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症状加剧
“又是那个脑残玩意，对吧。”
劫后余生，陈灼还坐在地上，边说着边看向林斌。
“它无处不在，只要通往下水道的地方它都可能出现。”
林斌说话的时候捂着脑袋，样子看上去不太舒服，不过却依然在收拾食品。
“陈灼，这个拿吗？”
他拿出一瓶老干妈与几包方便面。
“前者留下来，后者没啥用，要用热水烧开，光吃面饼的话我们找面包就可以替代。”
陈灼也找出好几个纸皮箱，一顿翻找又拿到了几盒鹿肉罐头与运动饮料。
罐头与水源的数量足够三人一星期都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至于那瓶老干妈更是上天的馈赠——虽然林可可能不喜欢吃。
找完基本的食物，林斌又站起身在另一些货柜搜寻起来。
“找什么呢，走吧。”
陈灼疑惑道。
“林可小姐可能要一些水果糖，我给她找找吧，在这里能吃到喜欢的东西对内心有益无害。”
林斌边说着，边询问陈灼喜欢吃什么。
陈灼的回复很简单：比食堂饭菜更好吃的就行。
搜寻着，林斌终于找到一袋糖，他举起来，跟陈灼说道：
“陈灼……这袋……等等，我有些不舒服。”
大脑传出的疼痛感与眩晕感再次加强，林斌感觉喉咙里貌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他边将糖放入麻袋中边把手放在头上拍了拍。
“咳咳……”
陈灼站起身，刚想走上前询问一番，林斌却直接呕吐了出来。
本就没吃多少东西的他吐出来的物体中甚至带有血液，一大滩红色的东西就这样散在地上，看上去极度瘆人。
“卧槽，你怎么了？”
陈灼连忙走上去。
“可能是一些旧伤复发，当然或许是我身体的一些问题？走吧。”
反观林斌，这么一吐竟然状况好了不少，他摇摇脑袋，适应了一会后头也不回地带着食物离开了仓库。
陈灼心中顿时感到不安，但目前也不能说些什么，只好也跟上去。
时间已经来到中午，四班所在的走廊已经出现了几名正在闲逛的学生，所幸蓝杰貌似没有允许任何人靠近三班教室，自然他们也没发现早已消失的林斌与陈灼。
二人按照原路，通过攀爬管道，再翻入窗户回到三班教室；林可正站在窗前四处张望，当看到自己的保镖与“未婚夫”归来的身影时，显得十分高兴。
林斌率先从窗户翻入教室，拿出本次行动的战利品。
“哇塞，够我们吃一星期了吧！”
看着堪比四班四分之一存粮的罐头与至少七瓶六百毫升的饮用水，以及自己最喜欢的牌子的水果糖，林可更加欢快。
“话说林斌，你……”
林可又看向神情不太好的林斌。
后者挥了挥手：“没事的，挺好，至少没有异常现象。”
陈灼缓缓转过头，用一种不正常的眼神看着林斌，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林可却没有顾虑这么多——在她的心中林斌从来没骗过自己，很快她便心安理得地拿着水果糖跑到了讲台上吃了起来。
林斌也赶紧在这个时间向陈灼解释：
“我身体的事还是别告诉林可了，我怕她又像昨天那样自责，如果到时候症状加剧……”
林斌顿了顿，艰难地说道：
“我要不会杀了自己，要不便会离开这里。”
话语听起来很震撼，但林斌能有这种觉悟更让陈灼震撼。
“不会的，肯定不会。”
陈灼想不出安慰之词，只能用这种词语试图抹去那些不好的想法。
“砰砰”
教室前门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地被敲响。
陈灼让不舒服的林斌坐在椅子上，自己一个人来到前门，查看来者身份。
如果是蓝杰，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的脸打歪，再直接扔到楼下喂给丧尸。
原先堆积在教室门前以免陈灼等人逃跑的重物被纷纷推开，猜的没错应该确实有人想要“拜访”这里。
然而事与愿违，来者居然是……
何儒？这个娘炮找自己干嘛？
又看了看周围，何儒身边并没有跟着其他人。
陈灼打开门，何儒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前，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仿佛害怕陈灼下一秒将他撕碎。
当然他可能也是在害怕陈灼早已感染病毒，此刻传播给他。
“干嘛？”
陈灼的态度意外的平静。
“能、能出来一下吗？”
何儒深吸一口气，垫高脚尖看了看教室内，估计是在确认林斌是否感染，完事后继续说道：
“蓝、蓝杰让我给你带点话。”
果然，又是这个混蛋！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答应他说的任何事项，去他妈的。
“滚，你们四班根本不缺少我，不是吗？”
陈灼刚想关上门，何儒连忙伸手拦住：
“拜托了，对你们三个都肯定有好处，而、而且就这样回去的话我会被他杀了的！”
何儒都快急出眼泪来了。
没办法，陈灼朝房间内的林可与林斌打了个眼神，便走出了三班教室。
看到陈灼居然真的出来，何儒显得激动起来，嘴里吐出的话语模糊不清：
“蓝，蓝杰说，他有……一个……”
“说话清楚点，给你三十秒时间。”
陈灼做出准备返回教室的假动作，果然把何儒吓了一跳，他赶快调整话术：
“蓝杰说他有一个请求，他找到了离开了校园的方法，他说肯带上你们。”
呵，这个人渣肯定不会这么好心，但有一点自己确实好奇，他想怎么离开校园？
“他打算怎么离开？”
“他……他说他之前见到化学实验室里有一定量的火药，他也曾经见过有人在化学实验室自制小型炸药，他打算也这样做出一批炸药，将下水道里的那个怪物炸死……”
陈灼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不说计划合不合实际，自己貌似几乎没跟他说过下水道的事情吧？从始至终也只有自己和林斌知晓那里可以离开校园。
“他怎么知道的那里可以离开的？”
陈灼迅速追问。
这个追问把陈灼也搞不会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说出解释：
“他今天派人去体育馆，那里没人，但有一套笔记……”
“没人？你当林斌没跟我说过那里的具体情况是吗？说实话，不然把你扔下去。”
陈灼威胁道。
“好好！那里有五位老师，据说有一位出去了，他们之前听林斌说过下水道的情况，所以告诉我们了！”
何儒被陈灼的言语吓了一大跳，连忙颤抖着将真相说了出来。
“那，那些老师呢？”
“没事，我们没拿们怎样！”
陈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计划是这样的话，并不是行不通，只不过蓝杰的话并不可信，目前还是不要贸然同意；其次，下水道那位高级丧尸绝对不可能只是用炸药就可以炸死这么简单，不然林斌的小队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但，我们也有条件。”
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何儒赶快说出了关键的信息。
果然啊，蓝杰往往只有需要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给予其好处，反正自己不会同意。
“他说他相信林可的话，但倘若想要回到四班，你们必须将林斌赶出这条走廊。”
何儒说出此话时，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害怕陈灼下一秒会失去控制。
然而陈灼没有任何反应，许久才抬起头，眼神里是犹豫与意料之外。
看来蓝杰的用意明显，这是向自己抛出橄榄枝，并铲除林斌。
……
陈灼与何儒都没有注意到，在谈话开始时，林斌早已站在教室的墙壁后方聆听。
当听到蓝杰的这个要求时，他的身体也不禁一颤，脸上的神情在阴影中无法看清。
……
“我回去想想。”
陈灼没有立刻拒绝，而是回到了三班教室。
在关上三班教室门的那一刻，几名早已潜伏的四班学生瞬间蹿出，将重物重新堆积回三班门前，再次堵死。
最近时间林斌的异常表现浮上脑海，不说别的，光是刚才在小卖部时林斌呕血这一幕已经说明他大概率确切感染了病毒。
可如今结论未定，自己根本不能如此快下结论，究竟是抛弃林斌，还是待到得出结论时再确定是否接下蓝杰抛出的橄榄枝？换句话说，自己是否告诉林斌这句原话？
思索两秒，陈灼打消了这个念头。
倘若把蓝杰的原话告诉林斌，他肯定二话不说便会直接离开四班——林斌原本便带着牺牲自己，保全林可的思想，如果他知道自己出走可以换林可与陈灼回到四班这等好事肯定会不假思索地照做。
还是等自己先得出一个结论再说吧。
他回到教室，脸上的神色与他离开教室时完全不一样。
刚才还在偷听的林斌已经回到了座位，林可则诺无其事地吃着糖，看着窗外。
林斌刚才已经和林可说了，不要把他偷听陈灼谈话这件事告诉陈灼。
“怎么了？说了什么吗？”
林斌假装关切地问道，当然谈话的内容他早已经知道。
陈灼思索过后，决定不告诉他真相：
“没有，只是他随便说了几句。”
“哦，这样吗……”
听到答复的林斌显得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便闭上眼陷入了沉思。
陈灼转头看向林可，她此时正在挑逗窗外正在啄米的麻雀。
陈灼走到她背后，看了几眼。
不敢相信，这种时候鸟儿完全没有受到病毒的影响，依旧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陈灼，我发现这里的鸟好多！”
林可回过头招呼道。
陈灼把头探过去，确实，那片地方自从自己开始注意之后几乎随时都有鸟，它们貌似都是来那里寻找食物的。
不过一片小小的地方居然能容下这么多小鸟，且能让它们好几天都从这里获得食物，也确实不平常。（伏笔）
“陈灼，你坐在我旁边吧，林斌看起来不太舒服，我想让他休息休息。”
林可担忧地望了眼林斌。
说的也对，陈灼刚好也不想再去麻烦林斌，倘若是身体原因不舒服的话，他也确实应该休息一会了。
陈灼搬出一张较为干净的椅子，坐在了林可身旁，后者则还在津津有味地观察窗边的小鸟。
“你说它们为什么不受病毒影响呢？好羡慕呀。”
林可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或许是病毒不会感染除了人以外的其他动物？”
这种例子很常见，就像有些电影里动物不会受病毒影响一样。
“难道它们会飞吗？还是说有一颗比较自由的心？”
林可压根没有听陈灼一本正经的猜测，仍然在自顾自地说道。
“如果是有自由的内心这样的原因的话，我和林斌就不会感染啦！”
这家伙自己谈着谈着还越来越开心了起来，陈灼貌似能理解为什么她昨天还伤心欲绝今天就恢复如初的原因了。
话说林斌和林可有一颗免费（free=自由）的内心吗？后者有也说不定，前者或许真看不出来。
“你和他很喜欢自由吗？”
“我是肯定的啦，我从小就不喜欢我爸爸公司的氛围，经常喜欢跑上跑下，有时还会直接离开公司。”
林可边说着边转过头看向陈灼，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林斌嘛，要不是小时候他有一次休假，爸爸让他带我出去骑马和跳伞，我或许一辈子都不认识他呢！”
卧槽，休息的时候带老板女儿骑马和跳伞，有钱人的生活确实想都不敢想。
“你不也是公司高管员工的儿子吗？相信你也应该跳过伞才对吧！这类极限运动我真的好讨厌！”
林可又话锋一转，没办法，陈灼也只能为这个误解而产生的谎言连连点头。
至于跳伞是怎样的他没试过，在学校楼梯口第六层台阶往下跳他倒试过——脚快被震碎的感觉。
“唉，我还记得当时林斌把我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安慰我然后再带着我跳下去的样子。”
林可用一只手托住脸，眼神逐渐漂浮不定，总之根本没有在看陈灼。
“你知道吗？他当时真的特别特别温柔，他一边抚摸我的头发，一边重复跟我说步骤，不过那时我也不小了……总之好丢人呀！不说这个了，我还记得跳完伞之后他还交给了我一包蒲公英种子。”
林可说罢，立刻晃了晃自己佩戴在脖子前的那一小包东西。
陈灼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位富家小姐佩戴着的不是什么金银首饰，而居然是一包看起来像是农村里留下来的……种子？
那应该是蒲公英种子吧。
“他说希望我有一天能像蒲公英一样，自由抵达想去的地方。”
林可说完这段往事后又一次沉默起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窗外。
林斌抬头看了看两人，他不知何时已经从刚才的疲惫转变为了些许欣慰。
虽说林可说话的声音很小声，但她小看了一位雇佣兵的注意力。
林斌也看了看一直放在口袋里的蒲公英种子，心中升起一顾温暖。
夕阳西下，回过神来之时，夜幕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