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刘三水
门外的人们似乎都知道这里发生了变故。都在要么发疯似的狂笑，伴随着砸墙摔东西的声音。
“张大胆！张大软！”
“就这？太没劲了大胆！”
“你这不行啊大胆！”
我松开了手。张大胆瞬间抽开手，去角落里拿起那便桶就准备向我的床上砸来。
“张大胆？”只见那老人出了声。
张大胆悻悻的把桶放下。再次一拳砸向了我。我直接回击，两人拳对拳对轰了一拳。
砰！张大胆低俯着身子，捂住自己的拳头呲牙咧嘴。
那老人从床上起身。站了起来。看那老人大约六十多岁，满头白发，虽然穿着病服，但却显得极其精神，衣着整洁，和那张大胆完全成反比。
听说在监狱里每个牢房里都会有个头头，我想，这个老人大概也是这间病房里的头头吧。只是不知道这老人到底有何能力，能让张大胆这种头脑简单肌肉发达，似乎脑袋里都是肌肉的主儿听其命令。
我也下了床。站到了老人的面前。老人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站得很笔挺。
看到我下来，对我伸出了手，那手上虽然如平常老人一样血管凸起，但他的手却也如他的衣着一样十分干净整洁。“你好小友，我叫段建国。”
“您好，我叫李一凡。”我和他握了握手。张大胆站在老人身后，像是个保镖一样。
“去你的床上睡觉去。”老人对着张大胆不耐烦的说。
张大胆听话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来看着我们这边的动静。
“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那老者打量了我一会儿，打破了沉默，率先发问。
我沉吟片刻。“我进来找人。”
老者点了点头。出乎意料，我觉得这老者似乎非常理智，足够清醒，甚至连那个张大胆也不太像是疯子。
“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在一起生活很久了，所以不用跟我见外，有什么事儿都可以问我。”老人说。
“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我同样把老人之前的问题抛给了他。
“举报上级，被直接送了进来。”老人淡淡地说，
“张大胆是什么情况？”
“他从小取向有问题，十三四岁就被家里人丢进了这里。和我一个屋。所以也可以说他这些年是我带大的。”老人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又接着说：“另外，他刚刚就是和你闹着玩，他不敢真动你什么。他的胆子很小的。”
老人指了指我的下铺那个一直贴着墙闭着眼的男人。“那个叫刘宇通，之前职业经理人，爱炒股，前阵子的股灾后，直接被家里人送了进来，送了进来后，才是真疯了。没多少日子了，不需要搭理就好。”
老人说罢就开始问我如今外面的世界局势，新政策，重大新闻等等，并一一点评。与爱指点江山的网民不同，他总能针砭利弊，一语中的。我相信了他的话，他的确不是一个普通老人。
而那张大胆之后也的确再也没来打扰过我，或许是老者的吩咐，也或许是上次他知道不是对手。
开饭了！…开饭了！
铁门外响起了一阵一阵的吆喝声。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佝偻着身子的中年女人身穿工作服，带着口罩，推着一辆巨大的放着木桶的推车缓缓在走廊推过，边推边喊，每到一个房门就停下来，一旁的两个助手就负责打饭，并且送上双纸质的筷子。然后从房门底部的狗洞伸进去。
我把塑料端了过来，拿上餐具。看到所谓的饭菜是猪肉炖白菜，汤上飘着一层层油花，但碗底没有两块肉。我看着也没有什么食欲，放在了一边。倒是那个疯了的刘宇通，看着我的饭碗流露出了阵阵觊觎的感觉，我直接送给了他。但留下了纸筷子，放进床铺下面。
老人慢吞吞地吃着白菜。并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那几个看守再次推着小车返回，一一收缴塑料碗。然后再次脚步声远去。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了。
“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我告诉你，快到放风时间了。一会儿跟紧着我点儿，别乱跑。”老人对着我说。
我虽然不知道老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跟紧他，但也暂时懒得深究，现在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会儿放风去找那个范延坤遇见的那个人，刘三水。
房门被打开，我看到了一群大概十四五个手持电棍身穿类似保安制服的男人，一个个还戴着头盔，手套。看起来就知道这一定是一群经过精心训练的人。
“出来。”那些人里带头的一个身高估计有一米九，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像个大狗熊。拿着一根警棍敲着房门吆喝道。
我被带到了走廊上，看着走廊上排成了两列长长的队伍。一旁是那些看守们在一旁维持秩序。
走廊里鸦雀无声，偶尔能听到一两声一两人的尖叫和哭声，但很快就消失了，让人甚至以为是听力错觉。
人群缓缓来到了楼梯口，我以为会是带领我们向楼下走去，谁知道正好相反，带领我们往上走去。又打开了不知道几道铁门，我们才来到了上面，是一个巨大的天台。天台外是竖立着两人高的铁丝网，以防止有人做一些啥事儿。
上去后，那十几个看守全部都站在唯一下楼的门口。“解散！”一个看守喊道。
人群随即散成一团。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刘三水，他的光头在人群中还是蛮显眼的。他的身边围着几个人，看样子是室友。
“刘三水，你还认识我么？”我走到刘三水身旁，拍了拍他。
刘三水除了一个大光脑袋以外，身子似乎已经被什么掏空，瘦的只剩下了骨头架子。
“你是？”
“我也是聆听过佛音的人。”我对着刘三水小声地说。在一般人看来，这话绝对早被认成神经病了，而刘三水却眼神一亮。
“我佛没有放弃我？来救我了？我佛来救我了！哈哈哈哈我佛来救我了！”
周围的人看着刘三水忽然跪在地上向着西方不断的磕着头！不一会儿脑袋便鲜血淋漓。
刘三水身边的几个人听到这话后都隐隐异样，虽然他们在有说有笑，但我察觉到，他们是在不断地用余光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