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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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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程溪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被困在一个和她同名同姓人的身体里。她看着镜子里人从一开始的瘦小不堪逐渐变成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看着她和村中新来的郎君相爱,她与那人相知相许,定下婚盟, 她看着两个人为着小家而努力, 也看着两个人为着新生命的到来而欣喜, 如世间的所有夫妻一样, 平淡且安稳。即使知道是做梦,程溪也忍不住勾唇笑。

    但这一切,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改变了。男人外出跌下悬崖,女人惊吓早产, 生下的孩子无人照料, 只有年岁还小的大儿站出来,螳臂当车的挡在人前护着,而程溪只能被迫困在女人的身体了,看着豺狼虎豹将这个小家团团围住。女人的定情钗环被人拿走, 男人的锦绣衣袍也被人拿走, 最后破败的屋子里只剩下两个瘦弱的孩子并着一个发疯的女人。

    梦中世间过得很快,几年弹指一挥间,等到再次醒来, 程溪几乎分不出梦境和现实。

    她没有动,盯着床上的纱帘, 眼泪从眼眶涌出,顺着眼角滚入枕头中。

    “怎么哭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紧接着一只有些粗糙的手指有些生疏的捻去她眼角的泪珠。

    程溪不敢置信的一睁眼, 就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文,文昱?”

    “哎。”顾文昱眉眼温和下来,见到她要坐起来, 下意识的拿过旁边的枕头给她垫在身后:“小心点,伤口才包扎好。”

    程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他黑了很多,也不像记忆中那样的温润和善,虽然面前人尽量遮掩,但是还能看出眉目间的凌厉。直到这一刻,程溪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梦中的那对夫妻,正是她与面前人。以往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她能那么熟练地说着这个时代的话,写着这个时代的字,为什么她对于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很熟悉。原来,早在很多年前,她就来到了这里。

    只是她的记忆只有顾家村之后的事,而再往前的记忆就只能看到无尽的火焰在灼烧,每次回想,都会觉得惊惧无比,仿佛那灼人的火焰里藏着惊天的秘密。

    顾文昱被程溪看的心里发慌,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没见面的时候,每一时刻他都在念着面前人,但真的见面了,他又觉得自己手脚都无处安放,慌张之下,反正神色更加的冷凌。此时若是放一个五岁的孩童在这,怕是能立刻吓哭。

    “吱嘎”

    房间的门被推开,打破了这一对久别重逢人的对视。

    “你怎么在这?”

    顾思渊一进来看到顾文昱就冷了神色,端着粥走到床前,将顾文昱挤到一边:

    “就算郎君救了家母,也不是夜闯我顾家院子的理由。”

    顾文昱讪讪的让开了位置,虽然他忘了很多事,但一看到这母子三人,就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愧疚之意,往日被敌人以多敌少攻城时也没出现的慌乱,现在却频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顾思渊眼角看到他的动作,心中更气。除了气,还有着无尽的委屈。为过去的六年心酸,也为了程溪肩膀上的箭伤,更为了这个人眼底时不时出现的陌生之色。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顾文昱就知道这个人忘了他们。

    程溪晕倒在索道之上后,他与老师都疯狂的往那边赶,比他们更快的则是顾文昱。

    他将程溪抱在怀里,随他来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开始,顾思渊也没想到还会在见到顾文昱。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无数次的想象父亲会如同天神一样降临在那些欺负他的人面前,像小时候一样。但他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现在他接受了他的不在,他却像失踪那天一样忽然出现。

    他不能接受。

    “思渊,是娘亲对不起你,娘不该忘记你。”顾思渊的到来让程溪因为震惊而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下。她一只手拉着顾思渊,眼神中写满了悲痛,不停的道歉。

    “娘亲,你……”

    顾思渊手忍不住抖,他几乎僵在原地:“娘亲,你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我全都想起来了。”

    程溪带着哭腔的回道,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脸色蓦的大变,她猛地翻身下床:“思文找到了吗?”

    伤口因为这一番动作而渗出血迹,程溪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她现在清醒过来,整个脑子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思文还没有找到。”顾思渊顾不得顾文昱,上前扶着程溪,原本因为程溪想起来而有些开心的情绪也被压下去:“娘亲,袁举人和陈县令已经查到了是谁拐走思渊和顾锴的了,根据他们口供,顾锴原和顾思文关在一个箱子里的,现在只有顾锴,说明很有可能思文弟弟被人救了。”

    这话是假的。

    虽然那两个畜生说的是将两个人关在一起了,但他们救上来的箱子里只有一个人和一小滩鲜血,说不定是思文遭遇了不测被钱老三那边人给丢了。

    这种可能性最大,但顾思渊没办法对程溪开口。

    顾思渊从听到顾思文的名字时就有些僵住,当看到程溪还要往外冲的时候,忍不住了,有些心虚的开口:

    “那个,如果你们说的是这么高的小豆丁的话,他,他在我那里。”

    刚才程溪一个人目光就已经让他承受不住,现在被两个如出一辙表情盯着,往日铁血的战神,第一次有种不知道手脚该如何安放的感觉

    “我,我也不是故意不说的,下午你受伤了,他们又不让我见你,我一着急就忘了。”

    如果说顾文昱还是程溪记忆中的儒雅少年,这样的一番姿态,还能让人忍不住安慰。可现在的顾文昱,五官线条深刻,周围围绕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眉头紧蹙,一副训人的样子,但眼神却带着几分无辜,看起来违和极了。

    母子两对视一眼,默契的装作看不见。

    等到伤口再次包扎好,已经是后半夜了。程溪有些支撑不住,勉强换好了药就沉沉睡过去,顾文昱看着顾思渊要走,想要接过他准备带走的碗,然后就看到少年将碗一收,避开了他的手。

    “你跟我出来。”声音压得又小又轻,像是怕程溪听到一样。

    顾文昱不想出去,但看到酷似他大哥的样貌的少年,心底的愧疚感又升起,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已然安睡的女人,心底有个陌生的声音告诉他,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虽然不记得了,但是从那些小记和画卷中,他也能大概推测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那个姑娘应该是个爱笑且坚强的人。她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对每一件事都有着极大的耐心和细心。但见面这段时间,她好像又变成一个柔若无骨的水妖,将他困在眼泪编制的水牢了,体会无尽的懊恼和悔恨。

    ==

    顾思渊带着顾文昱走到院中的石桌旁。

    今晚的月色不是很好,两个人都没有提起打灯的事,摸索在黑夜中坐下。

    冬天的风总是带着刺骨的寒,每次经过都将头上的树吹的吱呀作响。顾思渊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

    “这些年,您究竟去哪里了?”质问的话一开口就变成了委屈。

    顾文昱没有说话,他听出对面少年声音里的哽意。他下意识摸到胸口的位置,那里是从老宅拿回来的一块帕子,上面还绣着一个程字,前几天不敢见面的时候,他就是靠着这块帕子,想象着可能的过去才能睡着。

    现在对面的“儿子”明显要哭了,他想拿什么给他擦擦,又舍不得怀里的帕子。好在发现桌边隐隐有什么东西,上手一摸应该是块布,心中一喜,将东西丢到少年的头上:“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擦擦眼泪,等明天你娘起来我再和你们说。”

    顾文昱被迎面而来带着酸味的帕子盖了一脸,他哆嗦着拿下面上的帕子,只上手那一刻就知道是莫静平日里擦锅的那块。油腻的感觉让他心中的悲伤戛然而止,他捏紧了拳头,用着从马教头那里学来的拳法,朝着对面人打过去,现在他脑海理没有一点悲伤,只有无穷无尽的怒火。

    顾文昱被这突如其来的拳风惊了一下,下意识的站起,躲闪,出拳。

    拳头和肉接触的一瞬,他就知道要糟。

    果然,下一刻,被他打出去的少年头埋在地上一动不动。

    “思渊?”

    顾文昱觉得自己要糟。久别重逢就给了媳妇一箭,和儿子叙旧没有两句话就把儿子打飞,这,这是注定孤寡的命吧?

    顾思渊趴在冰凉得到地上,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以这种方式按到在地。而这个人还是他最为敬佩的父亲。

    “你不要过来!”这次是真正的哭腔,顾思渊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盯着顾文昱一眼,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女孩子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真的不要随便开门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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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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