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在反转的团灭结局以及渗人的片尾曲后, 影片终于结束了。
乔鹿的思绪慢慢从剧情中抽离出来，动了动发麻的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正靠在贺迟的身上，姿势似乎有些……亲密。
“对, 对不起, ”乔鹿连忙坐直, 愧疚道, “我刚才看得太害怕了, 没注意到我——”
贺迟打断, 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啊，不是你的错, 是我拉你靠过来的。”
乔鹿：“……谢谢。”
贺迟闲闲地靠在床头, 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下眉：“我说，小同学，你这么害怕，以前都是怎么看的啊？”
“我自己可以看不太吓人的，”乔鹿诚实道, “稍微吓人的我一般会抽空找阿予一起看，但他的胆子也不是特别大, 我们就只能缩成一团凑合着看了。”
贺迟眼皮一跳，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是怎样缩成一团的？也像你刚才靠着我这样吗？还是……”
乔鹿想了想：“差不多吧，不过有时候因为我们都想躲到对方后面，又不想让对方躲到自己后面，就互相牵制着, 胳膊腿也会纠缠到一起，特别好笑。”
贺迟眯了眯眼睛，胸腔剧烈起伏, 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只是随便想到对方所描述的画面，想到两个人紧紧的贴着，就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但他不能发疯，也不能表现出来任何在意的样子，否则容易被对方看透。
半晌后，贺迟扯起唇角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说道：“我的胆子你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应该比老……丁文予大多了吧。所以你以后如果有什么电影想看还不敢自己看的话，就可以告诉我，我一定空出来时间陪你看。”
乔鹿眼睛亮了亮，却依然有些犹豫：“可是，那样不会太麻烦你吗？我看你每天总是挺多事要做的……”
“想什么呢，怎么会麻烦，”贺迟摆了摆手，“我也很喜欢看恐怖片啊，我还巴不得你每天都来找我看呢。我以前经常找人一起看，还没人敢陪我看。”
乔鹿点头道：“那太好了，下次就一起看吧，你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找我。”
“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哈，”贺迟屈起一条腿，手肘搭在上面，“我刚才就一直没想明白，你看恐怖片都吓成这样了，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似的，你怎么还能坚持看下去啊？你是单纯地喜欢被吓的感觉？还是喜欢带点惊悚又吸引人的剧情？”
乔鹿抿了抿唇：“喜欢……剧情吧。”总之肯定不是喜欢被吓。
贺迟的目光移向他淡粉色的嘴唇，心跳又有些乱了：“那你平时喜欢看恐怖小说吗？我看过几个剧情特别好还特别吓人的，你想不想看？我可以安利给你。”
乔鹿：“啊，可以呀。”
像贺迟这种阅遍各大恐怖片的，眼光肯定特别刁钻，看看他推荐的小说，说不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贺迟难得遇上安利的机会，疯狂介绍他的“心尖宠”：“有个我每天都追更的作者，除了第一本写的稍微有点稚嫩以外，后面几本剧情都特别棒。你要是不想追连载的话，可以从上本完结的开始往前看，作者的名字叫——”
话还没等说完，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讲话被打算心生烦躁，却发现来电人是外婆，不能挂，便只得起身：“不好意思啊，我先接个电话。”
乔鹿：“好，你去吧。”
看着贺迟进洗手间打电话，乔鹿就关掉电视，躺进被窝里，看了看刚才码的剧情，觉得和心目中的好文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连刚才看的电影的十分之一好都比不上。
唉，好想快点进步。
再努力一些可以突破目前的瓶颈吗，真希望有一天，也能被像贺迟刚才那样称赞……
他关掉手机，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之后的剧情。
然而今天走了一整天，实在太累了，没过一会儿就直接睡着了。
……
贺迟进了洗手间，把门关严，才接起外婆的电话，无奈地低声吼道：“外婆！您别催我找女朋友了！我真没什么兴趣啊！我还不到二十岁呢您着
什么急啊！现在时代已经变了！用不着二十岁出头就结婚了！！”
外婆不甘示弱：“臭小子！谁说我要催你找女朋友了！今天不是这个事！！”
“哦，那您不早说，”贺迟松了口气，“那是什么事啊？对了，劳动节我们会放好几天的假，我应该能回去看您。”
外婆却突然开始激动了：“能回来？那太好了！我前两天刚刚打听到，你刘阿姨的女儿也刚上大学，学的是舞蹈专业，气质长相身材都特别好，舞跳得那叫一个美，放假也会回来住几天，你们到时候可以——”
“啊啊啊啊！”贺迟疯狂揪头发，“您不是说这次不催吗！怎么还是这个事啊！从高考后催到现在都快一年了！你怎么还没放弃啊！！”
外婆：“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件事！让你在学校自己找女朋友，和直接给你介绍漂亮女生认识，能一样吗！！”
贺迟累了：“好吧，您说得都对。”
外婆就是喜欢贺迟妥协的样子，语重心长地给他灌输了一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只有学生时代的爱情才是纯粹的，等年龄越大，就越难遇上真心喜欢的人了。
贺迟默不作声，心道现在已经遇上了，只是对方对我没意思。
外婆絮絮叨叨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口干舌燥：“哼，我年纪大了，就谁都不愿意听我说话了，我还不稀罕说了呢。好了，我挂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贺迟：“……晚安，您注意休息。”
挂掉电话，贺迟看着早就设成手机壁纸的乔鹿古装照片，深深地叹了口气。
假如有朝一日，真能和乔鹿在一起，到时候要如何跟家里人交代呢？
爸妈估计能相对好说话一些，可是外婆……她一直想着要抱太孙，从我成年开始就开始催着找对象，真能同意我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吗？到时候会每天夺命连环call反对我吗？
算了，就不该妄想这些不可能的事。
即便是以后可以一起看恐怖电影，甚至是经常让对方靠在自己的身上，可只
要乔鹿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一切就都白搭。
贺迟垂下眼，用冷水洗脸降下脸上的温度，就开门出去了。
他印象里接电话前好像正在和乔鹿说着什么事，可是现在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本来要问问乔鹿，走到床边才发现乔鹿已经睡着了。
乔鹿的身体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鼻梁以上的头部和右手几根纤长的手指，睡颜安静又温和，睫毛长长的，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上面，显得更加温柔。
真的太像小猫了，还是最奶的那种，怎么看都看不厌。
贺迟喉结大幅度地滚动了一下，心尖不受控制地又开始痒了。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继续痒着。
他怕被子捂住乔鹿的鼻子嘴巴导致呼吸不畅，就把被子向下拉了一点，把露出的指尖也盖进被子里，调了一个合适的空调温度，然后轻手轻脚地才躺到床的另一边。
床是标准的大床，两个男人睡绰绰有余。
可贺迟几乎是贴着床边沿躺着的，和乔鹿之间至少能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他虽然已经被自己弄得很累了，但也无法保证和乔鹿躺得太近还会不会再起反应，所以还是退居在最安全的距离比较好。
他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敢想，很久之后才终于睡过去。
……
深夜，贺迟做了一个梦。
梦见就在这个房间，就在这张床上，乔鹿背对着他跪趴着，露出光洁白皙的脊背，蝴蝶骨精致又好看。
贺迟在梦里，已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却还深深记得乔鹿并不喜欢他这个事实。
这种无奈和悲伤仿佛刻在了骨子里一般，因此既被吸引，心底又非常抗拒，想接近却不敢接近，分外煎熬。
他越来越燥，难耐地翻了个身。
……然后滚到了地上。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乔鹿就醒来了。
却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贺迟已经不见了踪影，旁边的床褥也是冰凉的，说明很长时间以前就没有人躺在那里。
乔鹿想到昨天贺迟的话，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爬到床边一看——果不其然，贺迟正在地上睡着呢。
虽然枕着枕头，但并没有盖被子，看着有些凄凉。
“……”
乔鹿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想着对方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睡才“屈尊”睡地上的，而现在自己既然已经睡醒了，就应该赶快让对方上床好好睡。
“贺迟，贺迟，”乔鹿下床蹲在贺迟旁边，轻轻摇晃他，“别在地上睡了，不然就着凉了，快到床上来。贺迟，醒一醒啊。”
大概是因为贺迟昨晚睡得不太好，梦一层套着一层，梦里又太美好不愿意醒来，因此睡得很沉，乔鹿叫了许久也没把他彻底叫醒。
只见他半梦半醒的，口中还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到底梦到了什么。
乔鹿无奈，只好扯起贺迟的一只胳膊搭到肩膀上，就把他往床上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让贺迟的上半身趴到了床边，歇了几口气之后，乔鹿就准备抬贺迟那依然拖在地上的双腿。
乔鹿刚把手塞到贺迟大腿下面扶住，不知道是触到了那根奇怪的神经，贺迟突然像诈尸似的，上半身从床边直了起来，闭着眼睛直接搂着乔鹿的肩膀按倒在了地上。
乔鹿：“？？？”