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面目全非的旧人
“完了。”
季耀一脸苦相，更是愧疚的看着林袖，自认为是自己连累了林袖。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大海上的风光迷人，却在他欣赏美景的时候，这些怪物跳上了船。
他没打过，然后就和船夫一起被抓到了这里。
本以为死定了，可谁知道林袖也被抓来了啊。
扫了眼那满脸懊悔的季耀，林袖则是开口：“放了他们吧。”
鱼人嘴里发出了一种声音，而表达的意思是同意。
牢房的门被打开，两人也被带了出来。
季耀这才发现，林袖似乎在这海底呼吸自如，而且周围的那些怪物看着林袖的目光很是热情。
就像是见到了家人般。
将信将疑的走出来，季耀看着林袖的目光变得探究。
“这是怎么回事？”
他小声的问着，意识到了事情的反转。
“没什么，就是他们太热情好客了。”
林袖倒是摸着鼻子笑了笑。
获得自由的季耀跟在林袖身边往外走，便也发现了这海底美妙的风光。
美轮美奂到让人流连忘返。
就是身边那些鱼人的面容过于突兀了。
见季耀感兴趣，林袖便带着他在村落中走了一圈，见识过大世面的季少爷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倒是船夫看着这一幕，脸色愈发白了起来。
就在林袖准备离开的时候，在村落的更前方，忽然产生了剧烈的声响。
整个海渊都震动了一下。
大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复苏，而这种力量林袖很熟悉，是海神之力。
怎么会？
在林袖看向那个方向时，村落中的鱼人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狰狞的武器出现，本就丑陋的脸上带上了强烈的杀气。
就像是信仰被外人污染的愤怒。
那个方向，存在着他们整个村落的宝物。
他们是那个宝物的守护者。
读懂这些眷族意思的林袖，感受到了季耀拉扯自己的衣袖。
没有言语，林袖却也明了。
季耀希望趁着这混乱赶紧离开。
林袖却是摇头。
这种事情，她无法坐视不理。
“你……”
季耀还想说什么，却见林袖伸手直接对自己一推。
刹那间，一股柔和的推力形成，连带着他和船夫一起开始上浮。
“你先回去和秋静汇合。”
这海底下的事情，季耀掺和不了。
季耀反对林袖的决定，却发现自己压根无法反抗那将他包裹住的力量。
在这大海身处，林袖如鱼得水。
待季耀的身影消失后，林袖则是跟在那些鱼人的身后继续往前。
海渊的更深处，走到头，便是一个悬崖，再往下，漆黑到真正的无光。
那底下似乎是深海眷族都不愿意前往的存在。
可此刻，那漆黑的海底中，却是翻滚着大量的气泡。
陷入狂暴状态中的鱼人一个个跳了下去。
在下沉的过程中，林袖见到了一座岛屿。
岛屿周围布满了珍珠，这会正一点点被点亮，犹如一个灯带。
当林袖看清楚那座岛屿的完整面貌的时候，眼里却是浮现了一种了然敢。
海神岛！
记忆中的那个岛屿，竟然就真的存在在这里。
所以说，惠兰月所在的镇子，就是当年那个小渔村发展过来的吧。
在记忆中，宋仓和伪神同归于尽，岛屿上的鱼人也被送走。
然后整座岛屿就莫名消失在了海面上。
本以为是因为失去了伪神力量的支撑所以崩坏了，可谁想到，海神岛竟然沉入了这无底深渊中。
而且，还保持着曾经的模样。
树木密集，小道清晰。
岛屿中的那个村子中，房屋一角依旧点着灯。
一如林袖记忆中的模样，就只是没有见到那些美丽的人鱼。
当林袖迈入海神岛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海神岛如今已经自成一域。
甚至脱离了海神权柄的掌控，在这海底中，依旧以岸上的风景延续着。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域没有主人。
然而这会，整个岛屿都在颤抖。
无数银光自远处而来。
如同银色的河流，再一次将整个岛屿围绕。
是那些银鱼。
只是这一次，银鱼并非是阻止林袖上岸，而是催促着，拥挤着，希望她快些。
快些，再快些！
感受着银鱼的着急，林袖顺着熟悉的小道一路往前。
两侧密林安静，渔村亦是空空如也。
而在渔村后方的那个祠堂，这会却是门大开着，当林袖踏入其中的时候，就见到跪在地面上的少女陈婉，和边上一个神情激动的老人。
安静的祠堂在这一刻，如同暗流涌动，失控的力量在这里咆哮着。
“是你！”
林袖看着那跪着的少女，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而见到林袖的时候，陈婉也是惊讶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如果没有得到海神的认可，不可能找到的。
而当她看清楚林袖身后那些恨不得冲上来将她撕碎，却在林袖的示意下，暂时不动的深海眷族时，那眼里的流淌的光亮，名为嫉恨。
她怎么能支配这些深海鱼人。
这是她这些年一直不断呼唤，却从未回应过自己的存在啊。
“奶奶。”
她下意识的看向老人，却见对方这会也严肃的看着林袖。
“你是谁？”
沙哑的声音在这悠久的岁月中，已经变得不甚清晰。
看着那张苍老的面容，林袖握紧了拳头。
“陈鱼……是你吗？”
只是一眼，林袖却是认出了眼前老人的身份。
“你知道我？”
可面对林袖的问题，老人，不，是陈鱼更加戒备起来。
“不管你是谁，都休想阻止我。”
陈鱼的语气，带着让林袖无法忽视的扭曲。
看着眼前的一切，林袖何尝不知道对方正在做什么呢。
毕竟记忆中，她就曾经经历过这一切。
陈鱼正在试图将陈婉转化为人鱼。
还跪在地上的陈婉，再也无法保持脸上的那种虔诚感。
她的下身，双腿裸露出来，已经长满了鳞片。
一种麻痒感让陈婉有些不自在的扭动自己的身体。
“奶奶，我难受。”
此刻的陈婉，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到底是什么场面。
“陈鱼，为什么？”
林袖忍不住的问着。
为什么！
为什么宋仓当初用性命保护住的陈鱼，如今却是做出了和当年那伪神一般的事情。
用的甚至还是自己至亲之人的性命。
那个当初为了活下去，如此拼命的少女，怎的就成了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狠厉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