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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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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水清一家人回到家中,已经晚上十点了,山里人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不浪费煤油,主要是没那个资本去浪费,都是早早睡下。

    冬天万物都蛰伏起来,今天是特殊情况,时常有人返回,还时不时听到一两声狗吠,然后就是无尽的静谧。没有什么万家灯火。

    归家后,直接躺床上睡觉,洗澡泡脚?那还得烧热水,山里人的话来说,那就是穷讲究。

    折腾了好几天,还有三天就过年了,这几天可有得忙活的。

    天亮后,吃过饭,水清跟着老爸去了镇上,这里有一间衣服铺子,也是镇上唯一一家。

    镇上人比较多,都是带着小孩的,要给小孩买一身新衣裳,大多一年就这一套衣裳了。

    穷一点的人家,只有老大才会来买一身,至于老二三四五六,捡哥哥的穿就行了。山里人本就没啥娱乐活动,一到晚上就那点事儿,有七个八个兄弟姐妹也不稀奇,哪里买得起?

    这年头店铺还是挺良心的,一件衣服穿好几年没问题。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马水清家就他一根独苗苗,在外面也挣了些钱,称一句土豪并不为过,倒还给家人都买了一套。

    还买了些香烛纸钱、五斤豆子、一根猪蹄、几斤猪肉,一些米面,还买了点糖果瓜子等等。零零总总下来,花了上百块。

    马忠智背了满满一背篓,手上还提个袋子,上面还用绳子绑着,水清也提了两小袋。

    等回到家中,已是大下午,马水清直接去躺椅上躺着,彻底不能动了。回来的后半程,都全靠老爸拉着。

    腊月二十八,打磨。就是磨豆腐,这是必须要有的,祭祖必备食物。买豆腐太奢侈了,都是几家合伙,你家三斤,他家五斤豆子。豆渣豆浆豆腐,够吃好多顿呢。

    腊月二十九,备食材。过年所有要煮的东西,都要在今天准备好,切好,腊月三十不见刀、不见秤、不见血。

    腊月三十,年关到。

    年节从腊月三十一直到正月十五,当地人主要就过三天的节,三十、初一、十四。

    三十是年夜饭,又称连夜饭。早上随便弄点吃着,下午是全年吃得最为丰盛的一顿,再穷的人家,借钱也会买点肉腥尝尝。

    至于炖猪蹄,大口吃肉?那是大户人家才有的生活。这么说起来,马水清家也是大户人家了。

    年夜饭一般到天快黑才开始吃,开吃之前要先祭祖。

    “妈,为什么吃饭这么晚嘞?我都要饿死了。”马水清有气无力的问着。

    “呸呸呸,大过年的,哪里死不是死的。”马水清头上被老妈拍了一巴掌。

    “因为吃太早了,祖宗有些住太远,赶不回来。”张世梅解释道。

    献饭(当地祭祖的说法)在堂屋进行,桌椅摆好,正对堂屋香火排位,菜全部放桌子上,八个碗,八双筷子,家人站立两旁。

    点六炷香,排位插三炷,敬祖宗,边上插一炷,敬外神,底下插一炷,敬坛神,门口插一炷,敬门神。

    吃完饭,没有打牌打麻将之类的娱乐活动,院子里坐着聊会儿天,就躺床上睡觉了。

    正月初一,上午吃汤圆。一大早起来,马水清写了一小时的作业。大多农家娃娃,早上起来先去捡柴割草,背回来才能吃汤圆。寓意一年有所得。

    吃过汤圆后,就是换新衣。富一点的人家,人人都换,穷一点的就只能老大换上,其他人也穿得干干净净,把最好的衣服穿上。新年新气象,讨一个好彩头。

    拜年也是穿这一身衣服去,要是故意穿得破破烂烂,或者脏衣服,那是要被赶出来的,那亲戚都没得做了。

    初一到十四期间,就是拜年了。一斤米,一把面,或者一块肉,一兜菜。家里有啥拿啥,拜的是亲情。很多人太远,一年到头,就这几天能见见亲戚可。

    马水清家亲戚并不是很多,需要拜年的也就不到十家,还比较轻松。这年头,可都是走路,远的要走上百里呢。

    正月十四,是当地大祭的日子。不仅要在堂屋祭祖,还得漫山遍野的烧香。

    当地并没有同意的坟地,只要是自家地界,风水没问题,想葬哪里都可以。房前屋后,山林土地,到处都错落着土坟。

    马水清家的祖坟,三个山上都有,得跑一天,一大早吃过饭,就和老爸一起出门烧香。

    香烛烧纸太多,马忠智背了一个背篓。这边的规矩,见坟一炷香,不管是谁家的,你从那里过,就得插一炷香。有那么一种买路钱的味道。

    自家的祖坟,现存最高辈份,三代以内,三炷香、一支烛、一叠纸钱;五代以内;三炷香,一支烛;往上的就是三炷香了。死人也分亲疏。

    马水清家的祖坟,大多集中在马家山往上的几道山梁上,一路遇见很多人,都是烧香的,或提着袋子,或背着背篓。

    皆为汉子带几个小孩,也是当地的规矩,有男人在的,必须男子烧香,能带着的小孩,也尽量带着。当然,只带儿子不带女儿,烧香无女子,有云:男子分房分,女子众家亲。

    一路上大家看到,也会笑呵呵地打招呼。这并不要求严肃或者悲切,给祖宗上贡送礼呢,是喜事儿。

    每到一个祖坟,老爸都会给马水清介绍。这是哪个祖宗,你要叫什么,大多都是土坟。

    来到一片塚地,这是整个村独有的景象,用石头砌了一个大平台,约上百见方二三十个塚,不是土丘,用石头砌成,每个都有石碑,除了居中的一个,其余碑上无字。

    要知道这边的规矩,石碑是为了刻后人的,也得有钱有望的人才能立,空石碑几乎见不到。

    连成片环绕的坟,也只有这一处。这可是靠近山顶了,很多大石头,得几个人抬才能上的来,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了。

    “爸,这些都是谁的塚啊,怎么这么多在一起啊,石碑上还都没有名字。”马水清很好奇地问道。

    “这个山梁,叫塚岭杠,这些塚,都是你的祖祖。”马忠智不无叹息地说道。

    整个塚地,埋葬的都是一家人,马水清往上数六七代。这个山梁,也是因为这一片塚而改名。

    马忠智听着娃娃的话,看着这一片塚地,似陷入沉思,他也是小时候,从父亲口中听到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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