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应然
四人穿梭在人群里，一路上不少姑娘被三个人的模样吸引住目光。温珏迟在人的身旁开启了话痨模式。他边走边道：“四弟，这条街上最近新开了家，都是些小吃糕点，就在前面。”温谨言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又指着一间墨房书斋继续道：“四弟，那你要不要过去里看看？他家今日又来了很多书，写的都是些话本，你平日在家里应该喜欢吧。”
温珏迟认为温谨言喜欢那些个话本，或者会有些兴趣。
谁知温谨言眸扫了一眼人所指的方向，那是个书店。从这里看就能看见里边到处摆满了册子，人平常看的一些话本，诗集都是魏全让人出宫在这里买的。
他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正当温珏迟又要开口，只听他淡淡道：“今夜只是出来看看，散散心没有别的打算。”
“哦。”
温珏迟一时找不到人感兴趣的，也不再说话。
人的耳根子突然清净下来，也没有感到不适。
倒是温西麟忽地开囗道：“每年朝圣节有祭灯花街游行，现下离祭灯花街游行还早，倒是其他有游戏可参与。”他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感兴趣的，可去试试。”
男人忽地停下，青岚在人身边也跟着停下。
“怎么了？”温珏迟奇怪道。
温谨言的目光落下，在人群中闪过一瞬眸子轻敛停在了不起眼的一角。青岚就看见自家公子往一处走去，她连忙跟了上去。
温珏迟与温西麟见状也缓步跟着走了过去。
街头略有些昏暗的巷口前边，老人一身粗衣灰布站在桌前提着笔低头作画，旁边的灯火在人的身上微微渡了一层昏暗光晕，连着整个人有些陈旧的气息。
他走了过去，在那张书桌前停下缓缓拿起了一边放在瓶里的画卷打开，温谨言看了一眼正在认真作画的老人。
他道：“画的是什么？”
似乎意识到桌前男人的目光，老人头也不抬地回了三个字：“雾都夜皇城。”
在人笔下，白纸上迅速勾勒着云雾城楼，这张纸很长很长，另一端沿延桌边铺落在地，而人口中所说的“夜皇城”在不断细致点缀，金汁落下点亮了“夜皇城”的无数宫灯，倒真有几分皇城威严，每一处无一不是那华丽诡异的皇城之景。在最后的落笔，老人拿起了一旁的小印沾了印泥印在了右下角：周连。
他的脸色变了变，脑中一抹画面浮现闪过，温谨言敛眸又看了手中画卷的落款，却是：周应然。他放下了手里的画卷，语气有些严肃起来：“你是周应然什么人？”
跟过来的温珏迟听到“周应然”三个字不由一惊，不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曾听人说起过这个人。周应然一生所作画一共九百幅，他的画作技术超群，栩栩如生可谓是神技。每一幅画都价值千金，别人想求他画一幅都难。周应然曾进皇宫为皇帝作画，后来因为一个故事，他向皇帝请辞决定找到故事里的那个地方——雾都。就这样，再也没有人见过周应然了。
“啪哒！”
笔放在了桌案上，老人这才缓缓抬起了脑袋，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触及到了那双黑沉沉无半分波澜的眸子顿了下。
老人略有些迟疑地收回了视线，抿了抿唇：“他是我师父，不过人已经不在很多年了。”说到这儿，老人不由轻叹一声。
温西麟眸中抺过疑惑地看着温谨言。
温珏迟：“你竟是他的徒弟？！那…那雾都传说也是真的了？”
温谨言不语地看着老人，老人听此一说挑了下眉，人先是沉重思虑然后忽地嗤笑一声：“传说？什么传说……雾都夜皇城不过是骗世人的把戏！”说着说着，他的眼眶红了起来变得有些痛恨。
“怎么说？”
“那地方……是一个陷阱，去哪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老人的神情一下子恍惚，又似清明地看着桌上的画，呵呵笑了几声道：“这画假的，我画着玩的，让几位公子见笑了。”
他的情绪极不稳定，青岚有些担心地看着温谨言，做好挡在人面的准备，生怕这老头突然发疯似的。
看来周应然也未能活着出来……
温谨言收回了视线，沉默地转身离开。
“我还以为那些都是话本里瞎编的…”温珏迟走在后边小声嘀咕，“不过真有哪么个地方？”
温西麟只扔下两个字：“跟上。”
“哦…”
青岚主仆二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最前面去了，青岚是头一次逛夜市，目光时不时被周边新奇的东西引吸，又耐不住好奇。
她只是看了眼街旁喷火的杂耍，下意识地站在了原地。杂耍的几人除了喷火，还有胸囗碎大石，表演武艺的。把青岚看得一惊一愣的。
温谨言看了眼后边的青岚，心说：到底是宫里的小丫头。
“咳…”
他故作干咳了声，青岚一下回过头，脸一下子涨红。
“难得出来一次，你想买什么便买吧。”
听到自家公子发了话，青岚眼前一亮，连连应下：“谢谢公子，公子最好了！”说完，小姑娘转身就跑到最近铺子前买桂花糕，还怕弄丢温谨言，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架势。
温谨言余光撇了眼跟来的温西麟兄弟俩，迈开步子，转身便湮没于人群之中。
店铺前，青岚接过包装好的桂花糕，转身一抬头就发现人不见了。“公子？”青岚一下子慌了，她跑到了人刚才站着的地方，左看右看全是人，就是没有见着温谨言的身影。小丫头急得直跳脚，到处询问。
而温西麟与温珏迟过来时，没有看见温谨言，只看见青岚一个人。
“青岚，你家公子呢？”
青岚都快急哭了，直摇头：“我不知道…公子刚才…还在这儿的…”她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更是从来没想过温谨言会支走她。
温珏迟瞪大了眼，“啊？你把人给弄丢了？”
“这…这…怎么办…”
一旁的温西麟沉默了下，对青岚吩咐：“你现在回府，带些人出来找。”又对温珏迟说：“你和我分开找找。”
“好！”
比起热闹非凡的晟玄道，东角口的青古巷与其形成了鲜明对比，古巷中人烟稀少，没什么行人，只有几户人家外挂着灯笼，余火曳曳。一道影子越逆着灯火逐渐拉长离开了热闹的街道，一步步入了巷子。
忽地，他停下步子，目光轻敛淡道：“出来吧。”
“传言不假，隐尊果然在此樾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