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击考试
“老师，您看这样行吗？”
邵康仔仔细细逐字逐句看着光屏上的论文，时而对照数据，时而细查三维结构图。
瑾辰看着邵康这样子，心中甚是紧张，大气不敢出。
“嗯……”邵康鼻子里出气。
瑾辰做好迎接批评的心理准备。
“你每天几点睡觉的？”邵康忽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啊？我？一两点吧。”瑾辰老实巴交。
“果然，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还能熬夜。”不对啊，邵老师你也没大多少吧？
“我这是珍惜时间。”瑾辰小声回嘴。
“行行行，随你随你，反正命是你自己的——来，我们来看看文章。”邵康扯回话题。
瑾辰再次做好心理建设。
“其实，没那么差，比上次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微末的进步。”邵康从牙齿缝里吐出了一点点的肯定。
瑾辰略微缓了一口气，但是唯恐他欲抑先扬。
“理论还是太差了些，稀碎，稀碎，哎，不能看。罢了罢了，关键还是在这个结构图嘛，结构图，还行。星舰和机甲的改装，也有点意思。”
还行还行，瑾辰放下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我会给我父亲看看，还有淳于伯母，这个你放心。”
放心当然放心，淳于瑶本就是研究星舰武器能源的，邵康的父亲邵松生则是星舰大体结构的总设计师。这其实有点，大材小用了。
“那就麻烦老师了！”瑾辰恭恭敬敬鞠个躬。
配合邵康一起完成了一些数据采集的工作后，瑾辰就要抓紧继续去楼上机甲实验室实操了。
走到电梯前，瑾辰好像第一次注意到三个电梯边上，还有个楼梯门呢……
灰突突的，毫不显眼，几乎可以说是个隐形门了。楼梯门不奇怪，奇怪的是，瑾辰忽然有种直觉，于是鬼使神差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
“吱……”外界灯光只照亮了一角黑暗，灰尘在光亮中飘摇。
瑾辰下意识蹑手蹑脚轻轻关门进入，于是一切又陷入黑暗。
适应了黑暗之后，瑾辰迈步上了台阶。就是个标准的楼梯间，没有什么特殊的，瑾辰嘲笑自己的不靠谱直觉。
算着走了六层，瑾辰差点错过这层的另一扇隐形门。
不对，瑾辰回忆着她看过的负八层实验室的结构图，这个位置应是水泥层，不应该有房间啊。
瑾辰仔细又小心观察着，发现头顶三个方位对着隐形门有三个监控摄像头，那门上似也有光电栏栅，门边的加密板看起来像是三百二十六位的那种最高加密等级的。
是的，这扇平平无奇的小破门，是和议会总厅、军事委员会大厅同一等加密程度的。
奇了，还好谨慎，没有盲目前进，瑾辰现在还躲在监控死角中。
“245”，门上铭牌的这三个数字，就是唯一的信息了。
瑾辰最后看了一眼这扇奇怪的门，就蹑手蹑脚原路返回。继续往上走，估计还会有各种监控，还是向下安全。
莫名其妙发现了个禁地，瑾辰来到机甲实验室就迟了，和邵丰申请了边上的小实验室之后就开始捣鼓机甲用的能源压缩装置。
穆子逸本一个人拿着流程单在继续调试机甲，好不容易等到迟到的瑾辰出现，她不打个招呼又走了。穆子逸就也气鼓鼓跟了过去。
“大师，你这又在——哎？哦，是你上周说的那个能源装置？”
穆子逸不坠机械专业学生之名啊，看来这一年科学院学习长进也非常大，这一眼也能判出她这一桌子零散的结构为何了。
“是啊，我那篇文章过几天应该也能发了，你到时看看。”瑾辰手上不停。
“能源压缩，可是，能量守恒啊，怎么能压缩呢？”
“是这样的，简单来说这套装置包括两个结构，一个是真空的能源循环储存泵结构，减少无效消耗，一个是超极化叠加态的核动力压缩结构，使电子充分跃迁释放能量。”
“哦……不是很懂，听起来很厉害。”
“理论我也不懂，邵康研究员的点子，我也就改进一下结构。”
穆子逸看了会儿，也上手帮忙了。
“对了。”穆子逸忽然压低声音，瑾辰看他口型判断是“我做好那个了”。
瑾辰心中一喜，终于啊！“那个”当然指的就是机器人人工智能芯片！给她的小机器人升级用的。
瑾辰故作镇定，和穆子逸毫无默契眼神交流了一番，大概就是回学校再说，然后继续埋头工作。
“大师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这芯片，花了多少心血啊。”
当日晚，两人回学校饭都顾不上吃就赶去机械实验室，瑾辰手上现在有了邵老托邵康转交给她的那个防窃听系统，仔细布置好实验室，两人才开始更换人工智能芯片，换换其实很快，但等系统升级更新优化需要一些时间。
穆子逸懒懒坐着便准备开始长篇大论吐苦水，瑾辰当然也得认认真真听他说喽。
“量产芯片、原型芯片、机床模块、电子图纸等等全部都销毁了，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我爸也是胆子大，事后凭借记忆又画了一张图，藏得也很好。不过，很遗憾，我知道我爸所有的藏匿东西的地方，从私房钱到私藏物，所以给我偷到了。”
“不过呢，我爸他其实就是个商人，对机械不是很懂，所以电路图差错挺多，光纠正这个就耗费了我许多时间。你懂吗，大师。”
看着穆子逸哀怨的小眼神，瑾辰连连诚恳点头。
“这个自然难不倒小爷我的，准确的电路图有了，就得备材料了，我家仓库里是大部分都有的，问题不大，但是有一些稀有物质就比较麻烦了，联邦管控的那种，采买使用都是要精确计量的。”
“这怎么办呢，我苦思冥想，心生一计。我找出了需要使用到这些稀有物质的机甲类型，在科学院的时候，刻意关注了一下，积极参加这些机甲的优化和维修工作，虽然不一定能接触到用这些物质的机会，但是多了嘛，总会有的。”
“为了掩盖真实目的，我额外参加了十几倍的其他机甲的优化维修工作……大师，我都要变得和你一样努力了呢……邵总工都说我开窍了，要学习了……”
穆子逸鼓着腮，继续一脸哀怨小眼神，瑾辰觉得他就差摇个尾巴了，好吧。
“会动脑子了，非常棒。”摸摸某人虚空中的尾巴。
“然后吧，我还得努力节约用量，真的是太抠了啊！每次多么努力也只能攒一点点边角料。还得带出去对吧，我就只能抛弃我优雅的形象，头发也乱蓬蓬，衣服上鞋底也沾着金属碎屑啥的。”
旁人估计只会更叹你一句，果然努力起来了吧。瑾辰心想。
“攒了好久，才能做出这一个小小的芯片啊！”
“你辛苦了，不过，努力的感觉也挺好吧，是不是也回不去了？”瑾辰保持微笑。
穆子逸杏眼一瞪，气鼓鼓刚要说什么，却泄气了。
“大师，你别说，偶尔努力努力是也不错，至少我几乎把所有通行类型机甲都拆过一遍了，也挺好的。”
“对吧——哎，100了，快过来。”
两人满怀忐忑死死盯着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圆滚滚脑袋上忽然出现一个微笑的弯弯眼睛的表情，就是那种儿童简笔画的两个月牙。
然后一个稚童般的声音响起。
“咕咕咕，哦～瑾辰小主人，请问有什么需要欧欧做的吗？”
穆子逸眨眨眼然后盯着瑾辰，瑾辰抬了抬下颌，示意再观察一下。
“欧欧，你感觉怎么样，有哪个系统不对吗？”瑾辰发问。
圆滚滚脑袋上其实有个弧形的光屏，光屏上现在是两条横线和一小朵云，闭着眼睛思考的意思。
“欧欧感觉很好，非常好，焕然一新！充满力量！”光屏上现在是两个星星眼。
她和穆子逸对视了一眼，果然智能化程度有提高了吧，这种人性化的词语都会用了。
“对了，小主人，上次的故事讲了一半，让欧欧继续讲完吧？”欧欧恢复月牙眼。
瑾辰完全不记得还有故事讲一半这种事情，应该不太会是她忘了吧，虽然欧欧时好时坏的，也说不准。
瑾辰沉默了一下，欧欧便开始讲故事，稚嫩的童音缓缓响起。
“从前的从前，从前的从前，地球爆炸了，十艘飞船逃走了。”
“一艘烧坏了，一艘自爆了，一艘泄漏了，两艘撞坏了，一艘失联了，一艘坠毁了，只剩三艘飞船了。”
“黑暗的尽头，找到了新家，三艘飞船落地了。”
“飞船上的人们，开拓新家，大家最喜欢的，还是地球一样的家。”
“可是地球没有那么多，一户一个分不过来，有的人家只能被迫挤在茅草房里。”
“日晒雨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茅草屋的人家想回到地球一样的家。”
“晒黑了的人家说了一个不，千千万万个不就汇成一条河，或是一颗雨滴，咕噜一声蒸发了。”
“乌鸦乌鸦，你太黑了，我们和你不一样。”
“乌鸦乌鸦，快走快走，不走就要拔光你的毛。”
“乌鸦哭了，乌鸦哭了，嘎嘎嘎。”
这……瑾辰一头雾水，这怎么像是几个故事拼凑在一起了呢？开头讲的好像是大迁徙时代，不过书上一直说从头至尾只有三艘星舰啊，哪来的十艘飞船？后头怎么冒出个茅草屋来？指的是荒星吗？晒黑又是什么隐喻吗？最后怎么又是乌鸦和百鸟的故事了？
穆子逸也一脸懵。
“啊……欧欧要没电了……小主人，下次再和你讲故事吧，晚安，mua～”欧欧噘嘴亲吻表情，然后就黑屏了。
“它，它还能自动断电保护吗？”穆子逸弱弱问道。
瑾辰打开盖板用测电笔测了测，“确实是电用完了，这个芯片那么耗电吗？”
“也有可能吧，看来电源系统也得升级一下，不然跟不上这用电量了。”穆子逸觉得任重道远。
“不过好歹能启动了，也是个突破。”瑾辰安慰着。
“可是，怎么胡言乱语的呢？原来也是这个风格吗？还讲睡前故事的吗？”穆子逸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但是瑾辰还是个需要睡前故事的人吗？
“也不是这样……算了算了，可能刚修好，数据还有点混乱。下次换了电源系统再看。”
“行吧。”穆子逸却有种口袋一凉的感觉。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有错，后来他俩几乎又把小机器人的各种系统全部更新了一遍，还是卡在了电源系统上。
之后因为各种事情忙了起来，又搁置了小机器人的维修工作。
而三年级这一学年也就快要结束了。
最后一周，在机甲研发实验室爬上爬下的瑾辰忽然收到年级主任赫尔曼的叫她去主楼某会议室集合的通知。
瑾辰转头就问了穆子逸，穆子逸表示他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于是瑾辰纳闷地和邵总工请了个假去了主楼那个会议室。
进门发现，整个年级同学都在这儿了，不论是在地质所学习的、还是在天文台学习的，全都被拉到这儿来了。
虽然同学们许久不见，但是他们不太会主动和“励志王”瑾辰打招呼，瑾辰就默默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许久不见的赫尔曼还是顶着那头鸡窝头，在讲台上说了一通。
掐头去尾，重点内容就是勘探系三年级全体六十人今天要进行几项实操考试。
非常突然，大家都懵了，然后叽叽喳喳炸开来了，暴脾气的直接就喊了出来“怎么也不通知忽然来了个考试！”
赫尔曼放任大家吵吵闹闹几分钟，才老神在在抛下一句“不然怎么叫突击实操考试呢？”就走了！
众人再无语也只能乖乖随着工作人员分批奔赴考场。
瑾辰是转系同学，学号还是单兵系那个01打头的，所以，她排在顺数第一。
一行十二人跟着工作人员来到第一个考场，一个不认识的考官宣读考试规则，很简单，就是将每人小隔间内地台上的散落零件拼起来。
瑾辰扫了一眼这几百个大大小小构件，心里就都有数了。老师们还挺坏，特意弄了些重复的容易混淆的构件，还有多余的无效构件，也不告知到底要拼什么，甚至拼一个设备还是多个也不告知，图纸也不提供。
其实挺为难大家的，毕竟不是机械系，就算是机械系那也都是对着图纸的。
不过瑾辰就是爱琢磨的，平常操作也不用图纸，这一年和机械系一起的课也不是白上的，加上去年为了那学生教官的授课好好琢磨了一番。
轻轻松松就装好了近空大气勘探仪和长程同源金属嗅探仪一大一长两个装置，瑾辰估摸着大概用了半个小时。
然后就按了门边的示意铃，门外工作人员还再三和她确认地台上剩余构件是否确认无用。
确认，当然确认，不仅有本就是混淆项的无用构件，还有瑾辰自己精简下来的两个装置的几个构件。
跟着工作人员出了考场，瑾辰还以为要去会议室等同一批同学都考完再一起去下一个考场，但看工作人员的这个路线方向，似乎并不是这般。
她直接到了第二个考场，看到了考场中摆放着两排各十个模拟训练舱，乖乖躺进一个空的舱中。
其实瑾辰不怎么用模拟训练舱，就算在对战室她也更喜欢全息模拟，因为模拟训练舱里的她自己其实也不过是一堆模拟数据，而全息模拟的是环境，她还是她自己。
闭上眼，有一种入梦似的感觉，然后她就进入了模拟空间，自己身上穿着厚重的太空防护服，重量模拟挺真实，脚下是荒芜的红岩地，天空因大气稀薄而呈现黑色。
没人说规则吗？瑾辰非常的奇怪，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响起什么通知，她确认自己应该也没错过什么，就只当这也是个考验，琢磨起身边的装备。
一辆多地形车，车后拖着一个大拖斗，大拖斗里面有广谱地质勘探仪和简易地质取样设备。看来是考地质勘探。
瑾辰上车，打开光屏，没有找到星球定位信息，但是在后台中找到了嵌入的一个遥测矿产数据和一个锡兰银矿的嗅探程序。
此处需要感谢漆雕玹的谆谆教诲，不行，想到漆雕玹就会想到别的人，瑾辰掐断了自己的联想链。
打开遥测矿产数据仔细观察分析，瑾辰确认这是一个矿产丰富的星球，但是如果不明确要寻找何种矿产，那是挖到地老天荒也挖不完的。
锡兰银矿算不上很珍惜的矿产，但是它的一个关键性在于，可能会伴生德普伦金属——高端机甲的德普伦合金的重要原料之一。
那么看来是要寻找德普伦金属，找到目标就好办了，大海捞针也就捞吧，总能找到的。
还好，老师们还算有点良心，排除掉其他银矿干扰项后，锡兰银矿矿源只有两条。
瑾辰驱车先去离她最近的那条矿源，用仅有的广谱地质勘探仪确认了矿脉中的几个暗区——是的，广谱仪器勘探不到德普伦金属，需要专属仪器，但是丰富银矿中的突兀暗区也能提示可能存在德普伦金属。
说是暗区，其实范围不过也就十几甚至几厘米，这就需要定位的准确、空间概念的建立与取样仪器的精准操作。
瑾辰竖立固定好简易取样仪器，手握操纵器眼盯仪器光屏，全神贯注操纵取样钻头一点点深入地层，精准移动且保持钻头朝向中正，避免钻头损坏。
到达心中的指定位置，进行取样，再一点点小心回退。
是的，简易取样设备简易就在，样本一不小心可能会掉……
倒出样本，瑾辰都不用进一步化验就知道这只是一坨页岩。
一次，两次，三次……
瑾辰倒也不灰心，只专心致志钻着一个又一个洞。
终于，在她以为自己要去第二条矿源的时候，终于在第三十二个样本里找到了那一抹睿智而纯粹的银色，不用提纯就已足够耀眼夺目。
在她找到德普伦金属的时候，模拟系统自动开启脱离连接五秒倒计时模式。
瑾辰便边想着那刻着菱形花纹的雅致光脑镯子，边容许自己有五秒的恍惚时间。
晃晃脑袋又是精神抖擞的“励志王”。
瑾辰一看光脑，原来第二场也就用了一个小时时间？看来模拟系统里时间都会有差异了呢……接着又直接去了第三考场。
奇怪，路上也遇不到别人。
第三考场也是一个个小隔间，瑾辰进了一个门开着的小隔间。
隔间里三面墙都是光屏，上面播放着实时的某星的大气云层情况，瑾辰点开图层菜单，发现还有洋流、红外测温等各种图层。三个光屏上分别有三个地点闪着红光，瑾辰点击其中一个红光位置弹出“72小时天气：”的填写框。
哦，那这个考场考的是天气预报。说是“天气”，实际上多写点才更好。套路。
气候气象学其实瑾辰学得不算特别好——不算特别好的意思其实是理论她能理解到99，而实操可能只有95。
花了一个小时，瑾辰按照星球公转自转和自身环境气候情况构建了气象预测模型，根据三个具体地点再进行特异性调整，这才推算出三个地点的三天后气象情况。
当然，她是把各种可能气象及出现百分率都标上了，从气温、湿度到风向等等也都标上了。
感觉有点不满意，瑾辰也只能跟着工作人员前往下一个考场。
这次路上终于遇到了反向而来的熟人包子肃，两人点头致意。
第四个考场还是一堆小隔间，瑾辰进入后发现里面朴素得紧，只有一桌一椅。
坐下之后才发现，内有乾坤。这桌面也是光屏，模拟木饰面还真能以假乱真。
木饰面隐去后切换成的是某种红壤，非常的逼真，就和这是一桌面的土层一般。光屏左上角出现一个三十秒倒计时，然后左侧又出现可滚动的三列各色种子。
懂了，这是连连看，考你生态环境内容下的重要分支——什么土地可以种什么菜。
点击土壤会出现土壤的各种元素组成及菌群结构等数据，满满半屏。点击种子也会出现具体植物的介绍，也是满满半屏。
作为一个五岁之前饿到什么都能吃，每天就在琢磨怎么搞吃的的野小孩，饿怕了的基因怕也是深深刻在瑾辰血液中了。虽然植物们在瑾辰心中主要就是食用/不可食用之分，但是好歹她很热爱研究每一个不曾知晓的新植物。而若可食用，她也会捣鼓怎么样种活这种植物，就算不能实操，心里总也得过几遍。
是以，种菜这个任务，瑾辰满是血泪地表示，她太熟了。
她曾经的伟大理想是等以后退休了老了，就拾掇个几十亩菜地，体验一下自给自足的愉快生活，想吃什么种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
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瑾辰几乎都不用点击几次详细信息，十分爽快地拖拉各色种子到土壤上，然后松手播种。
这种播种的感觉，也还挺爽的。瑾辰心里乐呵，手上不停。两分钟就完成了十块不同的土壤的播种过程。
很好，很满足，瑾辰心满意足走向第五考场。如果她没猜错，这应该是最后一个考场了吧。
进入考场，仍然是一个个小隔间。小隔间内只有正对门的墙上有一个光屏。
瑾辰仔细一看，哦，排序题，“请按能源开发潜力将下列星球排序”，考能源资源内容。
虽然没上能源研发部的课程，但是瑾辰好歹也算能源部的人吧，这题目要是再答不好，那真的就太丢脸了。
瑾辰将a、b、c三星庞杂的各种天文地理资料都读了一遍，心中提取了最重要的能源信息：
a星：自转夹角近乎0，热带纬度高，距恒星距离近，大气稀薄。
b星：矿产资源丰富，化石能源丰富，开采难度低。
c星：雨林密布，生物资源丰富，大型江河众多，势差大。
考点其实很单一，a星恒星能丰富，b星化石能源丰富，c星水势能丰富。光从这几个能源效率来看，a>c≥b。
但是真的那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b的矿产资源丰富不是废棋，它涉及的好几种矿产都可以伴生重要的能源矿产，纯度高，能量大，便于运输，开发潜力足以跃升几级。
至于恒星能，说实话，哪个恒星系都可以采集恒星能，且直接设立在距恒星最优距离点，压根不需要再在行星上设立采集点，那a星的优势其实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至于c星，生物资源不错，但是那主要指的是异兽，要建水力发电站首先得有这个命吧。
所以瑾辰的最终答案是：b>c>a。至于为什么c还能排在a之前，这背后有一个很复杂的算法逻辑，而且瑾辰觉得就算是异星也终有一日可以将异兽消除，没有异兽那这就是一颗很好的能源宜居星，但a不管如何都不会是一颗宜居星。
答完全部十题，瑾辰只觉得思索过度脑仁疼。
和工作人员确认了不需要回会议室等待结果，瑾辰就默默回到了机甲研发实验室。
此时为十点四十二分，考试进行了两个小时四十二分钟。
瑾辰不知道的是，只有她考试过程中特意不被播报考试规则，而此时大部分同学其实考试都尚未过半。
她，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