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脉的交易（下）
德萝狄珑一时间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您说……我的、血脉？”
“对，真龙王的血脉……我希望它的分支、能流传在魔导国内。”
事实上不只是德萝狄珑，就连蜥蜴人中也存在着龙王的血脉——据扎留斯的描述，那是一个无法考证的口传，据说曾经有一个拥有龙王血统的蜥蜴人，连公母都众说纷纭，能够独立使用复活魔法。
虽然安滋知道的事例就这么两个，似乎完全没有证据表明它们是相关联的，但是安滋觉得，这两支血脉来源于同一头龙王的可能性……至少是存在的。
也就是说，德萝狄珑很可能有一个蜥蜴人血亲。
虽然正常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龙就是这么特殊。安滋想起常见的奇幻设定，龙是可以和几乎所有种族诞下后代的。
但同时，龙又往往对自身的血统非常高傲，对血脉的混合极度排斥。
所以，蜥蜴人和龙王国中的血脉，其实是来源于同一头愿意跨种族结合的龙王，这种可能性并不低。
安滋尝试沿着自己这个直觉发散下去——这头龙王到底为什么要和复数的异种族进行结合呢？
因为爱？几乎不可能。首先审美观就差太远了，不可能有同时爱上蜥蜴人和人类的——除非真的极为变态。
那么，这条龙王的目的，安滋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散播血脉”本身。
这位龙王很可能还和更多的种族进行过交融，目的非常单纯，就是将自己真龙王的血脉散播到各个种族中去。
他为什么要积极散播血脉？又为什么要在许多不同的种族内进行？
——简直仿佛，是在做某种“尝试”，不是么？
这条血脉很可能隐藏着某种“特殊价值”。
安滋继续推敲——他知道，就如同在yggdrasil里面一样，有一些极为特殊的职业，这些职业要求玩家必须是某种特定的种族才能修习，而其中又有少部分混血诞生的种族，同样可以习得这类职业。
如果按这种思路来推理，安滋心想，这条龙会不会是在“期待”某个特别的混血儿的出现？期待某个混血儿、能够习得某种只有真龙王才能习得的职业呢？
像这种特殊的职业，往往都能习得专属的魔法或特殊技能。
其中甚至不乏能够一击扭转战局，比超位魔法还要凶狠、堪称杀手锏的绝技。比如安滋通过“日蚀”所习得的“死亡是所有生命的终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神秘的职业肯定是能学会某种神秘的力量……也说不定？
那条到处交配的龙王，会不会就是想重现某种非常强大的杀手锏呢？
以上就是，安滋将蜥蜴人和龙王国的情报做对比后，凭借游戏时代庞大的经验积累，自行推理出来的观点。
（嗯……虽然迪米乌哥斯和雅儿贝徳对我的推论赞不绝口…但说实话、我没什么自信耶，感觉可能性没多大……毕竟，没有任何根据，只是我自己凭借玩家经验做出的片面推理而已……）
（……没准根本就是我想多了，那条龙其实就是跨种族的好色呢。）
但无论这个推理究竟成不成立，这条真龙王的血脉绝对是具有无可估量的价值的东西——配得上一个国家的「和平与安宁」。
德萝狄珑做了一次深呼吸。
“陛下的意思，是要我与魔导国进行联姻…么？”
身为王女的她，事实上早就有这种程度的觉悟。
说的更加冷酷一点，她之所以迟迟不回应赛拉布雷的追求，并不完全是因为讨厌萝莉控，主要还是因为想尽可能久的保留自己作为纯洁女王的“价值”。
——也就是政治联姻的价值。
虽然非常残酷，但现实却更加残酷——根本没有国家愿意接这块烫手山芋。即便德萝狄珑出了名的美貌，但追求者却只有赛拉布雷一个人。
没有任何国家愿意和她进行联姻。
顺带一提，其实教国倒是真有人提案过的——就是那位前神官长阁下。
他还在位的时候，曾经提议过让神人和德萝狄珑进行结合，尝试混合两种最强的血脉……但是遭到了老一辈们的强烈反对。
也许，这种获取“实验资料”极为不便的环境，也是促使他选择离开的原因之一吧！……不过这是题外话了。
对于德萝狄珑的提议，安滋发出了有些不屑的轻笑。
“联姻么？嗯……哼，稍稍有点不一样呢。”
德萝狄珑心里咯噔一下。
她知道，自己的一点小算盘被看穿了。
联姻是一种高级卖身，事实上能获得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勉强算是一种较好的结局也说不定……但是魔导王显然不像是会沉溺于肉体的类型，更重要的是，他口中提出来的价码，本来就不是德萝狄珑，而是德萝狄珑所拥有的“血脉”。
——也就是后代。
“那么…………具体来说……是什么样的计划呢？陛下……”
“那就单刀直入喽？我们这边并不会干涉你选择配偶的自由，相对的，你所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必须交由我们魔导国进行抚养。”
“意思就是、让我未来的孩子，在魔导国接受教育的、意思么？”
安滋眯起眼中的火焰，强忍住笑意，他觉得笑出来太失礼。
“你如此天真的么？德萝狄珑奥里克吕斯。”
“…………不敢。”
“很遗憾，这个孩子将和龙王国没有关系。他将在魔导国长大、成人、结婚、度过一生。对于亲生父母…是啊，我其实也不想说的太死，但，大概率是不会相认的了吧。”
“见面……”
“那种事情只会徒增你的痛苦吧。不过…我同样暂时不说死。视情况而定——就这么说吧。”
“如果、如果我说不接受……”
瞬间，从雅儿贝徳那里传来了敌意，但同样是瞬间，敌意就消失了。因为安滋将他的法杖在地面上敲出声响。
“你有这个自由。但那样一来就只好请你回去了，我会当你没有来过。”
“『龙之秘宝』…用它换取陛下的一些死亡骑士也不行么！”
安滋一下子犹豫了起来。
如果把两者放到价值的天平上的话，安滋觉得出借、不，回赠五个死亡骑士是完全可以的——但这是单纯的“物品价值”。
如果从“战略价值”的角度去考虑，则完全不行了。
五个死亡骑士，估计足以将龙王国解救出来，但是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和龙王的血脉擦肩而过，对将来的龙王国规划也会产生莫大的困扰。
最坏的情况，大概只好同意迪米乌哥斯启动“备用方案”——直接行使武力把德萝狄珑绑来，由他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虽然表达的很委婉，但是安滋理解了迪米乌哥斯的意思。心中人类的残渣使他触发了情绪抑制，只要情况允许，他不是很想采用这个“备用方案”。
（哎……虽然你肯定不理解……但我可是在为你着想啊…！）
“嗯…我不会说谎话，我可以告诉你，在价值的层面上，即使送你几具死亡骑士也是可以的。”
“那！”
“但是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我想要的。就这么简单。”
“德萝狄珑奥里克吕斯，让我再告诉你一点……强者向弱者提出交易，永远是出于礼貌……当强者想获取某种东西的时候，他们往往还有更好、更快捷的方法……你懂我的意思么？”
长久面对兽人的德萝狄珑，瞬间领悟了安滋的话语。
几滴不知是冷汗还是其他什么的液体，从下巴滴落到鲜红的地毯上。
“那么，那么……能让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么？”
“问吧。”
“待遇呢……我的…这个孩子，将能获得什么样的待遇呢？”
“最好的待遇——魔导国首都耶兰提尔所能给出的最好的待遇。”
如果吉克尼夫在场的话，大概就能听出安滋的深意了，因为他见识过纳萨利克地下大坟墓。
“感谢陛下…那么养父母呢？会是人类么？”
“这倒不能保证……但肯定是非常温柔的人。”
“我的预定，是由一位叫做佩斯特妮s汪可的女性作为养母，教育工作则由一位叫做由莉阿尔法的女性担当……很遗憾，她们都是异形种族，但是她们的性情我可以担保。如果不放心，你有权和她们会面，亲自判断。”
“如果方便，请务必如此…”
“好，我答应你。那么……你的答复呢？”
德萝狄珑咕噜咽下唾液。
“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稍作思考……”
“无妨，我理解。虽然有考虑过让你住进我为国宾准备的会馆，但考虑到你们并非通过正常步骤前来，还是算了吧。委屈你依旧住在金色闪耀亭…当然，居留的费用，全部由我们这边负责。”
“感谢陛下…”
“但是，作为你思考的材料，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必须告诉你。”
“那就是「时限」。”
“哈……果然有么。请问陛下，我能拥有的时间是多长呢？”
“在都市联盟中有个叫比柏的城邦，未来将会召开他们的传统竞技大会 「科内利耶」，你知道么？”
“是，非常有名，我也是知道的。”
“就在那之前吧。”
也就是说，五年不到、四年有余。
之后，德萝狄珑从厅堂退了下去，她错觉脖颈上仿佛被系了项圈，身体有一些微微摇晃——究竟是因为不习惯长时间下跪，还是因为别的呢？
而安滋这边，他对自己的交涉也并不是很自信。
（她到底会不会接受呢……不，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吧。）
原本，在迪米乌哥斯的构想中，是要放任兽人军队打到龙王国的王都。
然后魔导王像救世主一样降临，解救他们。
在那样的绝境中，德萝狄珑完全没有立场拒绝。当然，即使拒绝，也只会被迪米乌哥斯抓走采取……
顺道的，在被兽人军队化为焦土的龙王国上，也非常方便魔导国建立工事，将他们整片国土当作进军大陆中部的跳板。
也就是说，原本准备借兽人的手做一些脏活、把龙王国的人类城市全部变成平地，方便之后建立工事；多余的人类子民全部清除。
然后魔导国再出面，把干完活没用了的兽人清理掉。
（当然也有预料过对面突然跑过来的状况，但即使如此，也太快了呀？到底怎么回事呢……？）
解答安滋心中疑惑的，居然是雅儿贝徳。
“库库库～不愧是安滋大人～！”
“——嗯？？”
“原来如此！所以大人才会突然将帝国……就是要干净利落的切断他们的后路、促使他们主动前来…原来如此！”
（哎？？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帝国的！？）
“但是，安滋大人……既然您觉得我和迪米乌哥斯提议的计划太过拖沓，直接狠狠训斥我们就可以了嘛……”
雅儿贝徳面露愧疚的神色，突然深深鞠躬。
“嗯？！——啊、没、没有这回事，雅儿贝徳，抬起头来吧！”
（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道歉？什么计划拖沓了？？啊！）
“这次失态，我也会负起责任，和迪米乌哥斯一同提交检讨、并依照安滋大人的修正，立刻更新计划！”
“………………”
“安滋大人？”
“不，没什么，嗯，就拜托你了…雅儿贝徳。”
“是！……不过，真是个让人不快的小丫头！胆敢和安滋大人争论这么久，最后居然还说要考虑考虑！真让人不快……”
“不，这是可以理解的，雅儿贝徳。嗯…是啊，我做个比方，假设，你有了我的孩子——”
“现在么！！！”
“假设！！不要动！不要动！雅儿贝徳！”
“是…………”
“咳…假设你有了我的孩子，结果突然冒出了某个强大无比的公会，他们说要拿走你的孩子，你肯定也会犹豫——”
“我不会犹豫，安滋大人。无论天平的另一边是什么东西，我都绝对不会交出安滋大人的孩子。”
那是非常轻柔，但是却让人觉得斩钉截铁、完全不容反驳的语调。
“……哪怕是纳萨利克？哪怕他们用纳萨利克的安全当做交换？”
雅儿贝徳跪了下去，看不清她的面孔，然后：
“万分抱歉。但是、我绝对——绝对不会交出去。”
安滋一时间哑然。
气氛有些诡异，但是率先做出“让步”的是安滋。
“好了。抱歉问了无聊的问题。让这个话题过去吧。”
安滋有一个没敢问出来的假设——如果对方拿我的安危做交换呢？
但这个问题实在太不知趣，简直就像问别人两个至亲掉入水中先救谁一样，是个没有意义、只会讨人厌的问题。
再说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不也是安滋自己的孩子么？自己作为父亲恐怕也……
（但是、孩子啊……真是复杂呢，雅儿贝徳的心情居然如此沉重么？还是说女性都会差不多？哎……不过，向德萝狄珑那样交换子民的安全，也没人能指责她吧！她和雅儿贝徳到底……哎！真是无聊的问题！）
安滋觉得认真思考下去太过愚蠢，立刻放弃思考。
（倒不如想想让谁前去龙王国呢？）
（对了，正好，不如把“那个实验”给做了吧！那么科赛特斯要去。对了，说起来矮人们送给扎留斯的精钢铠甲正好也到了……）
（接下来，嗯，再让马雷和亚乌拉一起……）
这时候，菲丝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滋大人，奥斯科请求会面。”
“噢、对了，还有他呢。让他进来吧。”
“是么是么，我大致理解你的意思了，奥斯科。总之，你的意见是，武王是你毕生的心血，是你的梦想，你实在觉得不舍喽。”
“正是如此、陛下……当戈金说要离我而去的时候，我简直觉得像骨肉分离……”
奥斯科匍匐在地，花了几分钟将自己的“梦想”陈述给了安滋听。也就是他梦想当个强悍的战士，但迫于现实只能放弃，转而将培养战士当做毕生的事业吧啦吧啦一连串话。
说实话，在宗主国的君主面前称述这些完全就是犯了“浪费时间罪”。事实上雅儿贝徳也愈发的不快了。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安滋，他其实非常能理解奥斯科的这种心理。
（啊～！这不就类似于玩家对角色所倾注的心血么！）
（原来如此，他一定是把武王当成了“理想的自己”吧！当成了自己的角色！……嗯，就像我所设计这个名为“飞鼠”的角色……似乎也是相同的道理。）
如此想来，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地道，等价于抢走别人的游戏账号。
“好吧，确实我挖走戈金也只是临时起意，完全没有和你商量。如果你觉得那件抵押物不够的话，我愿意给你其他的补偿，你想要什么？”
“陛下，我想要梦想的延续。”
“哦？”
“能恳请陛下、将戈金的子嗣给我么？”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安滋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奥斯科陷入惊恐与错愕。
“万、万分抱歉！陛下！如果不同意——”
“不不、别紧张，奥斯科，没问题，对此我并没有意见，只不过联想到刚才……噢、也对，那并不是应该发笑的事情呢，我真是的。”
魔导王竟然散发出一种带有反省的气氛，令奥斯科一头雾水。
“那、陛下的意思是…？”
“我无所谓。只要戈金本人同意，他的孩子你要走也没关系。”
“噢噢噢！感谢陛下开恩！这样一来我的梦想就能延续下去了！”
“…哼……那么，奥斯科，要不要到魔导国来延续你的梦想？”
“哎？疑？”
“老实说吧，听了你的梦想之后，相比于戈金，我对你的兴趣反而更大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
奥斯科微微缩起眼睛，警戒着、但也窥视着，仿佛面对人类抛来的肉块，犹豫不决要不要去吃的野猫。
“你听说我的新冒险者公会了吧？”
“当然。陛下的计划太令人赞叹了。”
“我想要你去那里就职。我想让你在那里尽情描绘梦想，发挥你培养战士的才能！”
“——！”
“怎么，不愿意么？”
“不！陛下！本人奥斯科简直求之不得！但、但是陛下真的……”
“嗯？你质疑我么？”
“不敢！万万不敢！”
“那就去和艾因扎克说一声，准备入职吧！你作为帝国竞技场的承办人，需要交接的工作应该不少，抓紧时间去办吧。”
“…是！”
奥斯科带着和德萝狄珑完全相反的气氛退了出去，当为之送行的菲丝回来之后，安滋问道：
“都走了么？”
“是，安滋大人，已经确认今天的客人全部返回了金光闪耀亭。”
“嗯，好。那么，雅儿贝徳，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个暗杀组织的头目……叫什么来着？”
“回大人，那个人类叫提菈。”
“已经捕获了么？”
“是，连同耶兰提尔城内的潜伏人员一起，已经全部拘束。”
“那么她的答复呢？”
“她请求允许自己献上忠诚。安滋大人。”
“很好，那你对她评价如何？用十分制的话，你认为能打几分？”
“零分，只是垃圾而已。”
面对雅儿贝徳的秒答，安滋只能苦笑。
“是以人类的衡量基准哦？雅儿贝徳。我也说过，有意向组建一支由人类构成的谍报部队……这个叫伊杰尼亚的组织理应是首选才对。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么？”
要组建一支人类组成的谍报部队，比起从零开始选人，肯定是直接吸纳伊杰尼亚这个强大的暗杀组织要方便的多。
如果提菈没有主动过来，近期内安滋也会专程前去“拜访”的吧。
“她全程被索留香跟踪，直到最后被击晕带走，都没能发现索留香的存在。”
“那么索留香给出的评分呢？”
“是，回大人，索留香在跟踪过程中对她进行了包括释放杀意、发出声音、气息接触等多项测试……综合结论是「勉强合格」。”
“好！那么抱歉，雅儿贝徳，这次我得采用索留香的意见。”
“安滋大人请自由决断！该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那么，大人现在就转移过去么？”
“嗯。「传送门」。”
通过漆黑的幕布，安滋从官邸中消失，来到了耶兰提尔某个昏暗、压抑的地下空间，这里死寂一团，毫无声响。
这座要塞都市拥有数条密道，其中不乏较为宽敞的多功能空间，这就是其中一个。安滋驱使八肢暗杀虫勘探了整个地下，并将其中的一些场所加以清理、改建成了密室或暗牢。
安滋看见，两个女性一前一后跪拜在地。
提菈的容貌与提娅提娜极为相似，仅仅是面容更为冷酷，以及包括发带在内的衣着全为漆黑。在她稍稍后方的位置，则是索留香。
德萝狄珑等人谒见安滋的时候，提菈被暂时拘禁在这里，已经通过娜贝被宣告了魔导国对伊杰尼亚的态度——
服从或者被剿灭。
提菈做出了抉择，所以一直跪伏这里恭迎君主的光临，一如真正的“忍者”。
“魔导王陛下。”
“嗯，你既然还活着，说明已经做好决断了吧。”
“…是！提菈今后将成为侍奉陛下的忍者、连同伊杰尼亚在内，向陛下献上无二的忠诚。”
“提菈哟，我做为魔导国的君主，非常欢迎你和你的组织前来投靠。”
好一个“投靠”！——遭到胁迫的提菈，心中难免愤愤不平。
“不过首先……虽然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实际体会一下彼此之间力量的差距，我想这对以后的各方各面都有好处……”
“陛、陛下的意思是……？”
“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么？”
提菈下意识的将警戒性提高，但是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她露出一副不解的面孔。
“是么……没有觉得，身后有什么人么？”
冷汗瞬间浸透她的全身。
这里难道不是…只有自己和魔导王两个人么……？
自己直到刚才为止，难道不是一直一个人等在这里……么？
一口唾液在喉头打转，却迟迟咽不下去。她不敢回头去看，全身的肌肉都因紧张而微弱痉挛。
即便是这样了，提菈，这个人类世界顶尖的暗杀者，已经调动所用的技巧了！但也完全感觉不到身后有任何气息。
然而魔导王会开这样的玩笑么？显然不可能，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是么、是么。没有感觉啊。嗯，也罢。不过你要明白，在你身后的人，虽然是我专精潜伏的部下，但在我的阵营中也并不能算顶尖……现身吧，索留香。”
——于是，就像一滴墨水突然滴入杯中那样，巨大的气息突然在提菈身后扩散。
非人、但唯美的女声越过提菈颤抖的肩膀：
“是…安滋大人。”
就是这样。
远道而来的一行人，各自的命运就像台球一样四散开来、各奔东西。
七代目武王“腐狼”库列弗帕兰泰殒命于此。但他名下的餐馆由于终于能换个厨师，反而业绩高升。
欧普迪克斯解散了「豪炎红莲」，带着一部分不愿离去的小弟去了都市联盟，希望能用魔导国的情报作为筹码，与「银丝鸟」成为盟友——如果她知道，等自己花了几年终于在都市联盟扎下根来后，魔导国的触手立刻就会伸过来的话，也许就会做出完全不同的决定了吧。
奥斯科成为了艾因扎克的同事，每日出入于训练用的地下城，致力于培养强劲的新人。更令他高兴的是，戈金也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他们根本就不用分开！
猎头兔在冷静下来之后居然也留在了耶兰提尔，这是奥斯科完全没想到的。不过他很快就在这座城市里如鱼得水——不久的将来，还会和同样前来求援的圣王国一行人打个照面呢。
提菈归顺以后，伊杰尼亚立刻就分成了两派，不过安滋不想要的那一派，在半小时内得到了肃清，而执行肃清任务的半藏，事后成为了幸存者们的师傅。
最后，德萝狄珑和赛拉布雷的命运，却还远远没有尘埃落定。
“女王陛下，既然您已经顺利用『龙之秘宝』换到了援军，为什么却显得如此忧郁呢？”
“嗯——？啊、啊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呀，赛拉布雷，我心情非常好…！龙王国有救了！”
德萝狄珑当然不可能将真正的交易告诉赛拉布雷——事实上她恐怕不能告诉任何人。
但是赛拉布雷依旧敏锐的察觉出她的异常，好几次委婉的询问，甚至让德萝狄珑感到些许愧疚。
不可能告诉他实情，而且，他也是备选的夫婿之一……
在谒见之后的第二天，她在安滋的带领下见过了佩斯特妮和由莉。
虽然一开始时被外貌的部分吓到了，但是经过数个小时的茶会交流，德萝狄珑感到的是一丝丝宽慰……
她做出了决断——不得不做的决断。
她为了整个国家的和平与安宁，答应了血脉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