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虎（九）
三日黄昏。金雀楼。
渐渐入夜，街上行人愈发少。
进了金雀楼，就有人在门口分发面具。纯黑色的，场内人不多，大概也就二十来人。也都戴着面具。
他在角落坐下，还没把板凳坐热乎，就有人来到他面前。来人一副纯白色面具，一眼就看出了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应该是处于领导人的地位。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条件反射似的发颤想逃……
只见他勾起唇似是歉意一笑“霄霄，你是生我气了吗？我真的是没想到陆晟会不喜欢你……毕竟你是我调教了那么久最满意的了……”
冯霄脸色一紧，妈的。这什么剧情他说了什么？
“乖……我以往都给你留了最中央的位置的。你不是说最喜欢看着我了吗？”
乖你妹！
说着他还欲伸手挑起冯霄的下巴。冯霄被恶心地直接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发出清脆的一声。
大厅里原有的交谈声一时之间仿佛都像是被海绵吸收了，众人视线齐齐望向这里，眼神里都是控诉不满，像是他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
但是面前的白面具男子只抬了抬手，那些人又齐刷刷地转头聊各自的事情了，像极了邪教……
“霄霄不乖了……没事，霄霄在我这里是最特殊的，我可以容忍霄霄的一些任性的举动……霄霄喜欢在这便在这里吧……”
冯霄此刻仿佛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只见白面具男子翻身一跃，便到了台上。顿时台下没声了，众人齐刷刷站起，高声道“恭迎圣子——”
还真是邪教。就是不知道这个邪教是要干什么的。
台上的苍山悟看着一动不动的冯霄，眼底闪过一抹兴味。
很快冯霄便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了。
这周围的人其实都是金雀楼的小倌，一年前的一场大火只是消去了他们以前过去所有的经历。那一天，这个组织成立，那场大火便是他们向这个国家示威的一种方式。或者说，这是一种仪式。
后来，他们更名改姓，到东夏各个达官贵人那里当了侍夫，为台上这个会洗脑的家伙打听东夏内部信息，他的目的就是让东夏崩乱。
说实话，和冯霄的任务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不谋而合。东夏崩乱，剧情的大背景都崩了，更何况原来的剧情呢？
只不过，他虽然喜欢暴力美学，还是不希望牵扯进这么多人。尤其是无辜之人。
“好了，散会。望诸位与我共勉。有朝一日，东夏终究崩乱，诸位便是那立于浪头之上标榜千秋的功臣！”
冯霄正打算走人。在他看来，这个组织在原剧情中也没能掀起多大风浪，如今主角光环尚在，自然更是如此……
却不曾想，白面具却突然拦下了他，取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霄霄，多日未见，你可是怨了我”
冯霄脸上表情淡淡。只是反胃罢了。
白面具露出了真面容，剑眉星目，是一看上去就会觉得这人正义感很重的那种好人长相……
啧。面相真不决定品相。
不过，自己怎么觉得有那么一两分的眼熟呢？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了纳兰错在雪地里扔的那颗头颅！
！！！
他是北冀太子苍山悟！
我去……
所以他是假死是吗？说好的正义君子呢？
“你假死了，我还不能怨你吗？”
苍山悟笑了起来“原来霄霄是因为这件事情啊，事出突然，突然就收到消息说纳兰错那个狗种要取我头颅，只好出此下策了。”
果然是他！草！
“你从哪找来的人可以为你所用”
他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眯，“霄霄，你今天倒不像往日那般木讷了，话多了不少……”
冯霄不置可否，反正和不会有人认为穿魂这件事会存在。
“走了一遍鬼门关，大彻大悟，不合理吗？”
苍山悟直直的盯着他，随即大笑“合理……哈哈哈，当然合理了。不过，我是如何让他们为我所用，甚至一声令下就可以为我舍弃生命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苍山悟慢慢靠近冯霄，冯霄强忍着没后退。
只听到他在他耳边轻语“我不是当着你的面好好调—教过他们吗？你忘了当时你还怕的直缩在角落里，我逼着你看，你还哭的稀里哗啦，一个劲地给我磕头求我不要这样对你呢……”
冯霄彻底怒了，他扯出一个阴婺的笑，“是吗？”
“当然了——要不是你是我最看好的，我早就对你下手了，也不至于如今你还没吃过……”
妈的。妈的。老子真的忍不了了。
“他们叫的有多好听你不记得了吗？他们就是社会底层的人，甚至青楼女子都自认为比他们高上一等。他们在泥泞中挣扎，我只是稍微给了他们一点点甜头，他们就自己愿意下跪趴伏。像条狗一样……”
冯霄突然又想起了唐敬意。他让自己跪下，让自己跪着爬，把皮鞋碾在自己脸上，一遍遍喊着自己小狗……
这一刻，他的理智都成了粉碎。
冯霄猛地抬腿朝他踢去，他反应很快，又像是专门等着这一刻，直接攥住了他的脚踝往前一拉，冯霄另一条腿一蹬，借着攥在他脚踝上的那只手猛地翻了个身，另一条腿直奔太阳穴去！
苍山悟立刻松了他一只脚，用双手格挡住，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踢得后退了一步。
他稳了稳身形。随即邪笑一声，从身侧拿出了笛子，悠扬的笛声响起，冯霄面上变得惨白，双腿顿时没了力气，双手伏地，才没有在他面前跪下……
“血蚕翻遍北冀也只有一只，当初为了防止你不乖，特意给你种下的。只要有人吹起这段曲子，你就会全身无力。霄霄，我对你这般特殊，你为何要背叛我呢？”
说着他来到冯霄面前，单手扼住他的脖子把人摁在了地上，另一只手在他的脸和下巴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