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灵异志怪19
田莉在决定坦白从宽后，就瞒在心中许多大大小小的事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比如她与柳峥的意识交流并不能一直进行，而是只有在一方意念极为强烈的情况下才可以偶尔感应成功。
对她而言，这种感应大多是柳峥对她单方面的。
又比如，她被扬清抓来科学院之后，这种感应一度被切断，那几日，她完全感受不到柳峥与自己间的联系。
但是，柳峥来过一次科学院后，这种联系再次出现了。
所以这些天，田莉时常能在脑中听到柳峥向她喊话。
为应对这般情形，她自认积极地采用了“假装听不到”的冷处理方式。可这种办法只能解一时之急，终不是长久之计。
故白梨随口一问，她便顺势坦白了。
白梨猜测，起初感应被切断，很可能是田莉曾短暂地吞入扬清那柄唐刀的缘故，后来柳峥来实验室时暗中做了手脚，这种感应才得以恢复。
想到那柄唐刀，白梨的思绪不由得往扬清身上偏了偏。
她一进入研究状态，就分不出来精力考虑其他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扬清最近似乎很忙，几乎不怎么出现在科学院里。
只极偶尔地会来过问一下实验的进展情况，才刚打过招呼，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白梨先前没在意时还好，如今注意到了，便不由得越想越深，走起神来。直到田莉在她眼前转了好几圈，她才把心思回转过来。
“那么，柳峥还和你说了什么？”白梨问。
事已至此，田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柳峥除了让她偷偷溜出去见他外，确实也没说别的。
于是田莉摇摇头：“没别的了，我们之间的感应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能传递的信息极少，所以柳峥一直只向我重复两件事，悄悄离开和到智慧咖啡馆见他。”
智慧咖啡馆，白梨知道这个地方。
就在国家科学院的对面，因为紧邻科学院和国家大学，所以才取了这样一个和咖啡馆不太搭的名字。
让田莉悄悄离开，还特意把会面地点选得很近，看起来，柳峥是希望田莉见过他后，再佯装无事回到白梨身边。
柳峥一定会让田莉帮他做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事情白梨也猜不透。但既然柳峥有让田莉继续在科学院潜伏的企图，那么这次会面应该不会太危险。
继续拖延也不是办法，看上去，让田莉去和柳峥见面是当前最合适的一个选择。
但不知为什么，白梨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告诉她，让田莉和柳峥单独见面会很危险。
行事一向以理智为导向的白梨罕见地犹豫了。
“田莉，你是怎么想的，你想去见柳峥吗？”
她认真地询问田莉，同时在脑中顺嘴问了句系统：「系统，你怎么看？」
田莉沉默下来，皱着小脸陷入沉思。
系统的回应倒是十分迅速：「我怎么看？依我看，当然是让田莉去见男主啦！」
或许是因为白梨难得询问它的意见，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既骄傲又兴奋，而且一打开话匣子，就叭叭地停不下嘴。
「拜托拜托拜托，我的好宿主，你该不会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吧？不是搞什么灵体研究，也不是和娃娃脸臭男人谈情说爱！你是谁？你是恶毒女配啊！你要收集女主的负面情绪值并且让她和男主在一起啊！！」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十天半个月见不到男主一面，还和女主混成了好闺蜜。上次男主好不容易来见你一面，结果你干什么了？你臭着一张脸把人赶走了！」
「我们在这个世界都待了多久了？而任务进度、你猜怎么着，居然还是零耶！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沦为整个系统界的笑柄了！！」
系统一通发泄，叽里呱啦的抱怨声听的白梨脑瓜子嗡嗡作响。最后它终于吐完了心中怨气，话锋一转，回到白梨问它的事情上面来。
「所以呢，我觉得一定要让田莉去见男主。她可是女主耶，她要是不见男主，感情怎么培养？剧情怎么发展？这个小世界怎么达到happy ending的美满结局？」
系统说的确实不无道理，但白梨就是忍不住想挑它的错处：「可是系统，实际情况和你手中的剧情并不一样，田莉对柳峥没有男女感情，柳峥也不是剧情里描述的那种伟光正男主。我不觉得强硬地把他们凑在一起是一种好的选择。」
系统察觉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它有些不能确定地问：「那你是不想让田莉去见柳峥？」
「嗯。」
「你觉得田莉和柳峥在一起会受到伤害，而你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白梨犹豫几秒，还是答道「嗯。」
系统沉默良久，末了，它心情复杂地开口问：「宿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在它的印象里，白梨几乎从不会关注身边的人或物，她冷静、凉薄、理智，除了求知欲外，很少表现出其他多余的感情。
她虽然也会表现出开心与悲伤，也会表现出烦躁与恐惧，但她表现出的这些情感就像是水面的涟漪，而在那深深的水面之下，她永远在面无表情地审视这个世界。
之前，似乎只有一个人能触动到她的内心深处。
虽然系统不愿意多想，但它也不得不承认，宿主好像招惹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若不是穿书局有着严格的审查程序，它甚至怀疑那个大人物对宿主穷追不舍，一连跨越了好几个小世界。
系统相信特殊的人之间存在着特殊的吸引力，所以它也相信宿主能被那个人触动心扉，是一个不可复制的特例。
正因为先前这么不可动摇地坚信着，白梨现在的表现才狠狠地震撼到了它。
而白梨此时半阖眼帘，并未回答系统的问题。
她也在思考着系统的话，她第一次对自己感到迷茫。
许久之后她僵硬地转移话题：「不觉得田莉和你挺像的吗，系统？」
「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系统并不觉得好笑。
它五味杂陈，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复杂的感情板块是个累赘。
“白梨小姐，我决定去见柳峥。”
田莉的清脆的声音搅破室内沉默到近乎凝滞的气氛。
她脸上带着一抹坚毅。
“我必须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柳峥……柳峥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在小枣山医院时也是这样……我必须弄明白这一点，我必须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