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燃希望
林斌对着夕日林可在四班唯一的好友，枪口对准后闭上眼。
他连续扣动扳机，直到李琳再也没有发出嘶吼声后才放下枪。
林斌的内心和他的身体一样正在止不住地颤抖。
李琳变成这个样子是绝对意料不到的，明明陈灼和林可都已经再三确认她的身上没有撕咬伤口……
杂物间内已经被那位老年校医的鲜血染红，作为最接近李琳的幸存者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这场悲剧中丧命。
为了防止他也发生异变，林斌在校医的尸体上也连补了几枪。
做完这一切后，林斌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向那群老师解释。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打开了篮球场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六位被吓得抱头鼠窜的教师。
“林、林斌先生，请不要杀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为何她会变异……”
胡藤跪在地上，试图用双手堵住林斌的枪口。
“不，没怪你们。”
林斌放下枪，脸上悲伤的神情几乎溢出。
同这些老师将两具尸体清理干净，他们还极其热情地递了一些食物给林斌，仿佛很害怕他瞬间反悔并将体育馆内所有人灭口。
不过林斌没有，在六人的注视下，他从后门离开了体育馆，在夕阳下回到教学楼。
……
陈灼在坐在林可身旁，不断安慰她一切安好；林可本身胆子就小，当得知发生了这种事情后泣不成声，这么长时间以来甚至没和周围人说一句话。
“吱呀”
林斌推开教室门，满脸疲惫地进入教室，身后空无一人。
所有学生瞬间做出防御，有武器的拿起武器，没武器的躲在后方。
陈灼也拿出手枪，隔着林斌远远地一段距离，问：“李琳呢？”
林斌将体育馆发生的事全部如实汇报，可他始终不明白为何这群学生对自己如此警戒。
当说到李琳变异时，所有学生瞬间发生动乱，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林可拎了出来，连同林斌一起踢出教室。
四班学生先前口口声声地所谓将离开校园的希望寄托在林可身上这等话语，在保住自己小命面前显得可笑至极。他们再也不管什么所谓的“希望”，只是一味地想将林可与林斌赶出教室，再也不回来。
……
“别让他们靠近这里！”
“陈灼、蓝杰！你们快去赶走他们！”
“完了完了和他们在一间教室，我他妈不会被感染吧。”
……
早已哭红了眼林可抱住林斌，颤抖着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很快林斌的双目也变得惊慌失措，看起来他已经明白了为何学生们会排斥他的原因。
“陈灼，做出决定吧，我不干涉。”
蓝杰依旧摆着死妈笑脸，厚不要脸地走到陈灼背后，他很想看到陈灼亲自将自己最不喜欢的二人亲手赶出教室的样子。
身边的人群依然吵闹不堪，他们中大部分人已经开始朝林斌二人扔垃圾。
林斌抱着林可，一边轻声安慰林可一边向他们解释道：
“当时林可把饭给了我，她并没有吃。”
“呜呜，林、林斌……对不起……呜，是我、我害了你……呜……”
林可嘴里嘟囔着的那些悄悄话逐渐明显，仔细听才能辨认出这是对林斌的道歉。
看着林斌的脸，确实不好分辨其有没有撒谎，不过四班学子可不想管这些小细节，在他们看来将二人一起赶出四班才好。
……
“滚出四班！远离我们！”
“他妈的，本来就不应该收留他们，这不就自己找事吗！”
……
听着句句不堪入耳的辱骂，蓝杰的笑容更加放肆。
“砰”
陈灼举起手枪，对着天花板径直开了一枪，枪声瞬间镇住所有学生。
他缓了很久的神，思考了千百种可能，但也必须接受现实。
顶着心理上的巨大压力，很不情愿地张开嘴唇，勉强挤出了一行句子：
“如果感染是真的，我会让林斌和林可滚出四班，再也不回来。”
听闻词句，林可瞬间回过头来看着陈灼，片刻又扭了回去，哭的力度再一次加大，且更加用力地抱着林斌不肯分离。
林斌的眼里也流露出失望。
与他们相反，蓝杰和四班同学马上欢呼雀跃，期待着陈灼的下一步实际行动。
“但如今感染并未发生，他们连症状都没出现，没有理由赶走，最多放在三班教室隔离。”
就在气氛升到顶点之时，陈灼马上杀了个回马枪。
其实说出第一句话时，他压根没想过再接上任何语句，然而看到林斌与林可的眼神他的心也不得不怜悯起来。
林可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在一瞬间甚至停止了哭泣而林斌却低着头，看不到眼神。
“他妈的，陈灼你搞什么！”
“把他也踢出四班，或者让他自己陪这俩隔离！送死别带上我们！”
有人喜自然有人悲，四班的学生对这个结果极度不满意，很快陈灼从人人称赞马上变为人人厌恶。
没过几秒，也开始有学生朝着他扔垃圾，丝毫不给四班二把手一点面子。
陈灼看向蓝杰，他的表情也显得有点不肯置信，眼神中似乎不断向陈灼询问这句话是否当真。
然而片刻后，一丝狡猾阴险的笑容瞬间袭上蓝杰的脸庞。
也好吧，正合他意。
“咳咳。”
蓝杰清清嗓子，让所有四班学生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蓝杰猥琐且微小的眼睛迅速打量了一番陈灼，然后假装出委屈的样子，说道：
“那么，动手吧。”
“？”
陈灼和林可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得到指示的四班学生迅速出手，他们纷纷挤上前，三两下抢走了陈灼和林斌的武器，前者反抗不断却被人海压制，后者则没有反应。
“蓝杰，你他妈的！”
很快三人被人群彻底“活捉”，双手被胶带捆绑，动弹不得；陈灼愤怒得全身抽搐起来，两手青筋暴起，充满血丝与愤怒的眼神如同丧尸般直直看着蓝杰。
早就知道！蓝杰就是这种在关键时刻在背后给你捅一刀的人！自己却对这个曾经用同样手法杀死张天幕的混蛋放松了警惕！
“对不起了，陈灼，把他们扔到三班教室，隔离两天，期间按照我的指示送饭，他们的所有武器全部扣押！”
蓝杰一声令下，他的走狗与四班学子立刻将陈灼三人推推搡搡地向三班教室赶去。
对他来说可谓一举两得，铲除林斌二人同时也去除了对自己统治最具有威胁的人；且只要拿到两把枪与林斌成山的子弹，陈灼所谓的超高战斗力也显得黯淡无光。
“蓝杰你他妈去死啊！”
尽管双手被绑住不得动弹，陈灼依旧不断反抗，嘴里那些含妈量极高的词语一波高过一波，没有停止。
林斌没有说话，在他看来这是应该的。
伴随着林可的哭哭啼啼与陈灼发疯般的大声叫骂，三人还是被关进了三班教室。
果不其然，蓝杰早已准备好了这一天，原先储存在这种植的豆芽菜被尽数搬走，三班教室如今空空荡荡，只剩下凌乱的课桌。
“呜呜呜，林斌、陈灼，我对不起……”
林可依然在自顾自地哭泣。
很快三班前后门便被那群学生用重物堵住，很明显蓝杰这是打算在监禁期间内一点食物都不打算给。
他这个挨千刀的混蛋，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伤害自己一分一毫，如今这么快就宁愿天打雷劈也要违背誓言了吗？
林斌从口袋掏出一小块铁片，用手指缝夹着，艰难地锯开了麻绳。
紧接着他来到陈灼背后，面露愧疚地给这位因为替自己和林可说话而遭受折磨的好友也锯开了麻绳。
到林可的时候，这位富家大小姐死活不肯翻身，她自认为是自己将饭让给林斌吃才导致的问题，此刻还在陷入愧疚中无法自拔。
林斌拿她没辙，只好让陈灼试试。
陈灼拿起铁片，小心翼翼地走到林可跟前，蹲下身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行了，别哭了，确实不是你的错，是蓝杰那个天打雷劈的混蛋与往你们碗里做手脚那家伙的错。”
思考了很久，陈灼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
林可瞬间察觉到安慰自己的人从林斌换成了陈灼，她悄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确定了心中的这个想法后又将头扭了回去。
陈灼见语言沟通无效，也只能无奈地坐在她身旁。
他向林斌摇摇头。
突然，林可猛地抬起放在背后的手，却仍然什么都没说。
不过这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
林斌微微一笑，赶紧示意陈灼赶快绑在她手上的麻绳割掉。
完成后，林可依然把脸对着墙壁不肯说话，林斌却没多管他，径直将陈灼拉到了角落。
“她就是等你安慰她呢，这孩子……”
林斌笑了笑，不过在这种大环境下这个笑也显得十分心酸。
卧槽，传说中的傲娇。
陈灼听罢赶忙偷偷看了眼身后的林可，却刚好与她因为哭而变得红红的双眼撞上。
二人连忙都看向一旁，假装不是偷看对方。
感受着窗外的月亮与洒入教室的白月光，三个人都没出声，心里面各想各的。
教室的地板被皎洁的月光披上一件白色纱衣，优雅又保持着神秘感。窗外隐约传来阵阵风声，伴随着隔壁四班学生的讨论声与蓝杰的怒斥声此起彼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但又带来了绝望。
教室内没有光线，唯独陪伴三人的只剩下月亮与凉风，当然还有墙壁上的点点血迹。
过了很久，时间大概来到晚上十一点时，林斌突然说道：
“明天我们得出去自己找点食物。”
沉思许久的陈灼也被这句话拉回现实，赶忙追问道：
“怎么出去？”
林斌指了指窗户。
卧槽，自己怎么忘了这东西，不过蓝杰这些人智商是真的低，当时自己就是这样和张天幕与黄靖前去食堂的，如今蓝杰封锁了教室前后门却忘记了可以踩着窗外的管道依然行动自如。
至于去哪里，林斌也没有主意，只能明天看情况再决定。
“对了，陈灼。”
林斌突然压低声音，默默掏出一把藏匿在衣服里的匕首，扔给了陈灼。
“这是我最后的武器，虽说我被感染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你还是以防万一吧。”
微乎其微？倘若林斌真的吃了那碗带有血液的食物，那感染就是百分百的事情才是，怎么会微乎其微？
又一个疑问埋在心头，但也不想再次刺激林斌，陈灼选择了不去质问。
“呜……呜，林斌，我想睡觉！快来陪下我，你不来的话陈灼来也行。”
林可此时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悲伤，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依旧让林斌去哄她入睡，可能是想通过进入梦境来摆脱这一切残酷的现实吧；毕竟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套在一位富家小姐身上。
陈灼拍了拍林斌，示意让他去陪伴林可，刚好自己也可以安静会。
望向明月，陈灼又开始仔细琢磨林斌刚才说的那句话：为什么感染的概率微乎其微？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所以然，但隐约之中，这句话仿佛给陈灼带来了一片黑暗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看着窗外的景色，陈灼也缓缓睡去。
当下做不了其他事，只能祈祷接下来的事情会向好的方向走去。
一切归于寂静。
……
此时的教学楼一层，几名浑身沾满鲜血的学生轻车熟路地杀死了一只初级丧尸，将尸体放入阴影处后，继续观察四周。
“我感觉这里有人的痕迹。”
一名男生说道，说话期间还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肯定的，我就说校园里猎物多着。”
另一名男生回应道，如同老鹰一般的双眼还在四下搜寻目标。
“我觉得，这样不好……”
队伍中唯一的女生小声嘀咕着，但被同伴狠狠瞥了一眼后又乖乖闭上了嘴。
他们正是来这片地方寻找活人，寻找下一周的食物的。
“没法子，一开始只是因为粮食不够。”
打头拿着小刀的男生邪笑起来，他对人肉的迷恋程度是队伍中最高的。
“可是没法子，谁叫咱们同伴的肉这么好吃呢？你也不希望成为我们的粮食把？”
周围的人连忙点点头，拿着武器继续搜索。
这支小队继续在深夜中搜寻着活人的踪迹，全然没发现楼上幸存的四班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