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共赏烟火
“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离绪对了了说的那些话，他们都听见了，可苍海是知晓实情的，他知道了了一定是忘记了什么。
“并未发生什么，只是此行，她被珠玑偷袭，明白了自己的真心而已。我，不过是助她理清思绪。”
“不对，她曾经说过，她心有所属她不会是骗我的她一直在用我来忘记那个人”
“那个人，不过是一段假象，是曾经我利用术法留在她心中的残念而已。其实并不存在，因为此次受伤，她反而逃脱了那术法残念，如今的她，心里只有你。我希望你，不要再去向她说起无端之事。”
“你方才对她所说的话，是为了什么？”
“我这是让她看清自己心而已，我比她看的更清楚，她心里的人是谁，我不愿成为她的愧疚之心。我不需要同情与怜悯，甚至别人的亏欠！仅此而已。”
“昆仑山上神长乘，果然是超脱凡尘。”
“从今往后，你无需对我有敌意，我不会是你的敌人。如今，儿女情长放到一边，我已取来冥月剑，除掉灵蛇才是当务之急。珠玑能够追到赤水，我们的计划灵蛇定然知晓。它虽然被禁锢在神庙中，却不是可轻易除掉的。如今，你必须与我一道，同仇敌忾，你可明白。”
“我从未将你当做敌人，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无法找到理由随意胡说罢了。她心中有谁，我这个当事人自然比你明白。如今你既然恢复了记忆，又将自己抽离的这般清楚，我该恭喜你早日清醒。我知道你除掉灵蛇是为了了了，如今我虽然不情愿与你合作，却也只能这般。”
“哼~事已至此，你还要在我面前故作清高一番，倒是让我开心。你终究还是将我当做了假想敌，说起来，也算是一种认可。”
“上神果然是最为无趣又善于自我安慰的人。如此若是能得到安慰，我也就不作解释了。”
二人相视，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了了担心离绪会说出自己受伤的详细情况让苍海担心，同莫迟跟了出来，却看见二人相视而笑。
莫迟看向了了，她的身子越来越重，必须回去休息了。
苍海看看莫迟，莫迟朝他微笑。他走到了了身边，了了并不看他。
“我会按照你说的，在最后好好照顾莫迟，我知道如此对你来说过于自私，但是我希望你能等我。”
了了听他这样说，方才抬眼看他：“好好陪在她身边，我们也许还有时间，可莫迟等不起了。”
了了此话，苍海心中积蓄了许久的迟疑与痛楚，才缓解了些许，眼中泛出泪光与惊喜。
他想要去抱了了，却被了了制止。
“好，我会重新让你接受我的。你等我。”
离绪看着苍海与了了，此刻的了了，终于变成了未曾遇见他的时候的样子。
莫迟看向离绪，轻轻笑了。
离绪看她一眼，便知道，他瞒得过所有人，甚至连了了都能瞒过，却瞒不过此刻的莫迟。
“您伪装的很好。”
苍海向莫迟走来，莫迟留下这句话同苍海一道离开，离绪看着她，“还是暴露了。”
了了走向离绪，见他呆立着，问他怎么了。
“在想如何对付灵蛇。”
“你们已有对策了吗？”
“听说今晚有烟火，要去看吗？”
举国因为涟和逝世而悬挂白绫，哪里来的烟火呢。了了总是不自觉的就会同意离绪的意见，以前是因为觉得对他愧疚，怕他因为自己情伤，按照她的性格是应该远离的，不知道为什么，却想要给他安慰。如今，知道他并未因为自己情伤，可他提出这样的理由，“他因为我与灵钥的联系，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如今他回到昆仑山，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也明白了我与灵钥的不同，大概是会睹人思情我不该拒绝”了了给自己找着理由，说出了，“可以。”
二人来到城墙之上，相距几人的间隔。
“今晚，似乎没有烟火了。”离绪看着天发呆，幽幽的说着。
“没有也没关系，拿以往的记忆填补就好了，你闻，空气中，还有曾经烟火的味道呢。”
“呵呵，你什么时候会了这些安慰人的话。”离绪笑着，他知道了了在为了灵钥的事情安慰自己。
“要说一些和她的事情吗？”
了了想要多听一些灵钥和长乘的事情，这样，她才可以不断的告诉自己，相信他所说的话，也去平复自己心中说不出来的那种心痛。
“不是才说了那么多吗？”
“这个，要还给你吗？”了了掏出那枚玉匙。“这个，是你亲手磨制的吧，此玉极为坚硬，就算是神仙估计也要费工夫”
了了在极力的顺着他的那些话剥离自己和灵钥的关系，剥离那些情愫，这不过是预测到的情景，可那枚玉匙被递到眼前，还是觉得心痛。
“如此，甚好。这枚玉匙，当时磨破了我的手指，确实不该留给你了”
他说着，从了了手上拿了过来，了了不知道为什么，不受自己控制的迟疑了，当离绪要拿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的使劲捏住了，离绪看了看她，她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松手。
“确实如此”
离绪拿过玉匙，放在手上端详着，又递给了了：“算了吧，这玉匙的术法已经破了，如今看来不过是寻常物件了，她曾经说过，饮茶之时，泡过茶再将青玉放入其中，便可让茶汤变成适口的温度，又增加口感，本来也是你生来带的，就当礼物送给你吧”
离绪话音刚落，了了便接了过来。“竟然还有这样的用处，虽然我不怕冷，却极怕热，这样的宝贝，对你们这些神仙来说唾手可得，要是你随手丢了，倒是可惜。”
“呵呵~”离绪见她那样子，不自觉的笑了。
“莫非你后悔了？”
“既已送出，何来后悔。我们上神也是有尊严的。”
“你可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对人间来说是个宝贝罢了，你也知道，我比较看重宝贝。”
离绪笑笑，看向天空，问道：“你看那个地方，第一次我们看的烟火，第一朵，是不是在那个位置？”
“应该是左边一点儿吧”
两人笑闹着，在漆黑的夜里指着星星回忆曾经烟花的痕迹。
苍海还是将莫迟送回了院子，宫里有广渠在，他体内的龙魂会让莫迟腹中胎儿胎动频繁。
因为离开前了了第一次松口，他还是想回去找她。
路过城墙，却看见了了与离绪二人坐在城墙上有说有笑。
等苍海告诉自己不可如此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城墙上。
“这就是你对我说的，我们还有时间？”
了了看见苍海，并未露出惊异的神色，而是冷静的看着他：“虽然你如今并没有资格指责我这样的事情，可是我有必要告诉你，你想多了。”
“我没有资格？！”苍海想要冷静，可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折磨，让他被了了的话刺激到。
“你们聊吧，我先走一步。”离绪起身，远离纷扰。
“你等下，我和你一起。”了了跟了上去，却被苍海拉住。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如今你应该把心思都放在莫迟身上。”
“那你呢？又想把心思放在谁身上？所以你说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我陪伴莫迟？不过是为了让我好过的谎话吗？”
“我与他不过是普通朋友，他恋慕的人也并非是我。”
“所以你就是这样，放下了戒备？你相信了他说的话？为什么你需要我一遍遍的提醒你，你就是灵钥，灵钥就是你！”
“我说了，我不是她！我是了了！如果你是把对她的感情寄托在我身上，那你我再无可能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要回去了。你冷静一下吧。”
“了了！”
“我说过我们会重新开始，但是前提是一切结束！如果你没有相信过我，又何须如此？！”
苍海看向了了，上一次这样的激烈争执，她的所有话语都在说：“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我爱的是另外一个人。”但因为自己思来想去，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所以将她的话当做了一个借口，即使是借口，那时候她心中的决绝，却不是装出来的，但因为无人比对，苍海选择当做借口。而如今，她自受伤归来，整个人变了一些，说不上哪里的奇怪，总感觉她忘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就好像现在，她整个人，都在告诉苍海，我选择离开，是因为如今的我们之间有别人的存在，我们应该保持距离，等一切都解决了。
可她与离绪在城墙上的状态，说话的神情，又让他心中妒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在意离绪，虽然那个人，总是让人无法不在意，可是在了了这里，他不该有位置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或者说，我相信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我必须相信你。”
了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知道自己对苍海是有感情的，而且并不是浅显的感情，但是她总觉得在心里有一个地方是空的，好像被人挖走了，所以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与苍海相处，甚至交谈，甚至是应对他的深情。
“你在慌神？”苍海抓住她的手，了了那一瞬间的慌神，让他的心沉了一下。若你爱一个人，眼睛是藏不住的，可若你怀疑自己是不是爱这个人，这份怀疑，也是藏不住的。
“你在说什么？”了了也有些奇怪，自己应该是喜欢苍海的，可是心空荡荡的，听见他的告白却心慌，甚至在心里排斥
“你会等我吧。你说过我们有时间。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在这个间隙，不要去爱上别人。”
苍海知道自己疯了，说这样的话，显得自私又无理取闹，但是他害怕了，是一种隐隐的错觉，让他害怕，了了也许不是不够爱他，而是已经因为确信了自己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强烈，所以这份感情逐渐消失了。那个她口中说的利用他来选择遗忘的人，若是存在，他还有利用价值，若是不存在了，他便失去了价值。这只是他的猜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猜测，却不由得往那方面去想。
“我说过，不要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了。未来之事，谁也说不准，虽然我不需要答应你，但是爱上别人这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容易。”
苍海一言不发，了了挣脱他的手，“你是如何做到这般冷漠疏离的？”苍海幽幽的问到。
“我向来如此。我对你自是有感情，却因为莫迟之事被摧毁了而已。我需要时间，需要理由来说服自己。”了了抽出手来，语气平静。
“所以说到底，你那些理由都不过是因为你恨我，你怨我欺瞒你？你的醋意让你做出这般选择，是这样吗？”苍海在引导了了去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了了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似乎曾经非常清晰的理由，消失了。她看着苍海，点了点头道：“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