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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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跟钟晔进到卧室，桌子上还有他歪歪斜斜的字迹，那还是第一次来钟家玩，他就把钟晔的名字刻在这里了。
钟晔问：“六岁的你，真可爱。”
“现在呢？”
“现在看起来可口。”
“……”
那时候，是多么美好的时光。
“你在这里干什么？”江墨跟着爷爷来钟家做客，外面太吵，就想看书，书桌有童话书，他正站在椅子上，伸直身子，努力勾最上面架子的一本美人鱼画本。
他有一本一样的。还差一点就拿到了。
“晔哥哥，我想拿这本书。”江墨连忙转过身，眼睛亮晶晶若宝石，他求救似的望着钟晔：“童话书。是晔哥哥的，我拿不到。”
钟晔比他高一个头，他把站在椅子上的江墨抱下来，太危险。他把书递给江墨。
“谢谢，晔哥哥。”
钟晔更喜欢刀枪。他的抽屉里便有一些这类玩具，他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锋利的匕首。他眼睛一亮，何不吓一下这个笨蛋。
“为了感谢晔哥哥，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好阿，什么游戏？”江墨马上放下书，这个哥哥他喜欢，笑起来像童话里的王子。
“你拿个苹果去墙边站着，看我能不能射中你手中的苹果。”钟晔恶魔般地笑了。
“然后呢？”江墨乖巧的拿了旁边的一个苹果。“我有什么奖励？”
“我们可以轮回玩。待会我拿苹果。”
江墨不怎么明白，他按照游戏规则站好，笑着没有长好的牙齿，做了一个ok的游戏，一瞬，刀子就刷的飞过去了，擦过江墨的耳际，隔断几根碎发。苹果正从中央分成两边。
江墨笑着把半个苹果捡起来，走到钟晔的位置，催促着：“现在我来。”
钟晔的手一抖，还以为江墨会哭。不但没哭，而且笑得让他心发抖。
“你平常练刀吗？”
“练那个干什么？哥哥说我是这方面的天才，晔哥哥，你拿半个苹果，我保证再分一半。”
钟晔不情不愿地站过去。
只见江墨抛着小刀熟练地样子，他稍微放了一点，但他气没松时候，他一闭眼，暗想：男子汉大丈夫，要死就死。他手举着半块苹果，耳边却没有声音。再睁眼，江墨已走到他面前。
状似安慰他：“晔哥哥，你不要担心。还踮着脚亲了他一下：“你手心出冷汗了。”
“……”
江墨又慢慢悠悠地回到远处，手一动，半块苹果咔擦，分了两半。他自顾自地又拿起旁边其他的刀子玩。
“晔哥哥，我要把我们的名字刻在这上面。”软绵绵地声音征求钟晔的意见。
钟晔一脸不高兴，他还是点点。等到名字刻好，他丢下一句：“好丑。”
六岁的江墨不明白八月的钟晔为什么生气？钟晔去江家玩，送他许多童话书。
十六的江墨还问过钟晔为什么跟他成为朋友。
十八的钟晔说：奖励。
他认为他赚到了，在数理化钟晔额外给他补课，虽然有时也嘲笑他：“这都不会？”
每次他在复习的时候，钟晔都在旁边玩这把吉他，慢慢地，钟晔已从被他嘲笑到让他惊叹了。
他坐在书桌前摸了摸吉他，那种触感，让他有些手痒。
他便顺手弹了一曲最近学的古典曲子。由于太沉醉了，他并没有注意到门被推开，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他转身，传来了一阵掌声。
钟晔倚靠房门，笑着说：“有些怀念。”
“要不要玩一玩？”江墨把吉他递给钟晔。
钟晔一手拿着吉他，一手牵着他的手，江墨想抽出手，他已经不大习惯跟钟晔太过亲密的接触。
二年来，很多变了。比如，那书桌上还多出了其他的领域的书籍。
“你以前不是经常跟我牵手吗？”钟晔眼睛一暗，然后任性地反复翻看这一双手背白皙，却长满茧子的手，他又用指尖顺着掌纹线画了画。
一根一根手指带着淡淡的温度，他放在嘴唇边舔了舔，两年了，江墨还是旧时的纯净的滋味。
“你不是吃过饭了吗？”江墨淡淡地说，“你要是饿，再吃点水果。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
“你害怕？”钟晔并没有放开那只手，继续用牙齿咬了咬食指。
越来越疼痛，江墨要是回答害怕，他估计要当残废了。
他的另外一只手拉了拉钟晔的衣服。
“阿晔。你要是不弹吉他的话，我们……牵手，去外面散会步如何？”江墨只好退一步，再咬下去……还有摸吉他的机会吗？
“我记得你最喜欢听那首天空之城。”
钟晔吻了吻被他咬疼的手指，又来回揉了揉。
江墨仰面直躺在床上，室内的温暖的灯光照亮整个屋子，耳边想着动听的旋律。很巧，当他看钟晔时，钟晔也正在看他。
这几年了，钟晔变了许多，更为成熟，浑身洒发一种迷人的气息。像果实，从里到外，如同诱惑。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江墨眼里，钟晔是星辰。
他
钟晔的手指不停息，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温柔，好像在诉说，他就是那座天空的城。
一个预警声从心底响起——钟晔怎么看都那么好看，小心。
江墨侧着身，然后用被子盖住了眼睛。他有些心动，钟晔明晃晃地像一个陷阱，多看一眼，就可能跌进去，耳朵在发烧，琴声一点点拨动。
一曲终了。
“怎么样？”钟晔好笑地把人拥入怀。他喜欢江墨那样地看着他，好像江墨的眼里只有他。这个曲子，他不知弹了多少次了，有时带着别人回来，也让人听，他们也看着他，没有一次像这样，他希望他们一直对视下去。
“错了两个音。”江墨毫无留情地说，他闻到钟晔身上的气味，还带着一点点厨房的烟火味道。其实有的事他是知道错的，一错再错而已。
而且钟晔熟悉他的脾气。
“那都是你的错。”
“……”江墨白了一眼。他想起有一次钟晔为他在打人的事了。那时，最后钟晔也是丢下这么一句。
十八岁的钟晔玩酒吧，经常去喝酒了，钟晔把他放在一边，就混入人群了。他独自喝酒，之后，钟晔带来了一个美人，美人的眼角有一棵痣。
钟晔问江墨：“酒如何？”
江墨说：“酒不醉人。”他有些低落，后来，又有人来了，钟晔跟他们眉来眼去，他烦躁地独自走了。
第二天，钟晔问他怎么先走了。
“你太受欢迎了，跟你在一起太有压力了。”
“这又不能怪我。我是成年人了，难免……兴奋。”
“哦。”
江墨只是轻轻地应答一声，他转身去教室时候，还遇到有人给他塞情书，当然是帮忙交给钟晔的。那天他回来，还见到那个眼角美人痣的人，那位美人想要钟晔的联系方式，他没给。
“酒吧，那位美人，眼角有痣的那位，你记得吗？”江墨问钟晔，既然不是他给钟晔幸福，他还是希望钟晔得到幸福。比如爱情。
“有点印象。怎么了？”
“他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他去你家了？”
“那都是玩玩。江墨。”
“你都不能正经一点？”江墨扭过头，这样的人哪值得被人爱？游戏人间的，虽然钟晔有资本跟能力。十八岁后的钟晔变化得让他都要反问——他眼睛是不是瞎掉了？
“……江墨，你是不是讨厌我了？”钟晔当着江墨的面拿出一支烟，忍不住烦躁。他最后这是叼着，没点燃，怕江墨转身走开。
“……”
不知钟晔怎么弄的，那美人有一次在学校拦住了他，还带着一群人，他以为他要被群殴了，美人却演了一场戏，苦肉计，那些人把美人群殴了。美人啊，我见犹恋的那种，更何况还有心机。
钟晔刚好路过，他英雄救美了。
“都让你放心跟我走，你要一个人走。”钟晔的袖子沾了血，他的怀里抱着美人，嘴里却在怪罪着江墨。
“我……”江墨瞧到美人给他眨了一次眼。他吞了吞口水，对钟晔说：“你们玩得愉快。”
江墨转身跑出了小巷子。
以为那两人不会打扰他了，他也强制自己把心神放到生活上，比如欣赏美景，看书等，他在图书馆的走廊上，刚好钟晔跟美人接吻。
他轻咳了一声。
“喂，江墨，上次我去你家，你爸说你跟一个男人回家。你难道是找到了同类了？”钟晔不满地说。“你要是不喜欢，我们不去酒吧，可以去其他安静地方。”
江墨拿书挡住视线，钟晔确实不是他的同类。
“阿晔，我也想借书。”美人如此说。
钟晔甩掉了美人的手，想把江墨拉走，江墨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江墨站好后，深呼吸一口气，要是钟晔突然不跟他玩了，他也会生气。“你要是有空，我们去图书馆逛一逛。你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其他人不可替代的。”
退到好朋友的位子，他这样说后，钟晔似乎开心不少，脸色柔和地牵着美人的手跟在图书间穿梭。他们在图书馆的茶室喝了茶。
他本来不想打扰钟晔跟美人的两人世界，钟晔却不让他离开。
“你难道不喜欢他，你之前不是说他眼角有一颗痣，你很喜欢吗？”钟晔当着美人的面说。
江墨只能点头。
“他的眼睛很美。”他对镜子经常自愧不如钟晔挑选的人，一个比一个好看。各种类型，各种风情，像各种味道的菜色，不腻。
“难道你喜欢他？”这次钟晔的脸瞬间冷下来。
“……”
江墨的痛苦越来深，他刻意躲着钟晔。
大概知道钟晔能听进去江墨的话，美人在图书馆特意等他。美人委屈地说：“阿晔跟他分手了。你去跟他说一说，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求求你了。”
美人哭得容颜憔悴，江墨就点点头。
他在酒吧找到钟晔，钟晔那时的怀里又换了一个人。
“阿晔。”江墨总算等到钟晔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缓缓叫道。
“怎么？坐了半天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钟晔喝了一口烈酒，他自然明白江墨现在无事不会找他。钟晔在餐厅无意间看到那个男人跟江墨有说有笑，他跟踪了他们一段路程，他们竟然还去吉他店看了看。
“那个，美人，你不要了吗？他想跟你合好。”
“他跟你抱怨了？”
“嗯。他看起来很可怜。你是认真的吗？”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说完一句话，钟晔留给他一个背影。江墨说出可怜两个字的时候，钟晔猛然间意识到他才是最可怜的！他对江墨的认真，让自己都难以相信。“我是认真的。”
钟晔转身勾起一个男孩，说：“你快回家吧，那些人都是少爷我的小甜点。
钟晔让门口的徐宁把江墨送走，这正餐可要保护好。
过了几天，江墨接到钟叔叔的电话说：钟晔住院了。
他在医院照顾了钟晔几天，后来，他那个朋友见到他说：“你小心点，你身边有只狂犬。你跟钟晔说，这次帐早晚会算。”
江墨问钟晔怎么回事。
“打了一架。这都是你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