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至少是站在台面上的人物

    王衍死得很安祥， 表面上看是无疾而终。

    渑城也是王家老祖宗所建，与颖城离得近，分到王家最多的资源，是一个隐富小城。

    做了家主之后，王衍时常过来走动，还给自己建了一个府院。从浏云镇脱身之后，他没敢回颖川城，来这里暂避一二。没想到儿子和曹兰亭也来了，有二百多人守在院内，安全感大大地增加。

    他详细地讲了自己深夜被劫，被酷刑，之后柳渐夜出现的情况。

    曹兰亭冷哼一声，直言道，“是慕燚和柳渐夜联手干的。”

    王秆想得多，眉宇微拧，“他二人身份高贵，一个在云城，一个在陇城，寒冬腊月，千里迢迢跑来颖川城劫您？这里必有内情。”

    这时候，他俩还不知道费靓靓没有死。

    王衍提醒他们，“之前说万安公府的夫人在津渡镇被大火烧死，但是浏云镇有人看到万安公与夫人一同入城，有人说夫人怀孕了。”

    这话一出，曹兰亭和王秆的表情俱都复杂了。

    收到费靓靓被大火烧死的消息的那天，二人随便找个由头，在北市的酒楼摆桌庆贺，没想到白高兴了。

    曹兰亭更是无语，“这女人什么做的？两场大火都烧不死她。”

    王秆与他走得近，很清楚这里头的恩怨。

    不过这会儿说的是另外的话题，沉吟良久，他慢吞吞地说，“津渡镇那场大火都说是庞琪所为，但那女人却出现在颖川。现在海城主派出军队围攻颖川城，明显冲着万安公而去。会不会那场大火其实是海城主放的。”

    曹兰亭脑子转得也快，“慕燚和柳渐夜之所以出现在颖川，是知道了女人的下落，追过来的。”

    王衍不懂了，“慕燚过来找夫人，柳渐夜又是为何？”

    曹兰亭唇角一抽，没好气地说，“柳渐夜一直觊觎那个女人，追过去是因为不死心吧。还有清流周家的周义元，听说那女人被火烧死，在盛京城的城楼上徘徊失落了好些日子。”

    王衍听得面色发苦，原来他这无妄之灾是这么延伸过来的。

    他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尤其收到“申屠敬攻打陇城”的消息，他大大地松一口气。颖川不是军事要地，海城想要决战天下，需要大量的物资钱财。而王家就是家底厚，浏云镇的黄金只是其中之一，沿海岸往南，还有三四个类似渑城这样的小城，七八个如浏云镇这样的集镇，积攒起来的财富，可以买下半个大宣朝。

    王家的家训就是左右渊源，花钱消灾。平时广存粮，乱世广撒粮，求一个安稳太平就好。

    王衍深谙此道，所以他不慌不忙，等着回颖川城继续做威风八面的王家主。

    颖川城围城结束的前一晚，他多喝了些酒，早早回房睡觉。

    王秆和曹兰亭相约去了渑城的花楼坊散心，天下大乱之际，居于权力上层的年轻人，难免会多些想法。

    尤其是曹兰亭，他自己的曹家虽是旺族，却是中规中矩，文不及清流，武不达战场，最多就是族内出过一些高官，在大宣朝各地都有良田美宅。有钱，但是与真正的首富之家，比如清流陆府又是没办法比。

    曹兰亭天资聪颖，对自己的期望很高。裴家是大宣朝的政治首府，所以他很早就跟着裴辙混。在裴家他只有一个竞争对手，就是景愈。他明着暗着下绊子，干得兴致盎然。

    景愈不与他争锋，转而与柳渐夜合作，最后更是去了陇城。就局势而言，至少是站在台面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