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生提问
众人拱手作揖。
他原本的学生只是行礼便离开了。只留下那个方才向灵钥提出质疑的十岁左右的孩童立在他身侧。
“你们七人可知为何是你们七人？”乐隐者面向众人提问，其实众人自己也好奇，为什么是他们七个。当然，他们此刻也不会去多想，毕竟这其中那经历多次春风之试的老者已经泪水盈眶。
“因为我们七人均立于原地未曾离开？”其中一人答话。
“哈哈哈哈”乐隐者突然笑了起来，那答话之人吓得连忙改口：“学生知错，老师怎么会仅仅因此事就收我等入学院，一定是在我等拿到资格证的时候就进行了诸多调查。”
“你回答的是对的，又为何要改口呢？你走吧。”
乐隐者突然正色看向那人，然后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将此人带走了。那人甚至来不及懊悔，所有人此刻都担忧起来，包括苍海，11岁那年他以为定然入院，却惨遭淘汰，四年了，这是第一次进入院中，和乐隐者学习是他的愿望。
那人被带出去的时候，灵钥正好被青玉带进来。青玉示意灵钥站到剩余的6人里去，便自行离开了。
乐隐者并未在意灵钥的加入，继续问刚才的问题：“你们六人可知为何是你们六人？”
灵钥环视一圈，总觉得这个数似乎不对。“莫非这乐隐者学识渊博？唯独数数不行？”心里想着，也只能静观其变。
“因为我们六人均立于原地未曾离开。”一人回答。
“现成的答案直接照搬，却忘了如今已有变化，墨守成规，你出去吧。”
那人被带走以后，乐隐者又继续问到：“你们可知为何是你们五人？”
“老师的选择，自然有老师的道理。”一人答道。
“如此回答，实属偷懒，你出去吧。”
眼看着人越来越少，剩下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因为无人再应答，乐隐者便在提问之后指到谁由谁回答，接下来两人也因为回答的无法让乐隐者满意而被带走。
“你可知为何是你们二人？”那名历经无数次淘汰的老者被点名了。
“从头至尾，从一开始的等待，到疑惑，再到等待，或许是考验我们能否守得住寂寞，等待真相。或许求学亦是如此，不明所以，不骄不躁，守住寂寞，终会有所顿悟，得到答案。”
“好。”
乐隐者的一句好，便是进入学院的定心丸。可有些人，执迷一生，笃学致死，也会陷入囹圄。不知是大限已至，抑或是夙愿达成，那老者竟然在听见这声“好”之后，晕了过去。
“已过不惑之年，终究还是有颗稚子之心。实属难能可贵。”
灵钥看见因为获得认可而激动的晕倒的那位老者，不由心中感叹。
老者被搀扶下去休息。
乐隐者改了个问题，他指向灵钥问到：“你可知你为何被留下了。”
突然被点名，灵钥可算是可以说话了，毕竟这话她也想问，“我被留下了吗？我以为我只是被留下来等下要被问责的毕竟刚刚老师数人数的时候没有一次把我计算在内。”
她的话惹得乐隐者旁边的小童都笑了。苍海原本紧张的心，也因为灵钥放松了一些。
“你同他们不是一起进来的，自然不跟他们一起数。”
“老师方才问我知不知道自己为何被留下？其实吧，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老师，难道是我抓鸡抓得好？”
这一番话，连侯在院外带学生的师兄师姐听了都忍不住笑了。更别提在场的乐隐者、那小童和苍海。
灵钥刚刚见识了乐隐者对前面几人的提问，思忖着这乐隐者应该是喜欢听实话的人，这才答了这样的答案，没想到却搞得大家当笑话听，心中气得不行。
“好吧，你来回答，她为何能留下？”苍海正在偷笑，就被点名了。
“因为她自己打开了学院的门。”
乐隐者没有接话，而是对旁边的小童说：“幽人，你且带他们下去安排住处，午饭之后带他们到学堂来吧。”
几千人的选拔，最终三人进入了书院。
灵钥没想到自己居然因为自己开了门就能入院。
“真的是因为我自己进来的，所以被选中了吗？进入书院这么简单吗？”灵钥实在是觉得太过简单了。
“老师本来就是个怪人，这里的师兄师姐们进来的理由千奇百怪，既然入了这书院，开心就好了。况且书院招生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个敢直接推门进来的。”那唤做幽人的小童解释到。
“小师兄，我有个问题，听说入陋室书院后，认为自己所学够用，随时可以离开，但离开后便不能再回来，四年前我曾与孩童一齐参加春分之试，不知那孩童现在何处？”
“哦，你说的那孩童就是我。也许你是想问当时入选之人都是为何入选的，等一下你们安顿好，进了学堂可以问老师。”
现如今，昔日入院的很多学生均已离开，留下的十一人是无家业需要继承，又或者仍然潜心修学之人，总之理由各异。他们负责开设学堂，教授羽山国的孩子。
现如今，乐隐者亲自教授的便是苍海与灵钥二人，不过灵钥在这里叫做知了。
苍海首先发起了提问。
“那三子，一人交了白卷、一人骂了出题者、一人作出了千古绝作。
不知为不知不装懂，是为至诚；
不迷信权威，是为至勇；
幼子也可为师，是为至慧。”
“那作出千古绝做的可是如今的幽人小师兄？”
“正是，其实当时也有一个学生所作，我甚是喜欢，乃是羽山国的二皇子。”
“那为何没有让他入院？”
乐隐者看着眼前的这少年，四年前的稚子如今已成偏偏少年郎，犹记得当时羽山国主差人来问，说是自己的儿子因为落选十分失落，竟然几日吃不下饭去，甚是忧心。为了避免这孩子当时更不愉快，乐隐自然不能将真相告知，当时他便知道，这孩子还会再来的，到时候亲自告知，年纪已大，应该心理承受能力强一些了吧，想到这里，竟然不自觉的扯起了笑容，而后捋了捋胡须非常坦诚的告知真相。
“我年事已高，教授学生实在是没有太多精力了，收三个已是极限，难道要累死老头吗？”
“那为何幽人师兄可以，却不选择另一个孩子？”
“我不过是一个老头罢了，所谓笃学思入圣人之域，不过是些人们的误传，你父亲的学识也并不比我差多少，何苦要累死我这个老头呢？”
灵钥简直是在心里为这场对话鼓掌了，世人以为的圣贤，其实不过是一个怪老头。
而这个和自己一起入院的居然是羽山国的二皇子。
苍海只觉得心中愤愤难平，他曾经因为未能入院，消沉了很久，那时年幼，真的是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潜心笃学，就为了可以入院。没想到，当初被拒绝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似乎看出了苍海的意难平，乐隐者连忙将视线转向灵钥。
“哈哈哈，此事确实有几分道理，平民家的孩子本就得到的太少，适当倾斜一些也是自然，自然。”
从学堂出来，苍海气得不想说话。那样子，真的是还是个孩子。
“那个，我带你去见一个神奇的小兽，兴许你能开心一些，也算是报答你最近的恩情。”
看着苍海这个样子，灵钥决定今晚带他去蔓渠，让他亲眼看看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