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约会
从水镇回到家，池沁跟随爸妈忙着到处去亲戚家拜年，每天就睡前发微信或者打电话，和沈纪淮分享日常。
除夕那天回来，沈纪淮在电话里说：
“出来，带你约会去。”
池沁穿了件淡灰色呢子大衣，戴黑白色格子围巾，头发用卷发棒卷了些弧度，在镜子前考虑要不要涂口红，最后还是纯素颜下楼，不想让心思太明显。
他们先去逛了热闹的庙会，有两条街，分别是游乐街和美食街，游乐街有很多有意思的活动，手绘面具，套圈，小鱼塘，投篮，还有气球打枪。
沈纪淮牵着池沁在面具小摊停下来，左选右选挑了个吐舌头鬼脸的：“这个好看，像你。”
池沁瞪他，挑了个翻白眼的，要亲手给他戴上，沈纪淮很嫌弃，躲了几下，最后无奈只能纵着她，池沁高兴，偷偷拍了好多他戴着面具的照片，然而却被发现了，沈纪淮揽腰，掐了掐她白皙的脸颊：
“胆子大了，敢偷拍。”
池沁眨眼，背对着他把手机放进口袋，忽地用手往右边的方向指：“我们去捞金鱼吧。”
沈纪淮失笑，跟着过去，向老板付钱拿了鱼网给她，池沁坐在小板凳上，态度很认真研究哪条最容易弄上来，“哗——”，一条尾巴很大的小黑鱼从鱼网脱落，重新跃入水里游了起来。
她余光察觉到沈纪淮没有在身边，抬眸回头看，他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斜着身子靠扶手，从兜里拿出常抽的黄鹤楼细烟，拿了一根叼在嘴里，黑色磨砂的打火机从手心转出来，风大，他用手护了一下，歪头点燃，烟雾从薄唇窜出来，模糊了侧脸。
池沁看见了那行字母，是她送的打火机，他真的一直都带在身上，想到这个，她心里像打翻了蜜罐一样，甜得冒泡泡。
沈纪淮今天穿的是黑色大衣，称得整个人都更加利落挺拔，懒散的姿势又添几分痞气，招人得很，有个很漂亮的中长发女生走过去，举着手机晃了一下，不知道说了什么，沈纪淮眯眼吐了口烟圈，什么都没说，向池沁的方向抬下巴，她一惊，赶紧装作若无其事转回来。
那女生应该是想加微信，不知道他会不会加。
池沁变得心不在焉，连鱼进网了都不知道，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气息忽然围在她身后，还有刚刚抽的烟味，骨骼分明的大手出现在她视线，沈纪淮双臂虚揽着她，眼睛落在她脸上，过了几秒才侧头出声：
“我跟她说，想加微信得问问我女朋友同不同意。”
他总是照顾她的感受，每一次都不会让她误会。
池沁发怔，掐着的指尖慢慢松开，眼里的情绪一扫而光，垂着的嘴角也逐渐上扬，所有小动作都被沈纪淮看在眼里，他哼笑，又故意要她回答：
“女朋友同意吗？”
池沁抿唇，和他四目相对，正要说话，水里的鱼突然自己游进了网，那鱼狡猾得很，“扑通——”，沈纪淮眼疾手快，用手挡住了池沁的脸，自己的脸上却被挂了水滴，池沁看着他，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沈纪淮皱着眉捏她腰：
“啧，现在高兴了？”
池沁不说话，拿纸巾帮他擦干净。
过了一会儿，来了两个小朋友在另一边钓，好奇问他们：“咦，是不是像哥哥姐姐这样抱在一起就可以钓到更多的鱼呀？”
池沁脸一红，离开沈纪淮的怀抱，最后把捞到的鱼都送给了他们，俩人继续慢慢逛，经过气球枪的时候沈纪淮说想玩玩，老板很欢迎，然后在十分钟后脸黑了，看着所有被打光的气球，把枪收了：
“你们随便挑，给我点面子，下次别来了。”
沈纪淮直接拿了一对灰色兔子的钥匙扣，池沁愣了一下，没接，他挑眉问：“不是想要这个？”
她刚刚只是多看了一眼，他就察觉了。
池沁看他，酒窝笑了出来：“谢谢。”
沈纪淮牵她手往美食街走，在里面吃饱喝足了才出来，天色渐暗，繁川过年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放孔明灯，寓意着在新的一年能心想事成，幸福平安。
河堤聚了很多人，池沁在角落的老奶奶那里挑了一个白色的孔明灯，免费赠笔，可以在上面写自己的理想或祈福，然后放走高飞。
写好后，沈纪淮用打火机点燃蜡块，火光同时映在俩人脸上，轻轻放手，看着孔明灯缓缓向空中飘去，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临走前，仿佛心里是有什么感应，池沁突然回头，他们放的那盏白色孔明灯在风中摇摇晃晃，最后竟在河的另一头，垂直落下，直到消失不见。
连带着他们写给彼此的祝福都没有了。
沈纪淮也看到了，他蹙眉：“重新放一个？”
池沁摇头：“不了，明年我们再来放吧。”
她和沈纪淮肯定会岁岁年年，有的是时间。
晚上十一点，沈纪淮驱车带她前往余州山，在这里可以把大半个繁川市的夜景尽收眼底，高楼耸立，万家灯火通明，美极了。
山上没其他人，风吹得“呼呼”作响，池沁坐在车头，双脚屈起，捧着热咖啡，另一只手被沈纪淮放在他的黑色大衣口袋里，暗暗揉她手指节，他靠着车，脖颈低垂，单手打字，在微信上面和人发消息。
过了几分钟，他把手机放回兜，转过身看着池沁被风得通红的鼻尖，伸手捏了捏，池沁皱眉躲了下，放下咖啡想拍掉他手，反被他握住扣在一起。
沈纪淮勾唇，随意抬了抬下巴指着那杯咖啡。
池沁看了眼，拿起来给他，他不接，她就这么看着他，慢慢把嘴唇贴在她刚刚贴过的位置，俯身就着她的手喝，喉咙动了几下，眼神勾人似的盯她。
池沁被盯得心跳加快，又开始胡思乱想，她抿唇移开视线，撩了撩卷发，以此来遮住她透着红的耳根。
沈纪淮忽然沉沉笑了下，两条结实的手臂一用力，直接把还在车上坐着的池沁给抱了下来，让她站稳，圈在自己胸前，他在背后搂着她。
池沁僵得不敢动，他低头，沉稳的呼吸声响在她耳边，感觉到耳廓被鼻尖轻碰了一下，池沁发痒，缩了一下身体，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下一秒，围巾被拉开，冰凉的嘴唇吻上她的脖子，他呼吸加重，在细细啃咬。
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
灰色和黑色大衣相贴，迷离的气氛在俩人之间弥漫，沈纪淮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不肯离开她，池沁也终于慢慢放松身体，两只手放在他的手背，颤着身闭眼，偏着脑袋承受他突如其来的热情。
过了十分钟，沈纪淮啃够了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下巴搭在她的肩膀，看了眼腕间的手表，亲了下她的耳垂，声线低沉：
“妮，睁眼。”
池沁听话，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嘭”的一声巨响，十几支烟花直指夜空，不同颜色的绚烂花火喷射而出，傲然绽放，全都是设计好的两个字——池沁。
山顶被照得如同白昼，池沁的瞳孔也被映得发亮。
十二点整，沈纪淮送给她独一无二的焰火。
池沁还没从惊喜里回过神来，但他等不了了，手心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侧头靠近压了下去。
心跳如雷，池沁睁大眼睛，寒风吹过，把她的长发吹到沈纪淮的手背，他五指穿过发，抚着她侧脸，薄唇更加用力在她唇上辗转，俩人共同喝过的咖啡在齿间蔓延。
沈纪淮稍微抬头，眼眸幽深，唇瓣离了几分，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扶着肩膀把人转过来面对他，大手按在后脑，再次侵略性的吻住她，辗转间听见他暗哑的嗓音：
“早就想这么亲了。”
池沁微张着嘴呼吸，又被他霸道缠住舌尖，按在后脑的手往下，拖住脖子让她姿势舒服一点，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肌肤，池沁双手紧紧揪着他两侧衣服，情不自禁颤了一下。
几分钟后，沈纪淮的唇缓缓移向她的耳垂，眼神暗沉，他又发现了一颗痣，重重吮了一会儿又落到她颈间。
最后一颗烟火早已变成星光从空中坠落，沈纪淮才和她分开，额头抵额头，俩人呼吸都乱了，池沁抬睫，眼里闪着亮光，水润润的，脸颊红得不成样子，咬着微肿的嘴唇靠在他的肩头，躲着不让他看。
沈纪淮轻笑，小心翼翼拥着她，隔着厚布料池沁也能感觉到一股灼热在她腰间游走，他嘶哑的声线从她头顶传来：
“妮，新年快乐。”
这是他们相伴的第一个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