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愿意
回到繁川的时候临近开学，池沁收拾好行李，拒绝爸妈送她到机场，自己打车过去，沈纪淮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俩人一起过了安检，池沁喝着热咖啡，他在旁边打游戏，忽然，嘈杂的人声中传来一道清晰的女声：
“沈纪淮！”
池沁第一时间抬头望过去，一个平刘海黑长直发的女生拉着行李箱向他们这边跑过来，鹅蛋脸，瞳孔明亮，化了现下最流行的艳丽桃花妆。
明露在沈纪淮面前停下，喘着气：“不好意思啊我起晚了，还好没迟到。”
沈纪淮蹙眉，眼睛始终盯着手机屏幕，冷冷出声：
“让开。”
明露也意识到自己挡着他的光了，往旁边挪了一步，这才注意到池沁，她想坐在沈纪淮身边，于是礼貌弯腰问了句：“你好美女，请问能不能跟你换个位置？”
池沁怔然，沈纪淮的游戏这会儿正好赢了，把手机放兜，牵着她的手站起来，绕过还弯着腰的明露，冷漠丢下句：
“你随便坐。”
广播通知元湖的飞机即将起飞，明露看了眼手里的登机票，大声冲他背影喊了句：
“沈纪淮，你竟然换了机票！”
上了飞机，沈纪淮捏着池沁的手，跟她解释关于明露的所有事情，池沁沉默着不说话，他心里没底了，正想给她保证，忽然，手反被握住，池沁侧头冲他笑：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啦。”
她知道，他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沈纪淮看着她的笑，心忽然慌了一瞬，他竟然记起了庄尧信说过的那句话。
——你接近池沁的目的卑劣，是得不到她的。
回到学校，和好久没见面的舍友们依次来了大拥抱，池沁从行李箱拿了几包脆枣出来：“这是我妈做的，很好吃，让我带给你们尝尝。”
阳清菡吃了一颗，眼睛立刻放大抱住她：“池沁你可以把妈妈让给我吗？”
阮绮拍她：“真没出息！”接着又转回来笑眯眯对池沁说：“咱妈真好，我以后叫池绮。”
“好啊你，敢抢我的宝贝位置！”
两个人打闹成一团，池沁笑着躲过激烈的斗争，拿了手机出去，她和沈纪淮约好在食堂吃饭。
她到的早，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池沁。”有人叫她。
庄尧信面色有些憔悴，眼睛睹见池沁脖子衣领处露出来的红色痕迹，他握紧拳头，问道：
“你跟阿淮在一起了？”
池沁很快大方点头，她跟庄尧信的界线一直划得很清楚，也拒绝得明明白白，她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不用去顾忌谁的目光。
庄尧信讽刺地笑了一下：“他果然还是追到你了，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
“妮妮。”
一道磁性又熟悉的声音骤然打断他的话。
池沁扭头跑上前，沈纪淮第一时间在她靠近的时候牵她的手，往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放，池沁摸到几颗橘子糖，朝他露出笑容，沈纪淮捏她脸颊的酒窝。
两个人举止亲密无间，是容不下他人的热恋情侣。
沈纪淮抬眸，眼底情绪变得凌厉，和庄尧信的眼神对上，带着无声的警告，压迫他不得不移开视线。
池沁剥完糖，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庄尧信已经转身离开，腰间忽然被沈纪淮用力捏了一下，下巴被他扭回来：“啧，我还在这就敢看别的男人？”
“我才没看。”池沁往他嘴里塞糖，拉着走：“快点啦，再晚就没排骨吃了。”
结果发现拉不动，池沁回头，沈纪淮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挑着眉看她，意思得要她哄。
池沁往两边看了几眼，人不是很多，她迅速踮起脚啄了一下他的右边脸颊：“好了吧？”
沈纪淮没想过她会直接亲他，怔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不说话，偏了偏脸，现在这下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经过，她脸发烫，怎么也不肯再亲另一边，然后就生气了，放了他的手自己进食堂，沈纪淮才笑了几声，从后面扣住她手心：
“怎么哄人哄得这么可爱？”
池沁懒得理他，吃饭时都没跟他说话，最后还是沈纪淮认认真真哄了一个下午才好。
几个星期后，池沁系里有部舞台剧，老师推了她和另一位男同学合作，所以最近和沈纪淮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通常都是一起出去吃个饭就回宿舍了。
明天周末，沈纪淮说今天下午要来接她，她还在排练。
中场休息，同学拉过她说：“你俩可真的太配了，俊男靓女跳舞就是养眼，cp感爆棚啊！”
“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考虑？”
池沁皱眉刚想说什么，老师喊着所有人继续，她脱了外套回到舞台。双人舞有一个向上拖举动作，池沁有次失误了，幸好男搭档力气够大给她稳住，手揽着她腰轻轻放下来，低头温柔关切：
“还好吧？不着急，这个动作确实不好练，我们慢慢来。”
他说话间，手依然放在池沁的腰上，她察觉到这点，正想拉开距离，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眸底立刻顿住。
门口的位置，沈纪淮穿了件黑色夹克，单手插兜，斜靠着门框，指尖燃烟，烧了一大半，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边舞台的方向。
池沁心里升起小雀跃，跟老师打了声招呼就小跑过去，拉着沈纪淮的手，勾着笑：“我不是说六点才结束吗，你怎么来这么早？”
沈纪淮黑眸眯了眯，视线从男搭档那里收回来，站直身子，反捏她的手骨节：“想吃你包的馄饨。”
“好，那我给你做。”池沁声音放轻：“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沈纪淮点头，看着池沁回去跟老师说了两句话，又拐去了换衣室，他才慢悠悠掐灭烟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毫不理会聚在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视线。
换衣间，两个同学在化妆镜前窃窃私语，见池沁换好衣服出来，其中一人推了推同伴的胳膊，她开口问：“池沁，你真的跟沈纪淮在一起了？”
他们刚刚的互动被看得很清楚。
池沁大方笑道：“嗯，他是我男朋友。”
她终于，可以对外说出沈纪淮是她男朋友的事实。
俩人离开学校，先去了一趟超市，沈纪淮家里的冰箱太空，得备点食材在里面。
沈纪淮负责推车，池沁站在调料区选米醋的牌子，左右手都拿了两瓶，最后选了右边的放在车里，继续往蔬菜区走着。
“包虾仁馅的好不好？”她在前面问。
“听女朋友的。”
沈纪淮点头，随手挂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两分钟后，连同短信再次打来，他瞥了眼内容：【我是明露，你的生日礼物没拿，向姨让我给你送过去。】
他没回复，直接删了短信，拉了黑名单，把手机放回裤子口袋，牵池沁的手继续逛。
一起挑了半个小时，池沁拿的都是蔬菜水果，沈纪淮给她拿各种零食和酸奶，车里被堆得满满当当，结账的时候排队，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情侣，在货架前面商量买什么口味的计生用品。
池沁听他们的大胆交谈听得面红耳赤，偷偷看了眼那上面红红绿绿的小盒子，又极快收回目光，佯装淡定的若无其事继续排队。
沈纪淮自然也听到了，睨了眼她的耳垂，坏笑了一声，垂着脖颈靠近她，问：“我们要不要买？”
他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没发展到那个程度，这是第一次提起这个限制级的话题，池沁抿唇，没侧头看他，想着要怎么回答，耳朵却听见细碎声响，下一秒，一盒红色的盒子被这么放在了他们的推车里，池沁眼睁睁看着上面写的水蜜桃味还有尺码，脸爆红到说不出话。
他竟然真的拿了一盒……不小的。
回到家时，池沁不知是有意无意，都离沈纪淮远远的，看电视都一个人窝坐在单人沙发，抱着抱枕不说话，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越想越不好，脸上红晕不仅没下去还加深了，沈纪淮看得眼底一暗，“啧”了声，放下电视遥控器走过去，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两个人的位置调换，池沁整个人坐在了他大腿上。
她的手下意识勾住他脖子，怀里的抱枕被他抽出去扔到一边，掌心抚到她耳朵轮廓，声音低沉：
“怎么这么害羞？迟早都要做的。”
后面六个字对池沁尤如暴击。
她垂着脑袋靠在他肩膀，心怦怦直跳得厉害。
沈纪淮搂紧她，薄唇贴着她衣领处露出来的白皙脖子，哼笑了几声，故意问：“还是说，要我一直忍着？”
“……没有。”池沁扭捏小声道，她只是还没准备好。
脖子被吮得有点痛感，怕又像上次那样留痕迹，不想让他再弄，她身体缩了一下，沈纪淮克制地停了下来，手抚在她后脑，又啄了啄她侧脸：
“那再等等，等你愿意。”
池沁听闻，心里涌进一股暖流，终于肯抬起头看他，眼里亮亮的，沈纪淮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他俯身咬住她唇瓣，熟练撬开齿关，一寸一寸加深。
池沁闭着眼，被亲得低喘，像漂在湖水的浮萍，上不去下不来，她勉强发出一点无力的声音：“你……别弄了……”
沈纪淮放开了动作，炽热的吻还在继续，池沁睁开眼睛看着他，正不知所措时，沈纪淮扣着她的手，在她颈间哑声道：
“还没亲够。”
“……我去厨房看看汤。”
沈纪淮怀里落了空，点完烟瞥了眼自己身下，还是去浴室洗了个清醒澡，要不然今晚这饭都没法吃。
出来后，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他倚着门框默默看了会儿池沁的背影，缓步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捏起一片馄饨皮帮忙包。
“舞台剧什么时候开始？”
“周一下午，我给你留了前排的位置。”
池沁抬睫看他，笑得脸颊酒窝显现，沈纪淮心一动，歪头就着这个姿势又吻了下去，雨滴在玻璃窗，从外面看，模糊的一对身影纠缠得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