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我还想再等几天。”
她很快又冷静下来, 继续说：“我认为那个幕后主使是有目的的，否则他为什么用这种手段把精灵字母送给我们，最后特意准备一封信？”
“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莉丝没有再往前走，用很低的声音说：“虽然魔法师不擅长战斗, 但有时候比恶魔还要危险、狡诈, 让你还没想明白就死了。”
确实。
蕾娜可以想象。
“当然，这也是许多魔法师讨厌第五元素的原因, 他们大多数成员没有魔法师该有的美感和头脑。”
阿莉丝笑了下, 轻松转移话题。
第五元素……
蕾娜回忆了下，想起这是那个擅长元素的神秘学组织。她以前看动漫和游戏里的魔法师都是提着法杖刚正面, 通过输出各种魔法抵挡攻击，要么用力量凝聚屏障, 和那些擅长格斗剑术的角色区别在于一个脆皮一个血厚, 一个用剑一个魔杖。
对嘛, 近战才是法师的浪漫，谁不想战斗的时候帅一点？
蕾娜还记得自己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几天总是幻想自己坐在魔杖上，俯视千军万马，然后一个大招吓得所有人瑟瑟发抖, 齐刷刷跪下。
唉，真好啊。
她暗暗叹气。
现实却是, 她们这些魔法师被近身后很可能连普通人都打不过，魔法更偏辅助、奇诡, 很少有暴力输出的类型。
在加入社团一段时间后，她不是没想过成为擅长魔法的驱魔人，但这些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点肖恩神父的笔记里也有提到：
除非你的身体异于常人或是有大量神奇的魔法药剂维持，否则一个魔法驱魔人顶多只能活到三十几岁。
当然, 驱魔人的平均寿命本身就很短，能活到老神父那个年纪的只是少数。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阿莉丝习惯性问了句。
蕾娜收回思绪，问：“那些跟踪者的同伴有动静吗？”
阿莉丝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好几分钟，斟酌着说道：“警局的朋友告诉我，那个发疯的跟踪者和他的同伴曾经邀请一位有银灰色眼睛的女士吃晚餐，侍从对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还听到这几个人讨论宗教相关的话题。”
还真是茶杯女士啊。
蕾娜点了下头，更不想调查这件事了。
阿莉丝道：“说真的，我很想继续调查，但是……”
她停顿了下，望着不远处的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就好像我曾经和她战斗过。”
这种感觉一开始还很微弱，后面越来越强烈。
她很恐惧。
“阿莉丝小姐，你的感应能力很强。”
蕾娜理解同伴对那位女士的恐惧。
“说得对。”
阿莉丝没有谦虚，话题再次回到那几个跟踪者，“我现在怀疑他剩下的同伴也被茶杯女士杀了。”
“不过，谨慎一点总没错。”
没等蕾娜开口，她又补充了句。
蕾娜：“所以我想再观察几天。”
“没问题。”
阿莉丝又拿出了那枚钥匙，似乎打算占卜什么。
蕾娜知道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东西，也没有太关注，继续思考精灵字母的事。
……
“你要去接教会的委托？”
晚餐结束后，珍妮弗有些惊讶地问。
“是的，我的同伴说不会低于两千卢拉。”蕾娜没有隐瞒。
“那也不错。”
珍妮弗“嗯”了一声，嘴里的红茶变得酸溜溜。如果不是该死的家族，她也不至于去找普通的工作。
虽然…她已经快适应了……
“对了。”
蕾娜绕了半天才说出目的，“珍妮弗，如果那个委托要去的地方比较远，我希望你能帮我关注一下家人。”
珍妮弗放下茶杯，“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关注附近的情况，不过我最近要忙乐队的事情，大多时间……”
“珍妮弗，我可以留在家里观察情况。”
小狗赛托突然开口。
“你？”
珍妮弗睁大眼。
这样也不错，赛托……或许我应该叫它赛托先生，它的真实状态非常有安全感。
蕾娜没敢像以前那样抚摸它的脑袋，认真感激道：“谢谢你，赛托先生。”
“没关系，我喜欢这个称呼。”小狗的语气轻快。
珍妮弗继续喝着红茶，“你其实不用太担心，那些跟踪者的目标不是你，而且发生那件事后也没有再出现。”
“不，还有另一件事。”
蕾娜才发现漏了这件事，于是说：“你应该记得我有同伴在调查精灵字母，今天我们收到了信，信上说他们找到了精灵字的原持有者，但那位先生说自己并不是它们真正的主人。”
“这不奇怪，如果他真的是那些诅咒字母的持有者早就倒霉透顶了。”
珍妮弗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反问：“有人通过他把这件物品送给你们？”
“没错，他还知道我的同伴会去调查，所以特意留了一封信。”
蕾娜盯着桌上那杯颜色略显诡异的红茶，就算喉咙很干也没动。
“信？”
珍妮弗有点诧异，端着红茶继续问：“你的同伴有提到那封信上的内容吗？”
蕾娜：“没有。”
珍妮弗笑呵呵说：“我猜你们遇到了魔法小偷，这些家伙总是喜欢把一些奇怪的东西通过特殊手段寄给魔法师和一些教会组织，把他们当成试验对象，还是免费的实验对象。一旦情况不对，他们就会舍弃那件东西，跑得远远的。”
太贱了！
蕾娜在心底骂了一句。
珍妮弗：“很糟糕对不对？放心吧，他们不会主动攻击人，因为这对他们没好处。”
“但愿？”
蕾娜心底放松了一点，之后闲聊几句才回家。
“你有察觉到什么吗？”
等到邻居家的女孩离开，珍妮弗收起灿烂的笑容，低声询问小狗。
小狗摇头。
……
“贝琳达，我有一件事告诉你。”
蕾娜和妹妹交流了一阵剧情，叠好最新的手稿。
“什么事情？”
嘉尔莉特表情疑惑。
蕾娜沉重道：“我过几天会很忙，不能送你去学校了。”
“没关系。”
孩子眨了眨眼睛，掩饰着那份低落。
蕾娜摸了摸妹妹的头发。
嘉尔莉特沉默了一会儿，问：“蕾娜姐姐，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和一位朋友……”蕾娜想了半天，还是说：“驱魔？”
“那你会遇到危险吗？”
嘉尔莉特从低落变成担忧。
蕾娜也不确定，只说：“当然不会。”
嘉尔莉特盯着她，似乎想从表情中找出破绽。
蕾娜笑着说：“真的，我发誓。”
“我相信你……”
嘉尔莉特收回目光。
“我知道。”
蕾娜拥抱了下小朋友，然后表情变得认真，“还有一件事。”
孩子的坐姿跟着端正了不少，也认真看着她。
蕾娜：“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比如我遭遇危险啦，还有什么艾文和妈妈受了伤，他把我们都抓了起来……”
嘉尔莉特愣住了，感觉像在听鬼故事。
“还有，”
刚说完，蕾娜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不要一个人回家，要等艾文和妈妈。当然，你可以让路易莎、莱茜送你。”
“我知道了。”
嘉尔莉特边听边点头，一点也不觉得烦人。
“嗯，就是这样。”
蕾娜吸了口气，说完才安心。
“那你不忙的几天可以陪我吗？”
孩子期待地望着她。
“当然。”
蕾娜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语气肯定道：“我们可以去滑冰去看那些朋友。”
“嗯！”
孩子再次点头。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从略高的椅子上跳下来，充满活力道：“我去睡觉了。”
“晚安。”
蕾娜整理了下桌面的东西。
“晚安。”
嘉尔莉特轻轻合上房间门。
……
周四的早晨，修女教会的修道院。
闲了几天的蕾娜跟着阿莉丝来到这座幽静的修道院，下意识整理了圆帽，心底既好奇又紧张。
阿莉丝对这里非常熟悉，直接带着这位表情懵懂的新人走进右手边的房间。
“我们很久没见了，阿莉丝小姐。”
高高堆积的文件和书籍中，有人探出头冲她们露出微笑，“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
阿莉丝道：“引荐。”
“好的。”
那位年轻的女士戴上眼镜，翻看面前的册子，“呃……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想委托你们去桑特镇调查一下情况。”
“有详细的资料吗？”
阿莉丝反问。
“很少，这是昨天刚记录的事件。你们只需要调查，当然!如果能彻底解决的话，我们会支付更多的报酬。”
说着，那名女士将册子递给她们。
蕾娜扫了一眼，脑袋发昏，只能认出其中几个单词。
“没问题。”
阿莉丝看完以后把册子还给那位女士。
通过同伴的反应，蕾娜猜测问题不大，于是跟着办理各种手续，用龙血墨签下一份具有约束力的合同。
“我可以证明。”
女士话落，那张纸突地燃起火焰。
蕾娜也不觉得奇怪，在刚加入社团的时候，她就见依冯妮女士使用过类似的魔法。虽然之后珍妮弗和妹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但这是发现，不算主动泄密。
“还有一件事。”
有了这份保障，女士从抽屉里取出几张照片，“我希望你们调查一下这些人，她们前段时间来过鲁什。”
黑白的照片被摊开，分别是四个女性和一个男性，两个人的目光被其中那个肤色苍白的卷发年轻女人吸引——
那个女吸血鬼！
蕾娜一眼认出照片上的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适当表现出惊讶和疑惑。
“她们是被秘密通缉的罪犯吗？”
蕾娜提出问题。
女士一脸遗憾：“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的保密等级很高。”
“我们会帮忙调查的。”
阿莉丝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
女士点了下头，笑着道：“你们每提供一次线索我们都会支付报酬。”
“好的。”
两个人应了一声。
“这是我们的徽章，你在别的城市也可以使用它。不过需要注意一点，它是有使用期限的，如果你想继续与我们合作就要重新申请。”
临走前，这位女士特意提醒了句。
“好的，谢谢。”
蕾娜把那枚徽章放进包里，跟着同伴走出去。
离开修道院，两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同时还有点侥幸。
事实证明，阿莉丝的直觉没有错。如果当初她们把这件事告诉依冯妮女士，这位老女士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女吸血鬼交给教会，而她们也会因为少了这个存在丢失一些线索。
“我怀疑默德琳奇是教会人员。”
她记得邻居也说过，许多教会和组织试图寻找奥菲莉亚，其中就包括修女教会。作为一个年轻的教会，修女教会和那些正统教会还有一定差距，需要更多力量。
另外，就算茶杯女士的行为比较奇怪，但不像那种会动攻击人的疯子，再结合女吸血鬼的描述和刚刚那几张照片，蕾娜不难猜出双方战斗的原因。
“我也这么想。”
阿莉丝默默打消了带吸血鬼一起去调查的想法。
蕾娜没有察觉同伴的想法，继续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照片。
五个人。
五个……
她忽然停步，想起之前购买的八音盒。
那个八音盒上有五个小人，而且还是四名女性和一个男性，其中背着类似门框的东西——
“你发现了什么？”
阿莉丝跟在停下脚步。
“不，没有。”
蕾娜回过神，更加怀疑那位疑似女皇老师的盲人青年。
假设那个八音盒真的封印了那几个人，可她们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一家店？那位道格拉斯先生为什么把这件东西卖给她？
茶杯女士和那位盲人先生合作了？！
蕾娜顿时冒出这个想法。
惹不起，惹不起，希望大佬们不要搞我。
她打了个哆嗦，越想越觉得诡异，甚至没敢走圣古米格街。
“蕾娜姐姐！”
哆哆嗦嗦回到家，小朋友立马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戴着帽子的艾文，看样子是打算送妹妹去学校训练。
蕾娜道：“贝琳达、艾文，我打算去桑特镇几天。”
艾文疑惑反问：“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和一位朋友去度假。”
蕾娜表情自然，完全没有心虚。
“我怀疑你有问题，为什么要去附近的乡下度假？那里又冷又不方便，要去就应该去南……”
艾文卡住，终于意识到关键。
“你和哪位朋友？”
“阿莉丝。”
没等艾文反驳，蕾娜又补充了句：“你知道的，她是一名记者。”
提到那位打扮干练，身材和学历都很不错的红发女士，艾文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又想到了对方和妹妹的关系。
唉。
他抬手抹了把脸，控制住表情道：“那你去吧，我会向妈妈解释的。”
奇奇怪怪。
蕾娜有点纳闷，低头看向妹妹。
嘉尔莉特悄悄说：“我不会相信陌生人的……”
“我知道。”
蕾娜摸了摸孩子的头发。
……
“我最近要出一趟门，房子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但不要进我的卧室和材料室。”
阿莉丝向这个看起来老实了不少的女吸血鬼交代各种事项，最后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躲避教会，但必须提醒一点，她们最近在调查你。”
“调查我？！不，我才不想回去。”
女吸血鬼吓得一抖，然后恢复镇定，“所以，你担心我暴露以后牵连你。”
很好，她抓住了这个人的把柄。
阿莉丝假装疑惑，“为什么要担心这个？我现在完全可以把你送到修女教会，然后拿一笔赏金。”
默德琳奇立马闭嘴，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该走了。”
阿莉丝没有再开玩笑，习惯性提醒一句。刚说完，她又愣了一下，望着空荡寂静的客厅，想起父亲还在母亲精神正常的时候。
嘎吱——
门缝拉开，吸血鬼正在窥视她。
“我想你记住那些提醒。”
阿莉丝收过神，提着箱子，乘坐马车去那位新成员的家。
蕾娜早就收拾好了魔法道具，等对方一到立马出发。
“不要一个人回家。”
临走前，蕾娜又唠叨了句。
“嗯!”
嘉尔莉特站在窗户边挥了挥手。
她望着这两个背影，不由地露出一抹很浅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小嘉其实是对阿莉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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