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传言不可信

    这场风波闹了二月有余，中间，皇帝的选秀波澜不惊地进行着。

    原本说好进宫的嘉兰郡主被大火烧死了，万安公府人丁稀落，众人的目光只能落到庶妹慕筠的身上。

    早前万安公府被针对的时候，她小小一个庶女，想做正妻，只能配到三流门弟的旁系家族。但这一时刻，她却成了新帝与万安公府维持关系的唯一人选。

    识时务者为俊杰，订亲的那户人家主动上门退婚，言语客气之极，还附送了贺礼。

    赵姨娘其实不愿意女儿进宫，但事情走到这一步，也由不得她。

    慕筠倒是有些欢喜，新帝为皇子时，她在街头见过一回，觉得他长相俊美，行为斯文有礼。

    亲娘来问她意愿的时候，她面孔羞红，轻声道，“女儿愿意进宫。”

    赵姨娘无言以对，这件事情没有退路，女儿愿意当然是最好的。总算慕燚说话算话，之前答应给嫁妆的，这次居然大手笔拿了百两黄金过来，嘱托她给庶妹带进宫。

    入宫之后，一切都要靠自己，私房钱多多益善。幽幽地叹一声，她像是宽慰自己，“皇上不会亏待你。”

    慕筠私下里听了不少传言，美目扬起，轻快地说，“女儿知道。”

    赵姨娘掌府多年，不是没见识的人。听到这话，心头钝痛。女儿你知道啥啊，皇上势弱时会与万安公府示好，一旦他站稳脚跟，便会翻脸不认人，到那个时候你就惨了。

    她这么想，脸上却还得露出笑容，没办法，既然做了这个府的女人，好处坏处都要担着。

    ……

    慕筠入宫了，虽然是庶女，也封了妃位，和大宣朝豪门旺族的嫡女站于一排，一时风光无二。

    皇后的人选早已内定，是琅台赵家的嫡女赵无双。

    宣布那日，裴柳两家的掌门--裴骧和柳瑾，相约着去翠烟楼喝了一场花酒。

    形势逐渐明朗。

    柳瑾看大局很准，最早看出新帝想携手万安公府的人就是他。于是果断委派柳渐夜去青谷县，想毁去中间的关键棋子--假嘉兰郡主，但是没有成功。

    之后裴骧出手，把埋在暗处的努扎尔放出去，再去破坏一次。假郡主据说是死了，但没想到新帝决心如此之大，庶女也要，并且封到妃位。

    “琅台赵家应该倒向新帝了。”他说。

    柳瑾沉吟不语，指尖在花酒杯上往复地摩挲。好一会儿，他微蹙起眉，“慕燚一直对陈留县有想法，这回他拿到那边的七个庄子，加上之前的青林山，我觉得他和新帝达成了默契。赵勉老奸巨滑，一直都是做的墙头草，这回他应该是被迫的。谁让陈留县是他赵家的势力范围呢？作为回礼，赵家得了皇后这个位子。新帝释放诚意，想拉拢赵家。但赵勉未必愿意倒向新帝，后面还可观察。”

    裴骧微微点头，然后他眯起眼，意味深长地说，“陈留县这地方进可攻，退可守，慕燚是打仗的将军，他选的地方，果然有可取之处。”

    柳瑾挑一挑眉，“倒是小看新帝了，还有这个慕燚，传言不可信啊。”

    他这么讲，是有原因的。

    四年前戎狄再次来犯，前任万安公因病去世，无奈之下，皇帝只能把当时十八岁的慕燚封为骠骑将军，领军出战。

    战事延续两年，初期战况不佳，还传回慕燚重伤的消息。但万安军稳扎稳打，渐渐将戎狄打出防线百里以外，在最后的决定性战役里，斩杀敌方军士十万余人，一举奠定胜局。

    万安军很团结，传回来的捷报里，所有的胜仗都算在慕燚的头上。但是据暗线传回来的消息，说他伤重未愈，一场仗都没有打，冒认了这些军功。

    之后裴柳两家未有对万安公府施以重压，一方面是因为全力以赴与先帝掰手腕，二方面也是受了传言的影响。

    这会儿，听柳瑾提及，裴骧也是轻轻挑眉，想一想，他声音有点淡，“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