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中秋节

    顾修北像是第一次过中秋节一般惊奇地说道，“今天是中秋节！”说着便把手伸进衣袖，“你说巧不巧，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街上都是卖月饼的，就买了一块。”顾修北拿出一块月饼，展示给云舒看。虽然顾修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中秋节，但是他听说过中秋节要吃月饼。“你哪来的钱？”顾修北一下怔住，真是什么都瞒不住蓝蓝，自己这破嘴。“蓝蓝，这是大娘免费给我的，说是要一起团圆。”顾修北赶紧掰开月饼，岔开话题，“蓝蓝，这一半给你。”云舒迟疑一下，接过月饼，“一家人就要吃一块月饼，这样才是团圆。”云舒心里一暖，咬口月饼，是甜的。

    顾修北看见云舒笑了，也跟着笑了，“刚才听你的语气有些惊讶，你不知道中秋节吗？”顾修北苦笑一声，“我不知道小时候过没过过，但是，我八岁后没有过过。”“我这五年也没有过过中秋节。”

    “那我们岂不是一对，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过。”

    一缕阳光缓缓照进屋子，厨房里飘出一团团白烟。云舒睁开眼睛，看了旁边一眼塌下去的红色被子，穿上红色华服，拉开屋门，就看见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顾修北。顾修北乐着说，“起来啦，快点过来喝粥。”云舒浅笑一下，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幸福，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顾修北将两碗粥放在石桌上，云舒顺着坐下，看着样子不错，是白色的粥。拿起勺子小尝一口，“进步很大，去找哪位师傅学的？”顾修北满怀期待地看着云舒，没想到等来一句拆穿，却是不肯承认，“才没有，我是自学成才。”云舒又喝了一口，“找客栈师傅学的吧。”顾修北没想到蓝蓝竟然直接说出来，多没面子，“蓝蓝，看破不说破，你可给我留点面子吧。”云舒淡然一笑，“你整天叫我蓝蓝，如今我换了一身红色，你岂不是要叫我红红？”

    “蓝蓝，我可不像你，整日叫我名字，好生分呐。”

    “不叫你名字，那叫什么？”

    顾修北乐着凑到云舒耳旁，“契兄。”云舒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耳朵上跑上红晕，装作没有听懂，顾自地吃着粥。契兄是龙阳之情两人中对一方的称呼，另一个是契第。顾修北却眼见得看见蓝蓝泛红的耳朵，心里暗爽，乐着继续喝粥。

    早饭后，顾修北洗好碗走到小院，坐到云舒身边。“蓝蓝，我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算是过命的交情，我竟不知道你的事情。”云舒一听这话，不就是想套取情报吗？都用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你想知道什么？”顾修北心里想着，计谋不就成功了吗？“比如，你家住哪里，平生经历，或是师承何人？”“我家住西南，半生游荡，师承数人。”顾修北都听懵了，这回答的是什么？概括吗？简介啊？“你呢？”顾修北一怔，既然你这么回答我，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家住东南，半生闲散，师承两人。”云舒笑了，这回答就像对对子，本来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

    夜幕降临，远处飞来一团黑色，落在石桌上。顾修北打开纸条，‘折桂大会四个月后召开，是否进行下一步计划。’顾修北收起纸条，还在院里坐着，‘估摸着苏儿已经回到鬼岭，一定要严加看管，早日练成流光溢彩。还有，新招弟子练功已有三月，允许每月回家探亲。’顾修北装上纸条，一团黑色随之消失不见。站在窗口的云舒看着夜鸽消失，那是夜鸽，云舒震惊了一下，夜鸽是阴山鬼岭的通讯工具，莫非顾修北是鬼岭的人？云舒早年在东南一带学习功法，听闻过夜鸽，没想到是真的。

    云舒从屋里走出来，“天色不早了，回去睡觉吧。”顾修北站起来，搂上云舒的肩膀，“原来我们家蓝蓝这么关心我啊，是不是嫌一个人睡觉太孤单。”云舒抓住他的手，往反方向拧，从背后制住他，“疼疼疼”，顾修北一脸痛苦模样，云舒推开他，“我是怕某人上床把我弄醒，知道了吗？”说完便走进屋里，顾修北赶忙跟上去，“蓝蓝，等等我，我怕孤单还不行！”

    一团黑色落在藏文院窗户上，李相拿下纸条，看了一眼，递给林颖。“你有没有觉得阁首最近与我们联系越来越频繁了。”林颖点点头，“感觉阁首最近婆婆妈妈的，算了，可能是他一个人在外面无聊了吧。”林颖拿出纸，又拿起毛笔，李相凑过去看，笑出声来。“你不怕阁首在看到密信时生气，以后都不给我们传夜鸽？”林颖摆摆手，“虽然阁首不苟言笑，孤冷高傲，手段残忍，经常莫名其妙的生气，但是，阁首只是人冷心善，不善表达而已。我相信阁首是关心我们的。”

    赵日念坐在秋千上，少年模样，眼里无聊的看着面前的一排仆人。有拿着风筝的，有拿着花球的，还有拿着毛笔字画的，等等。大仆从恭敬的劝道，“少主，盟主不允许您出去，您还是在院里玩儿吧。”“大仆从，我想出去，你们就装作不知道，行不行？”大仆从更加恭敬的说道，“少主，盟主的命令老奴不敢违抗。”日念见出去无望，转头走进屋里，一众仆从在门口两边站着。日念偷瞄了一眼外面，看见他们都在外面等着，转头爬上后窗跑出去，一路上偷偷摸摸的躲着仆从。风凛站在暗处，默默的看着，眼里却是与身份极为不符的温柔眼神。日念终于跑到门口，，刚要迈出一步，就被拦住，“你们干什么，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少主，盟主有命令，您不得出昆仑派一步。”日念嘟着嘴，微低下头，无奈的离开。日念确实害怕爹爹，但是，心里也厌恨不起来，日念心里知道爹爹是在保护自己，看来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征得爹爹同意了。风凛笑出了声，这个小傻瓜，怎么这么可爱。

    日念迈着失落的步子走回来院里，门口的仆从看见日念，惊讶的赶快拥过来，大仆从赶紧问了一句，“少主，您去哪儿了。”日念摆摆手，回到屋里。

    一大早，苏语就早早的起床，跑到正堂，看见李相，高兴的叫了声哥，“苏儿，怎么起的这么早，没睡好？”“没有，我年纪小，精力旺盛。”李相笑出了声，“既然精力旺盛，那就早日把流光溢彩练成。”苏语一听见要练功，马上撅起嘴，“刚见到你第一面，就催着我练功，你可真是石头心肠。”“这是阁首特意嘱咐的，你一定要做。”苏语听见阁首，又马上喜笑，“阁首？阁首还说什么了？”李相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头，“你这小脑袋瓜，天天想什么，阁首还能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啊。唉，现在啊，就只有阁首这尊大佛能让你服服贴贴的。”

    正午，林颖到处找苏语，还是不见她人影，“林儿，找谁呢？”远处的李相看林颖四处寻觅，问了一句，“哥，看见小妹了吗？”李相拉住她的手，“今天早上我让她练功着，现在应该还在后山，不用担心，大伯在呢。走吧，我们去吃饭。”

    日头慢慢西移，苏语仍在苦苦练功，一阵风从身边吹过，苏语察觉到有人，转身将自己的发簪拔下，顺着声音飞出。代苒侧身躲开，看着发簪从眼前飞过，插进树内。“你个小丫头片子，这是要杀了我的架势。”拔下发簪，扔了回去。苏语接过发簪，插回头上，“大伯，谁叫你在我练功的时候出现了，我还怀疑你不怀好意呢！”“谁对你不怀好意？我还犯不上哩！”代苒将苏语拉过来，“你知道顾修北在哪吗？”苏语摇了摇头，“阁首天天闲逛，都这么多天了，还不知道去哪儿呢。对了，您可以去问问哥哥姐姐，他们可能知道。”代苒也摇了摇头，一脸生气的表情，“那两个管事的，明明知道我想知道顾修北在哪，都打哑谜。怎么，看我不管事了，开始瞒着我了，怕我去找那小子！”

    苏语安慰大伯，“或许他们也不知道呢。”代苒回过神，“你怎么他们可能知道？”

    “今天早上哥哥告诉我，阁首催我练功。肯定是阁首通过夜鸽传递消息了呗！”代苒脑子里想着夜鸽，突然想到法子。苏语也意识到什么，“大伯，你这一上来就问阁首东，问阁首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相思病了呢。哦，今天是你们俩密会的日子吧。大伯，您今晚要孤单啊，用不用苏儿陪陪您？”代苒摆摆手，“你都练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将苏语赶走后，又不禁想起顾修北，这是他在外面过的第一个八月十七，应该很难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