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偏宠
单伯杰站起来,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drc,握在手心端详。
傅名扬懒懒地斜倚在沙发,手撑着下巴:“那瓶不错,2003的品质上乘。”
单伯杰看了一会儿,把酒放回去,目光继续在酒柜里搜寻。
片刻,又拿出一瓶,薄唇扬起,颇为满意,取出开瓶器。
傅名扬比出大姆指:“2005……哥,这瓶可是获得满分的酒,有眼光。”
单伯杰睨他一眼:“怎么?捨不得?那换这瓶。”他作势要拿出另一瓶。
傅名扬赶紧地坐正:“捨。”1990,万万不可,这是留着收藏和投资的。
连醒酒都懒了,单伯杰给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坐回沙发,长腿横在茶几上,手拿着酒杯,轻轻摇晃。
傅名扬撇了他一眼,他神情又颓又丧,与他碰杯:“还没有我嫂子消息?”
单伯杰一声不吭,直接仰头,一饮而尽,眉头不明显的皱了皱。
“有时候人要有点耐心。”傅名扬抿了口酒。
单伯杰眉头依然深锁。
傅名扬帮他倒酒:“可以了,都半年了,你也该从自我厌恶中脱离了。”
“等你跟我一样,就是我脱离苦海的日子。”声音懒洋洋的。
“干嘛要别人跟你一样呢?”
单伯杰冷笑道:“因为我很痛苦,看你很舒服,我很不爽,你知道的,我最喜欢拉别人一起下水。”
傅名扬起来,换了位子,坐到他身边,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
“有一件事,不知道说了会不会让你心里舒坦些?”
单伯杰无意识地扯扯唇:“如果不能,那就别说。”
“关於兰妍”
才说出兰妍两字,单伯杰猛地把脚放回地上,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盯住他,胸口紧张地狂跳:“说重点。”
无视他一脸的凶神恶煞,傅名扬先啜了口酒,把个单伯杰急得想掐死他,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是要告诉你,关於兰妍她妈说的事,你别全信,要有所保留。”
单伯杰肃着脸,臭小子。
傅名扬笑的很无辜,一手搭上他的肩,举起酒杯,欲与他碰杯。
单伯杰扒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别假装咱俩很熟,我怕别人会以为我和你有一腿。”
傅名扬笑出声:“要不我牺牲一下,暂时充当你的安慰济?”
单伯杰身体往旁移了移:“不好意思,我对从后门进攻没兴趣。”说完,鼻子哼两声:“总有一天轮到你。”
“承您吉言。”傅名扬笑了笑,含进一口酒。
单伯杰伸手取来酒瓶,给彼此倒酒:“说正事。”
傅名扬沉吟一会儿,眉目一敛:“你认为未来生技的前景如何?”
单伯杰扭头看他,也是沉吟几秒后才说:“先从原厂药说起,一颗新药的诞生需要非常漫长的研发过程和费用,一旦成功,后续的利润也极为可观,不过,老弟,你穷得只剩钱,咱俩就不必说套话了,讲重点。”
一谈起正经事,两人立刻变得沉稳内敛。
鼐族和单家一直是鱼帮水,水帮鱼的合作模式,幸好他俩关系很铁,不然绝对是商场上深不可测的竞争对手。
傅名扬看着他,双手姆指和食指慢慢地互相搓揉:“这么说吧,我要打照一个全世界的生技研发产业重镇,就像美国的硅谷。”
单伯杰挑了挑眉,兴趣来了。
傅名扬:“现在人口愈来愈老化,环境改变引起的病毒传染性疾病,医疗诉求大大增加,老美占了全世界大半的前几大药厂,不就是他们的科学家比别人多吗?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主导市场,我预料未来的生技将会朝细胞治疗,基因治疗,精凖医疗,数位治疗这几个领域来发展。”
他端来酒杯含进几口。
单伯杰轻摇手中的红酒,品了品后,缓缓启唇:“所以你想要在这条价值链上做那个扣?”
傅名扬散漫得笑:“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惬意啊。”
单伯杰眉目不动,侧眸静静地望着他:“小子,你的目的还不止这样吧。”
傅名扬靠在沙发上,没支声,只是回望他。
单伯杰收回目光:“要引蛇出洞,总要有饵吧。”
“饵?制造不就得了。”
单伯杰抬了抬眉眼,把酒杯放回桌上,双手搁在后脑勺:“是时候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的技术,而不是总被老美抢得先机了。”
两个大男人,肩并肩坐着,眉宇间各怀心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半晌,傅名扬打破沉默:“哥,透露一下怎么追上我嫂子的?”
单伯杰笑出来,手放下来,伸到桌上,再度端起酒杯:“这技术含量很高,你学不来的。”
从小到打,都被世间男女围绕的人,懂什么叫爱情的追赶跑跳碰。
傅名扬也笑:“我学习很好。”
“我怕说多了,你晚上羡慕得睡不着觉。”单伯杰垂眸,心里愈发堵得慌。
两人都饮尽杯中的酒。
单伯杰慢悠悠地有感而发:“爱情很好的时候像在天堂,不好的时候,就是在地狱。”
他侧眸,送给傅名扬一个眼神,意思很清楚:像他现在这样。
傅名扬漫不经心:“我如果下地狱,一定会拉着她一起去。”
单伯杰懒得搭理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傅名扬脸上忽然浮现一朵谜之笑,淡淡地说:“哥,会找到我嫂子的。”
因为坐的近,他看到单伯杰黑色的瞳孔暗淡无光,周围有隐隐湿润的薄雾,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拳头握死紧。
客厅再度陷入宁静,两人就这么坐着,不再说话。
“哥”
傅明扬的话被单伯杰打断,他听间单伯杰低哑的声音说:“喂,小子,既然遇到了就好好珍惜,知道吗?”
单伯杰开始叨叨逼逼。
傅名扬点点头,掏出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然后,单伯杰的手机响起。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单伯杰一眼,后者正耷拉眼皮打开手机。
傅名扬不急不缓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一如刚刚,趁单伯杰打开手机看邮件时,双手插兜,若无其事地离开客厅。
走到楼梯口,单伯杰倏地跳起来,怒气冲天的咆叫:“你可以啊!臭小子。”他拿着手机就要砸向傅名扬。
“哥,哥,砸坏了,你找不到我嫂子的。”他腿一抬,一步跨上三阶。
单伯杰提步走往门口,骂骂咧咧:“臭小子,你就保佑那天别落在我手里,到时就算我老头子出面也保不了你。”
然后:“碰!”大门被重重关上。
——
汪颖一觉睡到晚上。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便看到傅名扬靠在床头,长腿上摆着笔电,修长的手指定格在键盘上,没有动作,像是在思考事情。
房里开着暖黄的灯,汪颖就奇怪了,这栋房子整夜都不会暗下来,就算窗帘全部拉开也不会,他睡觉不关灯,只留小夜灯也不行,家里到处都是亮澄澄的,这倒是跟钱没多大关系,是一点都没有环保概念。
昏黄的灯照着傅名扬线条优美的轮廓,那双独一无二的桃花眼,眼尾带勾,随意的一眼,都是风情,垂下的长睫偶而扑了扑,所谓的招蜂引蝶也不过如此。
目光停在他的胳膊上。
如果不是在干那活儿,她从没看过他穿短袖,或捲起袖子,露出小臂过,那些疤痕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翻了个身,罢了罢了,她不想深究。
傅名扬见她已醒,低首,鼻尖蹭了蹭汪颖的额头,柔声道:“吵到妳了?”
不急不缓地阖上笔电,把电脑放到矮柜上。
汪颖从床上坐起来,手往上伸了伸懒腰,本来想问:“你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但话到嗓子眼,莫名的又咽下去。
“我饿了。”刚睡醒的小奶音,酥酥软软的,像一股电流,挠在男人的心窝。
傅名扬眼里暗色流淌,伸出手,以指为梳,梳顺她的发:“出来吃?”
“我先洗澡。”下身黏糊糊的,让人不舒服到极点。
汪颖慢吞吞的下床,先去浴室洗澡,半小时后,出现在饭厅。
鼻子里都是食物的香味。
傅名扬不喜欢家里有人,所以保姆和阿姨都是利用他不在的时间才来打扫,煮饭,然后就离开了。
睡了一觉,又洗了澡,汪颖此刻口干舌燥,一进饭厅,贪凉,直接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汽泡饮,手按在瓶盖横空冒出一只手,汽泡饮被傅名扬拿走。
汪颖没好气道:“干嘛抢我水?”要喝不会自己拿啊。
就算她曾被亲戚折磨的死去活来,傅名扬解救她於水深火热之中,此举也不可饶恕。
傅名扬:“亲戚来了,不准喝冰的,还有以后也尽量少喝。”
“那”
“喝这个。”傅名扬递给她一杯黑溜溜的液体。
汪颖垂眸瞄了眼杯中物,此刻还冒着热气,有些嫌恶地别过脸。
口干就是要喝冰的,喝热的咋能解渴?
“嗯?”
汪颖抬眼望他,眨了眨:“”
傅名扬不语,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接过来,就口试探地抿了抿。
吔!是红糖姜水,汪颖看了看他,想不到他也懂这个,於是咕噜噜地,整杯喝光光。
背对傅名扬边洗杯子边说:“做你女朋友一定很不错。”杯子洗干净后,放回杯架。
他都对她这般好,那如果真是他女朋友,不得把她宠成什么样。
傅名扬摆餐具的手顿了下,又继续放上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