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兄长
乌拉诺斯帝国第一军校训练基地，b3星系，侏罗纪星球。
斯图尔特家族图灵私训基地。
奥蒂斯刚结束与对手的同台竞技。
他在对方展开的极限冰霜领域中节节败退，温度极速下降，无数冰锥从天空带着不可抵挡之力刺下，犹如千万锋利的刀剑。
茫茫风雪中，身躯被刺骨的寒霜侵袭，麻木的骨骼和血肉正流失温度和生机，而对手却不见踪迹。
奥蒂斯不再犹豫，凭着敏锐的第六感，积蓄仅存的力量，以金属的锋芒，凌空划向三点钟方向结冰的灌木，破开了对方的领域。
霎时，天翻地覆，冰霜破裂，消解于无形之中。
依然是空旷、设有结界的灰白竞技擂台。
一刹那，浮动着流光、以金属之力凝成的刀尖稳稳停在对方脆弱的喉管上方。
反败为胜。
场下爆发出如雷鸣般的叫好声，看客们盛赞这位年仅二十岁、天赋卓绝的少年——斯图尔特家族现任家主的长子，奥蒂斯·斯图尔特。
图灵竞技擂台赛休息室。
奥蒂斯正在平息体内肆虐的寒霜之气，对手是家族内久负盛名的寒霜领域高手，即使对手特意压制了等级，他仍赢的勉勉强强。
黑金相间的训练制服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棕色的短发已被汗水浸湿，遮住了他过于锐利的眉眼，酒红色的瞳孔深邃、冷漠，汗水顺着精致的下巴线条滑落。
此刻他薄唇紧抿，锋利的眉眼皱了起来，介于少年意气风发与成熟之间，一身利落贴身的制服，有着生涩的美感。
解除了屏蔽模式的光脑在不停地振动，发出柔和的光芒——奥蒂斯无暇顾及，他正复盘着上一场比赛的战斗，即使发来的信息有可能关于新加入的家庭成员。
微光逐渐熄灭，他倒是抬眼看了一下时间——按照莫克尔老师训练计划安排，该是精神力训练时间了。
图灵竞技还未结束,但没有谁有胆量,再来挑战这位少年天才。
奥蒂斯关闭了虚拟投影，喝下一早备好的高级营养液（除了补充能量，还能加快身体自行修复速度）起身，走出休息室，直接进入了拥有最高权限才可进入的精神力训练室。
在斯图尔特图灵基地里，这里的嫡系旁系子弟绝大多数都是难得修者（精神力修炼者名称），天赋觉醒者更不在少数。
家族提供了最为先进的设备和最为精密的仪器，这里秩序严明、等级分明，斯图尔特家族的所有子弟都可进入此地进行训练，但是想拿到多少资源，全凭自己的实力。
只有排名前十的子弟才有资格获得最高权限（有关于精神力修炼的资源）——众人所周知，精神力训练的耗费巨大的
在每月的第二个星期三，这里会举办图灵竞技，凭借获取积分来决定位次。
银白色的训练基地密不透风，弧线的天花板折射出来的光线冰冷而刺眼，来来往往的子弟皆身着一身黑金相间的训练服，神色冷漠。
奥蒂斯，通过虹膜认证，来到他的精神力训练主场——分解。
封闭的密室中，无数莹白的光线开始四散交汇、分散，虚拟屏幕上投影出了一位双手交于腹中，面容较好的优雅ai女性。
“奥蒂斯·斯图尔特，身份确认中——”
“选择训练模式是——”
“a3，星际战场。”
……
模拟战场
目标，击毁莱芒军三艘星舰，五台弑神机甲，赢得战争的胜利。
……
熟悉的眩晕。
奥蒂斯沉稳有力地驾驶着名为赤炎的猩红机甲。
流畅而坚韧的外壳和堪比星级机甲的续航能力和使得它在老一代机甲师中颇受青睐。由于机甲设计师的逝世和政治的某种原因，它被永久尘封在了老兵的回忆之中。
这是他第三次选择这个堪比地狱的模拟场，兵力几乎相差一倍，装备落后，而敌方装备精良，作战能力强悍，应变能力惊人。
他掘弃了前两次死里逃生、堪堪通关的方式，而是直接选择正面硬扛——他想知道，赤炎机甲威力发挥到极致、配合他的天赋、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一声尖利的长鸣从远处传来，掀起了精神力余波，士兵脑海一阵眩晕。
随即，绚烂的星云发生烟花一般的爆炸，凭空出现的黑洞像是y一道被用力撕破的口子，哗啦哗啦，倒出了无数密麻的光点，正是敌方的有序、森严的军队。
恶鬼跃迁了上万光年，从地狱中爬了出来。
莱芒军已至，白色军旗猎猎。
奥蒂斯不再犹豫，沉声下命令，
“格尔特，在西交战区尽快解决右翼军队。”
“诺克，你带着侦察兵和特战队兵干扰对方信号仪器以及袭击莱芒军的后排，尤其是能源仓，不可恋战，你的目的是吸引敌军注意，结束后与法尔科汇合。”
“法尔科，机甲军交给你，去黑洞拦截援兵，减缓正面应敌的压力。
“为守护克什而战！”
“收到！”
“收到！”
“收到！”
奥蒂斯不再犹豫，催动精神力，驾驶着猩红机甲跃入深渊中，侧翼展开了光刀和一排浅灰色的枪管。
随后无数艘星舰紧随其后，战争一触即发。
冲天的炮火映照了这一方漆黑的宇宙，两方的士兵已经开始厮杀。
有一位眼神坚定无畏黑发少年，前一秒还在为家园而战，后一秒身躯就被敌军气势汹汹的长刀砍断，肢体迅速地消解在了黑暗之中，血和肉一点也没有剩下。
奥蒂斯只记得少年最后惊恐瞪大双眼，脸庞扭曲的模样。
广袤的宇宙中，浮在真空中的只有破烂的作战服和能源耗尽的枪械，不存在淋漓的鲜血和陈腐的尸体。
无数大小各异的森森白骨映照着幽幽的暗光，悬浮在深空中，像是一场残忍至极的祭祀。
战况大为不利，奥蒂斯通过精神牵引，敏锐地感觉到士兵数量急剧减少，他驾驶着赤炎机甲灵活地在机甲和激光中穿梭，三台弑神机甲已经被他干掉，代价是能源枯竭的光刀和所剩无几的暗物质能量。
赤炎机甲操作界面，代表能源的按钮已经发出了警示的红光，时间所剩无几。
为了能在二十秒之内顺利接近第四台逝魔机甲，奥蒂斯不惜卸下已经残破的右臂——被杀伤力极大电光穿透，核心部件被损坏，冒出了滋拉的火光，即使还能发挥部分力量。
犹如野兽般粗蛮的逝魔机甲也发现了他的意图，迅速抬起庞大的机械右臂，朝他发射了一枚右离子光炮，随手将刚刚战死的机甲兵朝他猛地一砸，巨大的机械护盾直接变成翅膀，疾速向星云逃去——这台赤炎机甲已经干掉三个精英队友了。
失去主人的残破铁灰色机甲似乎缠绕着某种能吞噬一切的复仇信念，急速撞来，气势汹汹。
奥蒂斯瞳孔一缩，心率飙升，如果被砸中，赤炎机甲的损毁率将很可能从百分之三十五上升到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说，是致命的伤害。
虚拟的操作界面，警告的红色符号不停闪动。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屏幕，计算着所有规避方案，指尖在操作盘上不停跳跃，手速飞快，几乎出现了残影。
十秒、八秒、九秒……
他驾驶着赤炎机甲进行了一次完美的跳跃，自动卸下了机械护甲，减少了阻力的机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扭曲着，堪堪与庞大的巨物擦身而过，火花转瞬即逝。
残破的机甲坠向深渊，危机解除。
还有七秒时间，所幸的是还未偏离既定轨道，奥蒂斯决定竭尽全力，上去撞翻那架弑神机甲，在他的指令操控下，赤炎机甲丢弃了机翼、护甲、机械羽翼……
丢弃了威风凛凛的外壳、只剩下核心支撑元件的赤炎机甲犹如一堆勉强拼凑的骷髅废铁，但它的身影是那么迅捷，步态轻盈优雅，以势不可挡之力地冲向了弑神机甲。
它似乎抱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待逝神机甲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它慌忙控制机械光盾，做好自断一手臂的准备，企图抵消冲击的巨大力量。
可当弑神机甲与赤炎机甲相接触的一刹那，从机械光盾传来的震颤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来赤炎机甲的储备能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还没等到它松口气，驾驶员惊恐地发现逝神机甲内部正在已不可思议的速度瓦解，各种零件飞速脱落，与他建立的精神感应也从百分之九十跌到了百分之三十，并且还有往下降的趋势……
驾驶舱内红灯疯狂闪烁，驾驶员满头冷汗，机甲自动瓦解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手速在濒死一刻达到了顶峰，而由于承载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速度，手指也渗出了血迹，他正企图修补失去控制的机甲。
他满头大汗，排查了一个又一个可能失灵的元件，双手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手的形状了，最后他惊叫起来，喃喃自语：“精神力破环，这怎么可能？难道是……
一刹那，弑神机甲的躯干轰然崩塌，像是被人抽走某个零件似的，成为了散落在深渊中的积木，消失在了宇宙中。
……
“a3考核通过，成绩，判定优秀。”
奥蒂斯从模拟方舱里坐了起来，意识还残留在广袤的星际。精神力过度使用带来的恶心和疼痛难以言喻，这比持续进行十个小时高强度体能训练，还难以忍受。
所幸的是，他对“天赋”掌握更进一步。
似乎只有一直让自己忙于训练，才能让他暂时忘掉温莎城堡的可能发生的一切。他是这个庞大家族的长子，但没有权力对那个老家伙说“不”。
即使那是每天在站在门口，捧着一束鲜花、等他回家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