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穷途末路（下）
“哎哟呵，蟒哥你可算来了。”瘦男人一见到黑蟒来了，赶忙将他带到老大身边。
老大名叫荆舟，是整个犯罪集团的头目。
荆舟笑呵呵地对着男人打招呼：“蟒弟来了，快坐，陪大哥我好好喝几杯！”
“今儿个，咱兄弟不醉不归！”
“大哥你这是哪里话！”黑蟒也笑道，缓缓入座，喊道，“还不快搬浆子（上酒）！”
很快就有女服务员前来倒酒。
荆舟随手将一女人搂在怀里，捏着女人的脸蛋，指了指身后那群女人：“看见后面那些娘们儿没，一会儿大用处！”
黑蟒大笑道：“大哥倒是会给弟兄们找乐子！”
“上次那批货，可多亏了你小子……”荆舟搂住黑蟒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递给黑蟒一杯酒，“这杯，哥请你！”
一旁的瘦男人也贱兮兮地笑着：“蟒哥，你不是酒量挺好的吗，快喝啊！”
黑蟒感觉荆舟的笑有些发寒，但还是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就当感谢蟒弟陪我身边多年。”荆舟又拿起一杯酒，笑道，“希望弟兄们将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黑蟒酒量过人，自然又是一饮而尽。
“这一杯，就送蟒弟享乐，一会儿那里面的女人。”荆舟再次拿起一杯酒，笑了笑，“你随便挑！”
黑蟒感到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干了那杯酒。
荆舟笑笑：“蟒弟酒量过人，真是让我佩服。”
“哪有！”黑蟒也哈哈笑道，“大哥才永远是大哥！”
酒吧内，歌舞升平，霓光闪烁。
“今儿，我抓了个人，不知道蟒弟你熟不！”荆舟松开身旁女人的脖子，笑着拍拍手，几个手下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扔在地上。
黑蟒额头渗出一滴冷汗，眼前的中年男人，正是他的师父！
“这条子（警察）你认识不？”荆舟看着面不改色的黑蟒，狡黠地笑着。
“不认识。”黑蟒镇定地笑着，“怎么，大哥，这是断了弟兄们的财路，要我来处理吗？”
黑蟒脸上透着一股毒辣和狠戾，内心却在发抖。
荆舟笑着拍拍手，手下递来一把军用匕首，荆舟眼一抬，示意黑蟒：“杀了他！”
“大哥，今个儿弟兄们来喝酒的，做这事…”
“怎么不敢了？”荆舟嗤笑道。
黑蟒再不敢多说，笑着接过匕首。
中年男人眼神里透着坚定，跪在地上对着荆舟和黑蟒吐了口粘痰：
“你们这群牲畜！”
黑蟒内心有些颤抖，看到中年男人似乎对着他点了点头。
黑蟒拿着匕首，固然有些发抖，心一横，一把捅进了男人的胸膛。
血一开始并没有流出来，而是在把匕首拔出之后，不断汩汩地流了出来。
这一幕让黑蟒想到了他的家人惨死的那天，心里一阵刺痛。
“好啊，好啊。”荆舟拍手笑道，“不过听说，我们这还有个条子…”
黑蟒下意识抬起了头，嘴角仍在笑着。却发现荆舟正直直地盯着他，顿感不妙！
“让我看了一场好戏。”荆舟一脸狡诈与恶毒，“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蟒弟？”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黑蟒笑道，“我怎么听不懂？”
“犯不着跟我装傻充楞吧。”荆舟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枪口的准星对准了眼前的黑蟒。
黑蟒知道：他已经被暴露了。
只是不知道师父请的外援，多久会到？
“会玩这个吗？”荆舟把枪放在桌子上，推向已经有些愣住的黑蟒，“俄罗斯轮盘赌。”
“怎么，大哥你要陪我玩吗？”黑蟒拿起了手枪，笑道。
如果枪里有子弹，他就跟荆舟一换一！
“怎么可能，我的好兄弟？”荆舟大笑着，随手在身后让手下拉来一个女孩，“你跟她玩！”
女孩长得很漂亮，只是脸色有些惨淡，像是有某种精神疾病，眸子里透着无知和惊恐。
女孩被人推到跪在地上。
荆舟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这女人跟蟒弟倒是有缘分。”
“六个弹槽，一发子弹，你们谁先来？”荆舟双手一摊，笑着说，“女人不会开枪，只能蟒弟你自己决定了！”
黑蟒拨动扳机，对准了自己的头颅，在众人的眼下瞬间扣动。
一！
二！
三！
四！
五！
六！六发皆空！众人皆是一愣！
荆舟佩服地鼓起了掌，与之对应的是一脸震惊的黑蟒，和不知所措的女孩。
女孩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看来蟒弟对这女人很是心疼。”荆舟仍在狡黠地笑着，“你这样倒是越来越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拍拍手，瘦男人拿来一个箱子。
荆舟戴了手套，打开了箱子，里面赫然躺着八条试剂。
“这是我买的新货，能让人忘情的配种。相比催情剂，更让人有依赖性，不过还没做过实验。”荆舟坏笑着，已经将八条试剂都打入了针管里：
“不知道蟒弟能不能克制住自己。这女孩如果不够，后面那些都是你的！”
黑蟒刚想动手，却被身边的人按住，怒吼道：“滚开！”
荆舟将针头扎入挣扎着的黑蟒的静脉，直至全都输送进黑蟒的体内，拔出。
黑蟒逐渐失去理智，眼神有些迷离，像是进了梦一样虚幻，身体似乎在渴望什么？
他再也控制不住，恶狼一般扑向了眼前不知所措的柔弱的女孩，女孩柔弱的身躯哪里抵抗得住？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在荆舟和众多人玩味地目光下，两人内心均是五味杂陈。
在身旁人的大笑中，黑蟒颤抖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呜呜得哭喊着，眼睛里是惊恐和无助。
这种新式毒品的药效着实可怕，心里的愧疚要压的男人喘不过气，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女孩不安着，害怕着，却无法逃离，眼泪仍在滴答着往下掉。
旁人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黑蟒眼眶湿润，在上衣口袋摸出了那条紫黑色项链，声音仍旧阴沉颤抖：“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这个你收下，如果有机会，你就跑出去。以后照顾好自己。”
黑蟒很小心地将项链放进女孩仍在穿着的上衣口袋里。
女孩无助地哭着：“不要，不要。”
黑蟒意志力惊人，药力衰退，正准备起身，与罪犯搏斗。
正巧突然酒吧大门被破，一批批警察冲了进来。
荆舟和他的手下们，连忙拿起武器。
战友们已经赶来，黑蟒趁机穿好衣服，也冲了进去。
女孩像是醒了，失忆一般，忘了什么，却记得逃跑，趁乱穿好衣服。也许是因为她太不起眼，黑蟒又无暇顾及，警察和罪犯都没有注意到。
她竟真的跑出了酒吧。衣服里装着男人送的那条项链。
荆舟等人很快就被制服，黑蟒扭头想去找那个女孩。
竟已经消失不见！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一名战友拍拍黑蟒的肩膀，“老朱他？”
“老朱已经牺牲了。”黑蟒声音颤抖着。
“上面，让你去戒毒所，训练两年。”战友宽慰道，“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清。”
黑蟒又看了一眼女孩刚才所在的位置，仍是愧疚和遗憾，又很快扭过头来，对着战友点点头。
药效突然再次发作，他现在，还沾着毒！
战友很快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及时控制住他，黑蟒有些发狂，中毒太深了啊…
之后黑蟒被送去了营里戒断两年，企图将已被磨损的意志重新修复。但他和组织上都不敢将他放出来。
再之后他被送去了边境的战场。
那里有着残酷的战争，弥漫着战火和枪炮声，他不必再像之前的日子一样躲躲藏藏，但同样也会流血。
在血和泪的考验下，他终于彻底地从万丈深渊下被捞了回来。
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只是模糊地记着她的容貌。
他回来了，如今年岁27。
对了，他不叫黑蟒，他姓江，名叫：
江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