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珠簪
江黎咧嘴笑的极为开心，关沐曦狐疑的看向他，她放什么心？
“怎么，你也要去？”除此，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放心。
“聪明。”
江黎朝她打了个响指，嘴上笑的更是欢愉。
接着又说道：“你没参与过什么学术研讨，每年那个时候都会有各个国家地方的学者和夫子一较高低。”
“那每年都是谁赢？”相较于攀比，她更在意谁会是最大的胜者。
“自然是东陵，东陵国人才辈出，就所谓山好水好人也好，不过我指的人好是指他们聪明。”
“东陵这么厉害？”她有些疑惑，却也对东陵有了几分好奇。
“跟我们比起来，东陵的确是要好上几分的。”
另一处，暗八从罗刹殿里出来，满脸疑惑，怎么两月未回，感觉紫罗刹空旷了许多？
“暗八护卫，您回来啦！”
走到后花园的时候，正巧碰见了路过此处的红梦，听见她叫自己，便顺口问道：“可有见到主子？”
“主子不在这儿。”红梦与他说道“主子半月前就去了景国的据点了，有什么事去四方阁找他就是。”
说来也奇怪，主子平时甚少会去各地的据点，怎么这回一去便是小半个月，甚至在那儿住着。
暗一蹙了蹙眉，便告辞了红梦，也没问她原因。
江黎拉着她的衣袖，抬头望了她一眼，余光扫到她发顶上只见一根发带捆绑两鬓长发，简单朴素，这才发觉自己似乎从未见过她带什么珠釵。
“别人家的姑娘都是满头珠釵银饰，你倒好，连个珠花都没有。”就是江府里的小丫鬟，发髻上也是插着一两分珠花的。
关沐曦不禁皱眉，斜眸看他，就见他一副嫌弃的模样，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
“若是买得起，还会跑到书院抛头露面做女先生？”她说话时嘴角含笑，眼里划过的几道自嘲被江黎看的一清二楚。
他牵着她的衣袖，转身带着她进了一家店铺。
一眼扫过柜台上展示着的珠釵首饰，昨天那串价格甚高的珍珠项链还摆在那儿。
江黎还是头一回陪着女孩子挑选这些珠釵，一时来了兴趣，看着柜台里的首饰，只觉得每个戴在关沐曦身上都好看。
“可有看中的？”他从那些珠釵首饰里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关沐曦问她，就见她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目光定格在一根银簪上。
他有些好奇，抬步走到她身旁，照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就见着一根朴素无华的银簪，簪挺上刻着的是曼陀罗花纹，簪头不过是一个镶嵌着一个玉白色珍珠的蝴蝶。
“你喜欢这个？”见她不说话，他主动伸手指向那根银簪，问她。
“还不错。”她说道。
江黎朝着正在忙活的一个小厮呼唤了一声，那小厮见有人喊他，立刻将手里的抹布放下，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连忙走了过去。
“公子有何吩咐？”
“我要这个。”他指向那根银簪，说的十分直接。
“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叫掌柜来。”
小厮见来了生意，还是个有钱的公子，二话不说直接往二楼跑去。
隐处的几个暗卫纷纷朝着那个小厮翻了个白眼，真是没眼力见，关小姐看中的东西，还需要去叫掌柜？
红袖此刻正在帮别的小姐挑选衣服，见到小厮上来，脸色有些不悦。
“不是让你在下面看店待客吗？”怎么跑到上面来呢？
“掌柜的，楼下来了个公子和小姐，看中了一根银簪正要买呢。”小厮如实说道，语速极快，生怕楼下的几个人等的着急便就此离开。
“你先给那人泡壶茶让他们稍等片刻。”
红袖与他说道，眼前的两个小姐可是店里的常客，不能怠慢。
“就这件衣裳吧，也不用再选别的了。”衣着鹅黄长裙的女子说道：“正巧我也想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珠釵，好搭配这件衣裙。”
红袖脸上笑的极是开心，说话也十分客气：“那好，林小姐不如下去看看，店里最近的确新进了不少珠宝首饰。”
何璐挽着她的胳膊边走边对她说道：“你过生辰，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不如送你一套首饰。”
红袖附和着笑道： “何小姐待林小姐果真是好。”
“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关系自然是好。”何璐说话时一脸骄傲。
林沫染嘴角染上几分笑意，面上极是温柔，对着何璐说道：“瞧你，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俩情同姐妹。”
“那是自然。”
林沫染拿她无法，也不再说什么，跟着红袖下楼，就见着柜台上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笑的一脸灿烂，看在人眼里，笑容却能暖进人心里；女子则一脸平和，听着男子在她耳边不知恬燥的说话，眉眼间偶尔生出几分厌烦，偶尔斜他一眼，偶尔张口回应他，却也没打算远离他。
她率先出声与他们打招呼道：“江少爷，关小姐。”音色听上去十分温柔，婉转动听。
江黎正跟关沐曦聊着天儿，听见有人叫他，回头就见林沫染与何璐手挽手从楼梯上缓步下来，前面跟着一位言笑晏晏的红袖。
“林小姐与何小姐也来这儿选珠釵呢？”他客气的回应道。
红袖见着是关沐曦，以为她今日又是来找夙寐的，见到她旁边还站着个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护卫，心中不由好奇他们两人是个什么关系。
“关姑娘今天是来买东西的？听小厮说您看中了一根银簪。”红袖看着关沐曦问道。
江黎狐疑的看向关沐曦：“你们认识？”
关沐曦瞥了他一眼，声音寡淡：“没听见刚刚林小姐与我打招呼？”语毕，抬眸看了一眼红袖，眼里的警告十分惹眼，红袖自知是自己说错了话，面色有些难看。
江黎点了点头，这才想起刚才林沫染不但叫了他还叫了关沐曦，心中的狐疑才散开。
就说嘛，关沐曦怎么会和四方阁的掌柜认识。
“我都忘了。”他嘿嘿一笑，与她说道。
关沐曦懒的理会，对红袖说道：“把这个……”
“红袖掌柜，把这个包起来。”
她惯性的皱眉，转眼看向那个打断她说话的女人，正是何璐。
“这簪子多少钱？”她食指指着那根银簪开口问道。
红袖看看关沐曦，再看看何璐，面上有了几分为难，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这银簪不贵，二十两银子。”红袖嘴角扯了几分笑意，对关沐曦回答道。
“收起来，过会儿让人连同沫染的衣服一同送去林府。”
何璐先对红袖说道，抬眼看向关沐曦，满眼不屑与嘲讽。
“璐儿，不如我们选选别的，既然关小姐喜欢，就给关小姐吧！”林沫染过来拉劝她。
“这根簪子朴素无华却又高贵大气，正适合你今日买的衣裳，我定是要买来送你的。”
话是这么说，主要还是想要将关沐曦看中的东西抢过来，一个乡野村姑也配的上戴四方阁的珠釵，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个什么下贱东西。
关沐曦懒得与她们争执，对着红袖说道：“装起来。”简简单单三个字，却不容人质疑拒绝，说是命令也不为过。
“红袖掌柜，这可是我先说出口的。” 何璐对红袖说道，眼里有几分威胁。
江黎哪里看得下去何璐如此欺负关沐曦，就是公平抢东西也不行：“若真论起先来后到，何小姐还真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此话怎说，照江少爷这么说还是关沐曦先看中的呢？可先跟掌柜指名要的人貌似是我。”何璐不服气，见江黎帮关沐曦说话，心里那股怨气更是深了几分。
“璐儿，关小姐既然喜欢，我们不乏就让给她好了。”
林沫染扯了扯她的衣袖，与她说道，转而看向一言不发的关沐曦说道：“后日是我的生辰，不知关姑娘是否能过来参加。”
“主子，暗八从东陵回来了，现在正在您书房。”
夙寐轻嗯一声，继续看着楼下的场景，阿封寻着的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关沐曦的身影，身旁还跟着江黎，似乎在对峙。
他心中会意，也不再开口说话。
林沫染接着又说道：“帖子估计明日就会送到江府上去，父亲说今年生辰要大办所以邀了不少人，二王爷和太子也下了帖呢！”
关沐曦嘴角微微弯起，似乎是来了兴趣，与她说道： “林小姐生辰就连太子殿下都愿意去，我自然是更不能拒绝了。”
阿封听见关沐曦答应的时候，顿时感觉旁边的气氛有些不对，空气都冷上了几分，转头看向夙寐，只见他方才的那副好整以暇观赏的容貌转而变的凌厉，甚至染上几分怒意。
“本尊记得景菽然好像收买了几个太子的人。”
阿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太子？正思考着，余光便见着有一双眼睛盯望着自己，缓缓转头看去，就见夙寐低垂着眼帘瞧着自己。
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回了句：“属下这就去办。”
夙寐这才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楼下。
红袖言笑如嫣的看向林沫染，笑道：
“林小姐不如看看这边，您挑选的衣服倒是更适合奢华些的簪子。”
“将这跟发簪和那串珍珠项链都给我装起来。”
红袖寻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串玉白色的珍珠项链平躺在柜台上，安静又高贵，她心中不由一阵恶寒，昨日因为这项链而甩人巴掌的画面历历在目。
“好。”她有些头皮发麻，却还是笑着回应。
“记得把项链包装好看些。”语毕，目光便放在江黎身上。
江黎立刻会意，对身后的悟澜吩咐了一句：“付钱。”
随后继续拉着她的衣袖，带她离开，连句告辞都没有对林沫染与何璐说。
红袖和隐处的暗卫一时看直了眼，关沐曦这样的人居然能被一个男人随随便便牵着，目光不约而同的向二楼一处看去，就见那儿有一抹人影，脸色暗沉，像是暴风雨欲要来临的架势，咽了咽口水，将头掰了回去。
直到着江黎牵着关沐曦衣袖离开四方阁，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夙寐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