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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相府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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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海棠娇差人请离绪,他却推辞了。

    了了没办法只能在虞楼等着。苍海前来寻她,她将海棠娇所说一一告知。

    “如此甚好,若那珠玑当真在棠相府中,我今日便可前去查看。左相前几日还说准备等棠相病愈后带我前去拜谒。”

    二人相约,了了觉得先前的愁云,散去了大半,眼看着就要找到珠玑。

    离绪站在虞楼客房里,从窗外看见二人低语,心中五味杂陈。

    了了站在大厅里,怎么也等不来离绪。没想到这个人,不需要他的时候总是出现,当真需要见他的时候又消失了。

    入夜,了了回到房中。不一会儿,有人前来敲门。

    了了与虞楼其他人并不熟络,往来最多的也就只有海棠娇了。可见门外身形,并非女子。

    如今酒楼已经打烊,会是何人。

    “何人?”

    那人也不回答,继续敲门。

    这大半夜的敲门,却没人来管。了了猜测定是这虞楼的熟客。开了门,果然是离绪。

    此刻他喝的不省人事,满身酒气,见了了开门,不由分说就往里钻。

    “白日里也没见到你,这会儿怎么喝成这样来找我”

    离绪还是不说话,径自往房间里走,二话不说,就躺在了了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

    离绪跟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继续闭着眼睛睡着。

    “所以是喝了酒,专程跑我这里撒酒疯吗”了了无奈的从柜子里搬出多余的被褥铺在地上,“真是个疯子,这大半夜的跑我房间里来,我又不能现在出去找地方住,你说说你,一个相府的公子,跑到我这样的女子房中过夜,传出去,这都城之内,谁还敢嫁给你”

    “你是不是每次以为没有人听得见你说话的时候,话就特别多这种时候还担心我娶不到老婆,没想过自己嫁不嫁的出去吗!”离绪突然念叨着,了了吓了一跳。

    她扔下被褥,跑到床边一把拽起离绪,使劲摇晃他道:“你是不是在装醉!给我起来!”

    “我何须装醉,只不过是听得见人说话罢了,不要动我,我要吐了”话音未落,竟然真的吐了出来,了了整个人都疯了,好在他只是干喝酒,吐出来的全是酒水,即使这样,场面也是非常恶心了。

    了了一把将他甩在床上,拿起剑来指着离绪:“你!给我出去!”

    离绪支起身子,靠在床边,将沾了秽物的外衫脱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扔向一边,并不理会了了的剑。

    “好!好!你!你是看我未取剑鞘所以不怕是吧!”说着,拔下剑鞘,对着离绪。

    那如水一般柔软的剑身,明晃晃的出现在离绪的眼前。

    那梦中的女子,满眼寂寥和悲痛,横剑自刎。

    “冥月既出,疾风怒雨,百兽戚戚。”离绪并未在意了了的剑指在他眼前,他眼中满是寂寥,用萧瑟的声音念着那剑身上的字。

    这样的离绪,了了第一次看见。

    “罢了!看来是真的醉了,放你一马。”

    了了将剑收起,先去把自己擦洗干净,又将水端到房中。

    离绪躺在那里,似乎睡着了。

    “你还真是厉害!”了了将帕子浸湿,又将水拧干一些,为他擦拭手和脸。

    本是温水,可了了的手太过冰凉,那帕子冰冷,离绪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恶!”了了为他擦拭干净,想来想去,还是心里有气,将手放在他颈项间。“哼,这会儿可是深夜了,我的手够凉吧!居然每次喝醉酒就跑到我这里整我!看我冷死你!”

    离绪其实并未睡着,方才的一点儿酒劲儿这会儿都散去了。了了将冰冷的手放在他脖子上想要整他,听她念念叨叨,和白日里的样子判若两人,实在可爱,虽然很冷,却得继续装睡。

    了了见他似乎真的睡死了,想着还是不整他了。正欲抽手离开,却被离绪一把抱住,跌到他怀中。

    “如果你已经醒了,就赶紧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

    离绪连忙松开手,假装翻了个身,睡着了。

    了了站起身子,看着离绪,气得想给他一脚。

    “以前只觉得你看似待所有人客气,十分虚伪,却也不算个坏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可如今看来,你就是个登徒子!趁人不备,借着酒劲儿整我!我告诉你,若是下次你再这样,我一定杀了你!我现在背过身去,给你个面子,你若是听见了我说的话,就给我乖乖滚到地上的床褥上睡,把床给我让出来!”

    了了背过身去,听见离绪起身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没有声音了,便转过身来,见他已经躺在地上的床褥上闭着眼睛装睡了,便将剑放在床边躺在自己床上,许是太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惊觉自己居然睡着了,赶紧起来,离绪正坐在地上看着她。

    见她醒来,第一句话便是:“我怎么梦游到你这里来了。”

    “哈哈哈哈,可能是公子脑子坏了吧。”

    海棠娇一大早来了了的房中,给她开门的是离绪。

    昨日离绪推脱了来虞楼的邀约,后来又跑到常住的客房不出门,没想到居然跑到了了的房间来了,还真是有趣。

    “你们放心,我不会误会,想来是离绪公子又喝醉了,跑来这里找熟人叙旧吧。只是公子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了了姑娘还未婚嫁,您总是这样,万一传出去,她如何自处,恐怕棠相府的人都得给她查个底朝天吧。”

    了了知道海棠娇在暗示自己,不要败露身份。可离绪这样不按常理行事的人,她实在是没见过。

    “今日正好,你就随离绪公子回府,看看府中设宴的场地安排相关事宜。”

    “此事可否换个人来办,我爷爷寿宴实在要紧,她初来此处,又并无经验”

    “公子不必担忧,了了只是负责传话,其他诸多事宜我早就差专人打点了”

    海棠娇简直不明白这离绪,喝了酒就往人家的住处钻,之前还说要一个不动声色的陪伴方法,这了了正好需要入府一探究竟同意此事,他又开始拆台。

    “若是有专人打点,传话之人自是不必了。”离绪知晓海棠娇的心思,却必须拒绝此事。他总是不自觉的靠近了了,借着酒劲儿到她这里找茬,可真的清醒却又知道,他不能再靠近她了。自从离开书院,那个梦便做得少了,可见到她开始,那梦境便越来越频繁,他一次次的在梦境中看见了了横剑自刎,每一次都仿佛有剐心之痛。

    苍海的出现,她在苍海面前的样子,刺激了他的嫉妒之心,所以他才借着酒劲儿又来找她,不可以再如此了,他要远离。

    “离绪公子喝醉酒了往我房中钻,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呢!只不过,只有我知道,你是在找事情吧!你平日里演平易近人的戏码太累了,然后就以熟识之故跑到我这里撒欢儿?很开心吗?筹备相爷寿宴的事儿我这样的乡野女子自然是没有经验,可老板娘不过是看我与公子熟识,才将这样的差事交给我,想要我多赚些银两,公子可好,要挡我财路吗?!”了了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离绪,一脸严肃。

    “挡你财路?!”离绪一下子摸不清了,她三番五次的说过不要总是来找她,这突然间为何又一副要接这差事的架势。

    “哎呀,我不管了。活儿我派了,公子你若是不需要,带她出去,让她自己去闲逛也罢,干什么都好,反正工钱都算在相府头上。”

    海棠娇一脸无奈的离开,留下二人在房中。

    “你需要钱做什么?”

    “公子倒是问的奇怪,我一个人来到这都城之内,没有钱财如何生活?”

    “你要躲到何时才回书院?”

    “自然是时机成熟就回去。”

    “可你回去如何与你娘说,你既然撒了谎说同他一道,若你回去又该如何圆谎。”

    “到时候我娘已经冷静下来,我且说相处下来并无好感,所以散了就好。”

    “此事当真如郑声哇所说那么简单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我见苍海也来了都城。”

    “他受老师引荐,前来拜谒左相。我二人不过顺路罢了。”

    “那他来找你是有何事?”

    “不过是告诉我已经在左相府中安排妥当,对,公子,若是没问题的话就带我一道去相府吧,他昨日告诉我今日会随左相前去拜谒棠相,说不定,你们还能遇见。”

    “所以,你突然改变想要与我一起回相府,就是为了见他?”

    离绪说完,就觉得后悔,怎么会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傻话。

    “我若想见他,随时都可以,何须借助你?你怕是酒还没醒吧。”

    “大概如此。”

    二人收拾妥当,了了便随离绪前往棠相府中。离绪刚回到相府没一会儿,相爷便差人前来唤他过去。

    “看来是故人前来,我爷爷才会叫我过去,你随我一道吧。”了了一听,正如她意,说不定那珠玑就在老相爷身边。

    “绪儿,快来,这可是你的同门,陋室书院果然贤才济济,唯有你这个落跑书生,也好在你落跑了,不然得坏了书院的名声哈哈哈哈。”老相爷打趣着说到。

    离绪与苍海打过招呼。棠相和左相看见离绪身边的女子,都显露出一丝疑虑的神情。

    左相见棠相跟他似乎有一样的感觉,便先开口道:“这难道就是医治相爷的那位女神医吗?”

    “哦,她不过是虞楼的女剑侍,但也同我们一样来自陋室书院,说起来算是我和苍海的师姐。”

    了了向棠相和左相行礼,又与苍海打了招呼。

    “这还真是巧呀,这陋室书院不仅才学冠绝天下,竟然还精通武学,当真是藏龙卧虎。”棠相笑着看向了了。了了发现棠相和左相一直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

    离绪见她似乎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说道:“她是海棠娇安排来为爷爷准备寿宴的,我想着同门在此,便邀她一同前来。”他看向了了道:“你先去找虞楼的其他人吧,我稍后过去。”

    了了与众人告辞。

    灵钥幼时因得广渠喜爱,常常带在身边,棠相自不必说,看着灵钥长大。左相虽然不如棠相那般与广渠亲近,却也经常在御书房见广渠时看见过灵钥。虽然已过几十载,但灵钥的身形样貌仍然记得清楚。那般妙人一般的孩子,又有谁能忘却。虽然如今了了戴着人皮面具,可对于年龄越大的人,脸部模糊倒也影响不大,只是那眼神,身形,倒是看着实在相似。

    左相想起棠相方才的眼神,便知道他也有此感受。

    棠相本觉得这孩子与灵钥神似,世间之大,相似之人众多,且这孩子不足二十,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听闻她居然自虞楼而来,才让棠相警觉。那日他听闻海棠娇进宫为涟和调酒,便差人跟着,幸好那海棠娇并无越矩。不妄动涟和,棠相相信她是可以信守承诺的,毕竟这几十年来,从未见她有过这样的举动。可她营救族人的心思却一刻也未曾停歇,这孩子与灵钥神似,难道她这么多年来知道了关于灵钥的事情,想要以此为契机对付陛下吗?

    棠相心中想着,收敛思绪。

    对离绪说道:“左相将苍海引荐与我,我与苍海相谈甚欢,当真是旷世奇才。你虽然中途逃学,也不怪你志不在此,今后苍海便在我相府住下了,你二人师出同门,你当好生照拂你的同窗,日后能够同他一道辅佐陛下,我若是归西而去,也不必担心什么了。”

    “棠相何出此言,你如此一说,倒显得我这把老骨头也快不行了一样。我告诉你呀,我虽比你年长,可不想这么快走,我还得看着这些后生们如何辅佐陛下呢”

    “哈哈哈哈,你这老匹夫,不过比我年长不足一月,竟然在这里说年长,我看你呀,说不定还没我活的长久。”

    “那说不定,你有神医诊治,我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你定是羡慕我身强体壮,想超过我,若非如此,怎么不将那女神医叫出来给老夫我也看看,还能多活多久。”

    “哈哈哈,你这老东西,我是那等人吗?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你也知道那女神医被封为郡主,且一直费心照料我,前两日见我好得差不多了,她家中祖母有事便回去了。等她再回来,我肯定为你安排。”

    “这就对了。没白费我把这样的奇才引荐与你。”

    “嘿嘿,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苍海精通治国之道,却有许多与陛下如今的方式相悖之处,也就只有我,才能保全他大展宏图。”

    “你这老狐狸,我天天在陛下面前说你心直口快,说你愚笨,其实你最精。被你看出来了也就算了,如今苍海之事就交予你了。你我终归是要离开陛下的,希望更多像苍海这样的年轻人可以帮助陛下走接下来的路。”

    “是呀,陛下早年间一直想要安稳社稷,所行之政难免无法顾全所有,如今这天下安稳,也该多施仁政,惠泽天下了。”棠相看向苍海继续说到:“你所推崇之策,若是在早几十年,恐怕命都保不住,我那时候也如你这般,幸好得陛下庇佑,保住了这老命,如今见到你,老夫这心里一下子感觉热血沸腾,我武罗盛世终于要开启新的篇章了。你且在我这府中好好住下,有绪儿在,也算是有个照应,他生性散漫,不喜朝政,陛下对他给予厚望,着实让老夫汗颜,如今有了你,老夫实在是喜极而泣。”

    棠相一直不希望离绪太过冒进,他侥幸进入书院,他本来担心众多,还好他居然中途退学,也算是让他放心下来。离绪出生时天降异像,棠相总担心他会因为是天降吉瑞而遭遇不测。如今苍海前来,他与他相谈甚欢,知晓其定然会成为辅佐天子的一代名相,接下来武罗的下一个百年,就要交给这样的年轻人手中了。武罗之政,需要这样一个人,以仁德辅佐天子,助广渠成为真正的明君。

    左相与棠相下棋,离绪带苍海离开前去安排住处。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又见面了。”

    “世间人与人的缘分,本就如此绝妙。”

    “我爷爷本就惜才,当今陛下也是爱才之人,提前祝你在朝堂之上大展宏图。”

    “多谢。”

    二人不再多言,苍海看见了远处的了了。他朝了了招手,了了向他二人走来。

    “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被你招招手就叫过来。”

    苍海并不理会离绪的阴阳怪气,笑着朝了了走去。

    了了离开,海棠娇便差人分别前往了了所说之处一探究竟。探子回报,竟与了了所说几乎没有不同。

    对海棠娇来说,这样正好,如此身份,倒是可以成为一枚真正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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