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四月二号]结束
鹿河在床上睁开眼，一如既往是熟悉的四月二号。
“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天了。”他伸了一个懒腰，小声嘟囔道。
屈凌京没有听清，以为鹿河在叫他，“怎么了？你在叫我吗？”
鹿河说：“没有，你听错了。”
吃完早饭后前往学校，在车上，鹿河突然想问屈凌京一个问题。
“哥哥，”鹿河问，“如果你发现你在的世界是假的，你会怎么办？”
屈凌京说：“不怎么办，如果世界是假的，那么我也会是假的，既然大家都是假的东西，怎么谈得上是真是假？”
他笑了一下，温柔道：“更何况我有了小河，是假的也没关系了。”
鹿河：“……我也是假的呢？”
屈凌京：“我会把你变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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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确定了，”鹿河说，“屈凌京的记忆确实被篡改过，这就是他矛盾的根源。”
蒋梓昊想起上一次循环屈凌京和他说过的那些小时候的事，“他没有提到很多过去的事情，虽然时间过了那么久，他不记得了很正常，但是我没有认同感。”
鹿河：“什么意思？”
“没有那种过去的熟悉感，虽然我失忆了，”蒋梓昊说，“但是我潜意识里会因为过去有一个哥哥所以喜欢找年纪大一些的小男孩玩，我也没有告诉过你我会烧柴火的事吧，我奶奶第一次教我烧柴的时候我就会帮她控制火的大小了，我不觉得这是我足够聪明，更可能的应该是我以前就会。就是这种感觉，我没有从他给我的描述里找到。”
他最后总结道：“我就像是在听他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毫无体验感。”
鹿河理解了，他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思考着这个荒诞的事。
过了一会，他拍了拍蒋梓昊的肩膀，“走吧，我们去结束今天吧。”
蒋梓昊：“怎么做？”
鹿河指了指刚刚经过的方晴儒，“首先我们需要他。”
蒋梓昊：“行。”
“你们干、干什么？”方晴儒突然被人架起来，他也不知道是谁，只能扑腾着脚。
鹿河在一旁悠悠道：“哎呀，小儒，我们需要你帮一个忙。”
方晴儒：“能不、不能，先放、放我下来，我怕、怕摔。”
现在的方晴儒是被鹿河和蒋梓昊架起来往学校外跑去的。
到了门口要拦出租车的时候，鹿河和蒋梓昊才把他放下。
方晴儒：“活、活下来了。”
就算蒋梓昊负担了方晴儒一大半的重量，但鹿河还是好累，他喘了一会气，听到方晴儒问：“你们到、到底找我什么事？”
鹿河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从网上随便找了一只流浪受伤小猫的照片给他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方晴儒就已经开始心疼地说：“咪咪，好、好可怜。怎么弄、弄的？”
蒋梓昊说：“我们也是在网上看到的这个信息，这只小猫好像被车撞了。我看发照片的人给的地址是你家附近，所以我们就来找你了。我们想把这只猫送到医院去，顺便给它绝育找领养。”
方晴儒立马就答应了，“好、好啊，小猫咪一定要等、等到我啊。”
但是他转念一想，疑惑道：“你们怎么知、知道我家在、在这的？”
鹿河说：“问了我们班上的学委，学委说你家好像住那边，然后就去找了你们班学委要了你的地址。”
方晴儒：“哦，那你们是、是找对了。我们家、小区不允许陌、陌生人进的。”
鹿河说：“那可巧。”
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方晴儒在车上兴致勃勃地给他们布置抓捕计划。
蒋梓昊悄悄和鹿河说：“要是我们偷偷把他卖了，他是不是还给我们数钱啊。”
鹿河：“虽然这么说有点缺德，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
进入小区后，方晴儒布置了一车的抓捕计划没有派上用场，因为鹿河劝他：“抓猫前得先找猫吧，找不到猫你想抓你也抓不到。”
方晴儒仔细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欣然接受了蒋梓昊提议的分开走。
他们站在屈凌京的房子前，等网络专家的师兄把监控处理好后，鹿河告诉蒋梓昊：“过一会你立即报警抓我，说我偷盗就好了。”
蒋梓昊说行，“这样你就可以结束这一天的循环？”
“对，”鹿河打开了窗户，“只要不被屈凌京杀死，我就可以进入下一关。”
“鹿河，”蒋梓昊叫住他，鹿河进去前最后看了他一眼，“四月一号，我帮不了你了，只能靠你自己了。”
鹿河停顿了一下动作，他回过头，“我会结束这个循环，带着你回到现实世界的。”
他按照上一次一样摸出了那张通行卡，然后坐在沙发上等警察来，
就像四月三号那样，很快他就被带走了。
蒋梓昊站在人群内对着他点点头，然后拉着不明真相，还差一点影响警察办案方晴儒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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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东坐在鹿河面前，眼前的这个小偷给他带来了许多信息。
“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他忍不住发问。
鹿河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有钱能使鬼推磨。”
谢行东一眼就看出来他其实是避难才进来的，花钱买这么多消息，一定不会是因为八卦，他只能是因为保命。
“警察局其实保不了你多久，慢的话24小时，快的话，只要外面的人想，提交足够的证据现在就可以把你带走。”谢行东说，“你完全可以花钱找一个保镖公司。”
鹿河说：“不，我的手机被监听了。”
他笑着说，“大概还没等保镖来我就已经没了，他们来刚好可以把我抬走。”
谢行东没想到这么严重，一时间甚至怀疑他夸大其词，“你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值得他们这么对你吗？”
“当然啦，”鹿河轻飘飘地丢下一个重磅消息，“二十年前，警方曾经往海清会安插过一个卧底，对吧？”
谢行东瞬间就压低了声音，“这样的消息，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无论在哪都是绝对保密的信息。”
鹿河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被重视，因为我拿捏了那个叛徒的把柄。”
他低声问：“谢警官，做一个小小的交易吧，我告诉你这个叛徒和警察局里内鬼的消息，你告诉一个东西。”
谢行东犹豫了一会，他突然站起身，解开了鹿河的镣铐，示意鹿河跟他出来。
“我不确定能不能对你说，”谢行东道，“你要保命，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待久一点，但是有一些事我不能告诉你。”
鹿河先问：“非洲的t-076病毒的事可以说吗？”
谢行东反而疑惑了，“这是什么？我只知道非洲现在盛行的病毒是一种远古病毒，但是由于感染人数还不是很多，所以没有大肆报道。”
鹿河：“就是这个病毒，我想知道第一例病例发生时，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谢行东回忆了一下，“第一例被发现的病例是在港口的码头，那个码头是我国参与投资建设的，我听到的消息是，码头查获了一家能源公司的集装箱，这里面有许多的昆虫标本。标本内置的布景有外来物种，所以会高温销毁后就地掩埋。”
鹿河问：“可以查到那些标本的制作公司吗？”
谢行东出去打电话问了，回来告诉了鹿河：“tolo，这是设计公司名，制作厂家在东南亚。”
鹿河记下了这个名字，把叛徒宗盛和秦舒骏说的内鬼信息告诉了谢行东。
谢行东说：“兰……我知道是谁了，二十年前他是卧底的联络人，他不知道卧底具体是谁，但与宗盛交换信息的一定是他。”
他完全没想到内鬼会是这个人，再一次向鹿河确认消息是不是真实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啊，他看起来这么清正廉洁的一个人，居然……”
鹿河说：“人不可貌相罢了。”
说话间，一个警员过来敲门，“副队，家属带材料来提人了。”
谢行东跟着去看了看，过了一会他又回来了，“材料很充分，扣你下来可能会被起诉。”
鹿河不解，明明四月三号的时候谢行东想办法拖了下来啊。
谢行东叹了一口气，“今天有人来视察，不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但是姜还是老的辣，他让鹿河打自己一拳。
鹿河：“为什么？”
谢行东：“除非他开具你有精神疾病的病史，否则没有办法带走你。”
他不是屈凌京，鹿河狠不下心，闭着眼睛往他肚子上锤了一下，谢行东：“……你没吃饭吗？”
鹿河加大了力度，结果锤到谢行东腰带中间的金属上了，反倒是弹到了他自己。
谢行东：“……算了。”
鹿河狡辩：“我昨天才刚出院，之前一直卧病在床，没什么力气岂不是很正常？”
谢行东拉开他，靠自己的演技发出一声痛呼，外面的警员冲了进来，看着捂着腹部痛苦弯腰的谢行东，和手握成拳头放在身前的鹿河，几个人冲上来立即就把鹿河控制住了。
他们力气很大，鹿河的头贴在地上，嘴里“呜呜呜”地抗议。
谢行东被他们扶到了椅子上坐好，鹿河又被拷了回去，做戏做全套，谢行东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知轻重，留你下来让你长长记性！“
他被警员扶了出去，走之前还对鹿河眨了眨眼睛。
鹿河知道这件事要是被捅出去了，谢行东的前程就完了，于是做出一脸不服的样子，吐了舌头略略略，结果被警员重重踢了一脚椅子，“老实一点！”
由于殴打了副队长，所以鹿河这一次没有睡小木板床的待遇，他只能在这个小小的椅子上过夜，还被上了三四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
谢行东说得没错，屈凌京拿不出材料证明鹿河有精神疾病，所以只能看着鹿河被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