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被黑的彻底
沈朝雨在同事们好奇的目光中跟着三位老大出了门，到了公司一间比较小的办公室，他们一进屋怒气就压不住了，其中最怒的是设计组的老大，将手里的一摞纸砸在桌子上，转头劈头盖脸来了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保密协议白签的么！”
沈朝雨一脸懵，内容组的老大安抚了他两句，但也很严肃的说：“这件事估计压不住，到底是什么心理状态让你做这样的事呢？别的公司来的卧底？还是就是单纯的觉得好玩？”
沈朝雨完全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肯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测试组老大一直都很沉默，终于开了口说：“如果是真的，就早点承认，不用再假装了，如果是被冤枉的，就赶紧去和上面说。”
“发生什么事儿了？”沈朝雨是真一头雾水，什么假装，什么冤枉？
设计组老大脾气就是是个炮仗，大吼一声：“还装？装到什么时候？没脸没下限了是不是？”
内容组的老大也受不了他的暴脾气了，拦着他说：“你别这么激动，吼她有用的话，还需要解决问题么？”
设计组的老大其实挺年轻一个小伙儿，长的也俊秀，就是脾气和长相完全成反比，如今一生气脸色都快变成猪肝一样了，他也不管不顾，指着沈朝雨的鼻子大吼：“我怎么能不激动？我一个组二十多个人，高价请的三个主笔没日没夜的画了小半年，被她一张照片给我贴出去了，现在要全部重新做，你说！我该不该激动？”
可能是觉得沈朝雨还是一脸懵，测试组的老大把手机递给她，她看到的一瞬间愣住了，又是微博，一组照片，其中一张她的照片，背景是电脑屏幕，屏幕上是公司即将上线的游戏版本结局，另外七张上面没有沈朝雨，但所有的重要剧情节点和结局都已经完完全全暴露了出去。
“这不是我拍的……”沈朝雨摇着头后退了一步。
“难不成还是别人p的你？你刚来，谁那么闲的坑你？”设计组的老大还在火。
“这真的不是我……”沈朝雨觉得百口莫辩。
不得不说，这图弄的很有水平，根本看不出来是在哪里拍的，整个画面上除了沈朝雨就是电脑屏幕，屏幕上是游戏结局的那张图。
而这张照片，是几年前圣诞节时，霍启哲给她拍的。
被人这么陷害和冤枉，沈朝雨眼前都有些黑，想给霍启哲打电话询问的，又被设计部老大吼了。
“别扯淡了，不管怎样，你的大脸在这照片上，你逃不掉的！我告诉你，这些原图版本的市场估值最少四千万，被你直接这么坑了，你知道最好的结果是什么么？剧情推翻，人设重做，设计部没日没夜再画三个月，但就是这三个月的耽误，你知道要损失多少钱么？”
沈朝雨被他吓蒙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能求助于谁，她就是一个小小的测试，哪里懂这里的门道？
至于测试组的老大，没道理帮一个刚来的人说话，何况这样的事，谁肯往自己身上粘？
沈朝雨都没能从会议室回办公室，就直接被叫到了项目总监的办公室，他召开了紧急会议，已经开始出资要求删博封嘴了，但是结局这东西，暴都暴出去了，怎么可能堵得住网络人口的嘴？
一时间，关于结局的吐槽，不满和猜测铺天盖地，那几张图也被恶搞的不像样子，还有些别的游戏公司推波助澜，这样的好机会，对手是不会放过的。
“我是万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千防万防，咱们公司除了内部网络其他都是禁止的，没想到还是输给了手机偷拍，我觉得我们自己的员工不可能是这样的素质，和你们签保密协议之前也说的很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了，对不对？你这么做会带给你什么呢？什么好处也没有，只会带来无尽的官司和为人征信的彻底崩坏。”
总监虽然没有暴怒，可话一点儿也不好听，字字句句已经确信是沈朝雨做的一样。
“总监，不是我做的。”沈朝雨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抹去眼泪，力争不要带着哭腔的说话，虽然她真的第一次尝试到这种被推到砧板上，极其无助的滋味，可她不能就这样认了：“首先不说我能不能接触到这样的结局内容，就算是能，我也不至于傻的将它直接以这样的方式传出去吧？我为什么要将自己拍在上面呢？”
设计部老大不怒了，但是说话越来越难听：“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脑残，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显摆自己在我们公司工作才哗众取宠？不顾公司的利益，做之前至少也用点脑子想一想吧？”
内容部老大也补了一刀：“都说了最好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新人，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
人事部经理瞪了内容部老大一眼说：“她有工作经验的，简历上又看不出个人信用和品质，不要把水往我们这边推，不招人你们完的成工作么？说话不腰疼？不过你是神经病么？做这种事？是别的公司来的卧底吧？现在就等着看哪家公司愿意为你出钱买单呢？”
论甩锅的能力，他们也都是很优秀了。
设计部老大冷笑一声：“这种棋子，肯定是用了就扔了，还给她买单？她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
一波接着一波，沈朝雨本就不善言语，而且这种时候了，说也无用。
不管怎样，一旦项目真的崩了，所有人的奖金和年终奖估计都会受影响。
那张图是不是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公司损失了特别多，让这些高层全都震怒了才是最主要的。
所以不管怎样，黑沈朝雨的人已经成功一半，除非她将所有的证据原原本本摆出来，可这谈何容易？很多东西本来就是内部流通的，公司那么多人。
就算是霍启哲，他一向聪明，不可能留下任何把柄。
沈朝雨联系了第一个发博的博主，他的微博已经被封停了，公司找的公关，也应该出了不少钱，可这样也让沈朝雨断了寻找提供照片人的线索。
被打击的脑子都快要不转了，沈朝雨还是不认输，努力梳理着时间线，希望找到更多突破口。
被控制在公司不能走，测试组的老大告诉沈朝雨，这件事压不住的，公司肯定要走司法程序，沈朝雨是第一被告，即便如此，还是挽不回损失。
“之前三部的剧情那么棒，每个人都在等着第四版，结果没想到重要的角色居然死了一个！你们有没有脑子和心？真的就不想要玩家了呗？”
事情持续发酵，有人中午将一组照片发在了微博上，还直接了沈朝雨公司的官微。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层愠色。
沈朝雨并不是个胆小的人，可坐在空旷的办公室，看着同事们一个个因为被审查归来又离去时候的表情，就像看着一大坨垃圾一样的看着她的眼神。
沈朝雨浑身都在抖。
公司网络依旧受控制，聊天软件被监控，打电话也受影响，沈朝雨想去上厕所都有人盯着。
实在坚持不住了，沈朝雨翻着手机通讯录，发现一个能来帮忙的人都没有。
突然，一个电话，来自廖渭城。
已经很多天了，他都没有再理会她，这种时候却突然出现？
“你今天还加班么？”廖渭城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沈朝雨脑子是钝的，很想告诉廖渭城她现在的惨状，但又觉得不应该麻烦他，就尽量平静的说了句：“可能吧。”
“上次比赛之后，亡灵一直都不高兴，说我们坑他，嚷嚷着让我请客吃饭，你在哪儿，一起去吧。”
廖渭城难得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
沈朝雨拿了一张卫生纸摁住眼睛，努力忍着不哭出声。
此时此刻，她是感激的，感谢廖渭城，虽然他什么也做不了，但能在这样冰冷的时刻，正常的和她说句话，至少让她觉得不那么痛苦了。
“断线了么？”廖渭城问。
沈朝雨听到廖渭城好像还拍了拍自己的手机，想到他那傻乎乎的动作，沈朝雨忍不住笑出声：“这都什么年代了，手机信号不好还用拍的么？”
“你在哭。”廖渭城说。
沈朝雨一时忘记，自己鼻音那么重。
“你在哪儿，他就要到了，我们去接你。”廖渭城也不多说，直接下指令。
“不必了，你们去吃吧，谢谢你们，但我这边实在是走不开。”沈朝雨轻声说。
“我们不知道吃什么，你是女生，选择地点和吃食经验比我们丰富。”
“真的不用……”
“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开门把你东西全扔出去。”
沈朝雨愣了几秒钟，哭的更厉害了，纸巾都擦不干净眼泪的那种。
廖渭城也没挂电话，就一直安静等着，许久后才听她委屈但是又要假装没事的说：“你除了会扔东西，还会干嘛啊？”
“找到了？好，走。”廖渭城不知道和谁说的话，直接将电话挂了。
半小时，廖渭城和亡灵站在沈朝雨公司楼下，廖渭城手里捏着沈朝雨和公司签的合同，又一次确认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