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场
五个小时，够做很多事情。
“火然报考的是皇家军校，不出意外他这么招摇，是为了一年后的联赛。”
洛无笙的声音没有纠结，只有些紧张。
火然没有刻意掩藏身份，不需要细查就能知道他是霍燃。霍家向来唯布莱克家马首是瞻，霍燃是安德一派的人。
洛无笙的话透露出的不仅是火然的信息，还有自己的信息，他想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给魔尊，想知道她的反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魔尊能反馈给他自己的信息，还是期待她会对他的现实信息产生好奇。
总之，洛无笙是想拉近同魔尊之间的距离，或者说他想要主动靠近她，也希望她能接受他的靠近，还奢望她能主动靠近他。
这样的念头藏在隐秘的心底，连他自己都没能发觉，只是在说话或者行为中，无意识地表达。
魔尊一句简单的知道了，洛无笙垂下眼帘，他控制好隐隐的失落，压下滋生的陌生感情。
“火然粉丝涨得很快，你和他的话题度是全网最高。”他看了眼星界和星网上的数据，“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倒是可能达到两年前那次的热度。”
洛无笙指的是以废物闻名全星际的时寒乔，当时因为未成年保护法没有公开她的信息，但是现在她成年了，还进了四大军校，迟早会再次成为全星际的笑话。
之前他是有些迁怒了，但现在冷静下来，时寒乔于他而言只是个不会有交集的陌生人，他就不在乎了。为了达到魔尊提及的要求，他才说出来类比一样。
“两年前什么热度？”
魔尊随口一问，洛无笙顿了顿，就隐去了时寒乔的具体信息说了她以废物之名火遍全星际的事情。这件事当年很轰动，白家想压热度都没压下去。
魔尊却不知道，看来应该是应了他的猜想，她可能来自于比垃圾星还要困苦的无名星。
没来由的，洛无笙心里闷闷的。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时寒乔来了兴趣：“听你的语气，好像认识她，知道她的现实身份。”
w点头，只道：“听说过。”
话语只陈述事实，看不出态度。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时寒乔问完自己都愣了一下，她干嘛要问别人对她或者原主的态度。
“我和她接触不多，感觉和传闻中不太一样。之前我倒是因为一些事情不太喜欢她，但我承认是有些偏见和迁怒的成分。”洛无笙察觉到她的变化，虽然不清楚缘由，但他还是答得认真：“我和她没太多接触，不过，我觉得她应该和传闻中不一样。”
魔尊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了，她放松身子靠在沙发上，摸了抱枕抱在怀里。
“还有时间，热个身？”
“近身还是机甲？”
“一起来。”魔尊站起来，扭了扭手腕活动：“去你的休息室，上次不是说想让你朋友和我切磋？”
洛无笙瞳孔微张，惊讶一闪而过，他竭力压制住翘起的嘴角说了声好。
转换阵地，洛无洺第一个积极地挑战魔尊。
“这次我有准备了，尽管放马过来！”
私人练习开的房间里，就只有洛无笙、科维亚姐弟和布莱克兄妹几人。
他们都知道洛无洺惨败的事，其中约瑟芬和艾伯特还跃跃欲试地想和魔尊打一场，好在洛无洺面前‘嘲笑’他。
“我去！”约瑟芬五官僵住，眼睛瞪大眨也不眨地盯着赛场上跟车轱辘一样滚动的机甲脑袋。
她手死死地掐着尤利西斯的胳膊，不敢置信就几个呼吸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就打完了？！”
魔尊的声音从机甲内传出：“下一个谁？”
约瑟芬立刻拉开喊着再来一次的洛无洺。
“我来！”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从机甲赛场转到搏斗擂台，除了洛无笙外的五人轮番上阵挑战魔尊，一个个兴致蓬勃地上去，灰头土脸地下来。
机甲输了之后，他们被激起不服输的斗志，在近身搏斗中他们更加谨慎小心。
结果就是，再一次受挫。
连着三次输给魔尊，洛无洺的不服完全转化为敬佩，恨不得顺着数据和她真人打一场。
但现在他有了自知之明，能成为她的对手，就该感到高兴和荣誉。
洛无洺没像其他人一样兴致勃勃地围着她想再打上几场，凑到洛无笙身边道：“星界和星网全是在讨论火然和魔尊，要不要撤一下热度？”
约瑟芬八卦的耳朵听见风吹草动，立刻转移了心思，要为新认识的朋友打抱不平：“我也看到了，他们是智障吗？星网数据可以被黑客攻击，可是这里是星界，全凭精神力连接机甲，能数据作假才有鬼了。”
日常生活里，身为先锋的她和洛无洺常常被说不够聪明，但是她看那些说魔尊的人脑子更笨，一点自我思考能力都没有，只会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塞莉娅、艾伯特积极地参与讨论，尤利西斯站在约瑟芬的左后侧，一言不发。
魔尊指尖捻了捻，疑惑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积极？”
和他们无关，不是么？
棕发的科维亚姐弟异口同声：“你是w带来的啊。”
其他人也都赞同地点头，尤利西斯抬头看了眼洛无笙，低头又看向热度飙升的话题。
时寒乔没说话，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
休息室里闹腾腾的，w认为的理智冷静的w也完美地融入其中。
欢乐的时光短暂，时寒乔和w的腕表同时闪了闪，尤利西斯看了眼刚关注的火然，他上线了。
魔尊：【火然，打十场，有一场你赢就算我输。】
星界公共频道置顶，所有人都能强制看见，一万星币一分钟。
刚上线开了直播准备继续对战冲击l5百名榜排名的火然很快就看到了挑战书，面对系统弹出的制定挑战，他果断了点了同意。
【火然最棒！打爆魔尊的狗头！】
【维护全息对战秩序，火然加油！】
【痛打造假狗！换星界一片安宁！】
飘过的弹幕，有几条条画风格外清奇，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此时还没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三分钟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我觉得用不了三分钟。】
气势高涨的粉丝们大多都在反复调试设备好完全感受跟随火然第一视角所带来的胜利的感觉，但即便是这样，洛无洺等人的评论也都被人追着骂。
休息室内，投影墙上不是全视角视频，而是火然直播，众人都戴上了眼镜，能够完全以火然的视角观看对战。
准备室内，火然皱着眉，魔尊的机甲是标准c级，也是最普通的一款。
他有种被冒犯羞辱的感觉，因为在升入l5后他就把机甲换成了a级，跨越两个等级对战，对方多少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比赛开始前，火然冷笑挑衅：“我会让你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上不了台面的动作都会被碾得粉碎。”
他换了c级机甲出现时，观众的欢呼声笼罩整个赛场，弹幕上的夸赞飞快刷过，眼睛都跟不上。
魔尊淡定回敬：“你准备够机甲了吗？”
不同于对火然的欢呼，观众一片嘘声，弹幕上是与夸赞相对的辱骂。
开始倒计时归零。
魔尊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不同于以往的主动出击。火然不屑地蓄积能量，快冲几步攻向她。
数米长的机械右臂挥向魔尊机甲的脑部，他是想以魔尊对战的风格击败对方，发泄他在伊迪丝生日宴受到的侮辱，以及这是她冒犯他的代价。
“你在想什么？你该庆幸这是在比赛场上。”
火然耳边响起声音，紧接着驾驶舱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眼花后，他看到陡然拔高的漆黑机甲。
四周一片寂静，观众台上目瞪口呆，好些甚至都没看清楚魔尊的具体反击，只看到了她闪身躲避，反手扯断对方机甲的脑壳。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赛场上空的光屏重复对战画面，以四分之一速度回放，动作干净不拖泥带水，观众中才慢慢响起惊呼声。
而其中最受震撼的，是观看直播，以火然第一视角体验的人。
“我好像知道你说的强是什么意思了。”
洛无洺想到他问弟弟为什么对魔尊感兴趣，他说她很强。
塞莉娅拿下眼镜，转头喃喃问道：“她刚才和我们打，有认真吗？”
她没有问的是，魔尊刚才的战斗也有认真吗？
“应该没有。”洛无笙眼睛眨也不眨，魔尊的机甲漆黑冰冷，傲然站立在赛场中间。镜头透过驾驶窗，落到她平静的脸上。
他知道她不会因为一场战斗胜利而有情绪波动，但他心里却比自己打赢了还要高兴。
洛无笙调出光屏，眼里映入魔尊休息室控制权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