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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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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医馆还没有关门, 一个白胡子的老大夫正在看着医书,见到两个人抱着孩子闯进来,连忙让小学徒带路把孩子放在床上。

    经过这一路颠簸, 程九几乎没有没了气息, 面色苍白, 浑身发热, 手脚都有些抽搐。老大夫把了脉,开了方子, 让两个人抓紧去抓药煎来。

    张二婶哆嗦着拿着方子跟着学徒去了柜台,小学徒上下算盘打了几下, 对着张二婶伸出了手:“六两三钱二十文, 去掉零头,六两三钱。”

    “啥?!你个小崽子是不是想讹我,这就一副药,哪来这么贵?”

    小学徒指着方子:“上面写了, 需要人参补精益气, 你家小郎君这情况几年的没有用,我们店里有一株二十多年的。”

    “就发个烧!哪还用上人参了!”张二婶心疼得不行,一年辛苦也就能挣个几两, 来了城里这才一刻钟就要掏出去六两。

    “你抓不抓啊!”小学徒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抓,我和师傅说, 你带着你家小郎君去别家看去吧。”

    外间的吵闹让本就心烦的程田更愤怒,他默不作声出来, 一把扯下张二婶身上的钱袋子, 丢到柜台上,语气冰冷:“抓药。”

    “早给这么利索,药说不定都能熬好。”

    这是夸张了, 小学徒有意恶心张二婶,见她讪讪的不说话,才没好气地抓了药去了后院煎药。

    程田冷冷地看了一眼张二婶,没有说话,回到程九身边哄着。

    老大夫扎了针,又程田给程九喂了药,叮嘱了几句,就将这间屋子让给这一家人,自己回了后面睡觉。

    小学徒看着两个人可怜,将熬药的炉子搬到屋里,借口让他们帮忙熬药。程田感激地拱手道谢。小学徒看他还不错,又拿了几个年糕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烤着吃。

    这是冬天人家尝尝备的吃食,用粘米粉和糯米粉混合后,揉成面团。放在蒸笼里蒸熟肉软糯香甜,最是压饿。若是一次吃不完,就放在外面冻实在,吃的时候或煎或烤。

    煎的话费油,大部分人家还是用的烤。将白嫩硬实的年糕放在炉边烘烤,能看到年糕一点点的鼓起,这时候就能吃了。烤熟的年糕外酥里糯,用手扯开还能看到粘连不断的丝,古代少有冰窖,这也算是属于平民的冬日的特有美食了。

    程田不舍得吃,将年糕放在程九枕头边。张二婶有些饿了,她一天都没怎么吃,好东西都被这父子两个吃了,现在肚子直叫唤,就忍不住伸手想去拿一个烤着吃。

    “啪”

    程田给了张二婶一巴掌:“我儿子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心思吃?”

    “我,我就是饿啊”张二婶也委屈。他们两父子肚皮饱饱的,她可一天就吃了一碗干了的野菜煮的粥。

    “你要是饿,就滚去找你的相好的,还能弄些银钱来买药。”顾田也顾不上面子,拉着她往外撵:“你去啊,去啊!”

    张二婶求饶无果,被丢出门去,缩在医馆门口哭,也不敢放开声,呜呜咽咽地哭了几声,看着对面的食肆招牌,恍惚间忽然想到程溪也在城里,现在程九连药都吃不起。她是孩子的姐,不得掏点钱?

    张二婶这样想着,胸口好像一团火烧着,站起来绕着屋子不停走,也不觉得冷。第二天一早,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她就一路打听找到程溪的住宅。

    面前的宅子比老家的几家破瓦强多了,街前一溜的青砖地,黛瓦白墙,看起来就让人不敢迈步。

    张二婶眼里嫉妒几乎克制不住,怨恨让她忍耐不住,上前就用力拍砸着大门:“程溪!程溪!程溪你出来?”

    顾思渊正在屋里用膳食,听到外面的动静,莫静跑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婆子脸色凶恶地质问她:“你是谁?程溪呢?”

    莫静一脸警惕:“你找我们家大娘子作甚?”

    “什么大娘子不大娘子的!给我滚一边去!”张二婶一把推开莫静,嘴里叫嚷着进了院子。

    院子里也收拾得极为干净,一边的墙角搭着花架子,另一边的墙角置放着一个小推车。几个奇模怪样的桌子,一个小童正从院子里的井中打着水,见到她这架势,将手中的桶一丢,拿着一根烧火棍拦过来:“你是何人?为什么抢我们家的门?”

    “什么你家门,我是程溪的婶子,你让她抓紧出来。”

    院子里的张二婶的声音很尖厉,顾思渊几乎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想到以前娘亲就是因为这个人才卧床几年,急匆匆地赶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顾思文睁眼醒来,小手死死的抓住祖婆婆,要哭不哭的,浑身发抖。

    祖婆婆一边顾着顾思文,一边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心里焦急得不行。

    “你是顾思渊?”张二婶看着赶过来的人几乎忍不住来。原本的黑瘦的小人长高了不少,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瘦削,但站在那里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官家人出来了,哪有半分当年的可怜模样,倒有几分记忆中仙人之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顾思渊,张二婶居然觉得气短,不等顾思渊说话,气焰自己就弱了下来,悻悻道:“是了,瞧瞧叔婆这张嘴,你肯定就是思渊了。思渊啊,你娘在家吗?”

    顾思渊冷着脸,说出的话也冰凌一般:“我娘亲不在家,你无事就回去,别在我这儿闹腾。”

    “有事有事。”张二婶知道程溪肯定在家,但看着顾思渊的气势也不敢闹,只能顺着顾思渊的话杆子爬:“思渊啊,我们家程九昨日夜里发了病,现在还躺在医馆里呢,大夫说了,一份要就要六七两,叔婆是实在没钱了,你看你能不能给我们点?我们不白药,等他病好了,我们一家三口为奴为婢地伺候你。”

    原本张二婶是只想要点钱的,但是自打进了这院子,她心就大了,这么好的院子,凭什么只有那个贱人能住,这些东西本该就是程家的,那程溪又不是程家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凭什么挥霍她们程家的钱。

    “呸,你得多大脸才能说出这话!”隔壁的王大娘起得早,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老婆子在院子里撒野,这些年在这个小县城养出来的匪气上来,走后面就踢了一脚:“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来这闹事了,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家户。”

    自从抛去那些金银玉饰,王大娘一直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现在的打扮也是最普通的农家妇人。张二婶爬起来看到这样的王大娘还以为是程家的婆子,一声嚎叫就要扑过去。

    顾思渊看着,哪能让自己老师的母亲吃亏,走过去用了巧劲将张二婶推开,程溪这时候也赶了过来,一看到又是张二婶,气得不行:“张曼妮,你敢来我这儿闹事?”

    “什么叫闹事,我来看看自己的侄女都不行?”张二婶看到程溪,下意识站定理了理头发,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不是我说,程溪你这找的仆人也太无礼了,我好歹是你婶子,结果一个个都对我又打又骂的——听说你这隔壁还是个举人人家,不知道若是他们知道了,你那个儿子还能不能当着堂堂的举人学生。”

    张二婶自认为这话威胁得极为有道理,没想到这样一说,整个院子的人都忍不住笑。她觉得是认为她不敢,气急败坏地指着程溪:“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去找举人老爷,将你们这一门的不孝子弟告上去。”

    “不劳你大驾了。”程溪走到王大娘身边扶着:“这位就是你刚才提及的举人老爷的母亲,你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好就直接告诉她吧。”

    王大娘局促一笑,就着程溪的手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蔑着张二婶:“你且说,我洗耳恭听就是。”、

    张二婶哪能想到举人老爷的母亲能穿得这么穷酸,想说她们胡说,又觉得程溪没这么傻,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硬地转了话题:“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今日来就是想向你要点银钱救我儿子的。”

    说道程九,张二婶有了真切实意的悲痛:“往日都是我千般不好,但孩子是无辜的,你就可怜他和你家二郎一样的年纪救救他吧。”

    对于孩子,程溪确实没有那么多怨恨,原身这几年的记忆很模糊,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雾气遮盖一样。她看着顾思渊,不知道要不要给这个银钱。

    “不,不给!”一个嘶哑的童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看过去,居然是顾思文。

    这些日子顾思文养得极好,他年岁小,又跟着顾思渊一起学了段时间武,现在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小仙童。

    往日爱笑的顾思文现在没个笑意,脸上白得像是抹了粉,他像是怕极了,直直地扑倒程溪怀里:“娘亲,他打我,思文好痛,他还把思文关起来,思文好怕,好饿,不给,不给他们。”

    一段话,思文说得断断续续。程溪没有这段事的印象,倒是顾思渊脸色巨变,直接扯住张二婶的衣襟:“当年是你们把思文关起来的?!”

    顾思文三四岁时还是正常的,虽然有点反应迟缓,但是也很活泼爱笑,即使日子苦,每天看到他无忧无虑的小脸也觉得舒服不已。这一切的改变就在他四岁生日前,当时程溪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顾思文却莫名其妙的消失的两天,他照顾母亲,又要求人找思文,整个人恨不得分成两半。

    直到三天后,在门口发现半死不活的顾思文。当时的顾思文几乎和骷髅一样,原本就瘦小的身子更加消瘦,对着外界没有一点的反应,只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发呆。

    顾里正怕闹出人命,找了大夫来,大夫一来把了脉,吓得连忙拿出吊命的药,先取了一点给小思文吊命,然后告诉顾思渊,顾思文最少两天水米未尽。

    两天水米未尽!大人都受不了,更别说三四岁的孩子了!

    顾思渊这些年一直在找谁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没想到查来查去居然是这家豺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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