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2章
年轻的局长吓了一跳，差点拍桌子。
洛酒眯眯眼睛躲开他刚刚喷溅出来的茶渍，提醒他这种事是有文献可查的，而且这也并不是什么需要向局长隐瞒不报的机密——毕竟得到当地警方信任也是工作的一环。
局长这才克制住自己的惊急，听她报出一串数字，随后打开内网在数据库里输入。
回车，点击，显示有一份文件资料，但因为他的权限不足，不允查看。
这时候，洛酒才想刚想起来似的，告诉他：“这事好像得有权限才能查，不过你系属负责人，应该很快就会通知你了。”
她说着一条短信发进来，洛酒随手撩起耳侧垂下的长发，拿出手机瞧了一眼：“我还有事要去做，那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话，正好也有条通知发到了局长邮箱，他本来不想搭理，但他注意到那邮箱发件人——
他不得不看了洛酒一眼，又坐回去：“你很着急？是……许依仪的？”
“嗯。”洛酒也不瞒着，“今天要和大厦的负责人见面，谈谈许依仪的情况，他们人差不多要到了，我也该走了。”
局长打开邮件，见是权限已经开通的通知，以及一些任命。
他手忙脚乱，余光瞥到洛酒要往外走，赶紧叫住她：“许依仪的事情有点复杂吧？”
“嗯？”洛酒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局长的意思是……？”
“许依仪的事情当初是由我们接手调查的，当时的异常检测器并没有检测到任何的东西在。”
打了多次交道，洛酒立马意会，她转过身，抱着胳膊继续往下听。
“是这样的，赵氏集团是国内具有极大影响力的企业，一举一动都被各大媒体盯着，此次闹鬼事件获得了众多关注，如果只有你们两人过去，很容易像碎尸案一样暴露在视频里。所以我觉得我这边需要安排个人手跟着你们，必要的时候帮忙解围？”
洛酒不假思索：“好啊。”
局长说：“那我就让……”
“但这事，我要自己挑。”
洛酒走上前，让局长写一份调令。
片刻之后，洛酒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淡定地顶着众人的视线，目光一扫，很快落到方才那名小警员身上。
模样不错，最主要的是身上还有一股气场。
吸引妖魔的气场。
洛酒走到他面前，把调令发给他，吩咐道：“准备一下，走了。”
说完看了警服上扣着个名牌：“凌河？”
凌河：“……”
他接过调令，粗略地扫看了一遍，目光落到下方局长盖上的戳。
凌河蹭地站起来，说：“我要问下局长！”
接着便冲到了局长室。
三分钟后，他带着满脸不可置信和满脸的呆滞迷茫，被洛酒领了出去。
一直到坐上了车，凌河还有些迷糊：“所以说……你是道士？”
“我不是哦。”洛酒纠正他，“我是驱魔师，经过国家认证的，有证件的。”
凌河再次震惊：“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有哦，不过我们不驱鬼。”洛酒解释道，“普通的鬼在肉体死亡后就会消失，那些稍微有点意识的鬼都是心中有些执念，待完成后就会离去。我们驱的是魔，是那些心中有怨念累积，直到死后都不肯放弃，最终堕成的魔。”
这些魔也是有实力区分，还能互相吃掉对方，吃的越多，怨念越深，越不好控制。
凌河身为现代人，受过良好的教育，自然一时间无法接受，于是洛酒把一套衣服交给凌河：“你待会儿换上这套衣服，再和我进去。”
“进去？”
“对。”洛酒道，“你们局长让你来监视我们，总不能给个拖油瓶吧？我也有试用期的。”
凌河无奈，把车开到一处公共厕所，便带着衣服进去，片刻后穿着衣服回到车上。
洛酒安排的是一套西装，凌河五官优越，身体比例也极好，穿上去十分的显脸。
他坐回驾驶位上，好奇：“你怎么知道我衣服的码数？”
衣服合身到仿佛独家剪裁。
洛酒笑眯眯地告诉他：“姐姐我啊，阅人无数。”
凌河：“……”
他本来还幻想着能听到驱鬼去调查之类的话，不过洛酒这么回答，他也没法再问下去，只好放弃。
驱车回到了大厦。
洛酒开门下车，挽过凌河的胳膊走进大厦。
一对佳偶，郎才女貌的，很快引起大厦里工作人员的注意。
有西装彬彬的男人走上前，微笑询问他们需要什么帮助。
洛酒笑眯眯说：“我听说你们这个大厦有个宴会，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走。”
工作人员脸色一僵，告诉她：“是这样的，不过那里是私人宴会，有邀请函才行。”
洛酒淡定地侧身，从凌河的兜里取出一张邀请函，交给了工作人员：“这样可以吧？”
工作人员打开邀请函，果然见上面写着洛酒和凌河两个名字，又和他们对了对，这才弯腰一侧手：“两位这边请。”
凌河都看傻了眼，他清楚记得衣服兜里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的。
难道这女人真的会什么法术？
走到电梯就十步路，这十步路里凌河已经从移形换影想到了点石成金，然而临要进电梯，洛酒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告诉他：“是魔术而已。”
凌河：“……”
你在逗我？
察觉身侧的人身体一绷，洛酒轻笑一声，没再开口。
电梯里有工作人员，他们不好多说什么，凌河有些紧张，倒是洛酒一直在低声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慢慢的，凌河也被她带了进去：“真的吗？那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洛酒余光扫向电梯门，见电梯一直停在b层，但方才的工作人员却浑然不觉，电梯也没打开或运行的迹象。
她顿了两秒，这才缓缓开口：“抱紧我。”
“啊？”凌河还没反应过来，倏然，电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紧接着骤然往下降落。
凌河第一时间将洛酒拉进怀里，接着伸手要去按电梯按键。
这时候，从旁侧却突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胳膊。
那冰凉的感觉深入骨髓，凌河被冷得一激灵，这才意识到撞鬼了。
他抽出手，吩咐洛酒：“小心点抱紧我！”接着一把按住工作人员的肩膀，猛的拽过来。
一瞬间，凌河差点没了呼吸。
只见方才领他们进来的工作人员，此刻惨白着一张干尸脸，脸上的肉像是被人用碾碎机碎过，胡乱拼成的，嘴唇在额头上，眼珠子却含在口中，他张开嘴的那刻，无数的碎牙和那颗眼珠子一同滚落下来。
凌河目光往下，注意到“工作人员”衣服里空荡荡的，也根本不存在身体和腿。
也就是说，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头而已。
电梯还在往下落，干尸头却平稳地停在半空中，那脸上粗糙的皮随着下落带起的气流一片一片撕开，不一会儿，周围的空中满是薄脆的褐色皮肤。
凌河稳住身体，毫无察觉身后的冷汗已经浸湿了整件衣服。
心跳如擂，凌河脸色泛白，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思想斗争，片刻之后便恢复了镇定，举起手里的警棍，目光坚定地看向对方。
突然，电梯猛地坠到底部，发出嘭的一声，强烈的摇晃让凌河几乎站不起来，他一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依旧坚定地举着警棍，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干尸身上。
哪怕干尸活动一下，他都要把这东西锤下来！
晃动了好一片刻，凌河感觉眼里进了沙子，电梯的顶部像是裂开了缝隙，有细沙从上头陷入。
他被迷了眼睛，只得低下头伸手去擦掉眼里的沙子。
也就在这时，干尸飞到了凌河的面前，它低垂着眼，紧紧盯着凌河的发旋。
一动不动地。
电梯里的灯光开始闪烁，周围陡然升起一片凉意，仿佛是突然到了北极一般，干尸张开嘴，干枯得如同枯木般的舌头一点一点朝凌河的额头够去。
半途还担心洛酒动手，那干尸每隔一小会儿，都会扭头看洛酒一眼，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电梯出事之后，洛酒就一直抱着胳膊在旁边看戏。
干尸本来是很忌惮洛酒的，但看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慢慢的，凌河的头顶浮出了一小缕蓝色的烟。
那烟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眼见着就要被吸入舌头之中。
这时突然，凌河猛地一抬头，脑袋嗑上了干尸的下巴，将干尸撞飞出去。
“咚！”
干尸撞上电梯，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接着掉到了地上。
凌河一棍子打过去，却被灵活的干尸闪开，接着张开嘴朝凌河吹了口气，凌河抬起胳膊捂住口鼻，却还是闻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那血腥气好像能影响人体，凌河觉得自己的视野逐渐被红色的雾体占据，他一扭头，发现干尸竟消失无踪！
但这时，他突然察觉到有什么在欺近。
凌河本能地一挥警棍，击中干尸的脑袋，再次将干尸打到电梯门上。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凌河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视物的能力。
干尸趁机再冲过来，却又被凌河的本能打败，猛地撞向电梯门。
如此几次过后，干尸脸上的崩裂更加严重，但凌河却好像掌握到了窍门，熟能生巧，几乎毫不费力就寻到了干尸的位置，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准备再来一局。
干尸：“……”
干尸已经不敢贸然对付凌河，它扭头朝着洛酒冲来。
洛酒微微一笑，抬手挥过，干尸骤然被撕裂。
再一回手，干尸回到了原位，而凌河眼前的红雾也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