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的只是单纯睡觉而已
在大夫的指示下,楚天稍微给那男子喝了点水。
虽然楚天以及那男子都想多喝一点,但是大夫却制止了。
这种情况下灌一肚子水反而不好,他就见过几个喝水直接喝的昏过去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隔一段时间喂一点水,不要喂太多,一杯就足够。
大夫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后,发现没有外伤,便把手搭在了那男人的手脉上。
闭上眼睛仔细品了一番脉象后,大夫叹了口气道:“唉,这多亏是救得及时,倘若再耽误些时辰,恐怕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回去给他抓药,你们谁跟我一起走?”
“我去吧!”
一个邻居自告奋勇的说道。
“好,那就你跟我一起走。”
随后,大夫又叮嘱楚天,过一段时间,就给这男子喂一点水喝。
楚天答应了下来,聚在屋子里的众人这才渐渐散去。
等人慢慢走掉了,楚天才发觉到,这家伙身上的味道,真是有够大的。
本身就是夏天,空气流动的就慢。这人又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的洗个澡,身上的味道熏得楚天眼睛都睁不开。
赶紧把窗户和门全都开到最大,又用扇子不停的扇风,楚天才觉得好一些。
再看那男子,呼吸已经没有起初时那么急促。
但平躺在床上,胸口上下起伏的依旧是很厉害。
他的眼睛就这么低垂着看着不远处的楚天嘴唇嗡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似的。
但楚天并没有注意到。
这家伙现在正想的是晚上到哪儿去睡觉。
家里一共就三间屋子,楚天和阿秋各一间。
另外的那一间屋子,自打楚天住过来之后,就被当成了杂物间来使用,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
想要收拾出来,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收拾完的。
而现在,自己的房间已经给这个捡回来的半死之人睡下了,那自己,可能就只有勉为其难的与阿秋挤一张床了。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特殊时期嘛!自己也不想的呀!
想到此,楚天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猥琐笑容。
当然,此时的阿秋并不知道楚天内心所想,这只单纯的小白兔正在勤勤恳恳的收拾另一间房。
正如楚天所想,即便是再勤劳的人,要把那间房收拾出来,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到的。
之后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讲的,楚天给这男子又喂了点水。光是在这儿看着他也有些无聊,楚天就找了本书,卷起来握在手里读,另一只手,就拿着扇子不停的扇风。
跟着大夫去帮忙抓药的邻居也回来了,把药交给楚天之后告知了他用法用量,还让楚天没事儿就给他喝点水,让他多补点水。
楚天了然,然后就把熬药的活交给了阿秋。
收拾屋子的事情也不着急,人命关天呐,还是先熬药吧!
家里没有专门熬药用的小锅,阿秋就去问邻居借了一个。
这个时候,方才离去的邻居们也都回来了。
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拿小米的,有拿腌菜的,总之拿什么的都有。
虽然不多,但这却是他们的一份心意。眼看着一个同胞死掉,这事儿他们可做不出来。
楚天深受感动,这些人虽然穷,但楚天也搞清楚了他们因为什么穷。
他们也太善良了。
而在这个时代,善良往往并不是什么能赚来钱的特质。
大多数人都是有了钱才善良,而打一开始就善良的人,大部分都穷困潦倒一生。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楚天也点起了蜡烛。
在这之前,他已经喂这男子喝了一副药,明显能够看出来,他比之前好了不少。
胸前上下的起伏,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剧烈,而是慢慢的转为平稳。
楚天依旧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弄点水喝,不过最近一次给他喂水的时候,这男子已经睡着了。
抬头看了看天,外面已经是漫天的繁星。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之上,朝大地洒下皎白的月光。
入了夜,温度也变得凉爽适宜许多。
阿秋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板打瞌睡。
楚天见状,无奈的笑笑,合上书籍放在桌子上面,然后走到阿秋身边,推了推她道:“嘿,起来啦,要睡回屋睡去,在这风口睡觉也不怕感冒。”
“唔”阿秋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然后问道:“那大少爷您呢?您的床铺被占了,那间房奴婢也没收拾出来,您睡哪呀?”
最期待的画面出现了!
楚天等这一刻已经等了有一下午了,此时听阿秋这样说楚天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唉,这确实也是个问题呀!
要不这样吧,咱们俩今晚就先凑合凑合,先睡一起,你看怎么样?”
即便是在夜里,阿秋那张脸也红得耀眼。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道:“这怎么合适呢要不奴婢去外面睡吧您自己在屋里睡。”
说完,阿秋有些慌张的想往外跑。
结果楚天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哎别呀!家里又不是没有地方睡,干嘛要去外面睡呢?”
阿秋都要哭了,她瘪着嘴说道:“奴婢的床脏”
“脏就脏吧,又不是天天睡,就这一两天,凑合凑合就行了。”
楚天一脸勉强的模样。
阿秋实在也是想不出什么借口,吭哧了半天,最后还是被楚天一路拽回了房间里面。
一进屋,楚天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紧接着,还插上了门闩。
随后就开始脱衣服。
这一系列操作看的阿秋直想跳窗逃跑。
“来吧,睡觉吧,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楚天大大咧咧的钻上了阿秋的床铺,然后就往里面侧身一躺,背对着阿秋。
阿秋站在一边,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领,犹豫了半天,是欲哭无泪。
不过楚天上了床之后也没干别的,真就是老老实实的背对着阿秋睡觉。
阿秋心想,难道大少爷真的改了性子了?
说句老实话,阿秋其实早就把楚天全身上下都看遍了。
当初照顾在床上起不来的楚天时,楚天拉屎撒尿,出汗擦身子,都是阿秋帮忙的。
她是该不该看的地方都看了,该不该摸的地方也都摸过了。
不过在阿秋眼里,照顾病人,和现在这种情况完全不一样。
再加上她一直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楚家的一个下人,哪怕是大少爷对自己有心思,自己也不应该顺杆子往上爬,这样不好。
越想阿秋越是纠结,越是纠结阿秋心里就越忐忑。
她的被褥,竹席还都铺在了床上,这个时候即使是想要打地铺,也会惊扰到楚天。
所以思来想去,阿秋最后还是紧张兮兮的坐在了床边。
即便是坐下也不敢坐实了,只半边屁股坐了上去。
她怕楚天突然对她动手动脚,她来不及反应逃不掉。
就这样过了许久,阿秋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直到她开始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的点头时,她终于熬不住,翻身上了床去。
躺在床上的楚天,也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阿秋戒备的心,就慢慢放了下来,最终沉沉睡去。
这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阿秋完全不知道。但当她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感觉自己的腰间十分的沉重,睁开眼睛一伸手按向自己的腰,阿秋摸到了一只手。
顿时,阿秋是魂不附体,要不是忽然想到自己昨天是跟大少爷睡在一起的话,她都要尖叫出声了。
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阿秋的脸又变得赤红一片。
这时,楚天的双手正抱着她的腰间,整个人的身体,也都贴在了阿秋的后背上。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楚天呼吸时,灼热的气体打在她脖颈上的感觉。
而且,屁股那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早就见过楚天身体构造的阿秋,一下就想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已经搞清楚状况的阿秋是浑身难受,想要挣脱,又不敢乱动,怕自己影响到楚天睡觉。
她就跟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拿起楚天抱着自己腰的胳膊。
“嗯”
然而,正当阿秋欲图起身的时候楚天却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阿秋一看楚天都醒了,也顾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了,跳起来就往外跑。
楚天见状,也没有阻拦。
他缓缓坐起身,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说他不想发生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绝对还不是时候。
他才刚刚十三岁,身体还正处在发育的时候。换句话说,如今的他,正是积累身体资本的重要时期。
在这个阶段将身体保养好了,将来到了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的时候,才能够生龙活虎,精力充沛。
或许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多少都是有些春心萌动,对异性的身体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但楚天好歹上辈子也是活到了三十岁,他什么没见识过?
正因如此,楚天这才克制住了自己躁动的内心,仅仅就只是抱着阿秋睡了一晚上而已。
事实上,光是这样对楚天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个人给自己抱着,和空荡荡的感觉,那完全不是一样的。
后者只会感到寂寞,而前者则是会给他一种安全感,一种充实的感觉。
男人到了中年,欲望便会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对陪伴的渴望。
夫妻的关系并不仅仅只是繁衍后代的关系,同时也是彼此之间最重要的伴侣,是无论何时都会牵挂着彼此,是最亲近的人。
正因如此,婚姻才是神圣的。
过了三十这个坎,男女之事对于楚天来说,就不再像十几二十岁时那样,十分的饥渴,除了吃饭睡觉赚钱,心里头就想着那点事情。
更多的时候,他想要有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说,两个人就相互依偎着发呆,那对于楚天来说,都是天堂一般的美景。
所以,既是出于对自己身体的考虑,同时也因为前世人生经历的影响,楚天对阿秋的非分之想,也就只是冒出来了一会儿,就被他自己掐灭掉了。
但是阿秋估计不这么想,尤其是楚天刚来,还没调整好心态,没有接受白先生教育的时候。
楚天的行为大概是给阿秋留下了十分巨大的心理阴影,她很委屈,给楚天救回来那男子熬药的时候,坐在厨房的门口,阿秋小嘴一瘪,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楚天逾越的行为让她觉得又被冒犯到,她认为楚天十分的不尊重她,竟然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甚至可能还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
阿秋越想下去,越是委屈,从最开始的小声啜泣,到后面呜呜咽咽,阿秋心里头这个难过啊。
不过这时候,楚天也没发现她。
起床后,楚天先把衣服穿好,然后拿起扇子,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看那男子的状况。
那男子经过了昨天一下午,再加上一夜的恢复,竟然好转到已经可以坐起来的地步了。
楚天进来的时候,那男子正一只手拿着茶壶,另一只手拿着杯子,往里面倒水。
见楚天进来,那男子急忙将茶壶和被子都放回桌上,紧接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楚天的面前。
“恩公在上,请受某家一拜!”
男人的声音,仍是有些有气无力,不过动作却十分的干脆。
楚天也被他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搀扶道:“哎哎哎!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啊!”
男人虽然是重病未愈,而且才刚刚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楚天上前,仍是拉不动他。
抻了两下,楚天仍然没有抻动他,干脆躲到一边,无奈的道:“我说这位兄台,你先起来吧!有什么话咱们别跪着说,不成吗?”
“不成。”男子摇了摇头,随后抬起头来,那脏兮兮又瘦的没了人样的脸上,充满了坚定:“某家这一次险些丢掉性命,幸亏有恩公出现,才侥幸把命捡了回来。
如若小恩公不出手救助,恐怕某家此时已经是成了九泉之下的一只孤魂野鬼了。
如此大恩大德,说多少句谢谢都不够。某家今生愿为小恩公做牛做马,以报小恩公救命之恩!”
“哎哎哎,快别,你快别啊。”楚天紧忙摆着手说道:“用不着做牛做马,我也不是图你什么才要救你的。
我只是没办法见死不救,所以这才出手,换别人也是一样,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男人摇了摇头道:“小恩公有所不知,某家在那颗柳树下面坐了一整天,路过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五个。
可唯独小恩公您,愿意出手相救,正因如此,您的救命之恩,才显得格外可贵啊!”
“不能吧?那些人真的见死不救?”
“他们或许都害怕某家身上有什么疫病,怕被传染,所以不敢把某家带回家中吧。”男人苦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
“唉,好吧。不过当牛做马之事你休要再说,你要是真感激我的救命之恩,那就尽早恢复,赶快回家去。
对了,你家住在哪儿啊?”
“某家乃是山东临州开阳县人氏,距此处没有八百,也有千里之遥了。”
楚天一愣,有心问他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可见他呼吸又变的略显急促,便赶紧让他上床休息。
给他倒了杯水叫他喝掉,此时阿秋也端着药过来了。
楚天注意到阿秋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于是在看着那男子喝过药后,便拿着药碗,去找阿秋。
阿秋这个时候正在准备熬点小米粥,楚天一早上就好这口。
楚天瞅瞅她,先把碗放在一边,然后晃晃悠悠的走过去道:“阿秋啊,怎么眼睛红得厉害啊?昨晚没休息好么?”
楚天不说还好,说了阿秋那小嘴又是一瘪。
好么,自己劝自己才好不容易把这事儿给忘了,怎么他还自己提起来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就往下淌,阿秋委屈巴巴的说道:“没事,大少爷,奴婢是让灶里的烟熏的。”
楚天一听心说坏了,这是有怨气啊。这种理由莫说自己,就是三岁小孩他都不一定会信啊。
不过她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呢?
楚天想了想,一拍脑门,估计就是因为自己昨晚上抱住她了吧。
想到此,楚天便舔了舔嘴唇道:“这个,阿秋啊,昨天晚上,其实我没对你做什么。我就只是觉得空虚,恰好你又在身边,我就从后边把你抱住了,这样我能睡的踏实一点,除此之外我真是什么都没干。”
“大少爷,您不要再说了。”
阿秋摇着头,带着哭腔说道:“今天奴婢一定把另外的那间房收拾出来。”
楚天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失落。
这丫头,是不是讨厌自己啊?
想想也是,自己那时病刚好,就对她动手动脚的,甚至追她追得满院子跑。
换成是自己,恐怕都烦的恨不能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阿秋的脾气虽然好,可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想到此,楚天后悔莫及。
这就是冲动的惩罚啊,那时候自己怎么就这么蠢呢?
“好吧,阿秋,我做错了。我是不老实,你能不能原谅我?我发誓,以后不会再犯了!
假如我说的有半句作假,那就叫我天打五雷轰。”
阿秋一听这话,忙说道:“大少爷,您这是在说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片乌云飘过天空。
方才还晴朗的天气,顿时阴了下来。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总是猫一阵狗一阵的,说变就变。
楚天很无语,他才刚发誓,天就阴了下来。
乌云滚滚,雷声阵阵,楚天没多想,只觉得是变了天,阿秋却吓得魂不附体。
“快收回去呀!大少爷!快把您刚发的誓收回去呀!老天爷都生气啦!”
她抓着楚天的手臂使劲的摇晃,急得是上蹿下跳。
楚天是半点都不迷信,六七月份这两个月,容易旱也容易涝,雨水总是一阵一阵的,全看老天爷的心思。
自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下来这还是头一场雨,楚天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体会一番淋雨的乐趣了。
恰好此时阿秋急得上蹿下跳,楚天有心逗弄她,便大步冲到院里。
蒙蒙细雨轻抚着楚天的脸颊,楚天双臂高举,振臂高呼道:“苍天呐!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似是为了满足楚天一般,雨势顿时大了起来。
一丝丝的毛毛雨变成了小雨点,然后越来越大。
紧接着雨水便哗哗的倾斜下来,而楚天则是站在雨中放声大笑。
一道紫电撕裂天空,紧接着便是阴沉的雷声在云层中低吼。
阿秋快崩溃了,她看着宛如疯子一般的楚天心里是万般滋味。
楚天在院中这看似疯癫的一幕,却震撼到了还在屋中的男子。
本来看天要下雨,他是爬起来打算关窗户,免得雨水落入屋内。
而紧接着,他就恰好看到楚天在外面大笑。
他感到十分的震撼。
他活了二十六年,还从未见过有人有如同楚天一般的气势。
以他的阅历,他能够察觉到楚天绝非常人。
看着脸庞仍显稚嫩的楚天,他心中暗暗感慨。
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气势,假以时日,不知又是哪一路的枭雄,哪一山的好汉。
淋了会儿雨,阿秋看楚天没被雷劈死,就赶紧把他拽回了屋里。
俩人都淋了个落汤鸡似的,楚天还在没心没肺的大喊着:“真是痛快!”
阿秋则是噙着眼泪道:“你疯啦!你发那么毒的誓,还跑到外面去跟老天爷叫嚣,你万一出点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
阿秋这一生气,倒是把楚天给镇住了。
这丫头之前说话从来都是用敬语,说我,就自称奴婢,说自己,就会尊称大少爷。
这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破了功。
楚天又惊又喜,不过也没提醒阿秋。他嘿然一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唯有如此,方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你看,老天爷不是也没照我的头上劈一道雷么?
所以,你也不要生气了,我今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原谅我吧,好不好?”
阿秋哪经历过这种阵仗,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女人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阿秋心中是又生气,又感动,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其实奴婢并不是因为您的行为才生气,只是您没有事先说明就…”
阿秋缓解了对楚天的怨气之后,就一边用毛巾给楚天擦头发,一边说道:“总之奴婢觉得这样不要,请您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好好,我答应你便是。”
楚天笑呵呵的说道。
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把人说的话听进去的模样。不过阿秋也没注意,给楚天擦干头发后,她又给自己擦了擦。
锅里的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阿秋便分了三个碗装好。
自己和楚天一人一碗,剩下一碗送过去给现在睡在楚天房里的男子。
然后便开始烧水,准备洗澡。
刚淋了一场雨,烧点热水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再煮点姜汤喝,免得感冒。
楚天看她身上的衣物也是湿淋淋的样子,不忍叫她一个人忙里忙外。
反正那男子现在也能自己下地,喝水什么的也不用自己照顾,干脆,他就跟阿秋一起忙了起来。
俩人忙了得有半个时辰,在厨房灶火的熏烧下,衣服都干了一半,总算是忙完了。
因为这间院子很小,根本就没法再多划出一间用来洗澡的房间,所以一般洗澡都是在厨房直接进行的。
烧完的水直接往厨房里的木桶里一倒,边上还有水缸可以调整凉热。
阿秋帮楚天准备好水后就退了出去,楚天跳到木桶里,匆匆洗完,便看到阿秋推开厨房的门,伸进来一直抓着干净衣物的手,放在了门口的笸箩里。
换好衣服,外面的雨也停了。
虽然天上仍旧是乌云密布,但却不再下雨,也没有那骇人的阵阵雷声了。
楚天心说这天变得还真是快,这场雨来得可真急。
把木桶里的水倒掉,换阿秋洗澡。楚天有心留下来观赏,但想起阿秋刚刚生气的样子,楚天心想还是算了。
头一回见她这么生气,楚天心里也有点发怵。
今天去不了书院,张大庆说去找黑三,到现在也没有回信。楚天怕被赵公子带人堵在书院门口,只能先躲他一阵子。
而实际上,楚天担忧是正确的。
赵公子经历了昨天与楚天的一战之后,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打垮。
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么大委屈的他,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想起自己被楚天按着喝不知道多少洗过的洗澡水,赵公子又是一阵干呕。
他攥紧了拳头,心想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而他老爹赵风雷昨天看到遍体鳞伤的徒弟带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回来的时候,他也是大吃了一惊。
问清楚原因之后,赵风雷是火冒三丈。
从来都只有他赵风雷去收拾别人的份,这次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和徒弟被别人收拾了,赵风雷这个气啊,他哪里受的了这个。
第二天一大早,赵风雷就带着手下五六十人,浩浩荡荡的赶奔芦泽书院大门口。
他已经从儿子那个同伴的嘴里问出来了,打他那小子就是他在芦泽书院的同学。
赵风雷虽然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但这家伙才不是个东西,他护短。
他管自己儿子有理没理,反正把他打成了那个德行,那就是你的不对。
五十几号人别说是往芦泽书院门口一站,就是走在路上也是个庞大的目标。
尤其是这群人还统一着装,都穿着武师的衣服时,那就更显眼了。
一时间,人们都纷纷猜测,这东阳武馆的武师好好的城里不呆,组团跑到芦泽村是来干嘛来了。
难不成是来郊游的?
可看他们也没带着家伙什,瞅着也不像啊。
这阵仗自然惊动了芦泽村的村长,村长年事已高,却仍然选择亲自出来询问。
老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问赵风雷:“赵馆主,敢问阁下亲自来到我芦泽村,有何指教?”
赵风雷大手一挥道:“老头,你别管这事儿。此事与你无关,我是要找这芦泽书院里的一个学生,叫做楚天的。”
“啊?”
老头一听这个,心头就是一颤。难道他认得楚天?
他当然认得!
楚天这些时日,可没少往白家跑。
出来进去的,总是会经过芦泽村,混也混了个脸熟了。
楚天这人虽然不喜欢小孩,但小孩倒喜欢缠着他。
到哪儿都是一帮小屁孩穿着开裆裤跟在后头跑,就跟那童子军似的,一来二去的,村里的人们多少也都熟知楚天。
再加上白家那个特别漂亮的小女娃,有的时候还跟他一起出来,俩人一边散步,一边说说笑笑。
恰好俩人长相都不赖,所以这一幕光是看着都觉得养眼。
正因如此,楚天在芦泽村也算是小有名气。
赵风雷何许人也?这可是个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踢北海混江龙的主。
从出道混到现在,一大半的名气那都是打出来的。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不掀起点腥风血雨,那就好比是吃饺子不喝汤,没了灵魂。
可现在,这位大王盯上了楚天,却不知道楚天是因为什么事情惹到了这位大爷。
村长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得赶紧报信去。
跟赵风雷告辞,就拄着拐棍又颤颤巍巍的到了白家。
这个时候,白先生正在书院里头上课。
白鹿也在书院,家里面就只有白贺还有几个女眷。
接见了村长之后,白贺问明村长的来意。
听说赵风雷要找楚天的麻烦,白贺起初还没当回事。
等村长告诉白贺赵风雷是个怎么样的人之后,白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转了两圈,心说自己这个师弟可真能给自己添麻烦。
随后他想到一个主意,他对村长问道:“要不咱们报官吧?”
报官?
村长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拍着桌子张大嘴巴无声的大笑。
过了半晌,方才说道:“后生,你有所不知,咱们这昌平县县衙的冤鼓可是整整五年都没有响过了。
这并非是因为当今的县太爷政治清明,而是即便鸣冤击鼓找到县太爷,最后这狗官也是哪边上贡的多,就叫哪边赢。
后生,你要去报官,你可得掂量清楚,比财力,你比不比得过那赵风雷。”
白贺听了这话之后,也是火冒三丈。
他以前就是吏部的官员,管得就是天子麾下的文武百官,这些官员的调动,考核,都是他们吏部完成的。
现在听说昌平县的县令竟如此离谱,白贺一拍桌子就犯了职业病:“真是反了他了!他这县令还想不想干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辞了官,已然是一介布衣。
就算把自己活活气死,也伤不及那县令半点。
更何况,他在吏部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无数个昌平县的县令了,吏部对他们的态度,也是只要交够保护费,那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此,白贺又有些偃旗息鼓。
比财力,他自然是比不过赵风雷的。
人家开着在灵州都赫赫有名的东阳武馆,而自己当官的这些年,虽说也少少的有捞过一些,但大部分都给自己家里人花了啊,哪里有什么存下来的东西。
想到此,白贺长叹一声,问道:“既是如此,倘若你们村子里出了什么纠纷,两人私下又解决不了,不去告到官府,那又应当如何呢?”
“我们芦泽村一般都是请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来评理,你父亲就出场过好几次。
但是面对赵风雷这种动不动就伸手打人的货,老朽估计你父亲出马也不一定好使。
况且他敢带着人堵芦泽书院的大门,就说明他一点都不怕你爹。
不过老朽倒是有个人选”
“哦?计将安出?”
“昌平县城里有个叫黑三的人,此人被称为昌平县的第二个县太爷。
他手下有控制着整个昌平县河运生意的船帮,地位斐然。
而且这船帮里也有不少人十分能打,因此,老朽听说城里城外,但凡有些事闹到一定要去官府的地步,都会去找他。
他一向是帮理不帮亲,也不收钱,哪边占理就帮哪边。
所以啊,要老朽说,后生你不如带上些礼物去找黑三,让他跟赵风雷交涉。
这赵风雷再横,估计对黑三也得是畏惧三分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白贺叹了口气。
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赵风雷为什么要找楚天的麻烦。
他虽然心中相信,楚天不会主动惹事。
但这也是他一面之词。
倘若他没有调查清楚原委,就跑去找了黑三,结果发现是楚天理亏,那麻烦可不就大了么?
思来想去,白贺决定先去找楚天,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后,再做打算。
送走了村长,白贺回到后院将此事说了一遍。
白婴,白母,及楚天的师母都表示,楚天肯定是那个挨欺负的。
毕竟这孩子在家里的时候,表现的是谦逊有礼,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主动挑事的人。
白贺便解释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咱们不得先弄清楚吗?要是像我说的一样,去找了黑三结果咱们理亏,那效果岂不是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