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少了一段，已经加上去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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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孩宛如一具干尸, 皮包着骨的胸腔还在微微起伏，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头黑棕色的卷发——
“杰夫！”
她用力扯开尸体的裂口，抱起奄奄一息的孩子冲出房子。
蕾娜脑子一片空白但又格外清醒。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但又慌得要命, 仿佛背后有什么东西快要追上来把她们再次拽回去。
男孩的身体越来越冷, 逐渐涣散的双瞳凝望着夜空, 细瘦的指头拽着这个不停呼唤他的人。
时间不多了。
蕾娜环顾四周，可不管她跑到哪里，眼前始终一片黑暗。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时间找诊所有多困难, 可就算去医院, 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这个孩子坚持不了那么久了……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 一抹暖黄的光映入眼底。
那是一家诊所。
蕾娜赶紧推开门，将孩子塞给茫然的医生，悬着的心放松了许多。
她瘫坐在椅子上，尽管脸色有些难看，但脑中却在思考之前的事。
之前探望梅卡修女的时候, 她曾猜测引发事故的原因：一、车上有什么重要人物，有人冒死炸车。二、魔法师或者炼金术士所为。三、恶魔。
如果试着带入第三种可能，火车爆炸后那只恶魔很可能会选择这次事故的幸存者。
恶魔喜欢戏弄正神信徒和驱魔人，而且比起那些积极开朗的家伙, 它们更喜欢生活不幸的可怜人和充满负面情绪的疯子。
显然，梅卡修女符合以上特点。
正常情况下, 恶魔是无法进入教堂的，但梅卡修女从马姆回来后根本不在教堂而是在医院养病！
所以, 恶魔完全可以利用牙仙子获取孩子的灵魂和精神来弥补这个问题，直到出院返回教堂。
最重要的是，杰夫是在梅卡修女出院后不久才……
等等。
既然牙仙子是受恶魔控制，那对方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事了！
蕾娜猛然抬头,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
凌晨一点。
阿莉丝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她预感事情不简单，快吸血鬼一步开门。
寒风灌入，这位年轻的新成员满头大汗，神色焦急道：“阿莉丝小姐，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告诉你！”
“你先冷静。”
阿莉丝打算邀请对方进来。
蕾娜摇了摇头，道：“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快点把这件事告诉其他社团成员。”
闻言，阿莉丝皱了下眉，回屋拿上外套和道具，“走吧，我知道哪里有马车。”
“太好了！”
蕾娜露出欣喜的表情，赶紧跟了上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莉丝边走边问。
蕾娜语速飞快道：“是这样的，为了验证一个想法，我刚刚去了刚租的房子。”
阿莉丝一眼看穿：“你召唤了牙仙子？”
蕾娜继续道：“不，我当时蹲在柜子里测试，听到有东西敲柜门才出去查看。我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但听见了很重的呼吸声……”
说的这里，她望向这位红发小姐，表情凝重道：“我在床底发现一个状态狂躁的牙仙子，从身体里找到了杰夫。他身上没有一点肉，医生说他还活着简直是个奇迹……所以，我怀疑他这段时间很可能一直被困在牙仙子的身体里。”
“十二区那个孩子？”
阿莉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加快脚步道：“我们早该想到的！”
是的，修女的猜测没错，阿莉丝和她的预感也没错，只不过她们从一开始就被恶魔戏弄了。
从火车事故到牙仙子事件，从遇难者的遗体到杰夫失踪，一切都是可以串联起来的，可冥冥之中仿佛有股力量在阻碍她们。
阿莉丝坚定道：“我怀疑它是代表【愚钝】源质的恶魔。”
当愚钝两个字出口，她们脑中像是有团泡沫被炸开，思维变得异常清晰。
这一刻，蕾娜终于想起之前遗忘的细节。
那天，阿莉丝准确描述了小杰夫刚到教堂时的穿着和身高并为两位修女准备了圣水，但就在梅卡修女要饮用圣水的时候杰夫出现了，他穿着阿莉丝描述中的棕色条纹毛衣和黑裤子。
这明显是个问题，因为阿莉丝几分钟前还用那件毛衣占卜，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男孩的身上？最后，梅卡修女也没有喝圣水。
多么明显的破绽，可她们用超忆魔法也没能想起来，或者说下意识忽略了这些细节。
“会是谁敲你的衣柜？”
阿莉丝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不过房东老先生曾经说有一位女士也来这里看过。”
蕾娜尽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之前在牙仙子身体里发现的都是盖斯儿童的尸体，可杰夫不是，而且他还活着。”
恶魔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在敲柜门？又是谁把牙仙子扔在她租住的房子里？
蕾娜莫名觉得牙仙子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很巧合，假如她再晚几个小时，那孩子可能已经死了。
难道那只恶魔在故意暴露自己？还是说有另一方介入了这件事？
她有预感，这只恶魔比之前遇到的更难对付。
“阿莉丝小姐。”
蕾娜想起一件事，道：“你带了蝙蝠血墨和纸笔吗？”
阿莉丝皱了下眉头，“你要做什么？”
蕾娜道：“我想写一封‘情书’。”
“情书应该用鸽血墨。”
阿莉丝有些疑惑，但还是把材料递了过去。
……
纸灰落在地上，空中还飘着火星，两辆马车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依冯妮女士？”
蕾娜站在老校长家门口，刚抬手 ，门却自己开了。
老女士一脸平静道：“走吧，我现在要去见一位老朋友。”
“您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可蕾娜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没有，但你反常的行为让我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这些事你可以在路上说。”
依冯妮女士坐上马车，语调还是那么缓慢。
“好的。”
蕾娜把之前的话复述了一遍。
老女士沉默了几秒，道：“你们的猜测没错，它对人的影响力很深，很可能利用了逆生命树的【愚钝】或者本身就是愚钝的信徒。”
“我有一个疑问，这只恶魔是怎样进入教堂的？”
蕾娜好奇这位老成员会有什么看法。
依冯妮女士道：“你刚刚提到过一种，还有一种是附身者完全接纳恶魔。”
说着，老女士本就严肃的脸变得更皱巴，“如果是第二种，那这个恶魔将变得更难对付。”
马车在修道院门口停下，等老校长再出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位女驱魔人。
她大概三十几岁，脸上没有表情，手里提着黑色的包。
蕾娜悄悄瞥了一眼，隐隐觉得这个人的状态有些奇怪。但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事，而是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再见阿莉丝是在十二区的魔法动力车站点。
她望向赶往教堂的杰伊律师和另外两位神父，看身上的长袍，他们和梅卡修女属于一个教会。
蕾娜问：“肖恩神父没有参与这次驱魔吗？”
“是的。”
依冯妮女士严肃道：“还有你和阿莉丝，你们只需要和我在附近观察情况，通过仪式魔法提供帮助。”
阿莉丝先是惊愕，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清楚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驱魔更不是一场可以随意更改的游戏。
蕾娜认为这个安排很合理，因为魔法师并不擅长战斗，尤其是依冯妮和阿莉丝这类更擅长仪式魔法的魔法师。
凌晨一点的十二区死寂，水沟里连只老鼠都看不见，原本睡在街上的流浪汉也不知道被赶到了什么地方。
三个人悄悄潜入教堂附近的旧公寓，通过窗户窥探外面的状况。
兴许是提前讨论过，一位神父去敲教堂的大门，杰伊律师和另外两个人则潜伏在巷子里。
“请问是谁？”
大概敲了半分钟的门，教堂里传出修女的声音。
年轻的神父道：“是我，尼古拉。”
“您有什么事吗？”
修女语气紧张，还是没有开门。
尼古拉神父：“教会组织了一场会议，作为十二区的临时代表，你们需要参与这次会议。”
“……”
教堂里陷入沉默。
“薇罗尼卡修女？”
尼古拉神父意识到情况不对。
“所以你们一共来了七个人，对吗？”
梅卡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