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往
龙小兰是谁？
要说这个人，还得从很久以前说起。
秋歌市当年仅次于巨头肖家之下的家族——龙家。
龙家实际掌权人龙少千，龙氏集团第一把交椅，而龙小兰是龙少千的唯一千金。
龙氏集团是肖家曾经的商业合作伙伴，两家交往密切，不仅在事业上，在生活上更是频繁往来，当年秋歌市号称“两大帝国支柱”。
论影响力或许不及肖家强，但在实现对秋歌市外部贸易相关行业进行垄断外，同样存在抑制本市各大行业发展的实力。
其中包括始终被踩一头的林家。
然而关于龙家最后的结局，除了沉重遗憾，别无他法。
它的悲剧要比起肖家，更惨不忍睹。
肖然想到陈年过往，龙少千的千金龙小兰曾经是他身边的跟屁虫，一口一个肖哥哥的叫着，他也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
据肖卫宏提过，当时龙少千还有想同他联姻的想法。
只是好景不长，肖家破产父亲消失后短短不到三年，龙少千无故自杀在院子里，原因竟是其女儿龙小兰意外车祸死亡，他过于伤心绝望，才心生自尽。
后来这些事他还是通过报纸得知，当时肖然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一夜之间，秋歌市第二巨头随之消失。
当时他同样不信龙小兰会死掉，找到各种关于她车祸报道的新闻，可那些消息仅仅存在一个星期，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最后在徐安仁的主持下，他参加完龙小兰和龙少千的葬礼，那天他罕见的沉默，因为他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掩盖不住落井下石的嘲笑。
从那以后，各大家族声势浩大，崛起速度如火箭般响彻全国！
于是，这几年秋歌市各大家族群起林立，霸占秋歌市的所有行业！
其中也包括林凯父亲，林志强。
只是过去三年，现在他不明白林凯为何再提及这件事。
林凯挠挠鼻头，欲言又止：“就是这件事说来有点话长。可能你不相信，但就在前不久，我亲眼看到了龙小兰。”
当时全市商界子弟圈子就那么点大，林凯能认识龙小兰也不足为奇。
“龙小兰已经去世三年了。”龙小兰对他而言如亲妹，听见此等荒谬一事，他刻意强调一遍，认为林凯在刻意激怒他。
林凯竭力强调自己并未说谎：“我没骗你，我确实看到龙小兰了。”
他从林凯脸上没看见任何撒谎的痕迹，甚至慌乱的眼神夹杂一丝不言而喻的恐惧。
似乎不太愿意回想当时的记忆，林凯把头埋得很低轻声诉说道：“其实这件事埋在我心里许久了。关于龙小兰车祸而亡的事，其实没那么简单”
肖然紧皱眉头，似乎听到某些惊天消息。
林凯浑浑噩噩说道：“差不多在半个月前，我确实见过她我承认那天确实喝了点酒，原本想让司机送我回家，可是我刚打着火，亲眼看到熟悉的龙小兰站在街对面望着我，她的出现把我吓一跳，当时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我竟然开车去追她，结果迷迷糊糊中发生了车祸”
“你别告诉我，你把人撞死了”
“不，这倒没有，你要相信我。”林凯竭力为自己辩解。
“那之后呢？”
林凯闪烁的目光似乎不肯详细回忆车祸的场面：“当时我把人送到医院，想着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就匆忙从医院逃走了，回到家里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我爸，我爸知道后很生气，叮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可是奇怪的事还是来了。”
“第二天我去医院打探消息，发现医院里根本没有那个人，对方也没报案，我以为是我自己喝多酒产生了幻觉，直到这件事过去三天后，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人声称她是龙小兰，从死亡中再度复活了，并要我索取性命后来连续好几天我做梦都梦见她”
肖然眉头一挑，有些疑惑：“她和你说了什么？莫非，她真的还活着？”
“不，她已经死了，我可能是遇到了鬼魂，我”林凯用力抱住自己，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见状，肖然脸色骤然下降，漠然盯着他：“你是不是曾经对她做过什么？”
“我”
“她的死真和你有关系？”说到这里，肖然的拳头已经悄然捏紧，如果林凯真的承认，那他必然会朝他的脸揍上去！
面对肖然的接连质问，林凯低着头沉默不语。
而他这举动让肖然更加笃定龙小兰的死同林凯脱不了干系！
脑海犹豫很久，拳头甚至按捺不住，最终肖然还是平静下来。
内心固然一阵怒火，但为了保持理智继续听下去，他还是忍住了。
“继续说。”
林凯明显感受到肖然的愤懑，目光至始至终不敢直视他：“其实说起来也得怪你，若不是以前的你，也不可能会发生这些事。”
他顿了顿，语气稍显苦涩且自嘲：“你应该清楚我一直喜欢着龙小兰，可是她不喜欢我，她喜欢的人是你，在她眼里我只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望着他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悲情人物，肖然面无表情甚至想笑。
“可能是妒忌你，可能是爱而不得心生不甘，我当时心里产生了大胆的想法，本来是想让她明白喜欢错的人的后果，可是，我最终犯了大错。她生日那天，我偷偷的把你曾经送给龙小兰的自行车刹车给破坏，假装告诉她你要见她，约她去你在秋歌一中读书的附近公园，谁知道她运气那么背，我只是想让她摔倒，稍微惩罚一下，谁知道当时她就这么被酒驾的司机给撞死了”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我很后悔，又很害怕，得知她死后，我把自己锁在屋里哪里也不敢去就连她的葬礼，我都不敢听”
“可是已经没用了，从那天以后，我几乎每晚都会做噩梦，害怕她有天找上我”
“直到她再次出现那天，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要遭报应了”
“可是肖然，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见这个时候林凯还在为自己逃脱罪孽辩解，肖然真的很想一巴掌扇死他！
然而事实已经发生了，即便现在打他也无济于事。
原来龙小兰的死是这样的……
他直到今天才得知这个真相
难怪当时葬礼上，林凯没有参加龙小兰的葬礼，原来是他做贼心虚不敢来！
所有前来吊唁的人都表现的幸灾乐祸，尤其林凯父亲当时一言不发，足以暗示其实龙家悲惨的命运早已注定，甚至背后树太多敌，另有不安好心的人。
如此想来，他肖家的惨状，不是空穴来风，足以见得秋歌市水很深，想整死他们的往往藏在暗处，甚至同样有批人深谋远虑，耐心等候肖然的死亡。
虽然林凯不是直接致龙小兰死亡的人，但作为父亲的林志强，肯定早就知道儿子的做法，假装忽略罢了。
林凯神情落寞近乎恳请道：“说起来，这三年里，我以为我能从梦魇中摆脱，不停通过纸醉金迷来灌醉自己，让自己不再想那件事。直到那天我再次看见她后，我发现我还是没能摆脱所以，肖然，我真的没办法了，迫不得已才找上你，因为龙小兰她最听你的话了，不是么？”
“求求你帮我吧，否则我真的崩溃了！”
肖然冷冷道：“帮你这个杀人犯？林凯，你似乎忽略了一点。”
“什么？”
“那就是，我特么很想此刻弄死你，但是我还是忍了！”
“我随便你怎么说吧，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算再恨我，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仔细想想，如果龙小兰还活着，你不觉得很恐怖么？”
肖然嘴角弯曲冷笑：“我并不觉得，反倒是你林凯，至始至终并无半点悔意，你只是怕事情败露身败名裂对吧？”
林凯被怼的脸色铁青：“肖然，这件事我之所以会告诉你，主要是想弥补当初我犯下的错，其次不想再让自己活在过去，我只希望你能帮我向她求情。龙小兰在电话里警告我，如果要让她原谅当初犯错的我，必须要我亲自找你把事情真相坦白”
“她这么说的？”
“嗯。”
“你觉得我信么？”
林凯咬牙切齿：“能不能信我一次？只要你帮我，五十万我现在就打给你，我”
不等他说完，肖然直接起身，朝门外走去。
“肖然，你要去哪儿？我还没说完呢！”背后的林凯连忙喊道。
肖然停在门口，转过身一脸漠然直勾勾盯着他：“林大公子，我确实喜欢钱，但不代表我会答应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就该庆幸我没有朝你脸上来一拳。”
“我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林凯急的灰头土脸，明显没有意识到晚来的歉意改变不了什么。
肖然缓慢上前，这刻他不再冷静，死死揪住他的衣领，面如死灰讥讽道：“如果我现在把你掐死在这里，然后跟你道声歉，你会原谅我么？”
“你！”
见他涨红着脸说不出来话，肖然松开他，邪漠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肖然，你可别后悔！”
“你们肖家已经没落了，你别以为你还是以前高高在上的肖大公子！”
“你你终究只会浑浑噩噩度过一生，而我林凯就是要比你强，你不帮我，早晚你会跪着求我的！”
任由林凯气急败坏在背后破口大骂，肖然不为所动迈入电梯，直到电梯玻璃门关闭，林凯的声音才渐渐没了。
电梯飞速往下落，肖然目光平视。
若不是今天来这里，龙小兰的死因他还蒙在鼓里！
原来是林凯间接害死的龙小兰！
转念一想，如果林凯说的是事实，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龙小兰真的还活着？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断定林凯吓傻了才会胡说八道，可自从踏上江洲岛，并认识西雅迪，经历一些生死危机后，他不得不重新对林凯的话产生深思。
如果小兰她还活着，为什么又不来找他呢？
从酒楼大厅出来，望着面前这栋曾经生机昂然的高楼，肖然不由复杂叹一口气。
想到天真的龙小兰就这样死去，他的心里像被刀割一般无比难受。
“好久没去见她了，今天就顺便过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