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大闹一场
沈家姑姑骂不动了，她除了那张嘴其实也没什么能耐，尤其又被廖渭城压制着的情况下，几乎反抗不了。
像是被人剥了皮一样，沈家姑姑躺在地上浑身抽着哭，一边哭还一边不停的骂沈朝雨是个狗崽子。
沈朝雨的脖子被抓破了，廖渭城有点怒。
沈朝雨用力拽住他，毕竟是个男人，不能让他破了打女人的戒，然后沈朝雨发现廖渭城的手臂也被挠花了。
她受水没问题，可她不能让廖渭城受任何一点儿委屈。
沈朝雨冲进厨房看了一圈，其实是想拿菜刀的，可她怕吓着廖渭城，就略过了它，最后拎着擀面杖出来，若不是廖渭城拦着，她真的能将沈家姑姑脸打爆。
“小雨，你控制！”廖渭城说。
那些腌臜的过去其实已经不能用委屈两个字形容了，可能就像沈家姑姑说的，是她命不好。
“这笔账总是要算清楚的，积压这么多年了，用话说不完，今天不把她打住院，我就不是她养的。”
廖渭城竟松了手。
其实沈朝雨也懂沈家姑姑的，她看起来很凶，真的遇到事儿了也会非常的怂，就像当初她割腕了的那会儿，沈家姑姑知道有人在学校打沈朝雨了，也只是在家里骂骂咧咧，真的让她去学校为沈朝雨出气，她又说自己不是亲妈，没那个义务。
沈朝雨确实是一棒子接着一棒子的打下去。
沈家姑姑从骂人变成了痛哭，想找个什么地方躲躲的，没用。
沈朝雨将她家的茶几都打碎了，总之是能打哪儿就打哪儿，不管是不是要害，也不管会出什么岔子。
“小雨，是我不对，我是觉得你妈对你不好，心疼你……哎呦，你再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若不是沙发底下的缝隙太窄，沈家姑姑都能钻进去。
直到沈朝雨的手被玻璃划破，滴了一路的血，廖渭城才硬是将她拽住了。
擀面杖是个好东西，打人的时候特别结实，沈家姑姑拖着一条已经不能动的腿，崩溃的去拽电话，沈朝雨直接将电话抢过来，扔在地上一脚跺了。
“你个没良心的狗崽子啊！你就这么对我啊你！我白养你了！”知道还不了手，沈家姑姑也不骂人了，哭的老泪纵横，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出来自己像个老年人。
“我上大学那会儿，你打过我几个耳光，记得么？就因为沈清清非要穿我跳舞用的衣服，我不给她。”沈朝雨坐在以前自己从来不愿意坐的沙发上，轻声一字一句的问她：“你告诉我，我妈和别的男人在这沙发上乱搞，你还亲眼看见过，是不是真的？”
面对眼神都已经有些疯狂的沈朝雨，沈家姑姑狂摇着头，一边哭一边说：“怎么可能，这是你奶奶家，她就是再傻也不会在这里……你妈其实没有我说的那么坏，只不过她名声真的不好啊！”
沈妈名声不好，都是拜谁所赐呢？
沈朝雨平静的看着沙发，那是她永远也抹不掉的童年阴影，沈家姑姑那时候描述的绘声绘色，分明就是自己内心最龌龊的情绪。
沈朝雨记得特别清楚，沈家姑姑那时候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大卷，将她拽在沙发边上，一脸得意的说：“看见沙发上白色的东西了么？那是什么知道么？那是男人的精华。”
沈朝雨也是很后来才知道，什么是男人的精华。
“是你妈那个臭不要脸的从外面弄男人回来搞的，我都看见了，她不穿衣服那个骚样子。”
沈朝雨一个字都不差的说了出来，沈家姑姑羞愧的无地自容，大声哽咽着：“我那天肯定是打麻将输了，喝了酒，才说了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小雨，你别这样了。”
是啊，一句她都已经不记得了，就能摆脱责任，可对沈朝雨来说，奶奶家客厅从此后成了她再也不想靠近的魔鬼，同款的沙发就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沈朝雨冷笑一声，一擀面杖抡在了沈家姑姑小腿骨上，她疼的瞪大了眼睛，都说不出话了。
沈朝雨盯着她的眼睛，又是一下，她向后退也没处可以缩了，忍不住嗷了一声，双手合十，就差磕头了。
“别打了，再打真的要断了，别打了啊！”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沈朝雨继续问：“我妈生了我以后，为什么会离开家？”
“是她自己要走的，你爸跪着求她，她可狠心了，就是不要你们……”
沈朝雨又是一擀面杖，她又哀嚎起来。
沈朝雨知道，有些真相，不给她一些提点，她是不会说的。
“我爸对我妈做了什么，说实话。”
沈朝雨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个用私刑逼供的人，可她退不出角色了。
“什么做了什么？你爸恨不得把她顶在头顶上，两个人本来感情挺好的，谁知道你妈突然就疯了，要离婚，还要去医院把你拿掉，那会儿她都怀孕八个多月了，拿掉不就是杀人？”
沈朝雨依然平静的说：“你知道我妈怎么怀的我，对不对？”
沈家姑姑哽住了，她震惊的看向沈朝雨说：“你知道了什么？”
接着，她察觉自己失言，赶紧低下头，什么也不说了。
沈朝雨默默的站起来，低头轻声对她说：“我爸强要的我妈，是么？接着又伪善的接受了我妈，骗了我妈，让她以为自己被抛弃后总算还是有人愿意给她依靠的，然后在我妈要生我之前的某一天，这个秘密不小心败露了，是么？”
如果举头三尺有神明，听见沈朝雨说自己父亲□□这句话，可能会恨不得立刻降下一道天雷劈死她吧？
上一辈的恩怨，轮不到她这个做小辈的来审判，可她就算是知道这是罪孽，宁愿扛了所有的苦，也不想再做一个和他们同流合污的孽徒。
沈家姑姑一直不说话，最后只是扶着腿不停的哎呦，让给她叫救护车，说她快要死了。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廖渭城扶着沈朝雨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家姑姑：“不许再找沈朝雨麻烦，立字据，这件事就此作罢，从此以后你们再无瓜葛，一万，五万，还是十万，你开口。”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身价姑姑歇斯底里的哭着：“你们是要被抓进去坐牢的知不知道？”
沈朝雨拎着擀面杖站起来说：“弄死她吧，死人不会说话。”
沈家姑姑本来有了点精神，嗷的一声差点翻了白眼：“沈朝雨，你有没有人性？！”
“我狠起来自己都杀，何况是你。”沈朝雨说着就要抡擀面杖，沈家姑姑趴在地上大吼了一声：“十万！十万块钱！我同意！”
其实沈朝雨已经解气了，人也清醒了许多，虽然目前的状况被她闹的有点像小学生打架一样的幼稚加白痴，但事已至此，责任总是要负的，她平静的说：“五万，一分都不多，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
其实想说一万的，但她如果没医保，没准连医药费都不够。
“好，我给你十万，你立字据。”廖渭城依旧平和的低头看着沈家姑姑。
沈朝雨不解的看着廖渭城，他轻缓的拍了拍她的头说：“剩下的钱，是她养你这么多年的辛苦费，不管对你是好是坏，总是一份恩情。”
廖渭城看着沈家姑姑写了字据，画了手印，然后将她屏幕已经坏掉的手机给她，让她打开了支付宝，转了钱过去。
沈朝雨其实很少看到人类因为金钱变地贪婪的眼神，但她在沈家姑姑眼睛里看见了，即便是已经被伤成了这个样子，看到那一串数字的时候，还是难以控制的笑了。
用都已经有些微肿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沈朝雨这辈子见过最让人作呕的表情了。
从沈家姑姑家一出门，沈朝雨就几乎瘫在了楼梯上。
“我很可怕对不对？发疯时，就像是疯狗是不是？”沈朝雨痛苦的看着廖渭城说：“我之前打我爸的儿子那一次，也是这样，我爸一度以为我要把东东打死了，所以张姨从那次以后，家门都不让我进了。”
“你的手流血了，不能再胡闹了。”廖渭城说。
“我要去我爸家。”从药店出来，沈朝雨看着手上包扎的纱布说：“勇气用一次可能就没有了，我要把事情都解决了。”
亡灵打来了电话。
“轻尘，快点来救场！”亡灵那边还有打砸的声音。
俩人赶回家时，在01门口看到了费昀元，他面无表情的在打电话，看到廖渭城，暂时收了手。
“造成的损失，我都会赔的。”费昀元说的很淡然，廖渭城要进屋，费昀元拦在他面前说：“她孕后期脾气不太好，希望你们不要阻拦，拜托了，我会加倍赔偿的。”
他言语真的很真诚，可语气却冷冰冰的。
原来是自己老婆心情不好，跑别人家打砸来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沈朝雨真的挺佩服费昀元的，明明和老婆没任何感情，还能这样维持着过，甚至还能有了孩子，粉饰太平都不愿意，就是典型的承认自己是渣，还非要让你看起来他挺君子。
沈朝雨从门口向里看了一眼，她整理的一向干净的房间被砸了个稀烂，那女人从厨房出来，拎着番茄酱瓶子，直接砸在了身边的墙上。
一抹弥漫着酸味儿的红，沈朝雨最喜欢的餐桌边的悬空格子上还糊着两只碎鸡蛋，餐椅都踹翻了，冰箱里所有的东西都扔在地上。
这不是来打人的，就是来出气的。
亡灵站在客厅和阳台相接的门边，刘柳在阳台上。
“报警。”廖渭城说罢将手机扔给沈朝雨，要去拽费昀元的老婆，沈朝雨拦住他，自己冲进去去将那女人手腕捏住了。
她大着肚子，还像之前一样不讲理，回手就要打人，仗着自己是孕妇，全无顾忌。
只是，毕竟身子不轻松，沈朝雨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把她打懵了。
“你敢打我？”费昀元老婆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朝雨。
沈朝雨二话不说又是一耳光，她这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每个女人怀孕的时候，应该都会不讲理，但真的惹了事儿，又会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总不可能像沈朝雨方才打沈家姑姑一样拼命。
今天沈朝雨的黄历肯定写着，出门争斗易打架。
女人尖声嚎着费昀元的名字，显然是要被气疯了，沈朝雨平静的对她说：“私闯民宅，乱砸东西，你要不是孕妇，我现在就把你打趴下了。”
费昀元进来也没有完全护着她，只是将她拽到身后，反而担忧的看了刘柳的方向一眼，被亡灵恶狠狠的瞪了回来。
“闹够了么，闹够滚蛋。”亡灵说着又咳了两声，显然刚才动怒了，医生说过的，他切忌动气。
“该怎么赔偿，你们开个条件。”费昀元一派我有钱我怕谁的表情，沈朝雨都不知道这该怎么赔，精心布置的一切，就这么毁了。
“不要赔偿，你家让我们砸一次，就算公平。”
廖渭城回了这么一句，费昀元没说话，那女人大吼一声你做梦。
“你们都是公众人物，这屋里有摄像头，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都一清二楚，自己掂量，答应还是不答应。”廖渭城特别淡定。
那女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