死的。
身后跟着的众捕快里，还有那头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跟楚天一样，顿觉胃中翻江倒海，喉舌发干。
往里面咽唾沫，想压下去，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反而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最后哇的一声就吐了一地。
身边的老捕快还算体贴，还在一旁给他拍打后背，让他能缓解一点。
“这……这怎么回事啊？”
张大庆并不觉得这都是楚天干的，楚天的本事他知道，根本就没有本事——当然，这指的是拳脚功夫上。
“楚大少爷，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楚天眨了眨眼，不想出卖那个外人眼里的女魔头，自己眼中的小天使。
想了想，他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们是东阳武馆的余孽。
你看这个人，他不就是那个张浩么？”
张大庆一看，还真是。
就听楚天继续说道：“我因为一些事跟家人分开了，然后不知怎的就被这群人给盯上了。
路过这边的时候他们一下就把我掳了进来，等我一睁眼，我就看见周围全是人。
然后就听他们在吵架，这个说要利用我的身份，管楚家要钱。
那个说要报仇雪恨，把我除之而后快。
他们争执了半天也没弄出一个结果，最后张浩一怒之下就把其中一个唱反调的给弄死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立刻动手，我就趁乱躲到一旁去了。
最后他们活下来一个人，但我也用这把刀挣脱了绳索。
估计他也是精疲力竭，没把握再对付我，最终狠狠瞪了我一眼扭身就跑掉了。”
楚天说的绘声绘色，张大庆对他的话根本就没什么怀疑。
东阳武馆那帮乌合之众的德行他非常的清楚，发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者说了，楚天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就算这些人是他杀的，自己也不会抓他进大牢，甚至还会给他发奖赏。
因为这帮人是通缉犯，那可都是榜上有名的。
张大庆一边听，一边点头，等楚天说完，他便哼了一声道：“这么死，倒也是便宜了这帮渣滓。”
说完，扭头过去大手一挥道：“你们几个赶紧去街上分散人群，老赵，老伍，你们俩去衙门里再叫点弟兄过来，顺便再拉个车，取块布来。
大过年的别叫老百姓见到死人，不吉利。
其余人就在两边的巷口守着，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那个谁，刘二，你跟我去找县令，给楚大少爷报功。”
楚天一听，赶紧问道：“给我报功？我有什么功啊？”
张大庆一笑，旋即说道：“楚大少爷，您是最近都在芦泽村里过，不知道城里的事情吧？
自打半年前那事后，我就已经把赵风雷以及他的一众手下都发布通缉了。
这半年来也没人能把本人带来领赏，这下可好，逃出去四个全都死在这儿了。
反正这赏钱也早都准备好了，人虽然不是您杀的，但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死在了您的手上。
这笔赏钱正好就给您了，大概一个人有个五两银子，加一起也有二十两了。
虽然钱不多，但总比没有强，也算是我们县衙对您遭受惊吓的赔偿了。”
楚天听了这话，好悬没蹦起来。
二十两银子，还不多？这二十两够自己一家吃喝十几年的了。
他有心不领吧，但这诱惑实在是太大。
于是就假惺惺的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无功不受禄呀！”
张大庆点点头道：“也是，那就……”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楚天见这家伙要顺竿爬，赶紧又拉住了张大庆：“但你后面说的那个我倒是比较认同。
这钱就给我当作精神损失费吧！”
张大庆一乐，心说这楚大少爷还真是个妙人。
不过转念一想，又想到了楚家的现状，他便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之后张大庆又带着楚天离开，因为楚天的衣服鞋子都已经沾上了血，大冬天的洗了也不好干，所以干脆就带着楚天找了家卖衣服的铺子，买了套新衣服新鞋。
本身楚天这次来城里也是有这个打算，要饭的乞丐到过年了还得换个新碗呢，自己多少也得换身新衣服嘛！
更何况自己还长了个儿，原本的衣服就有些显小了。
新衣服新鞋一换上，连张大庆都忍不住挑大拇指称赞，说楚天这小伙子真精神。
楚天连声称谢，之后两人分道扬镳，张大庆去找县令给楚天请赏，楚天则是赶去约定地点找白先生一家人。
走在路上，楚天不由得开始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典故有了深刻的理解。
原本以为自己这年过的晦气无比，活着都觉得没意思，万万没想到，不仅有救星帮忙，甚至还因祸得福，弄了一大笔钱到手。
所谓春风得意，应该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