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不喝不说实话
沈朝雨趴在桌子上，胃疼又犯了，不按时吃东西她就这样，慢性浅表性胃炎，上大学时落的病，自己做饭之后好多了，但是经不起折腾。
有人轻敲她的桌面，沈朝雨不想爬起来但又不得不，不知是哪位领导又来折磨她了。
看到廖渭城和亡灵时，她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也确定是公司，更确定她醒了，才腾的站了起来。
“你这么激动干啥……”亡灵后退一步，笑眯眯的挥挥手说：“好久不见啊，小姑娘，有没有想我。”
“为什么不回家？”廖渭城微偏头拧着眉头问。
“公司领导也很惨，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在开会，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家了。”沈朝雨词不达意，想了想又说：“没什么，我在加班。”
亡灵关爱问题儿童一样的望着沈朝雨，廖渭城将手里的合同放在沈朝雨面前，清清嗓子说：“有件事要先说一下，那个……为了找到这个，你的房间变的有点乱，你回去以后别介意。”
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的关注点还是如此清奇。
“你眼睛怎么哭成这样了？”亡灵收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抽了几张纸递过来：“谁欺负你了？
沈朝雨摇摇头，捂着胃坐回了椅子里说：“谢谢你们了，你们快去吃饭吧，我没事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廖渭城问沈朝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心理学上讲，人在思维比较混乱的时候会有这样精细的小动作。
沈朝雨其实想故作坚强的，可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很没出息，可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委屈不委屈先不论，至少今天被这么多人逮着就往死里骂的气是真的憋了一肚子。”
廖渭城和亡灵一人又塞给沈朝雨一摞纸，然后两个人同时搬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开始特别认真的围观她。
不管什么人被旁人盯着哭，也哭不出来了。
亡灵看沈朝雨终于冷静了，得了真传一样的对廖渭城点点头说：“果然有用啊。”
沈朝雨不解的看着他们，廖渭城又充当了解说员，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话尤其的多。
“刘柳以前对我们说过，女孩子哭的特别厉害的时候，什么也不用做，围观她就好了，基本几秒钟就止哭。”廖渭城眼睛亮亮的。
沈朝雨突然就觉得心很累，崩溃的看着他们，但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廖渭城的脸。
廖渭城明显忍着尴尬，静静与沈朝雨对视，虽然他微微抿住了嘴唇，到最后成了轻咬，来缓解内心的不适应，但眼睛一直没移开。
廖渭城和亡灵不一样，亡灵脸上还留着青春期荷尔蒙过剩催发出小痘痘的痕迹，廖渭城的皮肤很光滑，很白净，就是嘴角几根胡茬没刮干净，只能凸显粗心，却不会影响美观。
不缺乏睡眠时，廖渭城眼睛是很亮的，内双，并不是轮廓很男子汉的阳刚浓眸，但是瞳仁浓黑且大，一双眼方长端正，流线也好看，右眼的眼角有颗很淡的咖色小痣，正好落在眼角的末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沈朝雨有些失神，直到亡灵将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她才反应到自己的失态。
“不管怎么说，先去吃饭吧。”廖渭城站起来，将椅子放回原位。
这点上，廖渭城和亡灵的习惯很好，起身一定会将椅子摆回去，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房间虽然落了很多灰，但是拿进去的东西放在哪儿就是哪，不会像刘柳一样将胸衣随手扔在电视上，卷发棒挂在冰箱上。
“我不能走，公司出了大问题，不会让我走的。”沈朝雨低着头，此时正好测试组的老大来了，看到突然多出来的两位陌生人，他脸色更冷了。
“本来就惹了事，现在还让不是公司的人进来，你……”
“你谁啊？”亡灵语气不好的怼了过去，测试组老大反而愣住了。
亡灵继续说：“且不说我们是自己直接上来的，你们公司连个维护治安的保安都没有，这个点儿了不让员工回家，违法禁锢？想我们报警是么？”
沈朝雨想挖个坑钻进去，以为老大会发飙的，没想到他没有，估计也是开会被折磨的不行了，长叹一口气说：“你先回家去吧，这两天不要来公司，你的身份证要暂时扣押。”
“凭什么？”亡灵还在刚，沈朝雨已经将身份证给了。
“他能让我回去，一定已经是他和那些人据理力争过了。”沈朝雨说。
廖渭城拍拍亡灵的肩膀：“走吧，先去吃饭，都饿了。”
已经很晚了，亡灵要吃法国菜，打车过去已经打烊了，他不死心，又坐车满城绕的找餐馆，最终，三个人坐在深夜烧烤大排档的摊子上，亡灵一边骂不卫生，太便宜，一边吃个不停。
“怎么回事，说吧。”廖渭城在沈朝雨面前摆了一只杯子，她拿起桌子上的椰子汁，被他拦住，然后倒了一杯烫好的黄酒给她。
“这黄酒好喝着呢，我们老家酿的，暖胃，这种天最适合了。”老板也来神助攻。
沈朝雨没什么顾虑的一口干了，亡灵都愣了，然后她咬了一大口羊蹄儿，烫的差点跳起来。
“她这么喝一会儿醉了怎么回去？”亡灵说着去抢沈朝雨的杯子。
沈朝雨心里难受，一杯酒下去，胃是暖了，可还是难受。
“你就让她喝吧。”廖渭城说着又倒满酒摆在沈朝雨面前，低声说：“不喝不说实话。”
沈朝雨不至于一杯酒就醉了，总觉得廖渭城这话说的有点暧昧和宠溺？她可能真的花痴病了，刚分手就这样，以前对霍启哲都没有这样过，幸亏廖渭城是个男人，想来他要是个女人，没准她也喜欢。
女人需要成长，分一次手成长一次，分一次手眼界开阔一圈，分一次手，就变的更粘人一点，虽然是内心的粘，表现不出来的，只有自己知道。
沈朝雨又一口把酒给喝了，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亡灵一个羊蹄没啃完，她一壶黄酒喝完了。
酒是撬嘴的良品，果然，她将心里所有的憋闷和委屈全说出来了，虽然可能语无伦次，边说边哭没有任何的形象，骂了天，咒了地，连着公司今天骂她的所有老大们都给骂了个遍，最后只剩下一句话，就是自己最傻逼。
“这种时候，除了觉得我自己傻逼，说啥都没用，说谁都没用。”
“你这也被人黑的太惨了？不过这种事儿，要是解决不干净，你下辈子可就完了，这么大的损失，一旦告了你，你后半生就得赚钱还债了。”亡灵依旧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如果真的认定是她，就是这么个结局。
“巧了，之前日盆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日盆人对版权是非常看重的，某款ps游戏在最终发布之前，他们的一个员工自拍一张发了sns，好像也是暴露了结局，他还是无心的，只是因为连续加班三天太累了，随手发了一张。”
“然后呢？”沈朝雨看着亡灵，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说：“结果sns瞬间被转发爆，最后那个员工被公司开除，被业界不齿，再也不能从事相关工作，欠了巨额赔偿金，余生不能买车，不能买房，只要被发现名下有登记财产，法院就强制没收抵债。”
“直到将钱全部还完为止，除了每个月的低保，所有的收入都拿去还钱。”
“而欠的那个数字，是他累死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亡灵的语气，让沈朝雨确定，他是在讲鬼故事，内容也真的够惊悚了。
廖渭城给了亡灵一拳，打的他咯咯的笑，也跟着喝了几口黄酒说：“我吓唬你的，你瞧瞧你脸上的表情，都快拧出苦水儿了。”
“而且，你们公司领导脑子进水了么？谁会脑残到做这样的事情，查都不查么？”亡灵问。
廖渭城说：“就是查出来能如何，损失就会没有了？他们现在忙的是如何最大限度的减少损失，不会有人去查到底是谁干的，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冤枉人吧？”亡灵打抱不平，沈朝雨觉得挺感动的，从来没人为她打抱不平，自从认识廖渭城后，她的生活发生了诸多变化。
“你觉得是谁干的。”廖渭城问沈朝雨。
“霍启哲，那张照片是他以前给我拍的，但是我找不到证据，知道又有什么用，总不能直接去问他，让他承认吧？我也知道，想知道图是不是p的，必须拿到原图，怎么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廖渭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学着沈朝雨的样子，一口闷了。
初冬凌晨的城市，路上最多的是清洁工，已经快四点了，收垃圾的车子开来开去，计程车都很少。
沈朝雨和亡灵架着迷迷糊糊的廖渭城，完全拦不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