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介意吗
5月2号，是个艳阳天。正值春末夏初，空气里沁着花香，雨欣迎着太阳，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也跟着舒爽起来。
郑钰正靠在车旁等她，他穿着一件正红色复古绣花衬衫，袖子被挽了起来，底下是深灰色休闲裤，手里还拿着一束花。
这是雨欣第一次看郑钰穿正红色，本是张扬的颜色，可是穿在他身上，却彰显着一种军阀时期大户人家小公子才有的纯净。
今天的他真好看。
雨欣她忍不住跑过去，宛若一个对美色垂涎已久的昏君，到了郑钰跟前也没收敛住自己的眼神。她直勾勾地看着郑钰，“等很久了吧？”
郑钰他笑了笑，“没有”。
接着又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雨欣，这是他第一次送花，郑钰笑得有点羞赧，“这样是不是有点俗气？”
“没有。”雨欣其实还想说，错的人送花是俗不可耐，对的人送花却是件很浪漫的事。
郑钰又给雨欣开车门，“今天天气真好，去兜风怎么样？”
雨欣点点头，“嗯，好。”
郑钰开车的时候很认真，等红灯的时候手指会随着倒计时轻点着方向盘。雨欣歪着头看他，突然问到，“为什么不等假期结束后再回来？”
郑钰对上雨欣的目光，他的头发往后梳着，露出光洁的额头，暧昧的眼神一览无遗。
红灯结束，后面的车按着喇叭催促，郑钰启动着车子，注视着前方。“回来之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喝醉了，拉着别人的手说要不醉不归，我吓坏了。”
“……。”想到那天喝醉后的失态，雨欣有理由怀疑郑钰看过了监控视频、并且现在是在揶揄自己。
郑钰：“所以着急回来了。”
这种情话说来就来，不知道是和谁学的。但雨欣嘴角终究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脸颊也红起来，听喜欢的人诉说思念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车子开离市区，郑钰停了下来。赵睿在这里等他，旁边是一辆机车，还有两顶头盔，都带着红色。
雨欣了然，原来，他喜欢红色。
热烈似火又浪漫的颜色，的确符合他的性子。
“骑这个去兜风吗？”
郑钰挑了挑眉，“嗯。市区禁摩，只能先开车过来。”
雨欣想到郑钰半年前才学会骑自行车，有些迟疑，“骑这个需要驾照，你……”
郑钰忍不住笑起来，从包里掏出了驾驶证，“放心吧，秋雨欣同学。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不会无证驾驶，也不会飙车。”
他递给雨欣一个头盔，郑重说道，“我不会拿你的安全来冒险。”
雨欣看着他，突然就放下心来。
他说的对，危急时刻是他保护自己，他是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的。
雨欣乖乖地戴上头盔，郑钰帮她扣上卡扣，雨欣又想到刚刚的事，说到：“以后不准再拿喝酒这件事打趣我。”
郑钰跨上摩托，看雨欣坐上来，手却是紧紧抓着后杠，他嘟了嘟嘴，“我不要。”
雨欣瞪着他，“你……”
“抱住我。”
“嗯？”
“抱住我，我就答应你。”
虽然赵睿非礼勿视般地没有看向这边，但雨欣还是觉得很害臊，红着脸没有说话。
郑钰从后视镜里看她，头盔比较大，雨欣的脸缩在里面显得比平时更小了，很可爱。他笑了笑，直接拽过雨欣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车开动起来风有点大，挡风镜放下来后，头盔的通风口传来“呼呼”的声音，雨欣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雨欣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自己好像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她看着郑钰的后背，思绪渐渐飘远。
她的手能感受到郑钰腹部肌肉的轮廓、还有随着呼吸而有节奏的起伏，雨欣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在自己身边，他不用做什么，仅仅在那里，就能带给自己安全感。
有安全感才会有信任，才会相互坦诚。
郑钰看到过她脆弱、任性的样子，也见过她狠心、冷漠的一面，郑钰包容她、也支持她。
她不用再假装懂事，不用逞强，不用伪装善良。
雨欣享受这样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安心，让她发自内心地想去珍惜、想要牢牢抓住。
这对于雨欣来说，真的是久违的东西。
雨欣掀开挡风镜，环抱住郑钰的胳膊也收的更紧了些。她冲郑钰喊到，“郑钰，我们飙车吧！”
“会很危险。”
“没关系，我想体验一下。”
保证在安全时速的情况下，郑钰提高了速度，带着雨欣一路飙车，最终在一座山腰处停了下来。雨欣取下头盔，理了理头发，腿还有些飘，她扶着车站了会。
郑钰笑着问她，“尽兴了吗？”
雨欣满足地点点头，“嗯，很刺激。”
“在山顶能看到整个南城，要上去吗？不过前面没有路了，要去山顶只能走台阶。”
“上去吧，都已经来到山腰了。”
雨欣在山腰处洗手间修整了一下，出来便看到郑钰正在往一棵树上系红飘带，那棵树上已经系着很多了，应该是商家刻意营造的许愿树。
雨欣忍俊不禁，他竟然相信这个。
“写了什么？”
郑钰刚系好，突然听到雨欣的声音，慌乱地转过身遮住她的眼睛，“不告诉你。”
“好吧，尊重你的小秘密。”
山顶的视野开阔，能纵览整个南城的风貌。标志性建筑上的大钟表、横穿城市的江水、民风街口商场的大屏幕，还有远处a大隐约可见的图书馆，甚至是熙攘的人群和美食街烧烤摊飘出的青烟，都能一览无余。
山顶刮过一阵风，吹乱了雨欣的头发，她的侧脸若隐若现。郑钰胳膊搭在护栏上，歪着头看她，“真好看。”
雨欣看着远处，以为郑钰是在赞美风景。“是啊，在宁静的山顶，看着满城的人间烟火，便能静下心来，觉得岁月静好，连生活里的烦恼都变得有趣。”
雨欣不禁联想，“可能在这城市里的某一个角落，一对爱人正在讨论晚饭的菜式，家里的老人看着电视，他们的小孩在一旁玩闹，或许还有一只宠物在捣乱，它推翻了桌上的水杯。主人训了它两句，它委屈地趴在地上。”
雨欣：“相较于整个城市，他们的生活太普通、太平凡，可是又很温馨。”
郑钰的脑海里描绘出雨欣形容的画面，并将那一对爱人代入了自己和雨欣。
他很赞同雨欣的话，“虽然普通，但是幸福。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两个人吹着山风，看着风景，虽然没再说什么话，但两个人都很享受这宁静、舒适的氛围。
良久，郑钰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指了指山下面的几棵树。“雨欣，你看，那几棵树像不像一家？又大又高的是树爸爸，稍矮的是树妈妈，小树是树宝宝……”
雨欣愣住了。
她看着郑钰，他还在说着什么，可是她都听不清了。
她满脑子都回荡着郑钰的话，太熟悉了——这话，她曾经和穆林逸说过。
她不仅和穆林逸聊过这些，她还和穆林逸一起爬过山，看过类似的风景，她甚至将自己和穆林逸代入过她幻想的幸福场景……
她突然慌乱不安，如梦初醒，她意识到她和郑钰之间……还隔着一个穆林逸……
郑钰看着雨欣慌张又迷茫的眼睛，“雨欣，怎么了？”
雨欣艰难地开口，表情严肃，语气也认真起来。她问到，“郑钰，我和别人交往过，你不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