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妻离子散
景葵不动声色吞了口唾液, 即刻换上一副天真无害的表情扑眨着眼睫:“是徒儿失言,徒儿只是怕…怕师尊不信徒儿。”
纤长玉指顺着他的脑袋一路下滑,玉熙烟撩起了他耳后的一束发, 状似无意地把玩,神情恢复淡然:“为师自是信你, 可你说那人三番五次潜入为师房中,你为何毫不知情?”
脖颈处一阵冰凉, 似是有柄刀架在脖子上辗转, 稍有不慎他便会人头落地,景葵哪里还敢说什么实话。
“还是说——”见他吓得颤乎不敢答话,玉熙烟再次拉长了语调窥他一眼,“你与他同谋?”
“不不不不是哒!”什么同谋,明明就只有我一人…啊呸!
两只小爪爪攥着衣角, 景葵颤声解释:“徒儿清清…清清白白, 望师尊明、明鉴!”
“明鉴?”玉熙烟忽地轻笑出声,勾着他的脖颈将他捞至榻前,美眸里透着一丝暧昧的光芒, “你与为师说说, 该如何明鉴?”
他的视线自他的脸上逐渐下移……
景葵双手一把捂住跨处, 见师尊贴得自己如此近,还用这般眼神打量他, 羞得满面通红, 娇嗔如少女:“是徒儿懒惰, 一睡便不知鸡鸣狗叫,让师尊遭了歹徒之手,可徒儿、徒儿是…是清白的小处男~”愈说到最后愈加小声,甚是扭捏作态。
冰凉的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后颈, 良家少女低垂着眼眸不敢抬眼,半是羞涩半是畏惧,怕师尊一动怒,自己便是身首异处。
玉熙烟正待再开口逗弄他,入门处忽然传来两声轻咳,来人是金以恒,他松开眼前人,嘱道:“为你师伯斟茶。”
见师伯入屋来,景葵仿若见到了救星,面上不觉带了些微笑意,偏偏他的小表情被榻上那人尽数捕捉在眼底。
视线在景葵脸上扫过,金以恒行至榻前坐下,折扇置了案上后便去为玉熙烟诊脉:“我见院内满地花草,师弟今早可是练剑了?”
“嗯。”玉熙烟不否认,只轻答了一字。
自他修为化神以来,鲜少见他练剑,今日之举分明是为赌气,甚是想
将腹中之物一并除去,好在即便动真气练了剑,脉象也算平稳,金以恒稍显安心地收回手,却免不了责意:“我知你不想留它,可你这般只会伤了你自己,倒不如痛快些,一碗汤药了事。”
听闻此言,景葵端茶壶的手一抖,茶水撒了一案,还未从“不想留便一碗汤了事”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他手忙脚乱地去擦拭案上的茶水却又打倒了一旁的杯盏,如此乱成了一团。
再抬头,却见师尊和师伯都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他更显紧张致歉:“弟、弟子失礼,还望师尊师伯见谅。”
“做事小心些,”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金以恒轻声提醒,“你师尊师伯又不是豺狼虎豹,怕些什么?”
景葵连连点着脑瓜子,有师伯宽慰,便只当他适才所言是在打趣,稍松了口气。
见这两人倒是颇为和谐,玉熙烟心中一酸,哂问道:“听闻前阵子我这徒儿常驻师兄的药访居,可是学到了什么?”
提起那几日的事,金以恒做笑,只当师兄弟间拉拉家长,便真心诚意地赞赏道:“你这徒儿说来虽蠢,学起东西来倒是快得很,我教他瞧的那几例病症,他现下可是融汇贯通,类似的病症都能通晓个一二。”
“哦?”知晓师兄未能明白他意,却又听得他如此说,玉熙烟心中愈发不快,毫不掩饰语中的讽意,“这改换门庭的事他倒是也学得快。”
改换门庭?不是哒!
一旁竖起耳朵听墙角的景葵时才还因在师尊面前得到师伯的赞赏而得意,此刻听师尊如此说,立即紧张起来,想上前解释却又不敢插言,急得向金以恒投去求助的眼光,希望师伯能代为解释。
接受到他渴求的眼神,又明了了师弟方才所言之意,原是醉恩之意不在酒,打翻了醋坛子,金以恒暗自做笑:“我倒想叫他改换门庭,可那日他与我说什么来着——”
他故作沉吟,遂而道:“好像是说什么他宁可一生碌碌无为,也不愿背弃你这师尊,真是叫你师兄我好生羡慕。”
眉峰一挑,玉熙烟听此言,掩不住嘴角的
笑意,从案上端了一盏茶以掩饰雀喜,却又口是心非:“师兄若喜欢,不如我将这徒儿送你。”
瞥着一旁的人,金以恒煞有其事地接话:“好啊,师弟既有此意,师兄自是感激不尽,我那儿正好缺个端茶倒水、还能替我‘更衣’的小徒儿。”
“万、万不可如此!”小景葵哪里还能憋得住,蹭着膝盖爬到榻前,扯着玉熙烟的裙摆恳切道,“师尊不要赶徒儿走,徒儿会很听话的。”
玉熙烟轻叹一口气,遂着金以恒的话往下说:“可为师的心情总是阴晴不定,不如你师伯令人亲近,想来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另择他师也可过的好些。”
只当师尊所言是真,景葵撒气道:“徒儿不要!”
与金以恒暗中对视一眼,玉熙烟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疑道:“莫不是你嫌弃你师伯待你不够好?”
“师伯待徒儿自是好,可是徒儿……”徒儿喜欢您。
到嘴的话如何也改不了口,景葵急得眼泪都冒出了眼眶:“徒儿不想离开您。”一刻也不想!
“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气,”玉熙烟轻抚他的额际,偏偏将他的哀恳视而不见,“你明日便搬去药房居,叫你师兄送你去。”
这回小景葵真急出了泪,左右也解释不清,干脆一骨碌爬起抹着眼泪往外跑。
嘤嘤嘤,师尊不要伦家啦~~~
见人消失,金以恒嗤笑出声:“师弟当真好手段,惹得他哭,你开心了?”
玉熙烟毫不在意道:“你心疼了?”
“这话到底是问我呢,”以折扇抵了抵他的心口,金以恒一针见血,“——还是问你自己?”
那蠢货既已离去,玉熙烟转开话题正色道:“离焰宫那边可是来人了,师兄如何抉择?”
提及此事,金以恒敛了笑,轻喟一声:“她终究不能久留于此,我会派人随同护送她返程,此事我不宜亲自出面,免得叫离焰宫那几只老狐狸起疑心。”
被抛弃的委屈葵一路跑至湖心亭,正要寻个地儿大哭一场,但见木栏上坐着一人,正在往水中砸石块,似是泄愤。
能自由出入
这上玄境,除去长老们与师伯,便只剩下他与师兄以及离浣三人,师兄身为掌事,平日要为师尊处理许多事,自是无暇来此赏景伤情,此时也便只有离浣才闲得自在。
景葵走近,见离浣红着眼眶,不免担忧:“你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听闻来人问候,离浣回过脸,但见小蛾子也红了眼眶,反问他:“‘你’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景葵干脆也翻坐栏杆上,噘着嘴巴道:“算不得欺负,但俺总觉着师伯有意逗弄我。”
他唤师伯之人,便不就是金以恒嘛,不提那人倒罢,一提他,离浣也是一肚子气:“他哪里是有意,就是小气!”说罢,将手中的石块重重地砸向水中。
见她愤恨,景葵不免好奇:“他待你不好?”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离浣顿了顿口,这事实在不好开口。
说来这水云山的膳食实在过于美味,她不过多用了些,谁知那老头儿竟嫌她吃得多,还说什么水云山多养了一头猪只会吃喝睡,什么也不会,必须要将她送回家,这……这简直不可理喻!
思及此,离浣言简意赅道:“反正就是他要赶我走。”
那可不就是寻到了知音嘛!景葵一时大为激昂:“既然我们同是要被赶走,便不可坐以待毙!”
离浣泄了气:“可我来此不久,并不知他喜好,又如何想方设法能留在这里呢?”
一手拍上她的肩膀,景葵眼中透着希望:“我带你去找一人。”
………
“你们俩给我放手!”简叠被左右两人摇得两眼冒金花。
景葵摇着他不依不饶:“师弟,你向来神通广大,忍心见师兄我妻离子散吗?”
“神特么妻离子散!”简叠狠狠地锤他的脑袋,顺道一脚将他踹飞,“你哪里来的妻,哪里来的子?!”
景葵侧崴在地以袖捂脸状似被家暴的少妇一般哭泣:“嘤嘤嘤,师弟凶我~”
简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给我闭嘴!”
“嘤。”葵少妇噤了声。
见同伴已阵亡,离浣遂而扯着简叠的袖子试探道:“
小叠师兄,你人这么好,就帮帮我嘛,难道你以后都不想和我玩耍了吗?”
简叠一手探上她的脑瓜,温色笑道:“你呢,也不要求我了,乖乖回离……你的家,我帮不了你。”
离浣噘着嘴巴哼道:“你也赶我回家!”
简叠扶额叹息,正待再次开口劝他,却忽然改口:“你当真想留下来?”
希望再次被点燃,离浣猛地点头:“嗯嗯嗯嗯嗯!”
“这样吧,”简叠转身自枕边取了一枚小盒子,“前些日子我不是与你说,尊上近来体弱需大补,我平日里的爱好便是收集些补药,虽不及金医师所出,却也样样是难得的珍品,你且拿去赠予尊上,若他见你这般乖巧懂事,你再说些软话,他便必定不舍得再赶你走。”
“可还有了,再赠我一份?”景葵忽地飘上前。
简叠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你左右不过换了个住处,又不是被逐出水云山,要什么宝贝。”
无功不受禄,离浣不好接他所赠之物:“既是你的宝贝,我怎好借花献佛?”
简叠抓过她的手将盒子置于她手上:“你呢,日后若能留在这水云山,便不时向尊上替我美言几句,便算是一恩抵一恩,况且你不是说,若你走了,日后谁来陪我说话?”
“唔。”离浣捧着盒子,总觉不妥。
见她犹豫,简叠附到她耳旁又再嘱咐,景葵歪着脑袋凑过耳朵试图听他所言,又被他一脚踹飞。
前些日子简叠所赠之药却无异样,况依他所言,金以恒既有心赶她走,此事若是被他知晓,定当要收她的东西不让她去贿赂玉哥哥,那便真的只能回家家了。
出门之际,两人取了盒中之药一人分食一粒试其毒性,最后却无大碍,便商计着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
“好了,别吃了,”离浣拍开景葵伸入药盒的手,“你咋还吃上瘾了?”
景葵舔舔唇角的药味儿,咂咂嘴:“我总觉叠宝宝的药药能让我充满力量,然后——”爬上师尊的榻,与师尊……
嘿嘿嘿嘿~
离浣一脸嫌弃地瞧着兀自傻笑的人
:“我咋越瞧你越不对劲呢?”
作者有话要说: 玉熙烟更新一条微信朋友圈金以恒:我这傻徒赠于师兄[景葵倒地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的戏精图片]
金以恒:师弟五百年更新一条朋友圈,竟然还是为了撒狗粮,淦!
晓仙女:本仙女终究是败给了一个狗男人,景葵 heitu!
直男兆酬:师父要将那呆头鹅送走嘛,又只剩我一个徒儿了?欧耶!
景葵:嘤嘤嘤~伦家没有师尊已经活不下去了嘛!
离浣:送给玉哥哥一个更好康的![离朝熠衣衫不整侧躺在美人榻上眉梢勾情的骚样]
玉熙烟小号私聊离浣: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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