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喝酒上脸
祠堂那边，把白芙蓉的丫环打发走，夏婵连忙跑进去柜子里抱出一床厚棉被。
“小姐，你真聪明，怎么会料到大小姐会过来的！”夏婵又低声嘀咕了句，“之前小姐跪祠堂，大小姐没差人来问。这次生病了，还记得差人，这么好心的嘛。”
陈芷宓扯了扯嘴角。白芙蓉不愧是书中主角，够聪明。今日的事必定生疑心，好在她掐着时间收起了厚棉被。
夏婵把小姐裹起来，站起来打量，“好了！小姐这样就不冷了！”
陈芷宓拥着被子，“你们冷不冷？”
夏婵道，“我打小生活在庄子下，泥腿子出身，皮糙肉厚着呢，冻不着我！”
挽春也回了句，“我也不冷！”
陈芷宓看了眼挽春，“挽春，你回去休息吧，明早随我去姚府。还有，你把掌家锁匙送到净心院去。”
“小姐，您没有掌家之权，那您怎么办？”挽春心里着急。
陈芷宓面上一片淡然，“放心，你全交上去，到时候，我娘会把掌家之权送回来的！”
“送回来？”挽春心里大大的疑惑，“那我要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做。”陈芷宓眼里闪着睿智的光，“全部交给净心院，一点儿也不要沾手！”
小姐如此笃定，姿态不急不躁，如同万事稳操胜券。
挽春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陈芷宓对夏婵道，“今晚要辛苦夏婵了，我就在这里将就睡一晚！”
小姐裹成了蚕蛹，挽春也相当放心，“那奴婢先回去了。夏婵，小姐就拜托你了！”
挽春走后，陈芷宓唤夏婵过来，“不用守了，现在陈府宵禁，没有人会过来看的，你过来，两个人更暖和！”
挽春不在，夏婵也是个孩子心性，没多犹豫就跟小姐裹在同一被窝里。
“明天我想要一杯酒，能做到吗？”陈芷宓问。
夏婵眼珠转转，“能！”
夏婵这把嘴能说能笑，又讨人喜欢，跟府里人关系都不错，也最懂暗地里行事。不然，前世也不会将传递消息的重托，寄在夏婵身上。
“好，那我们睡一觉吧！明天还得去书院！”
夏婵重重点头，等小姐睡着了，撑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她心里记着事，天未亮就醒了，悄悄去摸了酒回来。
她回来时，挽春已经帮小姐梳妆打扮好了。
小姐裹着一袭白色斗篷，虽然用料不贵，但小姐气质有点说不出的高贵，衬得这件斗篷像是价格不菲的白狐皮似的。
夏婵愣愣把酒递给小姐，小姐接过来饮了一口，不一会儿，脸就红了。
挽春替小姐整理好着装，退出几步，检查还有那里不妥。转到陈芷宓前面时，也愣了愣。
小姐的气质也太好了吧！小姐整个人好像在发光，如同一颗蒙尘的明珠，扫去了尘埃，在熠熠生辉。
陈芷宓拍拍脸，酒气上涌，脸庞热烘烘的，见两个丫环呆住，还以为两人被她脸上的红惊着了。
她解释了一句，“我喝酒上脸，喝一点就红。”
说完，她说走出去了。
咦，原来小姐喝酒会脸红……嗯，好像那里不对？小姐如何知道她喝酒会脸红？她什么时候喝过？她们怎么不知道？
还有，小姐在大早上喝酒，就为了红了一张脸，她想干嘛。
挽春和夏婵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大写的问号。
挽春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跟上小姐。
陈芷宓直奔父亲的院子，父亲刚好出来，身后还跟着柳姨娘。
柳姨娘是个小妾，见着陈芷宓远远见礼，也不跟着父亲过来了，低着头目送陈芷宓的父亲远去。
陈芷宓的父亲，名陈文林，六品太常。
陈文林走近，见陈芷宓脸上的红，“芷宓，你脸为何这般红？”
挽春眸光微闪。
陈芷宓笑答，“父亲，许是屋里热，熏热的。”
挽春低下头，暗自嘲笑自己想多了，她竟期待小姐向大老爷告状。
小姐与以往再不相同，也不会说自己委屈的。因为小姐的委屈，大部分都是大夫人给的，说了委屈，相当于说大夫人的不是。
陈文林见女儿今日，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怎么说呢，好像……
“大哥！”二夫人急忙忙咧来了，打断了陈文林的思绪。
陈文林眼有疑惑，“弟媳，天这么早，你这是……”
二夫人脸上一脸焦急之色，转头看向陈芷宓，见到陈芷宓脸蛋红彤彤的，整个人神采奕奕，那里有半分的病态？
到了二夫人嘴边的话，生生被二夫人咽了回去！刚才跑来得急，话又咽得猛，搞得二夫人上气不接下气，哽住了喉咙，咳了起来。
陈芷宓身子骨弱，每次跪祠堂都会生病。春天夜寒，怎么这次没有生病？
“弟媳？你没事吧”
二夫人咳完，脸上就挂起笑，有点勉强，“去文思书院，这是光耀门楣的事，考得好，我们陈府也沾光，我是给芷宓送……送行的！”最后几个字，有点咬牙切齿。
二夫人不甘心，还想争取一下，“如果考不好，就浪费这好不容易就得来的名额了！”
陈文林闻言，脸色不好，大清早就来说她女儿要考砸了吗？
二夫人瞧着陈文林的脸色了，心里也尴尬。但她想到她的女儿沐了。
二夫用期盼的目光看向陈芷宓。也许芷宓这会正病着，在强撑着呢？
芷宓听了她的话，会不会担忧陈府的名声，怕自己考砸了，然后主动提出来，把名额给沐儿？
陈芷宓对二夫人一笑。别说今天她没病，就算她病了，爬也爬去文思书院，绝不便宜这些白眼狼。
她笑得眉眼弯弯，若秋水含波，“谢谢二婶，我身体很好，定当全力发挥！”
不知为何，陈芷宓脸上的笑很灿烂，二夫人却觉得碍眼得紧。二夫人眉头紧锁，心头有怪异感升起。
“那二婶，我随父亲先行一步了！”陈芷宓笑着招呼，便走了。
等陈芷宓一行人走远，转角里，穿得十分隆重的陈芷沐不顾陈芷兰的阻拦，奔跑过来。
“娘亲，你为什么不拦着姐姐！”
二夫人赶紧捂着她的嘴，生怕被大伯院子里的人听到什么，“胡闹，你要送姐姐就不早点出来，没有让姐姐等你的道理！赶紧跟我回院子，别胡闹！”
二夫人警告地瞪了一眼陈芷沐，朝陈芷兰使了一个眼色。陈芷兰配合着二夫人把陈芷沐半拖半抱带回了东院。
二房的人不要脸，等不及来大房这边抢名额，白芙蓉还安心躺在床上。
“翠浓，为我梳洗！”
“小姐，您不舒服，怎么起这么早？”翠浓掀起帘子进来。
白芙蓉坐在梳妆台前，捻起一支玉簪，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的浅笑，“芷宓今日去文思书院，我去送送她！”
“哎，好勒！”翠浓手巧，很快就梳好头发。
白芙蓉左看右看，相当满意。镜中人一袭白衣，本就楚楚可怜的长相，因为病容，更添了几分羸弱。
白芙蓉抹了浓浓的口红，生生破坏了这份脆弱的美感。
“呀！”翠浓惋惜叫了地声，“小姐，可惜了！”
白芙蓉轻笑，才不可惜呢。今天她是要代替陈芷宓的，生着病怎么可以。
她眉角带着笑，轻快走向陈芷宓的院子。院子冷冷清清的，似乎没有人在。
白芙蓉眉头不由轻锁，很快又放开。定是院中的人在照顾陈芷宓，才没有人出来去动。
看来病得不轻呀。
白芙蓉跨入，直奔陈芷宓的房间，旁边传来一个丫环疑惑的声音，“大小姐，您来这是？”
“我来见见芷宓！”白芙蓉脚步未停，更快了几分。
“可是，小姐已经出门啦！”
白芙蓉僵在原地，转头去看出声丫环。丫环正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出门？”
“是呀！”丫环还以为她不知道，认真解释，“大小姐您忘啦，小姐今天要去文思书院考试呢，一大早挽春姐姐就跟我们说啦，今日我们院子可以放假。不过婢子要值日洒扫，洒扫完，婢子也可以休息了。”
白芙蓉平时为人宽和，丫环就嘴碎了点，话特别多。
白芙蓉身子一个趔趄，幸好翠浓在身后扶住了她。
“大小姐？！”
“没事！扶我回院子！”白芙蓉脸色苍白地说。
怎么会这样，明明今天的机会，是她的！
没了……一切都没了，以陈府这样的家境，那里有机会认识什么龙子凤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