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没睡有他的功劳
古栗将时忆送进房间后，关上房门出来问陆里：“忆宝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陆里瘫在沙发上，想想都觉得累：“还不是因为时皓和贺骁。”
“他们两个又对上了？”古栗坐下来给陆里倒了杯水：“这不是让时忆为难嘛，他们两个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对付？”
陆里答：“因为时忆。”
古栗顿时觉得胸闷：“行，这是个死循环。”
将水放到陆里跟前，像是随口一问：“你呢？你没事吧？”
“什么？”陆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古栗低头翘着脚尖玩：“你不是也喜欢时忆吗？”
陆里深深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瘫回沙发上：“我最近才发现我对时忆的喜欢，根本就比不上贺骁的。”
“或许你说的对，我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想保护她心疼她而已。”
“以后，我会以朋友和哥哥的身份去对待她的。”
古栗抬头看他，眸光闪了几瞬：“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
“那就好。”唇畔漾起笑意，古栗伸手又给他倒满一杯水。
房间里，时忆烦闷地趴在桌子上，满脑子都是时皓的眼神和贺骁说的话。
［时忆你变了！］
［跟我回去。］
［你答应我的。］
［你现在不能跟他走。］
［你看不出来他的眼神都不正常了吗？］
［你这亲弟弟，心思可不简单。］
［他在挑拨离间，时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跟我回去。］
［时忆，有些事，说出来你不会信，但事实就是……］
事实是什么？
时忆抬手摁着脑袋，乱糟糟的。
想不明白。
又或者是不敢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
古栗端着一杯水走进来，探头瞧着时忆：“忆宝，你没事吧？来，喝点水。”
时忆握着水杯，想找点事情做：“栗栗，我饿了，我给你做饭吃吧。”
“好呀，我们一起做。”
古栗拉起时忆：“要不你就在我家住几天吧，刚好我爸妈都出差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就过来陪陪我嘛。”
时忆想了想，没多犹豫：“好。”
夜半三更，时忆突然收到贺骁的一句：［睡了吗？］
她轻轻翻身，背对着古栗回复：［还没，你在干嘛？］
已经快两点了。
贺骁曲腿坐在地上，靠着床，看着外头星光黯淡的夜，左手指上还夹着一根已经燃了一半的烟。
他睡不着，已经抽了好几根烟了，地上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躺着五六只烟蒂。
他右手拿着手机，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随后又三个字：［对不起］
她现在还没睡，有他的功劳。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时忆抿着唇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明明没有。
贺骁吸了口烟，又沉沉吐出一圈白，盯着那个问题，好像在认真思考，最后打出两个字：［不会］
不会。
这两个字像是承诺一样。
时忆嘴角的笑意浅浅，告诉他：［我会在栗栗家住几天，你放心］
贺骁：［好］
［别多想，好好睡觉］
时忆：［你也是］
［我们一起睡］
贺骁眼皮一跳，手上的烟不小心就被他掐断了。
她是存心想要撩他。
他问：［怎么一起？］
时忆：［这样］
接着发过去一个两只娃娃抱在一起睡的表情包。
［晚安］
贺骁笑：［晚安］
两人都闭口不谈时皓。
第二天上午，贺骁是被手机持续的震动声吵醒的，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窗帘遮得严丝合缝，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他随手拿起手机，划过接听键就放到耳边，还没睡醒的嗓音低沉沙哑：“喂？”
那边停顿了两秒，响起浑厚富有磁性的男声：“还没起？”
贺骁摁着眉心的手一顿，慢慢撑开眼皮：“嗯。”
“你放暑假了吧？”
“有事吗？”贺骁看了眼窗帘，掀开被子下了床。
“明天我派人去接你。”
窗帘“刺啦”一声被拉开，大片阳光倾泻而下，晃得他侧开了眸，腔调依旧低哑慵懒：“干什么？”
“过两天就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了，我在公司安排了晚宴，你也该跟公司的人正式认识……”
“你是不是忘了，”贺骁抬声打断他，空着的手插进兜里：“我不过生日很久了。”
“十八岁生日得过，公司的人我已经通知了……”
贺骁彻底沉下眸，胸腔有明显的起伏，语气又冷又硬：“你是不是也忘了，你另一个儿子，就是在这天死的。”
手机那头安静了许久，才再次响起平缓沉稳的声音。
“这不关你的事，跟你过生日不冲突，你没有错，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去谴责自己。”
贺骁冷声轻嗤，丝毫没有被安慰到：“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只是为了培养一个接班人？”
“这也不冲突……”
“我不会去的。”他再次打断他，眸中寒光掠过，说出的话是提醒，也是指控：“他的死，我可以没错，但你不行。”
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骨嶙峋。
陆里抛着篮球走到时家门口，一眼就看到靠坐在榕树头下的时皓，像是睡着了。
他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喂，醒醒。”
时皓睁开眼睛，受不住亮光又眯了下，抬手挡住脸。
陆里忍不住讽了句：“你坐这干嘛？当自己是望妻石？”
时皓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你来干嘛？”
“打球吗？”陆里又抛了抛手中的篮球：“这种时候，我觉得你需要发泄一下。”
时皓撑着膝盖起身，拍了拍手上似有若无的灰尘：“走吧，来一场。”
半小时后，两人就汗淋淋地躺在篮球场的地板上。
陆里气喘吁吁地问：“时皓，你是不是害怕了？”
“什么？”时皓半眯眸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刺眼得很。
“别装了，我早就看出来了。”
陆里将手中的篮球甩向他，被他一把接住。
“从前我喜欢时忆，你还愿意我跟你们走在一起，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外，更因为你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在你心里，你从不认为我是你的对手。”
“但你现在遇到贺骁，你怕了，所以反应这么激烈。”
时皓听着，没有反驳，只是用篮球挡着晃眼的阳光。
陆里坐起身来，垂眸看着他，语重心长地劝：“时皓，我希望你能清醒一点，你跟时忆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为了不可能的事，毁掉你们现在的关系。”
“你们是彼此最亲的人，这个身份才是最长久，也是最安全的。”
时皓将篮球往上一抛，旋转的球穿过篮框，掉下来又落在他手中。
“这件事，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他淡声问。
陆里会知道这秘密，他不意外，每天朝夕相处，就算他掩饰得再好，他也很难不发现蛛丝马迹。
“没有。”陆里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时皓直接站起来，朝他踹了一脚，问：“她在哪？我想去接她回家。”
陆里枕着头重新躺下：“她要在古栗那里住几天，你就先别去了。”
时皓微微愣神，耳背有些发冷：“她在……躲我吗？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