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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落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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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姿妙嫚的女人从道路的另一端走出,借着微弱的笼火,女人穿了一身艳红的袍子,惨白的脸上红唇显得极艳,唇角上场,她只有一只眼睛,左眼的位置是一个黑窟窿,看着诡异十足,在人的腰间足下都系着银铃,每走一步,清脆的铃声随着响动。

    听到“隐尊”二字,温谨言眸底寒意顿生,却是嗤笑出声来:“隐尊?那是什么?”

    女人顿了下,眯起了唯一的右眼:“别装蒜了,我见过你的画像。”她走到人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古扎所记,第七代温家最年轻家主,自创五大禁术,先灭夏渊后血洗五族,掌控皇庭被称“隐尊”。后不知所因何故被氏族软禁樾京,从六百年前开始,禁术,玄术,幻术视为妖,所有的术师不得用术,几乎被赶尽杀绝,到如今现存的术师少得可怜不足当年的十分之一,术法古藉更是找不到完整的,而那温家家主被记入古扎史历视作妖邪,我说得可对?”

    温谨言站在原地静静听她说完,神色淡然给出了两字评价:“荒唐。”

    他说:“我不知你从哪里来的古扎,也不知道谁给你的画像。你一个凡人也信胡编乱造的事?六百年…嗤。”人笑了声看向她:“老人总喜欢给小朋友编故事,我看姑娘病得不轻,是在与我说笑吗?”

    女人面色狰狞起来,“不可能!他说找到画像的男人,就能得到樾京皇庭的秘密!你若不是隐尊,怎会住在长秋殿后入温家?!”

    嗯?

    人神色一暗,只听眼前的女人继续说道:“他说过画像的人就是,那你就一定是!必须是!找到你,把你交给那个人,大人会救禾柒的……”

    她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像个疯婆子,然后抬起头露出那张惨白的面容,右眼因狰狞的笑容突显出,整个眼球布满血丝,那笑容渗人得紧,都快拉至耳根。

    女人步步逼近就要去抓温谨言,“不管是不是真的,你今日必须跟我走一趟!”

    “绞杀。”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女人一下子僵定在了原地,一脸措鄂眼睁睁地看着离一寸矩离的手以及快要抓住的人。

    随着音落,一道腥红的法阵在女人脚底下转动,上面的符文一串串爬出缠满她的全身,密密麻麻的符文如针一般刺进她的肌肤,鲜红的血液也一点点溢出来。

    “你…你还能施术?”

    她忍着疼痛咬牙问道,面前的人捏住了她的下巴向上,入目是对方的一双黑沉的眸子,只不过那眸底隐约浮溢一丝腥红。

    他笑了,“我为何不能施术?”

    “因为…”

    话未说完,在人颈脖的符文束紧,温谨言见状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下一刻,女人的喉咙瞬间被割开绞断。

    沉闷一声闷哼,女人落地,腥红的符文也碎落而开散化成了黑烟,风一吹全散了。

    而地上的尸体在黑烟散去后,仅剩一个断了脑袋的木偶在原地。

    他弯身捡起木偶,眸子冷意不减:“傀儡木?”轻哼一声后,木偶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

    人从巷子里出来,天边上方就传来了“嘭嘭”烟花绽放的声响。无数美丽的烟花齐放,在夜中绽开无比耀眼。所有人都被此所吸引住了视线,有人欢愉有人惊叹。

    他抬眸站在原处,沉默地看着烟花盛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睫轻垂竟有些失神,只是转眼便淡去。

    这场烟火盛大,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很快人群躁动,不远传来铜锣敲打声。

    有人兴奋喊道:“花车游行!祭灯了!”

    “祭灯了!”

    还有人祈福,“希望神明能听到今年的愿望……”

    “平平安安……”

    周围的声音嘲杂,喧哗不断。温谨言只觉一阵昏沉的疲惫感突然涌至而来,人身形略显不稳,他连忙伸手扶住了旁边的石墙这才稳住,眸子晦暗不明敛下。

    就这样儿,他待了一小会儿。昏沉疲惫也不曾褪去,这时一道阴影投下,温谨言挑眸不悦,看向来人。

    “这位公子,可需要帮忙?”

    平静的半月湖面被月光映射波光粼粼,几只船舫停留在湖面上,灯火阑珊也映了这湖色。

    船舫上热闹的很,有歌舞,有乐曲以及文人斗诗交谈。各种玩乐,也不输岸上。

    顾余州对斗诗可不感兴趣,至从人进了船舫就自主拉开了与段绪的距离,跑到了玩乐的那边去了。人一落坐,就有姑娘围一堆上来,顾余州却是看中了船舫上的酒,随手提起一壶就坐到了栏旁痛饮了一囗,那几个姑娘准备上前伺候,还未贴身靠近这位模样俊俏的小郎君,就见人不悦的目光扫来。

    人冷冷道:“滚。”

    几个姑娘被人给吼住了,互看了一眼,只得悻悻地散去。

    顾余州又饮了一口美酒,便听见人啧啧说道:“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对着美人也能说滚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斗诗那边结束了,段绪手持折扇来了这边,弯着眸子里边尽是玩味。

    顾余州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目光微眯清醒得很,他嗤笑道:“你段二公最解风情,若是喜欢你不如现在开些银两,全带回去。”

    段绪立马认怂,“那到不必,本人洁身自好,还没有这么大的味口全要。”注意到他别有深意的一眼,段绪又忙扯开话题:“咳……我听说你大哥已经订亲了?”

    “嗯,前些日子张锣的婚事。”顾余州倒不是很在意自家要添新人的事。他看了眼段绪,却道:“我倒是听说褚绪向圣上辞去了官职,你大哥今年试考过后就任职,恭喜了。”

    三日前,褚绪惹得龙威震怒后,当日下午便辞了官,俱体原因还是因为周家。

    段绪闻言,“这事你也说了是试考之后,圣上的心思难测,谁知道这位置是好是坏,哪来的恭喜?”看人没酒了,人顺手把另一壶提来递给了他,寻了个位置坐下。

    他把空酒壶扔到一边,接过人给的新的。酒壶里装的都是清酿,酒色香淳不烈,这种东西到顾余州手上跟喝着玩似的。

    几壶下去,眉间染了酒意人看着似醉非醉的,可那双眸子清醒得很。

    “眼下这位置,只能给你们段家,给你大哥,你爹早已辞官多年,段家也不入朝堂几十年,圣上对段家放心得很,旁人就算再眼馋这块肉,也不敢明目张胆伸手。”人顿了顿又道:“不过,既给了你大哥,那么圣上不会再把朝中的其他职位给你,他疑心太重了。”

    段绪何尝不清这个理,人无所谓笑笑:“你这样评价圣上,也不怕有心人将此话传到他耳中?”

    顾余州嘴角一勾,眸中寒光肆意:“那我就割了他舌头……”抿了一口酒,人的手忽地顿住。

    “怎么了?”

    顾余州没有理会他,眸子微微愣了下,视线盯在了不远处舫栏前站着的身影。

    男人身上披着大氅,即使这样依旧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身形瘦弱,让人无法忽略的是人的那张脸。

    即使这着顾余州还远瞧去,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日骂他疯狗的温家四子。

    脑中浮现出了,温家四子温谨言等字眼。

    他微微眯起了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想不到那病秧子竟长这幅模样……”

    秋月尊容,柔弱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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