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高中部的元旦晚会办的很火热，为了我们班的节目，程于甚至召集大家在网上定制了粉丝应援的物件，戚生生和邵鹏主动认领了印有施映字样的横幅和发箍灯。
邵鹏戴上闪到晃瞎眼的发箍对着戚生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起来是不是很傻？”
戚生生也没好到哪去，她的头围太小，发箍根本戴不牢，只能放弃拿在手里。
“还好。”戚生生笑了笑，没有说出心里话。
其实你这样特像会去抢女子偶像拍手会入场券的宅男。
台下的座位是按照班级顺序排的，18班只能坐在最后面的位置，离舞台很远。戚生生和邵鹏把印着施映名字的横幅贴在前一排同学的椅背上，等施映出来再把灯牌点亮。
班里有喜欢追星的女生，掉头看到他们二人的模样都不由噗嗤一笑：“你俩现在特别像施映后援会的会长。”
戚生生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就差尖叫嘶吼了。
所有人坐好之后，晚会正式开始，台下灯光变暗，虞宋坐在戚生生的前排，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男生的侧脸。
他今天下午放学后并没有走，为了看晚会特意留了下来。
戚生生盯着他的侧脸轮廓，抿了抿唇。
他俩说过的话加起来十根手指就能数的过来，比普通同学的交情还要浅。
虽然在一个社团，但以虞宋的水平，基本上不和他们这些入门的菜鸟一起训练，下个月的全国青少年羽毛球大赛老师已经帮他报名，要是他拿了名次，估计往后就很少来社团训练了吧。
戚生生眨了眨眼，鼻子有点发酸。
她和虞宋，不是谁主动就能有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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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进行的如火如荼，很快便到了18班的节目，全班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全体起立为她们加油。
喊完之前定好的口号之后，大家全都尴尬的不行，周围哄笑声不绝于耳，戚生生坐下看向虞宋的方向，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走了。
一曲完美结束，她们表现的很好，谁都没有出错，甚至比彩排的时候还要好。
戚生生和邵鹏隔着厚厚的人群举起灯牌横幅为施映加油，台上的女生听到朝着他们的方向不住挥手。
正当她们要下台的时候，一个戚生生再熟悉不过的高挑的身影从后台走了上去。
虞宋手捧花束，走到一袭白裙的颜桐面前，面带温润笑意，把捧花送给了她。颜桐化着精致的妆容，高级的五官不落俗套，她得体地接过，二人在舞台的灯光下是那么美好。
美好到戚生生红了眼眶。
邵鹏哇了一声，凑到戚生生耳边道：“他俩这是什么情况？”
等了许久没听到戚生生的回答，他扭头看向她：“你，你怎么了？”
戚生生忍着一瞬间涌上来的鼻酸，笑着摇摇头，道：“我饿了。”
“还有人会饿哭啊。”邵鹏傻眼，没听过还有这样的。
台下掌声不断，戚生生看着台上二人转身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觉得胸口像被人压了块大石，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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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结束后施映找她到后台合了张影，之前因为冰淇淋事件认识的蒋显允也在，她是8班的班长，戚生生和她在□□上没怎么聊过，倒是施映和她已经很熟稔的样子。
蒋显允看着施映，笑道：“你今晚跳得很好看。”
施映挑眉：“当然啦，我可是施映欸，舞场杀手，无人能敌。”
蒋显允点点头：“确实，很漂亮。”
这幅嚣张又自信的表情，只有施映做的出来，戚生生无奈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落到了化妆间角落的颜桐身上。
她的面前摆放着那个粉色的捧花，里面插满了满天星，很好看。颜桐面容平静，看着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戚生生看了眼那个捧花，淡淡收回目光，看向施映：“我忘了买花送你。”
施映闻言皱了下眉：“算了吧，土死了，我才不要。”
蒋显允不解笑问：“那你喜欢什么，女生一般不是都喜欢花这类的东西吗？”
“才不是，又笨重又没用，几天就枯萎了，还不如送吃的来得实在。”
蒋显允被这一番言论逗得笑出了声，凤眼熠熠生辉，对着施映比了个大大的拇指。
戚生生闻声打量了眼这位只见过一面的8班班长，明明是很清冷的长相，行为却十分洒脱，中长发随意绑起，碎发刘海为她增添了份少年气，身材高挑纤瘦，从背影看倒像个留长发的男生，说话做事很爽朗坦率，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她不懂分寸，只会觉得和她交流很舒服。
注意到戚生生的目光，蒋显允勾唇迎上她的目光，微微歪头道：“我好看吗？小兔子同学。”
被那双眼锁住，戚生生莫名耳尖一热，她瞪圆眼睛，有些慌乱地摆摆手：“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噗哈哈哈哈哈——”蒋显允弯腰大笑，指着戚生生对施映道，“她果然很像只怯生生的小兔子呢。”
施映勾住戚生生的脖子，也忍不住笑道：“我们生生本体就是只兔子吧。”
“……”
戚生生看着笑意盈盈的两个女生，不好意思的悄悄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门牙，内心小小的抗议了一下：我不爱吃胡萝卜。
谈笑完，施映换下演出服，站在门口不停的朝外张望，蒋显允不解，看向戚生生：“她怎么了？”
戚生生看过去，知道她在等陈砚达过来找她，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没事。”
直到后台渐渐没了人，陈砚达也没有过来，施映眼里的光芒落了下去，戚生生牵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蒋显允虽然不知道施映为什么不开心，但还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施映同学，我请你吃抹茶冰淇淋。”
一听有吃的，施映又活了过来，一手一个牵住她们二人朝外冲：“走走走！”
戚生生和蒋显允相视一笑，任由自己被施映拉走。
那天晚上，戚生生没让时忱等她，自己和蒋显允陪着施映在奶茶店里坐了很久，嬉笑扯皮，谈天说地，那时的三个人是她这辈子都不忍忘却的美好，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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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平静中过去，很快期末考如期而至，这次考场按照其中的成绩分，戚生生排到了第十考场，虞宋则是雷打不动的第一考场。
虞宋的成绩很平稳，每次都是第一，特别是文科的那些科目，历史政治地理，每次都是满分，可以猜测他高二不出所料会选文。
戚生生瞅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文科分数，特别是历史，满分70，她最多考四十多，还是在卷子简单的情况下。
她好像天生在背诵上没什么天分，倒是对物理和化学兴趣更多。想起高二的文理分班，戚生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想和虞宋在高二高三还是一个班，就算毫无交际，没有话说，也比见不到他来的好。
期末结束的那天，梧城下了场小雨，飘落的雨丝里夹杂着微不可见的雪花。
“操，这破天气，好想去北方城市啊，我好想玩雪啊。”施映从考试回到教室，边收伞边吐槽道。
戚生生笑：“那你大学考去北方不就好了。”
施映认同：“反正我是不会留在梧城的，夏天又热又闷，冬天又湿又冷，还没暖气，我穿了三层裤子，腿还是冷。”
戚生生没有吭声，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她好像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目标，得过且过，尽量缩在自己舒服的范围内，连个像样的梦想都说不出来。
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施映。
将教室恢复原状之后，课代表们把各科的寒假作业发了下去，整整几十张卷子，施映哀嚎一嗓子，表达自己无声地愤怒。吴云青交代了几句，还让大家在过年那天上线，他会发红包。
同学们欢呼雀跃，直到下课铃打响，寒假正式开启。
“生生，你过年留在梧城吗？”施映道。
戚生生摇摇头：“我回白安，估计得初四才能回来，我回来了就在□□上叫你。”
“好嘞，那后天我叫上显允，我们一起先出去玩一趟。”
“嗯。”
两人下楼和蒋显允在南门碰面，去奶茶店喝完一杯奶茶逛了会街才各自回家。
初中部放的比他们早，估计时忱早就回家了。戚生生慢悠悠朝公交站那走，却在路过一个巷口时停住了脚步。
这是当初虞宋拦住她的巷子口。
里面堆满了废旧的垃圾，是个任谁都不想踏足的地方。
虞宋这个人像是道她怎么解不开的数学题，神秘又不自觉让人沉迷其中。
他为什么要染一头金发，又为什么成绩那么好却选择复读，戚生生很想了解他的一切，可是人是碰不到月亮的。
“喂。”
在她出神的时候，一个傲慢的声音在她前面响起。
戚生生抬起头，时忱正背着包，站在南门边的梧桐树下，手里拎着一杯奶茶，看样子已经站了许久了。
“不是早就放学了吗，怎么这么慢？”他皱着眉，头顶翘起的碎发都能让人察觉到他的烦躁，“愣着干嘛，还不过来。”
“……”
戚生生眨了眨眼，看着他，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忱不会在这等了她两个小时吧？
见她还站在那盯着他看，模样跟见到鬼一样，时忱更烦了，他摸了摸后颈，大步流星地走向她，把还温热着的奶茶塞到戚生生冻红的手里，语气躁郁：“说话啊，看见我傻了？”
手心里感受到来自奶茶的暖意，戚生生下意识握紧，声音干涩：“你在等我？”
时忱气笑了，垂眸瞧她：“我吃饱了撑的，在这赏雨。”
此时雨已经停了，戚生生这才注意到时雨的棉服上半截已经被雨水打湿，刘海还在滴着水，被他烦躁地撩了上去。
她咽了口唾沫，心里升腾起浓浓的愧疚，她赶紧把口袋里的纸巾掏出来帮他擦掉额上的雨水：“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你怎么不带伞啊。”
时忱没有躲开，直勾勾盯着她：“你去哪了？”
“我和同学逛了会。”戚生生没有在意他忽然岔开话题，嘱咐道，“回到家记得吃药，不然又要发烧了。”
戚生生的手指很细，动作间会不小心碰到他的额头，带着凉意，袖口飘出一阵淡淡的护手霜的味道。
时忱长睫轻颤，微微后仰躲开了她的手，眼神瞟向一边：“走吧，雨停了。”
“……嗯。”戚生生还是很愧疚，把纸巾捏在手里，跟在他身后走到公交站。
一路上，时忱慢悠悠走着，戚生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脚步声小心急促，谁都没看见前面的少年淡淡勾起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