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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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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 虽然室内很温暖,但是看到那边的景色,还是有些感同身受地重新紧了一下衣领, 冷风灌不到我身上了, 但让我这么个成年人窝在暖炉底下享乐,对着外面忍受寒冬折磨得小孩子袖手旁观是资本家的心态,我自认还没有那么铁石心肠, 作为积年社畜, 对于这种情况总会物伤其类, 再多看一秒都是对良心的拷问与折磨, 红霸张了张嘴,我看他似乎打算说点什么, 稍微等了一会儿,看出他好像还没组织好语言, “怎么, 是认识的人?”

    “差不多!”

    我“哦”了一声, 他稍微鼓了一下腮帮, “那家伙就喜欢穿这种衣服,随他去吧。”

    是自己的兴趣吗?

    不过……

    红霸的态度微妙, 看不明白到底是想要去理会还是不想, 不过我也不好干看着,找了件大衣披好, 将大厅的门打开了。

    风在没有遮挡物之后呼啸着冲来, 饶是我穿了厚厚的衣服也顶不住,缩成了鹌鹑,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温差,往外再走了几步。院子的门是没有关的, 走出大厅就能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色,看得就就更清楚了一些,这一眼让我忍不住暗自“哇”了一声。

    够单薄的,竟然穿得比我想象的还少!

    我看得更冷了,从衣服里面伸出手来,刚想朝着他的方向招一招,但还是因为过冷的风退却了,那边的家伙原本还在仰望天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人生,一瞥眼望向了我这边。

    我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那个矮小的身影突然动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这是一个男孩子。

    “你……”

    他的表情凝固了,虽然说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神情还是有细微的区别,很好辨认,我在心中犯嘀咕: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一副认识我的表情……

    “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寒暄的话留到暖和的屋子里说吧。”

    我低头对红霸示意道,然后看着他走上前去说了些话,大概意思猜也是邀请进屋之类的,我看了一会儿,还是确定了自己根本没见过他的事实,转身重新抬腿,准备走回院子里去,身后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红霸特意放重了脚步声,三步做两步地快速跑到我身边来。

    “你怎么跑过来了。”我疑惑道:“没邀请他吗。”

    “在后面跟着呐。”红霸朝身后努了努嘴,我扫了一眼,看见那个身影确实跟了上来,便不说话了。

    “他是什么人啊?”

    我小声问道,“怪事,看他衣服和耳饰都挺高级的……”

    “唔。”红霸想了想道:“他的身份不太好说,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怕说话太大声被听见,声音更小了,“不是皇子吗?”

    “……发色都不一样啦。我才没有这样的兄弟。”

    那是谁家的孩子?明明穿得富贵,却没有随从。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测,结结巴巴地问道:“喂、喂,你爸性取向是正常的对吧……”

    红霸炸毛了:“废话!他只喜欢女的!口味很正常!没有那个癖好好吗!”

    “呃、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哎呀,你小声点嘛。”我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你看,他连你母亲都下得去嘴,说明真的还蛮勇敢的。”

    “……”

    这似乎让他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于是红霸陷入了沉默。

    后面的小孩走路不快,但幸好他原本站立的地方距离我们的小院子也不远,不然我也不可能从窗边轻松地看到他的身影,虽然路上在说悄悄话,不过并没有影响到行进的速度,没让他受冻太久,我们就回到了房子里。

    “进来坐吧,竟然赤着脚,哎……”

    屋内有炭火,整体室温就已经很暖和了,暖炉里面有点太隐私,老实说我不太想让陌生人一起钻进来,不过要放着客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也很失礼,我便没有再走向大厅正中央,而是陪他一块坐着。

    方才被冷风吹到僵硬的身体呆了一会儿之后也终于温暖了起来,我把大衣脱下,找了个杯子,倒上热水,递给了他。

    这家伙甚至不像红霸那样耐寒,他的脚明显已经冻得发红,和穿了一双红袜子一样,已经是充血的表征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在这个冬天折磨自己呢?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我大概只会给他送上保暖衣物,但不会有更多的举动,但妇孺不一样,作为弱势的一方,我总觉得世界对他们来说是更凶险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散发的这点无谓的爱心或许看上去微不足道,但对于当事人来讲未必是多管闲事,正是抱着这种信念,我才会一次又一次不嫌厌烦地做这些事情。

    烂好人吗?

    我才不是呢。

    红霸要是听到了我这种话,想必会嗤之以鼻吧。就像是他以前做过的无数次类似的反应那样。

    他一点点喝着水,我留心着这家伙的脸色,从蜡白重新变成了活人那种健康的粉色需要时间,幸好这样一来就能防止看到他第二天在雪夜冻到暴毙的未来了,这样的安静有些尴尬,于是我主动开口,“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吧,不然你这样的身板受不住的。”

    那孩子一脸死气沉沉,似乎没有什么反应,等到杯中热水喝完,他将杯子放了下来。

    “你……”

    “嗯?”

    我靠近了一点,想要听得更清楚。

    他抬起头,直视着我,“你怎么还没死?”

    “……”

    我靠大过年的说这种话!太过分了吧!

    我还给你喝了热水耶!

    一时间没意料到会被恶意糊一脸的我怔在了原地,心想自己是否听错了哪个字,但在他的表情上又看不到攻击性,这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不过很快,红霸的反应抓住了我的注意力,因为他的脸色在霎那间变得阴沉了下来。

    因为那孩子正好背对着他,我清楚地看到了红霸突然变色的表情,他很快收敛了脸上的情绪,然后岔开了话题,“别问那些有的没的,你干嘛大雪天的跑出来啊?找死吗?还是活腻了?”

    这些话很成功地带走了那孩子的注意力,红霸很擅长将话说得带有一种无辜的挑衅感,当你被惹恼了之后去质问他,他就会是那种“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不能原谅我吗”的可爱脸,这一招很成功,对方就像是以往上钩的无数个路人一样皱起了脸,露出了相当不快的神情。

    但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消散了怒火,那种不爽的神色很快又散去了,那孩子重新恢复成原先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重新盯着我看,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将我整个人扒下来,像一只探针在我身上来回寻梭,“那种东西无关紧要,反正只要事情闹不大,我还留着条命,他们就不会管我去哪里。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喂,你为什么还活着?”

    红霸将我的大衣拿了下来,然后扔给了他,“你说话真不客气,好了,喝完水就滚吧,我们可不收留你,早点找个地方过夜吧,我找人带你去别的房子。”

    他的动作雷厉风行,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着那孩子被他半驱赶半引导地出了门,然后他随口嘱咐了几个侍从,之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脸色重新变得难看起来。

    “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你的一件衣服……我还挺喜欢你穿这件的呢。”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开口说话:“这才不是重点呢,衣服丢了就丢了……话说回来,发生了什么吗?”

    “大事。”红霸食指蜷曲着,轻轻抵在唇边,“为什么他会问你这句话?”

    我还是脑袋一时没转过来,“啊啊,这句话又怎么了嘛……”然后,我总算意识到了红霸的言下之意,整个人都僵硬了。

    在这个世界里,我也就死过那么一次,目击者只有猫猫、红霸、还有手工少年这三个人,他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要是不知道的话,他又为什么会问两遍呢?

    “那小鬼什么身份啊?难不成有通风报信的人?”我扶额,“那天下午有人在附近偷窥吗?”

    “怎么可能。”红霸此刻的姿态像是在战场,声音冷硬中带着小正太特有的软和萌,混杂在一起时效果很复杂,有种可爱的肃杀感,“方圆三米内,我保证连只鸟都没有。”

    我的目力耳力肯定都比不过这对母子,对于他的信誓旦旦,我没有怀疑的理由。

    红霸和我说起这家伙的身世,他是从某个极东的村落带过来的,既不是什么皇天贵胄,也不是官宦的子弟,现在和皇后关系密切中,身份倒是挺高,但看这个待遇,很值得玩味就是了……

    “不是别人不愿意侍奉他,”红霸撑着脸道:“十有八九是他自己不愿意吧,不然他要是想,随时有人跪在他面前嘘寒问暖,哪里轮得到我们关怀。”

    这样就好……

    虽然红霸将他赶出去时我没阻拦,但还是担心这一举动会让一个年轻的生命化作一具冻尸。这样看来,一开始红霸的消极怠工是有原因的,他大概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这家伙到底是谁吧……

    “不过你等等,他是从哪里来的?”

    听到“极东”两个汉字,我整个人都激动了:“他有姓氏吗?!”

    煌帝国的华夏氛围太浓厚了,在我心中几乎已经确定这到底是哪个地方,如果是从中华的角度来看的话,极东不就是我老家嘛!

    “唔。”红霸摸了摸鼻子,“姓氏不知道,名字叫裘达尔。”

    “哦……”

    我又萎靡了,看来是俄罗斯还是别的东南亚地区的起名习惯……看来要见到故乡也不是那么轻巧的事,也许到了以后还会有别的方法吧。

    “还是不对啊。”我表达自己的疑惑,“那他为什么不愿意让人照顾他?正常人会大雪天在这种地方发呆吗?闲得发慌?”

    我们还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已经被我们住了很久了,早已产生了感情,但客观来讲,此处原本就是半废弃的冷宫一样的存在,这种无人的角落,除了我们之外根本在平日里就不会有什么人来,除了闲的发慌的人和想要看望弟弟的人……

    “正因如此吧,想跑来静静的人不也挺多的?”

    我听着红霸的话,在心里也开始点起了头,譬如说躲起来哭的白龙……啊、说起他来,自从动乱之后已经很久没见了,不知道自己亲爹死后他过得还好不好……

    红霸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正常家长可不会让一个小孩小小年纪到别的国家生活,再也见不了面,卖小孩的父母又不是满大街都有,你猜他是怎么来的这里?”

    我发散了一下思维,“……呃,被抢来的?”

    “不止。”红霸抿着嘴,似乎在这里感同身受了,“如果消息没有错,我猜的八九不离十,那他全家应该除了他以外,恐怕没有留别的活口。”

    “不至于吧!”我惊讶道:“好好交流总有办法的呀,何必杀人全家!”

    那小子原本不虞的神情见到我开口后便消散了,他托着下巴,“妈妈总爱用这种温和的手段想人家,把人杀掉难道不是最一劳永逸的手段?”

    “不可能。”我坚定地说道,“这样的仇恨总会留下芥蒂的种子,如果他年纪还小,那就算了,现在到了这个岁数,早就会开始记事情了!这可不是简单洗脑就能磨削的记忆,最能留后患了。”

    “是啊……”红霸悠悠叹息,“为什么总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呢?如果换做是我,我必然会……”

    看出他眼中森然的杀意,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孩子,拿手肘撞了撞他:“哎,你说那家伙会想要报复吗?”

    “如果我是他,那我是会的。”红霸的演讲被打断,接着我的问题继续说道:“不将他们挫骨扬灰,我肯定睡觉都不安心……不过只是我的想法啊,谁知道那家伙在想些什么呢,我瞧着他也挺无所谓的,也许没怎么放在心上呢。”

    “真的假的?”

    红霸心思很细腻,其实看人意外地准,我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可是杀了父母的……”

    “妈妈想岔啦。”

    他的声音很轻巧:“那也要有复仇的本事才行,皇权是不可撼动的存在,他一个小小的偏僻村庄被掳来的孤儿,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力量能将整个组织撼动吗?也就这样在雪天跑出来,不穿衣服仰望星空,缅怀一下故人呗,他也做不了别的事,没有任何力量就是这种下场。”

    “组织?”

    “唔姆。”红霸停顿了一下,“那就是别的事情了,总之你就把它当成皇后的势力就好了,这女人可不是简单角色,我也没怎么弄清楚,恐怕大哥知道得更多吧。”

    对了,说起来先皇后变成了现皇后,红德上位之后立刻娶了自己亲哥的妻子,嫂子喜变老婆,我在之前已经惊讶过一次了,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不知道白龙会不会心如刀绞……亲妈成了大妈,这种事听起来荒诞又搞笑,但落在当事人头上就是单纯的惨了,除了称呼之外,这下心态也要变吧……

    “说起这个。”说道皇后和组织和那孩子的关系,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觉得,刚才他问的那句话太蹊跷了,十有八九是有问题,我能复活这件事要是暴露了……”

    这里已经有了客观的科技水平,和科研力量,虽然还在起步阶段,但人对永生和治疗的研究欲是千万年如出一辙的强,如果知道了我的特性,被摁在实验台的下场肯定是跑不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能让红霸不多操一份心还要护住我,那就是最好的了。

    “是啊,说不通哇……”

    “哪里来的根据,说出的这句话呢?”

    “‘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活着’,这句话怎么理解都可以,问题其实是那家伙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只是随口一问,还是真的全猜出来了?”

    我还想继续张嘴,红霸突然伸出手掌示意我不要出声,于是我安静地不去打扰他思考,看着他开始烦躁地踱步,在大厅原地打转,没过多久,他好似做下了决心,“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情报太少了,贸然出击肯定会翻船。”

    “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告诉你哥……”

    红霸的表情又无奈了起来,“我后面想了一下,如果告诉了他,你没准真的会被打包起来做研究,大哥才最危险呢,他对这种未解之谜可感兴趣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信任他嘛。”我打趣道:“怎么现在又讲这个话?再者说我对你很重要,你哥不会对我出手啦。”

    “那也会天天两眼放光地盯着你啊!我可不想见到大哥脑子里天天盘算着切了你的样子……”红霸嘟嘟囔囔:“让他知道或许会更麻烦,先姑且不要做别的举动吧,我在想,你还是要有些自保能力比较好……对了!冬天之后我可以操练你!你去学点防身的本事吧!最好是跑路的本领!”

    这倒是听起来很有趣,我也觉得有学的必要。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开始开玩笑:“你亲自教吗?练氏大教官?”

    “那是自然。”红霸点头,“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待遇,一般人想让我指点还没那个机会呢。”

    “哦哦,我一定感恩戴德。”我回答道:“真是三生有幸啊……为什么会让我碰到如此仁慈的您?”

    红霸的嘴巴张开了,原本还有些享受吹捧的表情也变得僵硬,看来是受不了我的胡扯,我见好就收,没让他继续别扭下去,“不过其实你也别太担心,我会复生的,其实也……”

    他不再说什么“复生可能有次数限制和代价”之类的事,知道我听不进去,突然平静地笑了一下:“妈妈对这个能力充满了盲目的信任,这可不太好。你知道有多少种办法可以让你濒死却不真正死亡吗?”

    我一时间没能明白他想说什么,“……啊?”

    “妈妈太轻慢了,不要以为有这样一个特性就能放松警惕,你这样不好。”红霸的腔调平静到古怪:“我又何尝不希望你能死而复生呢?当时亲手斩伤你之后,你不知道我有多绝望,看到你死而复生,我又不知道有多惊喜……但这种特性,没有的话其实说不定更好,至少你会更严肃点对待自己的小命,毕竟它那么脆弱,你在躲避危机这一点上又是如此无用,还总是会主动招惹莫名奇怪的怪人怪事。”

    我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第一次听到红霸对我发火?

    那边还在继续,“想要不让你复活,其实有的是手段,譬如说,斩断你的四肢……”

    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我肩膀处的关节,微痒中带着一丝寒意,我情不自禁地往后躲了躲。红霸的声音和开始一样没有变化:“又或者打断你的脊柱骨,抑或给你喂药,融化你的肌肉和骨头,要么从你的手腕和大腿处插管,让你放去四成的血液……总而言之,只要‘练红霸’和他的母亲不在场,要轻松拿捏住你这个小小女人的法子,要多少有多少。”

    我后背汗毛倒竖,终于受不了地叫了起来:“好啦!我知道了!我练我练!我不再开玩笑了!”

    他松开了我的肩膀,勾着唇角,恢复了无辜甜美的微笑。

    我还是被他搞得毛毛的,双腿蜷在凳子上,就这么缩在原地盯着他。

    “妈妈不要生我的气。”红霸乖巧地凑过来,眨着他那双水润的眼睛:“我是错了,你复活的消息被外人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很危险的,一时间让我乱了阵脚。”

    “我、我……”我缩在椅子上想了想,小声地摇了摇头:“我没生气。”

    反正就是吓到了,红霸这幅样子老实说挺可怕的,也不知道他大哥教了他什么,升级版的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难搞……

    ……

    ……

    ……

    红霸的行动力永远不需要怀疑,当晚睡觉时,我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爬到了我的床上。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有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脸,“妈妈,妈妈,起床咯。”

    “……”

    “!”

    这大半夜的,真的和女鬼一样。

    我发出困顿到不行的呓语,把脸埋进被子里,那双手捏着被子一角,然后整个掀了起来,我被冻得瑟瑟发抖,身上穿着的还是单薄的睡衣,蠕动着想钻回温暖的被窝,红霸用一只手抵着我的脑袋,我就被摁在原地动弹不得。

    “呜呜呜……好冷………”

    我汪汪哭着,冬天起早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猫猫也不肯帮我,在红霸闯进来时就支着侧脸靠在一边干看着,袖手旁观的姿态做得不要太顺理成章,这家伙是指望不上了,我将目光对准小儿子:“放过我!呜呜呜!我想睡觉!”

    “不行。”他的声音和风细雨,根本没有因为我的恳求而发生波动:“妈妈要跟我去晨练哦,一日之计在于晨,好了,快一点。不是说冷吗?穿上衣服就不冷咯,来,我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床榻微微矮下去的角度恢复了正常,很显然是压在上面的家伙下去拿衣服了,我趁着这段短暂的空挡赶紧缩回了被子里,蜷缩着找回失去的体温。

    “……”

    他的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听上去很是无奈,“妈妈,不要再睡了,你想看我再掀一次被子吗?”

    可恶啊!为什么脚程这么快!明明是个短腿!

    我真是恨不得就此长在床上,此时此刻把我拖起来的这家伙真的要多可恶有多可恶,这种情绪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真的掉眼泪了:“你就让我睡一下嘛,这才刚回来……”

    “你这样继续弱小下去,会死的哦。”

    我抱紧被子,眼也不睁,口不择言,大声叫道:“那就让我去死好了!先让我睡完这一觉!”

    “……”

    红霸那边沉下来的气场已经闭着眼睛都可以感觉得到了。但我真的又困又冷,那边生气的情绪还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从微愠变成了无奈,他替我捻了捻被角,叹了一声,“哎,你先睡吧。”

    “可、可以吗?”

    我看他这个样子,反倒先开始不安起来,“其实我也是想的……但是……”

    “没关系哦。”

    他拍了拍被面,“推迟到春节之后再说吧。”

    “推、推迟到春天可以吗?天气太冷了啦……”我得寸进尺。

    “……”对面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好哦。”

    “……”

    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他这句话,说得就很有“先记在账上回头再慢慢收拾你”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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