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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囚在心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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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匕首抓入手中, 玉熙烟定定地瞧了两眼,忽地轻笑:“你们家少君主喜好这魔界的艳花也好,留恋那仙界的清俊也罢, 他的离合悲欢, 喜怒哀乐,与我何干?”

    简言不知他会忽然转变态度,面色沉了沉:“你当真不在意他?”

    玉熙烟把玩着手中的短刃, 不答反问:“你是希望我在意,还是不在意?”

    “你——”简言一时噎语,对方的反应不在掌控之中, 这口气便是无处可泄,“看来尊上并不后悔当初所为,更谈不上所谓的愧疚了。”

    “不错,”玉熙烟以笑应之, 毫无愧疚之色, “本君不仅不后悔,若是再回到五百年前, 本君依旧会做一样的选择。”

    简言虽不喜他,但蛰伏在水云山这些年,真要不以私心去看待玉熙烟,她也知晓作为仙界第一大仙山掌门, 他向来平易近人,不以尊称自拟, 今日故此一提,分明是在表明正邪不两立的立场,撇开与离朝熠的私情,虽说她不见好这两人在一处, 可如今玉熙烟将自家的少君主拒之之外,她莫名地不痛快。

    “也好,”左右思之,简言往前渡步,“尊上不愿动手,我不妨越俎代庖,替我们家少君主还你一刀。”

    “言姐姐不要!”简言还未靠近,林中忽然窜来一人以身护在玉熙烟面前,喘着急气劝阻,“言姐姐不要伤害玉哥哥。”

    怕自己劝阻适得其反,离涣婉言补充道:“若是哥哥知晓,定要责斥言姐姐。”

    本是为试探玉熙烟心虚与否,简言并无伤他之意,可瞧离涣这般紧张,她也不急着解释,反是质问离涣:“在涣涣眼里,你言姐姐倒不如一个外人吗?”

    离涣微微垂首,声音小了些:“玉哥哥他——不是外人。”

    简言换做审问:“那涣涣说说,他为何不算做外人,你忘了他当年是怎么对你哥哥的吗?”

    离涣只当她今日非要伤玉熙烟不可,心中越发不安,那日金以恒与玉熙烟在房中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如今玉哥哥不仅身无法力,还怀有小崽崽,哪里是言姐姐的对手,哥哥近几日来又

    与玉哥哥置气,若是此时言姐姐当真要在他心上剜上一刀,岂非要了他的命。

    思及此,离涣轻缓一口气,极力安定简言当下的情绪:“哥哥与玉哥哥之间总是有些情谊的,是好是坏该有哥哥自己定论,无论是言姐姐还是我,都不应当插足此事。”

    简言仿若未闻,执意道:“涣涣若忘了幼时的记忆,我不妨帮你回忆一遍。”

    “不要,”离涣急忙抓住她的胳膊请求,“言姐姐不必再于我回忆当年之事,过往的一切终究已经过去了,当下哥哥安然无恙,言姐姐又何必执着于当年恩怨?”

    简言冷嗤一声,半是说给玉熙烟听:“若是不计较,或许昨日的恩怨,明日便会重蹈覆辙,那时候涣涣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会的,”离涣摇着头解释,“玉哥哥他不会如此。”

    简言轻推开离涣,再度靠近玉熙烟:“他到底给你使了什么咒?涣涣你便这般信他?”

    “言姐姐——”见简言似是汇聚内力要伤玉熙烟,离涣拉着她哀恳,“言姐姐不要……”

    一股掌风袭面而来,玉熙烟下意识敛眸,只见面前那只手已经朝自己的胸口袭来,他正要躲,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入眼的红绸绣服,微卷综发,除了离朝熠,还能有谁。

    离朝熠一手挡下简言的一掌,反将她震出三步之外,语气却出奇地温和:“越俎代庖之事,望左护法下不为例。”

    简言是个聪明人,虽听他话似荣宠,然方才那道反击已表明了他的告诫之意,果真是为了玉熙烟,他能对任何人毫不留情。

    等不到简言回话,离朝熠反问她:“左护法这是没听明白?”

    简言收回在玉熙烟身上的目光,立时恭谨了几分:“属下知错。”

    离涣怕她遭责备,便急忙打圆场:“哥哥已有好几日未曾与玉哥哥交心了,我与言姐姐便不打扰了。”不待简言再说什么,她便拉着她匆匆往林外走。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林中,离朝熠才转身面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小郎君,只见玉熙烟在对视上他的目光时,些微匆忙地垂下眼眸,似是在逃避什么?

    见他不安分地转着手中的匕首,离朝熠自是知道他在心虚些什么:“我喜好这魔界的艳花也好,留恋那仙界的清俊也罢,我的离合悲欢,喜怒哀乐,与你无关?”

    “……”

    玉熙烟微微垂下脑袋,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匕首,视若未闻。

    离朝熠也不在意他是何反应,只又说着他方才说过的话:“你不仅不后悔当年所为,甚至若是再回到五百年前,依旧会做一样的选择?”

    刀刃忽地划破了指腹,有些刺痛,玉熙烟低垂着一张脸,贝齿咬着下唇内里的肉,硬着一张头皮站在他面前。

    手中的匕首忽地被夺走,随后弃置在地,冒血珠的手指措不及防触及一片温热,玉熙烟诧异抬眸,只见离朝熠含着他的手指头在吮血。

    离朝熠自手中变化出一卷纱布,随后开始缠他的伤口,直到一根葱细的手指被他裹成了拳头那么厚,他才罢休,见玉熙烟似是别扭的模样,他哂问:“你这是晓得愧对于我了?”

    本来就隐藏不住的情绪,又经他这么一问,心酸和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玉熙烟憋得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清俊的面庞几日来不仅消瘦了些,病弱了些,现在还学会了委屈,离朝熠哪里受得住他这般,可到底他偏偏要他服些软,便以退为进,自嘲而笑:“也是,你哪里晓得自责,我离朝熠又哪里配得上让你自责,你玉棠仙君恨不能再杀我一次好呢。”

    先前那些话,不过是一时之气说给简言听的罢了,谁知让他听了去,玉熙烟急得想解释,在他面前却又总是嘴笨,更别提说些什么哄人的话。

    见他不敢抬头,离朝熠得寸进尺,故又道:“这是嫌我碍眼,瞧也瞧不得了?”

    “也罢,”他不给玉熙烟任何反驳的机会便作势转身欲走,“你既嫌我碍眼,我还是寻女人去的好。”

    脚才踏出一步,不出所料,腰封的系带便被身后人扯住,他偷觑一眼腰间,只见方才被他包成小包子的那只手笨拙地勾在他腰封上,试图留下他。

    离朝熠压下嘴角的笑意,故作不知他意图,偏偏往前走,可是玉

    熙烟偏偏勾着他不放,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绕着林子走了一圈……

    听到这里,金以恒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所以你就瞧着这两只鸡在林子里绕了半日?”

    离涣手肘撑着桌案托腮,满是无语:“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竟不晓得他们能幼稚成这样。”

    而此刻林中的两只鸡还在闹别扭,一只小蓝鸡屁颠屁颠地跟在小红鸡身后。

    兜了半日,离朝熠忽然停下脚步,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人就这样一头撞在了他脊背上,玉熙烟踉跄着后退了半步,低着脑袋瞧着眼下的那双脚换了个方向朝向自己,心中升起一丝期望,却听得身前人话语淡漠:“与我纠缠不清对你终是无益,你既不愿留于此处,又何须再纠缠?”

    如此熟悉的措辞,不正是他前几日同他说的话么,他今日竟——竟用这句话来驳他,可恶!生气气!

    被惹恼的小蓝鸡反客为主,扯着小红鸡的腰带把他往回拽,离朝熠措不及防趔趄一步,见到小郎君气呼呼的模样,他暗自失笑,任由他拉扯,倒要瞧瞧他做些什么。

    将人扯回房中,玉熙烟合上门,轻车熟路地将人拉上榻,仗着小红鸡不会反抗,以他的腰封系带捆了他的双手将他“封印”在榻上,而后自己平平整整地躺在外侧,满意地就寝。

    未曾见过这么傻的小郎君,离朝熠险些被憋出了内伤,心中虽早已乐开了花,嘴上却故作冷漠:“玉澈,你什么意思?”

    玉熙烟拉过被子盖住脸脸,假装听不见。

    这回离朝熠彻底憋不下去了,钻进被子里捞过他的腰,笑得不轻:“我的澈郎多大了?怎么还玩小孩子的游戏?”

    他捉过玉熙烟不曾受伤的那只手吻了吻,语气温软:“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我了?”

    玉熙烟以食指反勾住他的手指,轻抿着唇点了一下头。

    离朝熠欢喜地心都要化了,哪里还待他再屈服,自己已先没了脾气:“那你同我道歉的方式,就这么简单?”

    玉熙烟微微偏过脸,盯着他瞧了瞧,忽然红了脸,匆忙又别过头去,离朝熠被他惹得哭笑不得,凑在

    他耳旁坏笑:“澈郎在想些什么不正经的?脸怎么红了?”

    听他话语已恢复一惯的温和,对自己态度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玉熙烟勾着他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把玩,心情很是复杂,小声问道:“你不记恨我当初——那样对你?”

    离朝熠轻掀开蒙在二人头顶上的被子,一手撑起脑袋,侧目而视:“你哪样对我了?”

    “我……”不曾想他会反问自己,玉熙烟一时哑口。

    见他说不出话,离朝熠浅浅一笑:“这世间的爱讲究两情相悦,倘若是我一厢情愿扰了你的仙途,即便你那般对我,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为何要怪你?”

    玉熙烟微诧,偏过脸来看他,讷了半晌才道:“你——是这样想的?”

    离朝熠屈指轻刮他鼻梁,语中满是宠溺:“没有人规定我为你付出欢喜和心意,你便定要同等回复,换而言之,若是澈郎一厢情愿爱慕我,我也未必便要喜欢你呀。”

    听到最后一句,又思及先前林中简言所言,玉熙烟垂眸抿唇,忽地问他:“那若是我非仙途之人,亦或我——相貌丑陋,你——还会——”

    “会。”离朝熠毫不犹豫地接了他未尽的话。

    心中那份不安悬在半空,玉熙烟不自信地问他:“为何?”

    离朝熠并不急着答话,而是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笑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耍赖皮!可便是如此,玉熙烟也认了栽,凑唇上去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便又规规矩矩地躺好,等待他回答。

    尝到甜头,离朝熠将他往怀里搂了搂,温声道:“我欢喜你的样貌,更欢喜你的温柔和对我的依赖,还有——”

    他抵着玉熙烟的额头情深而语:“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你特别甜。”

    玉熙烟的脸忽地红到耳根,几日不曾与他暧昧,此间似乎满心都是他,想着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字一句,他的一颦一笑。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暗香,玉熙烟两只手抵着他胸口,将他的发在指尖打着圈圈,依旧有些不安:“你不怕旁人说我为了仙途正道才杀你的吗?”

    离朝熠轻轻揉了两下

    他的脑袋,不答反问,柔声问他:“那你是吗?”

    玉熙烟不答是,却也不否认,不解释怕他误会,解释却又似乎更冗余。

    可喜的是,离朝熠从始至终都是信他的:“你我为彼此而活,而非旁人而活,这个道理,澈郎当比我更清楚。”

    平日里比谁都要清醒冷静的玉熙烟此刻可不如他想的这般理智,不过有他这番话,他心中的不安也几乎消散殆尽,仿佛先前的担忧都是自己多虑,离朝熠对他的欢喜竟是如此清晰又明智,可却又明智地让他有些落空,他竟有些许期盼他能够疯癫些。

    离朝熠不知贪心的小郎君在想些什么,见他终是安心了下来,开始起了坏心思。

    感受到腰间的一只手手在做坏,玉熙烟反射性地按住他的手腕正要制止,离朝熠勾着他的腰故作不满:“这便是澈郎同我道歉的诚意?”

    按住他的那只手缓缓松开,玉熙烟红着一张脸,往外蹦字:“盖——被子——”

    作者有话要说:  葵崽:听说我下一集出场?

    [被窝里的两人:咪啾~咪啾~]

    【太太我离家出走暂时安定下来啦!原来飞出来才会想念家的好,可是人若不走出去,会像被困在鱼缸里的鱼,永远在原地画圈圈,希望每一个小可爱都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勇往直前,长大之后生活变得很累很艰辛,想要写文却又不得不工作,可是我不会放弃我最初的梦想,不会放弃我写过的每一个故事,感谢还在等待的读者,所以也请放心,不管故事好与坏,我都会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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