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见钟情
不知道古人是如何定义的虾米,楚天看着瓦罐里面装着的虾米,个头足足有成年人的一根食指长。
楚天刚刚买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这虾米难道不该是比小指甲盖还小的那种吗?
不过楚天逛了一圈也没见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小虾米,所以到头来还是硬着头皮买了这个。
说实在的,楚天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能不能做出自己想要的味精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不过让楚天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紫菜。而如果说自己手里捧着的这罐虾米是天价的话,那么紫菜就已经是宇宙价了。
光是巴掌大的一碗,就要足足两钱银子。
楚天打听完价格之后生气的骂道:“你怎么不去抢?你抢钱都比这来的快吧!”
那商贩也不吭声,只是嘿嘿一笑。
他看着楚天的装束打扮,也不像是什么过日子的人。倒像是那个纨绔子弟,跑出来玩耍来了。
这种小孩子,不知道物价很正常,他才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
一趟逛下来,楚天除去一瓦罐的虾米之外,就只在官坊里买了些盐。然后便是什么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必需品,统统都买了一些。
带的走的就直接带回家里,带不走的就告诉摊贩,让他之后送到家里来。
两人拿了个盆满钵满,到家后都累得够呛。
楚天从水井里打了些水上来,阿秋则是去烧水。
楚天每天都要洗澡,阿秋知道他这个习惯。
总而言之,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天黑。
点上刚买的蜡烛,楚天跟阿秋在屋子里面数钱。
今天一共花了有四钱银子,只剩下六钱银子了。
今天还只是买了些生活用品,食物什么的一概没买。
这让楚天有些惆怅,这才刚刚五月初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月末。
不过楚天还是很乐观的对阿秋表示没有问题,随后两人分别洗漱一番后,便回去各自的屋中睡下。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起来,又出门去买米和面。
大米很贵,但小米却十分便宜。
楚天纠结许久,最终买了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的小米。
回到家打开袋子一看,这三十斤的米里头得有两三斤都是变了颜色的。
气的楚天破口大骂,而阿秋却表示这正常极了,那粮店甚至可以说是良心商铺了。
楚天哀叹一声,什么叫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现在算是深有体会了虽然他上辈子就已经有过很深的体会了。
总而言之,经过两天的忙碌,这个家才算是有了些家的样子。
张氏也真是忒不讲究,把自己赶出来就赶出来了,竟然连什么东西都不给自己置办。
若不是阿秋出来的时候,把自己的被褥和她的被褥都带了过来,恐怕两人今后都得直接睡床板。
不想睡的话,还要花钱去买床上用品。
这两天下来楚天也没生火做饭,因为太忙了,不过他倒是买了些柴禾,这样一来即便是想做饭也不愁没东西点火了。
两天的折腾,让邻居们也发现了这个新住户的到来。
大家都很善良,纷纷上门拜访。楚天也不好意思叫人白来,让阿秋去铺子里买了些点心,谁来上门就请人吃点点心。
喝茶是别想了,这个月的资金很紧张,下个月再说吧。
邻居们看这家里两个人都是小孩,经过自我介绍后,发现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六岁。
大家顿时对两人的身份感到非常的好奇,同时也有一些善良的大爷大妈,到了饭点就招呼两人过去吃饭。
这一幕让楚天觉得非常惊奇,但后来,当他得知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时,楚天便沉默了下来。
这些本身就并不富裕的人们,乐观的表示,穷人就要互帮互助。在这个世界上,富人的眼里没有他们,如果他们再连彼此都看不见的话,恐怕就只能孤零零的活下去了。
很明显,不管楚天穿的多好,收拾的多利索,楚天住在这种地方,就理所当然的被当作了是穷人的一份子。
楚天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想起自己在楚府时,那稀松平常的生活,恐怕在这些人的眼中都算是奢侈。
这一天,楚天变得非常沉默。
跟大家吃过早饭之后,他就回到自家院子里开始收拾他之前买的虾米。
经过两天的日晒风吹,这些虾米里的水分已经彻底被晒干了。
接下来就是过水。
因为虾的表面本身就有一些对健康有害的物质,只有过水数遍,将这些物质稀释之后,才能达到可以食用的标准。
一整天下来楚天都在折腾这个,不过也算是有所收获。
因为他已经嗅到了一丝鲜味。
从第一天开始,阿秋就一直陪在楚天身边,陪着他一起折腾。
很多的时候她都是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偶尔也会笑两下。
但楚天始终不知道阿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朝夕相处最是能够促进情感,更别提从楚天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阿秋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
如今父亲抛弃了他,原本的家他回也回不去,只剩下阿秋不离不弃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说不感动,说不喜欢,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楚天也想主动出击,可话到嘴边他又总是说不出口。
从上辈子开始,他就是一个在感情方面比较自卑的人。
他认为,如果不能给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的生活的话,那最好还是不要耽误人家。
如果是之前在楚府里的时候,楚天主动出击一点顾虑都没有。
可现在,自己沦落到了这般境地,又怎么好意思主动出击呢?
更别说楚天本来就觉得,阿秋这么好的姑娘,不应该耽误在自己的身上才是。
自己已经打定了主意,这辈子要做一个烂人。
要花天酒地,要为所欲为。
要是真跟阿秋有什么关系了,楚天还怎么好意思去花天酒地?他可是曾经暗暗发过誓,要守护阿秋脸上的小酒窝的。
每每想到这些,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楚天就跟梦回青春期似的,内心躁动不安。
时间一眨眼来到了五月中旬,楚天的味精制作计划说不上成功,但也不算失败。
不成功的原因是没有达到楚天预料之中的味道,不失败则是即便这样,也让所有尝过的人都两眼放光。
阿秋更是抱着楚天弄出来的虾粉味精,连喝粥的时候都要放一点点进去。
她现在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大少爷,奴婢真是太崇拜您了。”
而对于这些虾粉味精,楚天毫不吝啬,三斤的虾米制作成虾粉味精后就只剩下了一斤左右。
他自己手里留了三两,剩下的全都分开送给了邻居们。
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处理方式。
因为楚天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密封的容器,这东西做出来没法长时间储存。尽快消耗掉,才是正途。
楚天的行为博得了邻居们的一致好感,这使得他家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了小孩托管的最佳场所。
毕竟邻居们跟楚天不一样,不干活也有钱拿,他们必须要做事,才能够赚到银钱来度日。
楚天整天呆在家里也不出门,所以他家自然就成了托管孩子的最好地点。
楚天本来就烦小孩,整天被他们缠着又叫楚天烦不胜烦。
本来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日子开始走上正轨了,楚天在屋里读书,读着读着就被那些小孩拽出去玩很幼稚的游戏。
这样的日子简直令楚天发狂。
忽然他想到自己也有段时间没去书院了,不知道书院那边现在还要不要自己。
于是思来想去,楚天决定重新去书院读书。
这一日的早上,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比起初春,路旁的树木明显翠绿了不少。
鸟鸣声在林间传来,与脚踩在土地上所发出声音交汇在一起,伴随着清新的空气,让人的心中感受到无比的宁静。
楚天背着装满书的包裹,走在路上。
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心情愉悦极了。
楚天如今的住所,距离芦泽书院还是有段距离的。
不过他只要往回走,回到城内找辆马车坐上去,便也不算什么。
从昌平县城到芦泽村,一趟需要三文钱。楚天虽然有些肉疼,但算了算还能余钱还足够自己过完剩下这个月,也就答应了下来。
马车一路吱呀吱呀的来到了芦泽书院前,楚天跳下了马车。
不知是楚天来的太早还是太晚,书院的大门口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除此之外,与楚天印象中的书院唯一不同的是,书院里的海棠花开了。
高高的海棠树,将它的枝桠伸展到超出了书院院墙的高度。
即便站在书院外,楚天都能看到那团团滚滚的花瓣连成一片。
他兴冲冲的快步来书院里面,想要一睹海棠树的全貌。
一树的繁花,绚烂的像是西天的晚霞。
不过,这整整的一颗海棠树,此时在楚天眼里,却黯然几分。
只因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烟霞色罗纱长裙,套着一件青色罩衫的女子。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楚天前不久才在狱中读过曹植为他嫂子写得《洛神赋》。
当时的楚天觉得,有文化和没文化就是不一样。
自己看到美女的时候,只会说:“卧槽!美女!”
而人家曹植看到他嫂子,则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九百零二字的《洛神赋》出来。
什么叫文豪啊?什么叫泰斗啊?
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啊?
谢灵运那人狂得都没边了,这家伙说天下文才共一斗,他一斗,其他人共分一斗,曹子建,也就是曹植独占八斗。
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以一己之力挑战全世界的知识分子啊。
就这么恃才傲物的一个狂人,对曹植推崇的也是不得了。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这里算是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因此,楚天都不用想,自己要是跟曹植同一天见到甄宓,那自己的说法必定会被人家认为粗鲁、下流。
而人家曹植的《洛神赋》一掏出来,甄宓不动心才有鬼了。
虽然双方表达的中心思想是完全一致的,但人家通过言辞的修饰,使得他显得比自己高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正因如此,十分感慨的楚天在狱中靠着死记硬背,把这段话背了下来。
这只是《洛神赋》中的一段,因为楚天把别的都忘了,只记得这些,所以现在也就只能用得上这些了。
眼前这个披着青色罩衫,穿着烟霞色罗纱裙的少女,正如楚天背下来的那段《洛神赋》一样。
一时间,他看那少女竟看得呆住了。
眉若新月,绛唇映日。
雾鬓风鬟,丰神冶丽。
星眸皓齿,顾盼生姿。
冰肌莹澈,亭亭玉立。
蜂腰削背,杏面桃腮。
聘婷秀雅,娥娜翩跹。
好似那章台杨柳,煦色韶光。又如那方桃譬李,灿若春华。
那少女看着怔怔望向自己的楚天,起先有些诧异,她不知今日还有人能来到书院,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可随着楚天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少女便又有些羞涩。
她有些紧张的用手揪着自己的衣袖,询问道:“公子,我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不成?您一个劲的瞧着,怎么也不说话呀?”
对方先开口,这倒是把楚天从出神的状态中叫醒了。
说句老实话,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即便是在后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他也算是见过互联网上的无数美女。有素颜的,有化妆的,还有靠相机和高科技易容邪术来完成进化的。
但他所见到的,都不及眼前这姑娘的十分之一。
楚天以前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但他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见钟情这种事,说好听点叫一见钟情,要是说难听点,那就是纯粹的见色起意了。
楚天这一刻悟到了这个道理,因为他现在就是后者的状态。
这姑娘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十分动听。
楚天听她说话,听得心都酥了。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叫公子,楚天心里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啊没有没有,姑娘,你的脸上没有脏东西,在下是震惊于姑娘你的美貌,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听楚天这么说,那姑娘顿时是羞上加羞。
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耳根子都红得像苹果似的。
就连她的脖颈,都因此染上了一抹粉色。
“公子休要胡说”
受不了啦!
这姑娘的姿态和话语,都叫楚天心头一荡。
他心想,老子是穿越者,是天选之人,在这里动手动脚,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楚天是色从心中气,淫向胆边生。
挪着脚步就靠了过去。
正当他打算说他会算命,要给她免费看看手相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楚天?哈哈!果然是你!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听爷爷说你进了县衙大牢,不知道你这些天过的好不好呀?
我本来想去现场嘲笑,看望你,可是学业太繁忙啦!实在脱不开身呀!”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的走到楚天和少女两人的中间。
楚天看着这个自己在书院里唯一的朋友,恨得牙根直痒痒。
好么,雪中送炭不见你,坏人好事你争第一。
来着不是别人,正是白先生的孙子,因为天天跟楚天一起补课开小灶,所以关系越来越近的白鹿。
一开始,楚天还以为这家伙很难相处。
但事实上,他也十分开朗。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新的人际关系很抗拒,可只要熟悉了就会变得放肆起来。
是非常典型的外冷内热的性格。
楚天对于白鹿的横插一杠十分恼火,于是他哼了一声道:“要你管?我蹲大牢这么久也没见你来看我,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等我什么时候消气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别呀!”
此话一出,白鹿顿时如临大敌。
本来他就因为怪僻的性格在书院里受到了孤立,好不容易才交到楚天这么一个朋友,要是连他也失去了,那就是彻底回归到孤家寡人的状态了。
我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这话毫无疑问是白鹿内心的真实写照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楚天,所以他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他对着楚天,冲着那少女的方向挤眉弄眼的道:“你别生气,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当作是对你的赔礼,怎么样?”
楚天心头一荡,看着白鹿心说这小子上道,太上道了。
咳嗽了一声,楚天故作严肃的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刚才就只是在跟你开玩笑。
正所谓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
光是这一两件事对于我们的友情来说根本就是毫无影响。
不过,我虽然不是奔着你给我介绍的朋友去的,但是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认识一下没坏处。
你给我介绍的朋友,她在哪儿啊?”
白鹿心领神会,十分自然的拉起了那少女的手。
看到这一幕的楚天瞳孔瞬间收缩,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白鹿这只猪爪子剁掉。
不过下一秒,楚天就转怒为喜。
白鹿拉着少女的手,笑呵呵的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亲姐姐,白婴。她是前两天才刚从洛阳到昌平县来,今天是趁着咱们书院休沐,才来书院,想要看看海棠花。
姐,这是我的好朋友楚天,在咱们书院也是头一号的人物,头一号嘴硬。”
白鹿说话的时候,白婴就瞪了一眼他。
对于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毫不犹豫就把自己卖了这件事,她表示十分的不满。
不过,等到白鹿介绍完毕,她还是微微一笑,对着楚天盈盈一礼道:“原来您就是楚公子,舍弟常对奴家提起您。”
楚天对于白鹿的诋毁丝毫不在意,小舅子嘛!说两句就说两句吧!
“哎呀,白姑娘真是太客气了,不过你也不必替白鹿说好话。这小子是个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他才不可能跟你提起我呢。”
白婴莞尔一笑,摇摇头道:“这您可就说错了,楚公子。
阿鹿他确实常常对奴家说起您,只不过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楚天依然不在意,黑红也是红,黑粉也是粉。只要有人能吹耳旁风加深白婴对自己的印象,甭管是好印象还是坏印象,这就足够了。
“呵呵,这倒是我错判了。”
楚天笑眯眯的说道。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呢。”
白鹿在打岔这方面一直很可以,楚天已经想好了如何展开下一话题,他却在一边捣乱。
心中虽然不满,楚天还是说道:“唉,别提了,这事儿说来话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的完的。就算要说,在这儿说也有些不太合适。
我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怕你们两个站着听得累。”
白鹿立刻说道:“那咱们进屋找个地方坐下说,我去把爷爷的茶叶拿来给你泡茶。”
而白婴则是笑着说道:“那你们两个先聊,奴家也该回去了。”
说罢,白婴转身欲走。
“哎…”楚天下意识的想要挽留。
白婴循声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楚天说道:“楚公子,您还有事吗?”
楚天憋得老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的白鹿,则是看了看楚天,又看了看白婴,一脸的若有所思。
白婴其实对楚天的印象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劣。
她确实没有撒谎,白鹿提起楚天的时候,说的往往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楚天的嘴硬,他就把之前楚天与赵公子等人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不过这事儿即便是不添油加醋,也足够离谱的了。
虽然楚天的报复是因为种种缘由才导致延期至今,可别人又不知内情,才不管这事儿呢。
从结果上来看,楚天除了嘴硬之外也是一无是处了。
另一天,今天的第一次见面,楚天给她的观感并不是很好。
他一直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这太没礼貌了。
所以因为种种因素,白婴对楚天并不是很感兴趣。今天来看海棠花的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就回家继续练琴好啦。
想到这儿,白婴才会离开。
不过楚天叫住她,也叫她觉得有些意外。
“楚公子,您还有事吗?”
“我,呃。”
楚天老脸憋得通红,实在是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挽留白婴。
忽然间,他灵机一动,立刻说道:“我在狱中的时候,跟一个狱友学了一点小本事,今天过来也正是想给先生露一手。
正好白姑娘你也在,那就一起享受一番吧。
不知道先生现在在哪里?”
“你说爷爷啊?”白鹿眨了眨眼:“爷爷在我家呢啊。”
楚天瞪大了眼睛,白先生现在在白鹿家中,而白鹿的家同时也是白婴的家。
只要今天能成功登门拜访,四舍五入岂不就是提前见家长了?
想到此,楚天顿时斗志满满,同时信心也是满满。
他说他有信心,他可不是乱有的啊,他今天的确是有备而来。
出狱之后,楚天对于白先生为自己奔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况且,白先生还来看了他两次,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楚天记住他的恩情。
而正因如此,楚天特地把家里剩余所有的虾味精全都拿了出来。
他这个月没什么钱,买不了好的礼物。浑身上下呢,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在拒绝了用阿秋的首饰作为礼物之后,楚天搜肠刮肚,最后发现自己手头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或许就是家中的虾味精了。
当然,楚天把这玩意拿走的时候,阿秋是坚决反对的,她宁可楚天用自己的首饰作为礼物,也不愿意楚天把虾味精送人。
可是楚天送意已决,接着还书,他要好好的感谢一番白先生。
而现在么
俗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这话放在女人身上,也是同理。
楚天今天就要砂纸擦屁股,漏一手给他们瞧瞧,顺便彻底抓住白婴的胃。
至于把虾味精送人这事么,家里还有个阿秋呢,本着公平投票的原则,现在是一比一平,所以这个提案应当作废。
“你要去我家么?”白鹿看着楚天问道。
白婴在一旁给白鹿使眼色,白鹿浑然不见,急得白婴都翻白眼了,白鹿依旧浑然未觉。
楚天顺坡下驴道:“那正好,我还担心书院里没有我能用到的东西呢。
实不相瞒,我在狱友那边学到的本事,是做菜!
现在也差不多正好到中午了,先生之前那么关照我,我就登门露一手,以表达对先生的感激之情吧!”
“哎呀!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白鹿讶然道:“我还以为楚家的大少爷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呢。”
楚天哼了一声道:“关于我的事情,你不知道的多了。不要总是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去看待别人,这样做是管中窥豹,只可见一斑。”
白鹿看着楚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现在的楚天,比起之前的楚天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现在的楚天,虽然态度没什么别换,可他说的话却让人有一种此人非常成熟的感觉。
这种有高度的讲话,在白鹿的同龄人里可不多见。
同样的,白婴也因为这句话对楚天刮目相看。
毕竟在白鹿的加工之下,白婴心目中的楚天是个粗鲁无礼的纨绔。
这样的人她在京城时就已经见了太多太多,对这样的人她根本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现在么至少白婴觉得楚天是一个有些不一般的纨绔。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楚天无意的一句话,却改变了人们对他的看法,这便是知识的力量。
之后,白鹿领着楚天离开了书院。
出来时楚天看到海棠树下,有一截断掉的海棠树枝,或许是谁不小心碰掉的。
虽然枝桠已经断掉了,可上面的花朵仍然开的鲜艳。
楚天弯腰从地上拾起来,然后递给白婴,笑着说道:“送给你。”
“谢谢。”
白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慌乱了好一会儿,才伸出白生生的小手,从楚天手里把那支海棠花接过去。
此时的白婴,脸红的比海棠花更艳,花美人更美。
楚天看的心头直突突,这姑娘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瞅瞅身边蹦蹦跳跳的白鹿,再看看白婴,楚天不得不感叹两人父母的基因强大。
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一对儿女,楚天实在是有些好奇。
白先生的家,就位于芦泽村边上不远处。
之前楚天也有听说过,据说这里本是一处员外的宅邸,后来不知怎的,竟闹上了鬼。
那员外不知做了多少场法事,请了多少个老道和尚,都没有解决,无奈之下只好将这宅子低价出售。
恰好这时白先生回到了芦泽村,听闻此事后便出钱将宅子买了下来。
说也奇怪,自打白先生搬来之后,闹鬼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员外表示这是白先生一身的浩然正气压制了鬼怪,甚至还专门托人做了一副牌匾,上书鎏金正楷三个大字浩然轩。
从此,白先生的宅邸就被称为浩然轩。
在白先生家边上,还有一座宅子。
只不过这座宅子比起白先生家的就小了好几圈。
硬要比较的话,其实就跟楚天现在住着的小院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小一些。
唯一的优点就是跟白先生的宅子同墙而立,两家的房檐甚至都能一步跨过去。
可这唯一的优点,也成了这宅子唯一的缺点。
宅子的主人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家中有田不耕哎就是玩。
不仅如此,他还想借着自己这座破房子发一笔横财。
他仗着这房子离白家近,谁要买就是狮子大开口,没二十两银子不卖。
二十两银子,放在后世那就得十万块钱。
好家伙,算院子也就一百多平的平房,连第二间厢房都没有,里头的东西也是老的老,旧的旧,买了就得重新装修。
这也敢要十万块钱,这老逼登算是把炒房这一块玩明白了。
因此白先生也劝说大家不要买,也没有人真人傻钱多到那个地步。
白家附近的趣事还远不止这些,不过楚天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这些事情而来的。
站在白家的大门口,楚天破天荒有了些紧张。
直到白鹿和白婴都走了进去,他还站在门口发呆。
“你还愣着干嘛呀?快进来呀,咱们到啦!”
白鹿拉着楚天进了院子,一进去楚天就由衷的赞叹了一声:“白先生真是个有品位的人啊。”
院子里的墙根下面到处都是白先生栽种的花朵。
有一些开了花,有一些没开。
楚天认识其中的一种,它叫夹竹桃。
这花一年四季都在开,只不过春冬两季开的没有夏秋两季更盛。
“爷爷!爷爷!你看看谁来了!楚天来啦!”
白鹿一进门便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很快楚天就看到白先生从正前方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留着山羊胡,一脸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
白先生见到楚天,十分激动。
快步上前,左右两只手各在楚天左右肩头拍了好几下,然后说道:“你被放出来了?可苦了你了,这算一算也得有一个半月了,他们可有虐待你?”
“多谢先生关心,学生什么事情都没有。”
楚天也很激动,他大声回答道。
“呵呵!没事就好啊!”白先生哈哈大笑:“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楚天挠了挠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
“哦,无妨,咱们到为师的书房里慢慢说。”
白先生率先进去,白鹿在后面跟着。
白婴本想离开,却被那个中年男子叫住。
“阿婴,麻烦你给大家泡点茶喝。”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说道。
白婴心里老大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没办法,谁叫这是自己的爹呢?
而且,爹爹他也不好别的,就好喝自己给他泡的茶。
明明自己也没有好好泡,可他就像是有瘾似的,真是奇了怪了。
很快,众人进了书房落座。
楚天便把自己出来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
当然了,味精的事情自然是要隐瞒的。这是自己的杀手锏,不可示人至少现在是不可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