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请父皇殡天
晏行止冷眼盯着，眼前发癫之人。
刚刚，老皇帝喝下的血里，已经放了千夜海棠的毒。
千夜海棠，一种在晏国，已经失传的剧毒。
此毒无色无味，一旦进入人的腹中。
即刻发作，疼痛难忍。中毒者，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毒药开始发作，老皇帝腹疼不止，躺在地上打滚。
“哦，对了。这药，父皇应该很熟悉，才对呀！
这不就是，当年您让贵妃，喂给母后的千夜海棠吗？
现如今，儿臣只不过，想让父皇也尝尝罢了。”
“呕……呕……呕”
老皇帝拼命地掏自己的喉咙，想借机吐出毒药。
顾不上身上的伤口，又扯开一些。
“父皇，没用的。药效已经发作来了。”
晏行止心中，满是复仇的快意。
晏行止走到老皇帝面前蹲下，用手抬起他的脸。
“父皇，这临死之前的感觉，如何呢？”
崔将军不想让晏行止，距离老皇帝太近。
“止儿，你莫要碰他！”
“舅舅不必担心。
孤早已经不是，六岁的孩子了。”
晏行止继续开口。
“母后心里眼里满是你，担心你累了、难受了。
外祖一家处处为你解忧。可父皇，你又是怎么，回报他们的呢？
这些年，你对我不闻不问。
甚至，要和程明珠那个贱人，一起害死我！”
“那又怎样？朕是你父皇。
朕想让你死，你就得死！”
老皇帝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索性，直接摊牌。
他一把拍开晏行止的手。
“可笑！朕这一生，从未爱过你的母后。
说实话，就连你的到来，都是一次意外。
朕无数次想弄死你，可惜呀！崔瑾将你保护的太好！
结果你天生双眸，又给了朕一个机会。
朕递话给天机阁，说你是天煞孤星！克人克己！
你活着，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你胡说！止儿切莫要听信，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
崔将军不想晏行止，心里再次受到伤害。
“这么说，儿臣这些年的委屈，父皇都知道？
但是，父皇从未想过，要施加援手？”
晏行止左手中，千夜海棠的解药，死死地攥着。
到底是血脉至亲，怎么会不留有余地呢？
“既是如此，儿臣也就没有，任何愧疚了。”
晏行止无情地连拉带拽，将老皇帝推倒在床上。
千夜海棠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
“救……救命！
朕错了，你放朕一马！”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里，露出极度的恐惧。
后背的毛发，根根直立。
晏行止后退一步，中规中矩地对其行礼。
“儿臣斗胆，请父皇殡天！”
“末将斗胆，请陛下殡天。”
“你们……你们……”
最后，老皇帝不甘心地咽了气。
一双不甘的眼睛，迟迟闭不上。
崔将军上前，拍拍晏行止的肩膀。
“止儿，你心里莫要愧疚。
一切都是舅舅的主意，千古的骂名，皆由我一人承担！”
晏行止静静地站立一会，转身面对崔将军。
“舅舅说笑了！谁不会有千古的骂名。
此外，孤还会替母后和外祖翻案，留崔氏满门清誉。”
“微臣，谢过皇上。恭迎新皇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将军径直跪下，朝着晏行止行叩拜之礼。
“舅舅，你这是做什么？”
晏行止拉起崔将军。
“先皇殡天，殿下自然是下一任皇帝，礼节不可费。”
“舅舅，你我之间。
永远，不必如此！”
晏行止坐到桌子边，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一杯新茶。
“砰砰砰！”
屋外，新年的烟花尽数绽放。
新的一年，一切都应该是新的！
“止儿，你可是不开心？”
“没有，舅舅。我只是在想。
他真的，没有爱过母后吗？
也真的，没有怜惜过我吗？”
谁又想，天生就是冷漠无情之人呢？
崔将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皇帝已经离世。
世上无人能回答，晏行止的问题。
屋外的天，渐渐明亮。
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临，晏行止坐了一夜。
处理完满宫的尸身，伯牙进来复命。
“殿下，都已经打点好了！”
“嗯，走吧！”
“陛下，微臣就不随陛下前往了。”崔将军拱手拜礼。
“舅舅，你这是要做什么？”
“对于天下人而言，我崔远山已经是一个‘死人’。
陛下带着微臣，只怕难以堵住，朝中大臣悠悠之口。”
崔将军要为晏行止思虑，自己不能拖累他！
“那我便……杀光悠悠众口！”
“陛下，千万不可！新帝登基，根基本就不稳。
现在，你又要大开杀戒。只怕，会有更多的人不服！”
“那就杀光，不服之人为止。
舅舅，我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我可以保护你！”
就像，您保护我一样！
崔将军笑着拍拍晏行止。
“止儿，舅舅早就厌恶了，朝中的尔虞我诈。
现在，你有了好的归宿，我也算是对得起，姐姐的嘱托。
我已经在浪山安排好一切，早就想体验一下归隐生活了。”
晏行止知道，舅舅做好的决定，无人能改变。
于是安排好影卫，悄悄地送崔将军离宫。
除夕夜，甘泉殿的宫宴，还未结束。
晏国老皇帝，就匆匆离去，一直没有回来。
不久，近卫军们火速包围了甘泉殿。
殿中的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可谁也不敢反抗，乖乖地等在原地。
一直等到天亮，有几位大臣，开始不满地发起牢骚。
“你说，陛下这是怎么了？”
“咱也不知道呀！只怕……不能善了。”
“可不是吗！这些本就是皇上的家事。
昨夜，却要我们在此挨饿受冻，这是何道理？”
“可不是嘛！哎，张大人。
平素，大人和宰相走的近，可提前，知道些什么吗？”
“哎呀，李兄莫要开这种，会掉脑袋的玩笑。
属下一介小官，哪里能得到，宰相大人的青睐呢？”
几位大臣在窃窃私语时，甘泉殿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
殿中的众人，纷纷转身看向来人！
清晨的光有些刺眼。
等到来人的模样，落进众人的眼中，皆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会是他？
怎么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